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镜头对准我儿子时，他小胖手一指，脆生生地喊：“爸爸！”全场死寂。
他指的不是别人，是那个站在聚光灯下、刚拿了三金影帝、据说最讨厌小孩的顾承泽。
我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水泼了一地。直播间弹幕瞬间炸了，
密密麻麻盖满屏幕。***？？？我聋了？邵小宝喊顾影帝爸爸？
这小孩碰瓷碰到内娱天花板了？邵媄媄教的吧？想红想疯了？年度最大瓜！
顾承泽有私生子？！不可能！顾影帝独身主义是出了名的！查！赶紧查！
这女人什么来路？导演的脸都绿了，手忙脚乱地示意导播切画面。但太迟了。直播事故，
还是核弹级别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浑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又唰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
我一把捂住邵小宝的嘴，把他紧紧搂进怀里，能感觉到他温软的小身体在我怀里轻轻扭动。
“妈妈……”他扒开我的手，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又扭头去看那个同样僵在台上的男人，
小嘴一瘪，委屈巴巴，“他就是爸爸呀……”顾承泽站在那里，像一座冰冷的玉雕。
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越过乱糟糟的现场，
直直地钉在我和邵小宝身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很沉。沉得让人心慌。
旁边另一个男嘉宾，顶流歌手陆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点看好戏的玩味：“哇哦，
承泽哥，这……喜当爹啊？恭喜恭喜？”顾承泽没理他，视线依旧锁着我们。导演冲上台，
抢过话筒，声音都在抖：“各位观众！各位观众！突发状况！直播信号暂时中断！
请稍后……”屏幕黑了。演播厅里一片兵荒马乱。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小宝和顾承泽之间扫射。我抱起小宝，只想立刻消失。刚转身，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是顾承泽的经纪人，王凯。他脸色铁青，压低声音，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邵小姐，麻烦你，带着孩子，立刻跟我去后台！立刻！
”后台休息室，气压低得能冻死人。王凯来回踱步，像一头焦躁的困兽。他猛地停在我面前，
指着乖乖坐在沙发上吃节目组小饼干的邵小宝：“邵小姐！解释！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知道你儿子这一嗓子，会给我们承泽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他正在事业上升期！
最关键的时期！”我嗓子发干，手心全是冷汗：“王先生，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小宝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教过他……”“没教过？
”王凯气得声音拔高，“那他怎么不喊别人爸爸？偏偏指着承泽喊？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
想蹭热度想疯了？”“我没有！”我猛地抬头，胸口堵得发慌，
“我参加节目只是想找个合适的人，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对顾先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小宝他……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他可能认错了……”“认错？”王凯冷笑，
“顾承泽那张脸，辨识度有多高你不知道？小孩子能认错？
”“妈妈……”小宝大概被王凯的凶样吓到了，丢下小饼干，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怯生生地看着王凯，“叔叔不要凶妈妈……”看着他害怕的小脸，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我蹲下身抱住他：“小宝不怕，妈妈在。告诉妈妈，你为什么……为什么叫那位叔叔爸爸？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小宝仰着小脸，
大眼睛里满是认真：“因为他就是爸爸呀！我在妈妈藏起来的照片里见过！
那个照片好小好小的，在铁盒子里！”轰——我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铁盒子！
那个被我藏在衣柜最深处、几乎快要遗忘的旧铁盒！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大学毕业旅行时，在一个古镇拍下的。照片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站在桥头，
侧脸对着镜头，阳光洒在他身上，干净得不像话。那只是我无意中抓拍的风景，
一个模糊的、连五官都看不清的侧影！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古镇，
顾承泽大学时期确实去拍过一个很短的文艺片。可那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啊！
时间过去那么久，我自己都快认不出了！小宝怎么会……把那个模糊的侧影，
和眼前活生生的顾承泽联系起来？还这么笃定？“照片？”王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什么照片？邵小姐，你最好说清楚！”我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怎么解释？说我有张路人甲的***侧脸照？谁信？
