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傅斯白月光回国一个电话把他叫走。我平静地取消婚礼,卖掉婚房,
消失得干干净净。三个月后他疯了一样满城找我:“别闹了,你明知道我只爱你。
”我挽着陌生男人出现,笑着给他看孕检报告:“傅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孩子父亲。
”他瞬间红了眼跪下:“回来好不好?
我把肾还给她...”我低头抚摸腹部轻笑:“可是医生说,双胞胎需要保持心情愉快呢。
”---婚礼前夜的空气应该是甜的,带着某种紧绷的、即将绽放的喜悦。
我的手机屏幕却先亮了起来,冷白的光刺破精心布置的温馨卧室。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傅斯。心脏下意识快了一拍,像被蜜针轻轻扎了一下。这个时间,
他应该还在为明天的仪式做最后的确认。我划开接听,
声音里浸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喂?都准备好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声。然后,是他惯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命令口吻的语调,
此刻却浸满了另一种焦灼:“苏晚晚回来了。”五个字。像一块冰,猝不及防砸进心口,
那点柔软的期待瞬间冻结。苏晚晚。这个名字,
是横亘在我和傅斯三年感情里一道永不褪色的影子,是他手机相册里加密保存的青春,
是他醉酒后无意识呢喃的遗憾,更是……一年前,他亲自陪同飞去国外“疗养”的白月光。
我捏着手机的指节有些发白,没说话,等着那早已预感到的审判降临。他的声音继续传来,
又快又急,不容打断:“她在机场高速上出了车祸,现在在协和医院抢救,
情况很危险……身边不能没人。”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在我迅速冷硬下去的心脏上。
“所以?”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吃惊,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那头顿了一下,
似乎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但他显然没时间深思,语气加重,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现在必须过去。婚礼……先推迟一下,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说。
”推迟一下。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像在说明天的一场会议可以改期。窗外,
这座城市依旧灯火璀璨,映照着玻璃上贴着的模糊喜字。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紧蹙的眉头,担忧急切的眼神,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我们明天那场耗费了无数心力的婚礼,
而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年前,苏晚晚查出肾衰竭,也是这样一个电话,
他毫不犹豫地要求我做配型。那时他抱着我,声音温柔却残忍:“瑶瑶,只有你能救她。
她不能有事……算我求你。”配型结果出来,六个点,奇迹般的高度吻合。
他眼底的狂喜像烧红的针,刺伤了我。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摘除一颗健康的肾时,
他在手术室外,守着的,是苏晚晚。而现在,历史重演得如此轻易。心脏那片冻僵的麻木里,
终于裂开一丝尖锐的疼,但很快被更冷的情绪覆盖。“傅斯,”我打断他,
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波澜,“你不用过去了。”他似乎一愣:“什么?”“没有婚礼了。
”我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璀璨的钻戒,它曾被我视若珍宝,此刻却只觉得烙皮肤,“傅斯,
我们结束了。”说完,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取下SIM卡,
轻轻一掰,丢进床边的垃圾桶。动作流畅,没有一丝迟疑。世界瞬间安静了。
静得能听见自己血液重新流淌的声音,冰冷,却异常清醒。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傅家那边果然乱成了一锅粥。新郎失踪,婚礼现场宾客云集,
司仪一遍遍打着无人接听的电话。我父母气急败坏地冲进我的公寓,
却只看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空间,以及桌上放着的一封简短的信和那枚钻戒。
信上只有一句话:一切取消,不必再联系。勿念。我没有见任何人,没有接任何电话。
用早就准备好的另一部手机和新的身份信息,联系了中介。
那套傅斯买在我名下、曾被视为我们爱巢的顶级公寓,被我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火速挂出,
要求只有一个:全款,一次性付清,越快越好。中介的效率高得惊人,
买家几乎是在消息放出的当天就敲定。金钱到账的声音清脆利落,
斩断了最后一点与经济相关的藕断丝连。处理完这一切,我拉着行李箱,
站在机场国际出发大厅。广播里流淌着柔和的登机提示。
我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这座承载了我所有痴心与妄想的城市。飞机冲上云霄,割裂过往。
……三个月后。傅斯像是变了一个人。曾经一丝不苟的西装起了褶皱,眼底布满血丝,
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他像一头困兽,几乎将整座城市翻了过来。
他去了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得到的只有摇头和茫然。
我就像一颗水珠,在阳光下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
不是欲擒故纵。那个一直温顺地守在他身边、予取予求的江瑶,是真的不要他了。“傅总,
还是没消息……”助理第三次进来汇报,声音小心翼翼。
傅斯猛地将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胸膛剧烈起伏,眼球红得吓人:“找!继续找!
