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我特意请了半天假，提前从公司溜出来。花店老板娘已经认识我了，
笑着包好那束香槟玫瑰，还贴心地附赠了一张手写贺卡。“苏先生对太太真是体贴，
每年纪念日都这么用心。”老板娘将花束递给我时，眼中满是羡慕。我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小心地把花束放在副驾驶座上。车载导航显示距离白薇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足够我回家布置好一切。后备箱里还放着从法国餐厅订的晚餐，一瓶她最喜欢的勃艮第红酒，
以及那条攒了三个月工资买的卡地亚项链。红灯时，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摸玫瑰花瓣，
想象着白薇看到这一切时的表情。她可能会先是一愣，然后那双杏眼里会泛起我熟悉的笑意，
最后她会轻轻靠在我肩上，说一句“傻瓜，花这么多钱干什么。
”这已经是我们婚后的第五个年头，但我依然像大学刚追到她时那样，
为她的每一个笑容神魂颠倒。车子驶入小区地下车库时，
我看到白薇的那辆白色宝马已经停在了她的专属车位上。这很奇怪，
她今天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的客户会议，按理说不会这么早回来。
不过这个奇怪的念头转瞬即逝。我想着或许可以给她一个惊喜，蹑手蹑脚地推开门。
然后听到了一连串诱人的声音。那种声音我太熟悉了。
白薇在愉悦时发出的那种带着鼻音的轻哼，像小猫一样挠人心肺。只是这一次，
这声音不是因我而起。我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玄关的大理石地面上。客厅通往卧室的走廊上，
散落着一件男士西装外套，一条宝格丽男士腰带，还有白薇今天早上穿的那身西装裙，
现在像一块被丢弃的抹布一样皱巴巴地堆在地上。卧室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从那个角度，
我能看到我们共同挑选的欧式大床上，两具交缠的身体。
白薇的长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散在枕头上，她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醉与疯狂。
那个男人背对着门，但我认出了他后颈上的那颗痣。顾延舟！我的高中同学，同寝室的舍友，
也是篮球队的队友。玫瑰花束从我手中滑落，发出沉闷的声响。床上的动静戛然而止。“谁？
”顾延舟警觉地回头，那张曾经让我自惭形秽的脸现在因情欲而泛红。白薇猛地推开他，
拉过被子遮住身体。当她看清站在门口的是我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苏砚，
你不是说今天加班吗？”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相恋三年，结婚五年。
我第一次在白薇面前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顾延舟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动作优雅得像是刚结束一场商务会谈。甚至还对我点了点头，
仿佛我们是在某个酒会上偶遇。“好久不见，苏砚。”顾延舟系着袖扣，语气轻松。
“滚出去。”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顾延舟挑了挑眉，看向白薇，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在我的家里，另一个男人和我妻子商量是否听从我的要求。这个细节像一支箭扎进我的心里。
“我让你滚出去！！”白薇裹着床单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她伸手挽住顾延舟的手臂，
轻声道：“延舟，你先走吧。我来处理。”顾延舟顺从地点点头，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从容地收拾好剩下的衣物，经过我身边时甚至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别太难过，
老同学。”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现在只剩下我和白薇，
还有那束躺在地上，花瓣散落的玫瑰。“多久了？”我气得浑身发抖，死死压抑着暴力冲动。
白薇咬着下唇，这个习惯性动作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现在却只让我感到虚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涂着裸色指甲油的脚趾在地板上不安地蜷起。“苏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问多久了！”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她浑身一颤。“其实，
我们一直没真正的分开过……”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高中时白薇就是顾延舟的女友，
分手后才和我走到一起。如果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那就意味着我的恋爱乃至婚姻都是一场谎言。那些我精心准备的纪念日礼物，
那些我为她戒掉的坏习惯，那些我放弃的朋友和爱好，全都被她踩在脚下，一文不值。
“为什么？既然你们从来没分开，为什么要嫁给我？”我问出了一个自己都觉得愚蠢的问题。
还能为什么？我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个安全的避风港。白薇抬起头，
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顾延舟的爸妈当年要要他出国深造，
我爸妈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向命运屈服了，但还是做出了小小的反抗。
”“没有人提出分手，我们只是默契地各奔前程。”“如果这就是结局，我们坦然接受，
如果有朝一日还能相遇……”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你……你是个好人。苏砚，
你对我那么好，工作稳定，收入也不错，所以……”“所以我只是个备胎，
一个安全的结婚对象。”我苦笑道。白薇低下头，默认了。那双我曾经深爱的眼睛里，
此刻只有愧疚和解脱，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你们这些年一直保持联系？
”“没有。”白薇摇了摇头，急切地否认。“就像我刚才说的，
我们都坦然接受了有缘无分的现实，如果他没有重新在我的生活中出现，
我和你应该会走到最后。”我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可是？
”“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的同学会，你出差没去，
我就是那天和他重逢的……”记忆浮上脑海。那晚视频时她脸色潮红，
说是在同学会上喝醉了没法开车，就近找了家酒店将就一晚。
我信了……一股热血冲上天灵盖。我愤怒地站起身，手臂高高扬起作势要打，
却终究没有落下。毕竟是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啊！一股无法宣泄的情绪堵在我的胸口，上不去，