听起来更像处心积虑的变态跟踪狂！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顾承泽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了录节目的衣服，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更强了。
他没看王凯，也没看我，目光直接落在抱着我腿的邵小宝身上。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顾承泽一步步走过来，停在距离我们两步远的地方。他很高，
我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不再像台上那样冰冷深沉，
反而带着一种……探究？审视？他蹲了下来。视线和小宝齐平。“你叫邵小宝？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温和，
和他平时在荧幕上那种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声线不太一样。小宝明显不怕他，
反而因为他的靠近眼睛亮了一下，用力点头：“嗯！我叫邵小宝！我五岁了！
”他还伸出肉乎乎的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小宝，”顾承泽看着他，语气平静，
“你为什么叫我爸爸？”王凯在一旁急得直瞪眼：“承泽！你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危机公关……”顾承泽抬手，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眼睛依旧看着小宝。
小宝歪着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你就是呀！妈妈藏起来的照片，那个叔叔，
就是你！虽然照片有点旧，但小宝认得！眼睛，鼻子，嘴巴，都一样！
”他用小手指了指顾承泽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小宝不会认错爸爸的！
”童言无忌。却像一颗炸弹，丢进了死水。王凯倒吸一口凉气，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
充满了“人赃并获”的鄙夷。我浑身冰凉，百口莫辩。顾承泽沉默了几秒，
目光从小宝脸上移开，终于落到了我脸上。那目光锐利，带着穿透力，
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邵小姐，”他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那张照片，
能给我看看吗？”我僵硬地点点头，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我拿出手机，手抖得厉害，
几乎点不开加密相册——那张模糊的侧脸照，我早就扫描存了电子档，偶尔会看看，
提醒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连暗恋都算不上的……青春印记。找到照片，我把手机递过去。
顾承泽接过，垂眸看着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休息室里静得可怕。王凯凑过去看，
随即发出一声嗤笑：“承泽，这……这能看出什么？一个模糊的侧影！连正脸都没有！
这女人……”“是我。”顾承泽打断了王凯的话。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和王凯头上。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王凯更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什……什么？承泽你说什么胡话？
这怎么可能……”顾承泽把手机屏幕转向王凯和我。照片上，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身影，
在阳光下只是一个清隽模糊的轮廓。“七年前，云水镇。
”顾承泽的指尖点了点照片背景里那座标志性的石拱桥，“我在那里拍过《青石板》，三天。
这件白衬衫，我有印象。”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难辨，“所以，邵小姐，
我们七年前，在云水镇见过？”我的脑子彻底乱了套。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冲击着我，
我下意识地摇头：“没……没有！我没有见过你！
这张照片……是我毕业旅行时随手拍的风景，我根本不知道拍到了谁！
我甚至……甚至是在你出名之后，才……才意识到那可能是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脸烧得厉害。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像狡辩。王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显然不信。顾承泽没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能剥开我所有的伪装。过了好几秒，
他才淡淡开口：“所以，只是一个巧合。”“对！绝对是巧合！”我赶紧点头，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顾先生，今天的事真的非常抱歉！是我没管教好孩子，
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我们这就走，立刻退出节目！后续您这边需要我配合澄清什么，
我一定全力配合！赔偿也可以谈！”我只想带着小宝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退出？
”顾承泽微微挑眉，把手机递还给我，“为什么要退出？”我一愣。王凯也急了：“承泽！
你疯了吗？现在退出是最好的选择！让她们母子消失，我们发个声明说是小孩子认错人，
过几天热度就下去了！要是她们还留在节目里，这……”“留下。”顾承泽站起身，