她一定还在国内!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助理噤若寒蝉,退了出去。傅斯喘着粗气,
跌坐回椅子上,手指插入头发。他脑海里全是这三个月来的碎片——空荡的公寓,
注销的手机号,我父母对他歇斯底里的哭骂,
还有朋友圈里那些共同好友旁敲侧击的询问和同情。以及,反复出现的,
我最后那通电话里平静到冷酷的声音:“没有婚礼了。”“我们结束了。”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她明明那么爱他!可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她真的走了。
因为你再一次,为了苏晚晚,抛弃了她。苏晚晚……他这三个月的心力交瘁,
大半也用在了苏晚晚身上。那次车祸并不如电话里说的那般严重,只是轻微脑震荡和擦伤。
但她利用他的愧疚和担忧,一次次用各种不适将他绑在医院,绑在身边。等他终于察觉不对,
强行抽身,我已经消失得彻底。他甚至去找了苏晚晚对峙,
女人苍白的脸和哭泣再也激不起他丝毫怜惜,只有无尽的烦躁。“傅总!”助理去而复返,
这次脸上带着一丝急切,“有消息了!有人曾在瑞士日内瓦湖边拍到一张照片,很像江小姐!
”傅斯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瑞士。苏黎世湖波光粼粼,天鹅悠游。
我坐在临湖的咖啡馆露天座,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上,
是一封新到的邮件,来自一家本地设计工作室,对我投递的简历表示出兴趣。
远离傅斯和过去的那一切,生活的节奏陡然慢了下来。最初的空虚和身体的不适感过后,
是一种新生的平静。只是最近,莫名的疲惫和嗜睡时常袭来。一杯鲜榨橙汁放在我面前。
我抬头,撞进一双温和关切的灰蓝色眼眸里。“Lucas,谢谢。”我笑了笑。
他是我的房东,一位定居瑞士多年的华裔医生,温和儒雅,在我刚来时提供了许多帮助。
“你脸色似乎不太好,最近还是很容易累吗?”他自然地在我对面坐下,
语气是医生特有的耐心,“或许,你不只是需要调整时差和心情那么简单。我建议你,
最好去做一次详细检查。”在他的坚持下,我去了他工作的医院。然后,
得到了一个足以让所有麻木和冷静都崩裂的消息。诊室里,医生看着报告,脸上带着笑容,
用德语说着恭喜,旁边的护士也笑着看我。Lucas站在一旁,轻声替我翻译:“医生说,
你怀孕了。而且……是双胞胎。已经快十二周了。”双胞胎……我的手猛地捂上小腹。那里,
竟然悄无声息地孕育了两个小小的生命?是那次……婚礼前一周,傅斯难得没有应酬,
在家陪我喝了一点酒,情动之时……可之后,就是苏晚晚的电话,捐肾,
婚礼取消……一连串的变故让我完全忽略了身体的异常。巨大的震惊过后,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汹涌而来。不是纯粹的喜悦,也并非全是恐慌。
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酸涩却莫名有了锚点的真实感。这两个孩子,
在我决定彻底抛弃过去的时候,悄然成为了我和过去那段关系最深刻的联结。
却也在我想要新生的时刻,给了我一个始料未及的未来。我需要时间消化。从医院出来,
我谢绝了Lucas送我回去的好意,想一个人走走。苏黎世的街道整洁安静,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一片熟悉的衣角猛地映入眼帘,
带着某种刻入骨髓的压迫感。我僵住,缓缓抬头。几步开外,傅斯站在那里,风尘仆仆,
西装褶皱,眼眶深陷,那双总是盛着淡漠和掌控的眼睛,
此刻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狂喜、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小心翼翼的惶恐。
“瑶瑶……”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跋涉了千山万水,带着剧烈的颤抖。他猛地冲过来,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我疼得蹙眉,试图挣脱,他却抓得更紧。
“你跟我回去!别再闹了!”他语气急切,带着他惯有的、自以为是的命令,
却又掺杂着卑微的乞求,“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婚礼前走掉,
我不该总是顾着苏晚晚忽略你!我以后再也不见她了!瑶瑶,你明知道的,我爱的只有你!
”爱?这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荒谬得让我想笑。我停止了挣扎,冷冷地看着他。
三个月的寻找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气神,此刻的他,狼狈又偏执,可笑又可悲。“傅总,
”我的声音没有温度,像是在称呼一个陌生人,“请你放手。”“我不放!”他低吼,
眼底的红血丝更加密布,“除非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婚礼照常!不,
我们明天就去登记!”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松手。
周围已经有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无法轻易脱身了。
正想着该如何彻底摆脱他,一道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先生,
请你放开她。”Lucas去而复返,此刻正站在我身侧,
他的手轻轻覆盖在傅斯紧抓我的那只手上,看似随意,却带着专业的巧劲。傅斯吃痛,
下意识松开了钳制。Lucas顺势将我护在他身后,隔绝了傅斯几乎要吃人的目光。
傅斯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看着他保护性的姿态,看着我们之间那种无形的熟稔,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扭曲,妒火和愤怒几乎将他吞噬。“他是谁?!”傅斯指著Lucas,
质问我,声音暴怒,“江瑶!这三个月你就是跟他在一起?!你就是因为他才离开我的?!
你说啊!”他像是认定了这就是真相,遭受了巨大的背叛。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
心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从前觉得他这般强势是在乎,如今只觉得无比窒息和可笑。
我从Lucas身后走出来,没有看暴怒的傅斯,反而轻轻挽住了Lucas的手臂,
姿态亲昵依赖。然后,我抬眼看向傅斯,脸上缓缓绽开一个轻柔却极具杀伤力的笑容。
“傅总,既然你问了,那就介绍一下。”我从随身的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