下不来。我后悔了，后悔刚才没有把顾延舟狠狠揍一顿。去他娘的教养，去他娘的冷静。
“白薇，你有没有想过，这五年我对你的好，都是因为爱你？而不是因为我是个特么的好人？
”我怒极反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白薇终于维持不住面上冷静，眼角落下两行泪水，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爱你，
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颓然垂下高举的手，转身走向书房。白薇在身后叫我，
但我没有回头。房门关上的瞬间，我滑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书桌上的相框里，是我们大学毕业时的合影。白薇穿着学士服，靠在我怀里笑靥如花。
那天她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现在想来，她当时的笑容里，
是否藏着一丝勉强？是否在想着远在异国的顾延舟？我盯着相框，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回荡。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白薇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苏砚，
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再谈谈？”“没什么好谈的，离婚吧，律师明天会联系你。
”五年来第一次，我不想考虑她的感受，不想做那个善解人意的丈夫。
那个为爱情活得卑微的苏砚，已经在这一刻死去了。2.我整夜没睡，
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暗转明。白薇凌晨三点时还来敲过一次门，
我没应声，她也就放弃了。这很符合我们婚姻的模式——她给一点试探，我若没有热烈回应，
她便理所当然地收回那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我拿起手机联系了我公司长期合作的法务顾问，委托他替我拟订离婚协议以及办理相关事宜。
挂断电话后，我听见客厅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打扫的动静。
大概是白薇在收拾昨晚的狼藉吧。她正试图抹去任何能刺痛我的痕迹，
像一个心虚的小偷在清理作案现场。片刻后，大门被轻轻打开，又小心关上。我看了下时间，
七点三十分，白薇通常在这个时间出门上班。随着细微的“咔哒”落锁声，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缓缓站起身，走向主卧。白薇总是很爱干净。床单换了新的，
那套沾满其他男人气味的床品正和我的玫瑰一起团在垃圾桶里。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清新剂，
仍然遮掩不住昨天那场背叛的气息。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既然决定分开，
那就要果断彻底。然后，我打开保险柜，拿出房产证，车辆登记证和几份投资合同。接着，
是手机。我点开各个银行和支付APP，输入新的密码。最后，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
拿出那个存放重要文件的文件夹。文件夹下面放着一个铁盒，那是白薇的东西。
以前我从来不会擅自翻她的私人物品，但是现在，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我打开了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沓机票存根，还有白薇和顾延舟的合影。原来我们蜜月的地方，
她和顾延舟早就去过了。他们虽然没有领证，却在那里举行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
看机票的时间，应该是在和我恋爱之前。但是即便如此，
我看着照片上白薇穿着婚纱巧笑嫣然的样子，依然像被万箭穿心。我摘下婚戒，
连同照片一起放进盒子里，然后拖着行李箱向门外走去。等待离婚的日子里，
我每天都用大量工作麻痹自己。 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家里发生了什么。
我像往常一样参加会议，回复邮件，甚至还能对同事微笑。由于把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上，
我的业绩节节攀升。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果然如此。“苏经理？
这是您要的市场分析报告。”助理小林敲门进来。“谢谢。”我接过文件，
突然注意到小林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事？”“我刚才不小心听到……”她犹豫了一下，
“上周五的部门聚会您没来，王总有点不高兴，他说您最近总是拒绝社交活动。
”我愣了一下。上周五……那天白薇说想喝老火靓汤，我推掉了部门聚会，
提前回家给她熬汤。我笑了笑，“放心，以后不会了。今晚市场部不是有酒会吗？我会参加。
”小林惊讶地眨眨眼：“真的？您之前说，要把生活和工作分开，不想因为工作影响生活，
我还以为……”我摇了摇头，“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小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出去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是啊，人总是会变的。曾经的我，以为爱情就是一切，
可以为了白薇放弃所有。现在的我，终于明白，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了爱情，
生活还要继续。而且，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更好地掌控自己的人生。我转向电脑，
打开了一个许久未用的文件夹，里面有我三年前做的职业规划。下班时，手机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白薇的名字。我任由它响了很久，最终归于平静。随后是一条语音留言，
我没听，直接删除了。酒会在城中一家高档酒店举行。白薇不喜欢酒气，也不喜欢我晚归，
我很久没参加这种商业活动了。推开门的瞬间，嘈杂的人声和音乐扑面而来，
我竟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苏砚！”市场总监王志远举着酒杯向我走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接过他递来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
却让我感到一种真切的活着的感觉。“慢点喝，”王志远惊讶地看着我，
“你这几年不是戒酒了吗？”“戒了很多东西，”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现在打算一件件捡回来。”那晚我喝得很多，聊得更多。和财务总监聊股市。
和销售总监聊业绩。和人事总监聊职业规划。同事们惊讶地发现，
原来那个总是匆匆离去的‘妻管严’苏经理，竟然是个如此幽默风趣的人。而我发现，