语气不容置疑，“节目照常录制。”他低头，
又看了一眼正仰着小脸、充满孺慕之情望着他的邵小宝，然后目光落回我惨白的脸上。
“既然小宝认定我是他爸爸，”他顿了顿，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快得像是错觉，“而你又坚持说这是巧合。”“那就让这个巧合，继续下去。
”“我很想知道，”他的目光像沉静的深潭，锁住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凯差点当场晕过去。我的腿也软了。只有邵小宝，开心地拍起了小手，
小奶音清脆响亮：“好耶！爸爸和我们一起上电视！”节目组那边焦头烂额。
导演和制片人围着顾承泽和王凯，汗如雨下。“顾老师，王哥，这……这接下来怎么录啊？
观众那边都炸锅了！热搜前五全是你们！”导演搓着手，一脸绝望。王凯黑着脸，
抱着胳膊不说话，显然还在气头上。顾承泽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
手里拿着重新打印的流程单，神色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照常录。
”“照……照常？”导演舌头打结，“可……可邵小姐和小宝……”“她们留下。
”顾承泽头也没抬，语气平淡，“互动环节，按原计划。”“互动？！”王凯终于忍不住了，
声音拔高，“承泽！你还要跟她们互动？你知不知道现在网上都怎么说？说你隐婚生子！
说你人设崩塌！说你……”“清者自清。”顾承泽打断他，抬眼看向导演，“节目需要话题，
不是吗？现在话题度够了。把握好尺度，别太过火就行。”导演的眼睛瞬间亮了，
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对对对！顾老师说得对！话题度！爆点！我们一定把握好！
绝对不让您和邵小姐难做！”他立刻转头去吩咐手下，“快！调整机位！
重点跟拍顾老师和邵小姐母子！还有小宝！小宝是重点！”我就这样被架在了火上烤。
带着一个欢天喜地认了“爸爸”的儿子，和一个对我充满审视、目的不明的“影帝爸爸”。
重新开机。直播间的人数爆了，服务器几次濒临崩溃。弹幕更是疯狂滚动，根本看不清字，
只能看到一片片“？？？”和“！！！”。主持人强作镇定，努力cue流程。
第一个环节是“默契考验”，嘉宾组队答题。原本的分组被打乱，我和顾承泽，还有小宝，
被“自然而然”地分到了一组。陆衍和另一个女嘉宾一组。陆衍笑得意味深长，
对着镜头说：“哎呀，看来我和薇姐是多余的了，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呢！
”顾承泽没理他，直接拿过答题板。题目：妈妈最喜欢的颜色？我拿起笔，还没写，
旁边的小宝就抢答了：“粉色！妈妈最喜欢粉色！她的睡衣、杯子、还有手机壳都是粉色的！
”我：“……”顾承泽看了我一眼，在答题板上写下“粉色”。题目：宝宝最害怕什么？
我写：打雷。小宝大声说：“小宝不怕打雷！小宝最怕妈妈哭！”我握着笔的手一僵。
顾承泽侧头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在答题板上写：妈妈哭。
题目：如果中了一百万，最想做什么？我写：带小宝去旅行，给他存教育基金。
小宝兴奋地跳起来：“给爸爸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买大房子！我们一家人住！
”顾承泽的笔尖顿在答题板上。他沉默了两秒，写下：听小宝的。答案揭晓。三题全对。
主持人夸张地惊呼：“哇！百分百默契！不愧是……咳，看来顾老师和媄媄还有小宝，
真的很有缘分呢！”弹幕：？？？这默契度？？？演的吧？
小宝那句‘怕妈妈哭’好戳心啊……单亲妈妈不容易。
顾影帝写‘听小宝的’……我有点想哭怎么回事？
只有我觉得顾影帝看邵媄媄的眼神有点东西吗？前面的别瞎嗑！明显是节目效果！
顾承泽什么演技！不管！我先嗑为敬！带球跑天才萌宝X高冷影帝爹地！小说照进现实！
接下来的环节是“亲子厨房”。要求爸爸或男嘉宾和孩子一起，给妈妈做一道菜。
真正的爸爸陆衍那边，手忙脚乱，差点把厨房点了，逗得观众哈哈大笑。
轮到顾承泽和邵小宝。一大一小，穿着同款的节目组围裙，站在料理台前。顾承泽身高腿长，
围裙系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邵小宝只到他大腿那么高，仰着小脸，一脸崇拜和兴奋。
“爸爸！我们做什么？”小宝问。顾承泽看着料理台上有限的食材，
沉吟了一下：“番茄炒蛋。”最简单的家常菜。他挽起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先教小宝怎么安全地打鸡蛋。小宝学得很认真，小胖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鸡蛋，
在碗沿轻轻一磕。蛋液滑入碗中。“爸爸！我成功了！”小宝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顾承泽。
顾承泽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嗯，很棒。”这个动作很轻，很随意。
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我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我站在不远处看着，鼻子莫名有点发酸。
小宝长这么大，第一次有“爸爸”摸他的头，夸他“很棒”。
弹幕瞬间疯了：啊啊啊啊啊摸头杀！我没了！顾影帝好温柔！他对小宝好自然啊！
这要还不是亲生的，我直播吃键盘！邵媄媄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切番茄，
热锅，倒油……顾承泽的动作算不上多娴熟，但很稳，有条不紊。他一边做，
一边低声跟小宝解释步骤，声音低沉平缓。小宝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时不时递个盐，
递个铲子，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快乐。一盘卖相普通的番茄炒蛋出锅了。
小宝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献宝一样跑到我面前，小脸红扑扑的：“妈妈！快尝尝！
