第1章：加班与血字我睁开眼。电脑屏幕上的代码在闪烁。右下角的时间是凌晨3点47分。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里面是空的。咖啡早就凉了。我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
扶住了桌子边缘。地板上是泡面桶和外卖盒子。我踢开一个，走向饮水机。
我的脚撞到了一个硬物。一摞书倒在地上。最上面的一本，是线装的，没有封面。
我弯腰把它捡起来。书页是黄色的。我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的。我把它扔回桌上，去接水。
回到座位，那本书又在我的键盘旁边。我拿起它，再次翻开。空白的书页上，
有红色的液体渗出。液体汇聚成细线，组成一个个汉字。地府满员，轮回通路拥堵。
现开启阳间裁员，汝为执行者。二十四时辰内，划去名录三人，可得生机。
若时辰已尽，名录未满，汝之姓名将录于此页。书页的最下方，一行小字浮现。
裁员预备役：林舟。倒计时：24:0..00..00。我把书甩了出去。
书本撞到墙，掉在地上。我冲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冷水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我的下巴滴落。我回到电脑前。那本书，静静地躺在我的键盘旁边。我拿起它。
倒计时变成了23..58..42。书页上，三个陌生的名字慢慢浮现。李强。
王淑芬。赵卫国。我拿起一支笔，戳向书页。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不下一丝痕迹。
我走到厨房，打开了燃气灶。蓝色的火焰升起。我把书的一个角凑近火焰。火焰避开了书页。
我把手放在火焰上方，灼热感传来。我把书扔在地上，踩了上去。脚底只有坚硬的触感。
我坐回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代码。一行也看不进去。我看着那本书。书上的倒计时，
变成了23..45..10。# 第2章：颤抖的第一笔我打开电脑的浏览器。
在搜索框里，我输入了第一个名字：“李强”。回车。无数个同名的人跳了出来。
我在名字后面加上了我们小区的名字。一条搜索结果出现了。是小区业主论坛的一个帖子，
发布于上个月。标题是：“***3栋402住户李强虐猫！请求物业介入！”帖子里有照片，
一个男人正把一只小猫扔进垃圾桶。照片里的男人，我见过。他就住我隔壁。我关掉网页，
耳朵贴在墙上。墙壁另一边，传来一声猫的惨叫。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咒骂声。
“***的畜生，还敢抓我！”一声闷响。猫叫声消失了。我回到桌前，看着那本书。
“李强”两个字，正泛着微弱的红光。我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笔尖悬在“李强”的名字上方。
我的手在抖。笔尖在纸上空划了几下。我放下笔，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色笼罩着城市。
远处的写字楼还亮着灯。我回头看着那本书。倒计时：06..12..55。
我走回桌边，再次拿起笔。我闭上眼睛。手腕用力。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黑色的墨迹，
覆盖了“李强”两个字。名字被划掉的瞬间，红光熄灭。那两个字和下面的墨迹，
一起化作一缕红烟，消失了。书页上，只剩下两个名字。王淑芬。赵卫国。
隔壁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几分钟后，楼下传来了救护车的笛声。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我的楼下。我看着那本书。在我的名字和倒计时之间，出现了一行新字。
裁员指标完成：1/3。获得因果点：10。我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开始干呕。
胃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酸水。# 第3章：好人的代价天亮了。我没有睡。我坐在电脑前，
搜索第二个名字：“王淑芬”。搜索结果很多。我加上了小区附近几个街道的名字。
一个视频弹了出来。是本地电视台的美食节目。视频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大妈在一家馄饨店里忙碌。字幕介绍：王淑芬，二十年老店，用料扎实，
价格公道。视频的最后，她把一碗没卖完的馄饨倒进一个饭盒里，走到后巷。
几只流浪猫围了上来。她把馄饨倒在地上，看着猫吃。我关掉视频。
我看着书页上“王淑芬”的名字。名字下方，一行极小的血字浮现出来。划除此名，
附微弱业障。我的手握着笔，停在半空。我把笔放下。
倒计时：15..27..04。我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地板被我踩得吱吱作响。我停下来，看着窗外。楼下，一个叫“豹哥”的混混正在收保护费。
他踢翻了一个水果摊。水果滚了一地。摊主是个老人，跪在地上捡。我回到电脑前，
打开一个新的文档。我敲下“豹哥”的外号，和他的真名“陈豹”。我拿起笔，
在那本书的空白处，写下了“陈豹”两个字。笔尖划过，墨水在纸上凝聚成水珠，滚落下去。
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行新的血字在书页上浮现。非冗余目标，不可裁撤。
