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在陌生的床上惊醒。
阳光透过纱帘，在陌生的卧室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斑。
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医学院的宿舍，而是赵明远的别墅。
昨晚的暴雨己经停歇，但空气里仍残留着潮湿的气息。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叠好的衣服：纯棉白T恤、宽松亚麻裤，没有标签，但触感昂贵。
旁边是一张手写便签：”7:30 空腹抽血。
勿迟到。
——Q“笔迹清瘦锋利，像是用刻刀划出来的。
**齐司礼的字。
**她刚换好衣服，房门就被敲响。
门外站着一位穿护士服的中年女人，手里托着医用托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颜小姐，晨检。
"没有询问，没有客套，仿佛她只是一台需要定期维护的机器。
针头刺入静脉时，颜嫣下意识地观察采血流程——针头角度标准，止血带松紧适度，至少是三级医院护士的水平。
"您懂医？
"护士注意到她的目光。
"临床医学大三。
"她答。
护士的笑容微妙地变了："那您应该明白，配合检查对胚胎质量很重要。
"托盘里不止有采血管，还有一支透明药瓶，标签被故意撕去。
抽完血，她被带到餐厅。
长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无糖豆浆、水煮蛋、牛油果沙拉。
赵明远坐在主位看财报，西装笔挺得像个人形雕塑。
齐司礼不在。
"坐。
"他没抬头。
颜嫣刚拿起筷子，赵明远就推过来一份表格："从今天起，每天记录基础体温和排卵试纸结果。
"表格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最后一栏赫然印着**”性行为时间记录“**。
"协议里没写要详细到这个程度。
"她攥紧了筷子。
赵明远终于抬眼，黑眸里闪过一丝讥诮："你以为两百万买的是什么？
慈善捐款？
"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这时，一阵松节油的气味飘近——齐司礼穿着沾满颜料的工作服出现，手里还拿着调色板。
"别吓她。
"他把调色板扔在空椅子上，溅起几滴钴蓝色，"颜小姐，你的***现在是我们三方共同的投资项目。
"他的语气比赵明远温和，却让颜嫣更毛骨悚然。
早餐后，齐司礼带她参观别墅。
画室是唯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
满地都是颜料管，墙上钉着未完成的素描——全是人体局部：一截脊椎、半边嘴唇、缠绕的手指。
"我的新系列，《起源》。
"他指向画架上的半成品，那是一片暗红色旋涡，中央隐约有个胚胎形状，"受孕瞬间的荷尔蒙爆发，像不像超新星爆炸？
"颜嫣突然意识到：那些素描可能都是她的体检影像转绘。
"你们在医院有人。
"她盯着角落里的小型B超机，"我的隐私检查结果，是不是早就传到这了？
"齐司礼笑了。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沓光片对着阳光——那是她上个月的盆腔CT，现在成了他素描的底稿。
"医学和艺术本质相通。
"他的指尖划过光片上她的***轮廓，"都在解构人体奥秘。
"落地窗反射出他们三人的影子：齐司礼贴近她耳侧讲解，赵明远抱臂倚在门框上，眼神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