我和爸爸一起做的！”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味道……很家常，
盐似乎放多了点，有点咸。“好吃吗妈妈？”小宝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我。我用力点头，
把眼眶的酸涩逼回去，绽开一个笑容：“好吃！特别好吃！这是妈妈吃过最好吃的番茄炒蛋！
”小宝开心地蹦起来，转身扑向走过来的顾承泽，一把抱住他的腿：“爸爸！妈妈说好吃！
我们成功了！”顾承泽低头看着抱着他腿的小团子，又抬眼看了看我。他的眼神很深，
里面翻涌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他没说话，只是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宝的后背。那一刻，
演播厅的灯光好像都变得格外柔和。王凯在后台监控看着，脸色变幻莫测，
最终长长地、无奈地叹了口气。节目录制的间隙，我去洗手间。刚走到拐角，
就听到两个工作人员在低声议论。“你说……小宝真是顾影帝的儿子吗？看着真挺像的，
尤其那鼻子……”“谁知道呢！不过顾影帝的态度也太奇怪了，不澄清还配合？
不像他风格啊！”“说不定就是呢！豪门秘辛呗！那邵媄媄看着挺普通的，手段真高，
孩子都这么大了才爆出来……”“嘘！小声点！有人来了！”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手脚冰凉。那些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离开，
却听到一个冷沉的声音响起。“很闲？”是顾承泽。
那两个工作人员吓得魂飞魄散：“顾……顾老师！”“背后议论嘉宾，节目组的规矩忘了？
”顾承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迫人的寒意。“对不起顾老师！我们再也不敢了！
”“下不为例。”顾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邵小姐是我的搭档，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不实传言。明白？”“明白！明白！”脚步声慌乱地远去。
我站在原地，心脏怦怦直跳。他……在维护我？脚步声朝我这边靠近。我下意识地想躲，
却已经来不及了。顾承泽转过拐角，看到了贴着墙根站着的我。四目相对。
他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听到了？”他问。我点点头，
喉咙发紧：“谢谢顾先生。”“不用谢。”他看着我，目光坦然，
“我只是在维护节目组的秩序，以及我搭档的声誉。”他顿了一下，补充道，“虽然，
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有点复杂。”复杂。这个词用得真精准。“顾先生，”我鼓起勇气，
迎上他的目光，“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留下我们，对您的名声……”“名声？
”他轻轻扯了下嘴角，那笑容有点淡，有点自嘲，“从那个铁盒子里的照片开始，或者说，
从小宝喊出那声‘爸爸’开始，就已经说不清了。”他的目光变得锐利，
直视着我：“邵媄媄，你告诉我，那张照片，真的只是巧合吗？小宝对我的亲近，
真的只是因为他‘觉得’我像照片里的人？”他的问题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一个绝对肯定的答案。照片是巧合，
可小宝的笃定和亲近呢？那份毫无保留的信赖和孺慕，真的仅仅源于一张模糊的旧照片吗？
连我自己内心深处，那个被死死压住的、荒谬的念头，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头。“我不知道。
”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我真的不知道……顾先生，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顾承泽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探究，有审视，
或许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困惑。“那就一起找答案。”他留下这句话，
转身离开了。节目录制磕磕绊绊地进行着。顾承泽说到做到，真的在配合。他对小宝的态度，
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离中带着温和的“父亲”姿态。不刻意亲近，
但也不排斥小宝的靠近。小宝叫他“爸爸”，他应。小宝拉他的手，他不甩开。
这种“默认”，在观众眼里，几乎等同于“实锤”。我和他之间的互动，
则充满了尴尬和试探。镜头前，
我们努力扮演着因为孩子而“破冰”、努力“相处”的临时家庭。镜头后，
是无声的沉默和各自翻涌的心事。王凯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愤怒鄙夷，
变成了复杂的审视和一丝……认命？他不再提让我们退出的事，转而开始疯狂地做公关预案，
试图把舆论往“暖心影帝关爱单亲家庭萌娃”的方向引导。效果……似乎有那么一点。至少，
#顾承泽温柔带娃#、#小宝治愈系萌宝# 的话题也冲上了热搜。陆衍成了最大的搅屎棍。
他总在镜头前似笑非笑地调侃：“哎呀，承泽哥，现在当爸爸的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特有成就感？”或者故意问我：“媄媄啊，你看小宝跟承泽哥多亲，这要不是亲生的，
都说不过去啊！”每次我都只能僵硬地笑笑，顾承泽则直接无视他。
转折发生在一次户外录制。节目组安排嘉宾们在风景优美的湖边露营，进行“亲子运动会”。
其中有一个项目是“两人三足”，要求爸爸男嘉宾和孩子绑住相邻的腿，一起跑向终点。
轮到顾承泽和邵小宝。工作人员蹲下身，
用宽布带仔细地把小宝的右小腿和顾承泽的左小腿绑在一起。小宝兴奋得小脸通红，
紧紧抓着顾承泽的裤腿。“爸爸！我们要拿第一！”顾承泽低头看着他，
唇角似乎弯了一下：“嗯，尽力。”哨声一响。顾承泽个子高，腿长，小宝才到他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