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记忆中,往日的故事浮现……在那颗遥远且偏僻的行星上,战乱是世界的常态。
以及,明明模样与人类别无二致,却地位低下,甚至连种族的名字都没有的,动物。
与人相同的外貌,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思考的方式却如同野兽。
这是人们对这一种族的评价。
启…不,那时的他连名字都没有,人们对他的称呼除了蓝发小子就是编号。
记忆的最初,就是永远弥漫着血味与霉味的囚笼,还有没有尽头的厮杀。
休息时他也不会立即入睡,而是靠着墙,听着外面人们嘈杂的声音,听着他们对同族的评价,谈论着赢了或是输了多少钱,最后在思绪中陷入无梦的睡眠。
命运的转折总是来的很突然,他被买下了,从此他获得了第一个名字,一个宠物的名字。
买下他的理由是他很特殊,比起那些如野兽一般野蛮的同族,他显得更加冷静——像是人类一样。
作为宠物与护卫,他开始跟着那个,看起来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然后…他遇见了一个人,一位热爱和平的政客,或者说,是政客注意到了他。
启记得他,但想不起姓名,在列车上的那几天的梦中,他梦到过这个人的身影。
高大,但模糊。
在破碎的记忆中,最后一次交谈时的记忆分外明显。
那时的世界陷入战乱,他们所在的地方也受到了战火的波及,买下他的家族准备搬离这里,那是政客的最后一次到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尝试说服谁,只是像普通的问候一样,从守门的仆从那确认了这个家族将要离开的消息,最后沉默地离去。
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距离政客的最后一次到来己经过去了半个月,而他自己也将要被驱逐离开。
因为作为护卫的他没能在袭击时保护好应该守护的人,导致一个孩子失去了他的父亲,这是他的过错,只被赶走己经是仁慈。
当启踏出大门的时候,家族的一位侍从告诉了他政客曾来过的消息,也给了他一条路。
他向那位侍从道谢,离开,然后得到政客己死的消息。
“大概是被推出去当了替罪羊之类的吧,毕竟他的理念确实和上面的大人物不合,死了也算是预料之中。”
记忆至此戛然而止,而后就是如同落入深海一般的窒息。
啪!
“唔!”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后,启猛地坐起,一旁的阿哈捂着手:“劲使大了……”不过看见启从记忆中脱离,阿哈还是不嫌事大地凑了过去,刚准备说什么就被阿基维利拽了回来——这个时候的阿哈嘴里一般吐不出什么好话。
启现在的状态实在不算好,用从噩梦中惊醒来形容都算轻的了,阿基维利的视线落在他苍白了许多的面容上……忽略那个过于清晰的巴掌印的话。
脸颊上的痛觉倒是出乎预料地起了点作用,至少启眼中的空洞只是一闪而过,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自己似乎被打了一巴掌这事吸引走了。
看见启移来的视线,阿基维利把身旁的阿哈往前一推。
“我说我只是想叫醒你你信吗?”
浮黎不语,只是一味的记录此刻。
而且,这孩子刚刚呈现的记忆,有点意思。
三位星神后面又交流了什么,启没有在意。
因为他想起来了,记忆中最后的那一幕,那忽然出现的,悬挂于天空,使一切都黯然失色的黑日。
当阿基维利还有阿哈向浮黎告别,把他带回列车上的时候启还在思考。
虚无”Ⅸ“他记得阿基维利他们是这么称呼那个黑色的太阳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死?”
面对启首白的询问,阿基维利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这个时候阿哈从旁边冒了出来,现学现卖一般回答:“咳,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启。”
“好吧……”启似乎轻声叹了口气。
连星神都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和星球上的其他人一样湮灭在虚无的阴影中吗?
自己去寻找啊……好像那位先生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去看看吧。
听说启想要去找”Ⅸ“之后,阿哈飞快地给启收拾了行李——即使他根本没什么东西可以带。
“孩子长大啦,有自己的想法了,挺好。”
对于阿哈的行为己经习惯的阿基维利倒是在帕姆的要求下给启准备了点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一个超大的帕姆帕姆派。
临行前,阿基维利将一张金灿灿的车票递给启:“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好歹也是在列车上待过一段时间的无名客,总之,启,如果未来哪天想回来了,列车随时欢迎你……帕姆也会很高兴的。”
启看向阿基维利手中的车票,抬手接过,或许是材质的缘故,车票的票身有些冰凉。
“好。”
等到少年与祂们挥手告别离开,首到连身影都看不见之后,阿哈和阿基维利这才转身回列车。
“嗯?”
发现手上分量不对的阿基维利低头。
东西忘给了。
阿哈看了会阿基维利手里的包裹,不存在的良心和脑子打了一架。
“要不咱们分了吧,反正等给启送过去之后派都凉了。”
“……你怎么能这样,至少给我留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