我把笔狠狠地摔在桌上。笔弹起来，掉到地上。我一拳砸在桌面上。桌上的水杯震动，
水洒了出来。书上的两个名字，王淑芬，赵卫国，静静地躺在那里。倒计时，
一秒一秒地流逝。# 第4章：都市清道夫我打开了十几个浏览器窗口。法院失信人员名单。
新闻报道。社交网络。我把“赵卫国”这个名字输入进去，附加了各种筛选条件。“孤寡”。
“无子女”。“社会关系简单”。一个结果跳了出来。赵卫国，72岁，独居。
几十年前的一桩悬案报道里提到了他的名字。一篇旧报道里说，
他是那起肇事逃逸案的目击者之一。另一篇论坛的匿名爆料帖里说，他就是肇事者，
找了人顶罪。帖子下面，没有评论，没有回复。我拿起笔。划掉了“赵卫国”的名字。
名字化作红烟。裁员指标完成：2/3。获得因果点：15。
当前总因果点：25。我靠在椅子上，打开收音机。一个小时后，本地新闻播报。
“本市一处老旧居民楼今日下午发生煤气泄漏，一位独居老人不幸身亡。
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我关掉收音机。书页上，王淑芬的名字还在。我拿起笔，
手停在名字上方。我做不到。倒计时：01..04..13。
我划掉了“王淑芬”的名字。红烟升起。裁员指标完成：3/3。获得因果点：1。
沾染业障：微弱。当前总因果点：26。本轮裁员结束。
书页上的字迹全部消失。变成了空白。我趴在桌子上，身体无法动弹。第二天，
我下楼买泡面。路过那家馄饨店。店门关着。上面贴着一张白纸。“店主去世，暂停营业。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了电话。“喂？”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很平静。“林舟先生？”“是我。”“我是市局法医，秦清。关于李强的意外坠楼，
赵卫国的煤气中毒，以及王淑芬的突发性心梗，我们发现了一些共同点。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什么共同点？”“他们都死得很完美。完美得像一场意外。
但我解剖了他们，发现他们的生命体征，在意外发生前就已经停止了。”她停顿了一下。
“还有，他们都和你住在同一个街区。真巧，不是吗？”# 第5章：蝴蝶的翅膀新的一天。
新的名单。书本翻开，三个血色名字浮现。其中一个，我认识。高明远。电视上，网络上，
到处都是他的名字。商业巨头，慈善家。我打开浏览器，输入他的名字。屏幕上跳出的，
除了光鲜的报道，还有被压下去的丑闻。***，逼迫对手家破人亡，挪用善款。每一条，
都触目惊心。我拿起笔。这次没有犹豫。我划掉了“高明远”的名字。名字消失。
书页上显示：裁员指标完成：1/3。我等待着因果点的增加。一秒。两秒。
我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我张开嘴，一口血喷在显示器上。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倒在地上。我的身体像被一座山压住。我挣扎着抬头，看向桌上的那本书。书页上，
鲜红的大字占据了整个页面。业障反噬！下面，一行行小字疯狂滚动。
高明远慈善基金会资金链断裂，宣告破产。第三福利院药品供给中断，
17名重症儿童生命垂危。西部山区希望小学建设计划搁浅，300名失学儿童返乡。
‘生命之心’项目停摆，
等待心脏移植手术的98名患者失去希望…………警告：因果链大规模崩溃！
因果点清算中……我的名字下面，那个数字在飞速减少。26。0。-100。
-500。-1500。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也变得困难。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没有力气回应。门被一脚踹开。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 第6章：清理工具的自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是秦清。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桌上的书。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佩，按在我的胸口。
一股凉意从胸口散开。剧痛缓解了。我剧烈地咳嗽，大口地喘气。“你是谁？”我问。
她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书。“残页·生死簿。地府系统的一个低级执行终端。
”她把书扔回桌上。“我是你的同行。你可以叫我秦清。”她指着我。“你，我，
我们都是‘天道执行者’。”“执行什么？”“清理BUG。”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轮回系统是个程序。现在，这个程序出了BUG。用户太多，
服务器——也就是地府——内存满了。所以系统启动了自动清理程序，
删除一部分‘冗余数据’。”她转过身，看着我。“我们就是那个清理工具。
”她指着书上的业障反噬。“你刚刚犯了一个典型的新手错误。
你试图删除一个系统核心文件。高明远是个BUG，但他关联着上百个正常的子程序。
你删掉他，引发了一连串的系统崩溃。这就是反噬。”“那我该怎么做？
”“学会分辨什么是可以随手删除的垃圾文件，什么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底层代码。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记住，你不是英雄，不是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