除了爱情之外，世界上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东西。酒会结束，我踉跄着走出酒店，夜风拂面，
带来一丝凉意，却也让我清醒了几分。街灯昏黄，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单。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白薇应该已经睡了吧。我苦涩地笑了笑，曾经，
这个时间点，我总会担心她是否安全到家，是否会因为加班而饿着肚子。现在，
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
我下意识要报以前那个家的地址，却在开口前刹住了。“枫林小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大概觉得我这副样子有点奇怪。回到家，我径直走向客房，
倒在床上。这一夜，我睡得格外踏实。第二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脸上，
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这样的日子，真好。我起床洗漱，然后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
餐桌上，我拿出手机，给律师发了一条信息，询问离婚协议的进度。吃过饭，我换上西装，
准备去公司。临出门前，我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镜中的男人，眼神坚定，
面容憔悴却难掩帅气。我笑了笑，对自己说：“苏砚，加油。”然后，我转身，
大步流星地走出家门。公司里，我像以前一样忙碌着。 但是心境却已经完全不同。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爱情而活的男人。我开始接受各种挑战，参加各种社交活动，
拓展自己的人脉。我的业绩越来越好，职位也越来越高。身边的朋友都说我变了，
变得更加自信，更加有魅力。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拜白薇所赐。虽然她背叛了我，
但是却让我看清了生活的真相。爱情不是全部，生活才是。3.不知不觉间，
离婚的日子到了。我提前到民政局排了号，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看着形形***的人们进进出出，有喜气洋洋的新人，也有步履沉重的旧人，神情各异。
白薇迟到了十分钟。她看到我，脚步顿了顿，才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没有问候，没有眼神交流。
“苏砚……”白薇突然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转过头看她，
那双曾经让我沉溺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挣扎，
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不舍。“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但随即涌上的是冰冷的麻木。“嗯。
”我的回应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白薇的肩膀微微塌了下去，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盯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流程机械而冰冷。
工作人员公式化的询问，盖章时沉闷的响声，都像是在为一段曾经鲜活的生命敲响丧钟。
当那两本暗红色的证件递到我们手中时，我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走出民政局的大门，
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苏砚，对不起。”白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我，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她抬手拢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长发。
这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柔的动作，此刻却让我觉得如此疏离。“感情本没有对错，
如果你不爱我，告诉我，我会放你离开。可是你却选择了背叛，
在我人生中烙下对于男人来说最耻辱的烙印。”“白薇，你觉得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穿透一切虚伪的锐利。“不是……不是的，苏砚，
我真的爱你，这五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只是……”白薇似乎想为自己的行为找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借口。“只是你更爱他。
”我替她说了出来。白薇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否认。她试图否认，试图辩解，试图说她爱我，
试图把这一切归咎于命运的捉弄和重逢的悸动……但在我点破的真相面前，
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是啊，所有的背叛和谎言，归根结底，
不就是因为在她心底的天平上，顾延舟的重量，永远压过了我苏砚吗？五年的婚姻，
八年的感情，终究敌不过她心中的白月光。我的存在，不过是一段她向现实妥协的插曲罢了。
该说的话，在那个被彻底玷污的纪念日夜晚，就已经说尽了。该流的泪，
在无数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深夜，也已经流干了。我没有再看她脸上痛苦或震惊的表情，
毫无留恋地转过身，朝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迈开了脚步。4.离婚半年后，
生活像被按下了加速键。我搬进了市中心视野开阔的公寓，升了职，新项目如火如荼。
曾经那些被婚姻生活挤压掉的爱好，甚至只是和三五好友在周末小酌看球，
都重新回到了我的时间表里。这天傍晚，我刚进家门，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周璐，白薇的闺蜜，平时跟我的关系也不错。我接起电话：“周璐？
好久不见，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你最近还好吗？”她欲言又止。
我疑惑道：“挺好的，怎么了？”她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薇薇过得不好。”“哦。
”我淡淡地回应。她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带着质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我依旧毫无情绪起伏。“苏砚，亏你以前口口声声说要对薇薇好，
才离婚半年就翻脸不认人，我真是看错你了！”周璐的语气愤愤不平，还夹着失望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