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里,我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黑白遗像上的“虞笙”在对我笑,
而本该躺在棺材里的我,此刻正站在吊唁队伍末尾。更可怕的是,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循环播放着我坠楼瞬间的画面——推我的那只手上,戴着和未婚夫同款的婚戒。殡仪馆里,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疼痛是真实的。这具陌生的身体是真实的。
黑白遗像上那个对我微笑的"虞笙",也是真实的。我站在吊唁队伍的最末尾,双腿发软,
喉咙发紧。四周低声的啜泣和哀乐混在一起,像一场荒诞剧的背景音。三天前,
我还是虞笙——虞氏集团的独女,社交圈的名媛,季临的未婚妻。而现在,
我站在自己的葬礼上,成了一个无人认识的陌生女孩。我偷偷摸出手机,用黑屏当镜子。
屏幕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二十出头的年纪,圆眼睛,鼻尖上有几粒雀斑,
齐肩的棕色头发——这是林柚的脸,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普通大学生。
"请家属上前做最后告别。"司仪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颤。我抬头,
看见父亲搀扶着母亲走向灵柩。母亲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曾经优雅的身形佝偻着,
仿佛老了二十岁。我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就在这时,殡仪馆的门被推开。
一阵骚动掠过人群。我转头,然后整个人如坠冰窟。
她挽着季临的手臂走了进来——那个"虞笙"。我的脸,我的头发,
甚至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黑色Dior连衣裙。她眼角泛红,嘴唇微微颤抖,
一副强忍悲痛的模样。完美得令人作呕。季临西装笔挺,面容憔悴但依然英俊。
他轻轻拍了拍"虞笙"的手背,那是我熟悉的安慰动作。我的胃部绞紧,视线模糊。
"太感人了,虞小姐坚持要来参加自己的告别仪式。"我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小声说,
"听说她失忆了,只记得坠楼前的事。""听说是季总在楼下接住她的?""可不是嘛,
那么高的楼,能活下来真是奇迹..."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失忆?接住?
这是什么荒谬的谎言?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天台的风,背后的推力,
坠落时看到的季临冷漠的脸。我记得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黑暗。再醒来时,
我就成了林柚。"虞笙"和季临走到我的遗像前鞠躬。当她直起身时,
一缕头发滑到耳后——那里本该有一颗小小的痣,我的胎记。但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
这不是我。这个认知让我头晕目眩。突然,殡仪馆侧面的监控屏幕亮了起来。人群发出惊呼。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一个画面:天台边缘,穿着白裙的虞笙向后跌落,而在她身后,
一只戴着铂金婚戒的手刚刚收回。和我同款的婚戒。季临的婚戒。
我死死盯住季临的手——他的婚戒不见了。而屏幕上的"虞笙"正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脸色惨白。"这是怎么回事?谁放的视频?"父亲厉声喝道。人群骚动起来。我趁乱后退,
撞到了一个人。"小心。"一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抬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男人三十岁左右,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冷峻。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越过我看向混乱的中心。"你不去安慰家属吗?"他低声问,声音里有一丝试探,
"林柚小姐。"我的血液凝固了。他认识这具身体?"我...我只是来吊唁的。
"我勉强回答,挣脱他的手向出口跑去。身后,骚乱越来越大。我听见季临愤怒的声音,
母亲的哭声,还有那个"虞笙"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冲出殡仪馆,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我站在自己的葬礼外,
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有人杀了我,然后取代了我。而我,必须用这个陌生女孩的身体,
找出真相。1 替代品我蜷缩在廉价出租屋的沙发上,手指颤抖地划着林柚的手机。三天了,
我还是无法适应这具身体。镜子里的陌生面孔,略微近视的视力,
比原来矮了五公分的身高——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手机相册里的林柚笑得灿烂,
背景是医学院的实验室。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社交圈简单,没有恋爱史,父母在外地。
完美的不起眼角色。"你到底是谁?"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问道,"为什么我会变成你?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消息弹出:Z:替代品已投入使用。销毁所有痕迹。
我的呼吸停滞。上一条消息是一周前,林柚发出的:已准备好替代品。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疯狂地翻找通讯录,但没有Z的联系方式。这个神秘的Z是谁?替代品又指什么?
是我吗?还是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虞笙"?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
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我打开林柚的笔记本电脑,密码轻易就被破解——她的生日。
桌面整洁得异常,只有一个文件夹标着"实习记录"。点开后,我的血液凝固了。
那不是普通的实习记录。里面全是关于"意识转移"的研究论文和实验数据。
林柚参与的绝不是什么普通医学院项目。最后一份文档的修改日期是我坠楼前一天。
"天啊......"我捂住嘴。林柚知道些什么?她参与了什么?
我为什么会进入她的身体?雨声渐大,我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我要回"虞笙"的公寓看看。
2 戴手套的男人清晨的阳光透过旅馆脏兮兮的窗帘照进来,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程默已经醒了,正对着笔记本电脑皱眉,肩上的伤口结了层薄痂。"睡得好吗,公主?
"他没抬头,声音里带着揶揄。我抓起枕头砸过去,他敏捷地躲开,嘴角微扬。
经过昨晚的生死逃亡,我们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他用讽刺掩饰关心,
我用反击隐藏感激。"找到什么了?"我凑过去看他的电脑。屏幕上是周谨的档案:45岁,
前特种部队,精通狙击和格斗,为季家工作十五年。照片上的他面容普通到几乎隐形,
唯一显眼的是那双标志性的黑手套。"奇怪。"我指着一段记录,
"周谨的医疗档案显示他没有任何皮肤病或过敏史。"程默挑眉:"所以手套是伪装?
""或者是习惯。"我想起日记里的便签,"我在他办公室发现过窃听设备。
如果他长期监视季临......""内讧?"程默眼睛一亮,"值得查查。
但首先——"他扔给我一套衣服,"换掉那身湿衣服,我们去你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看。
"我抖开衣服——宽松卫衣和牛仔裤,林柚的风格。"你什么时候买的?""偷的。
"他毫无愧色,"旅馆隔壁的晾衣绳。"十分钟后,我们站在蓝山咖啡馆外。
这是我日记里提到的最后地点,死前三天我写道:和周谨约在蓝山,
必须弄清楚他和季临在隐瞒什么。咖啡馆刚开门,没什么客人。我选了最里面的位置,
背靠墙,能看见整个店面。程默赞许地点头——这是他昨晚教的"生存座位"。
"你们是新面孔。"女服务员走过来,圆脸上带着好奇,"推荐今日特调,焦糖玛奇朵。
""两杯黑咖啡就行。"程默说,然后掏出手机展示周谨的照片,"这位常客最近来过吗?
"服务员——名牌写着"小雨"——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认识。"太假了。
我插话:"我是他侄女,有急事找他。"然后压低声音,"关于他监视的那个人的事。
"小雨的手指绞紧了围裙边缘。程默悄悄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我太直接了。
"他......上周确实来过。"小雨最终小声说,"和一个漂亮女孩吵架。
"她偷瞄我一眼,"有点像你,但更......精致。"我的喉咙发紧:"他们吵什么?
""听不清。但那个男人很激动,摘了手套拍桌子。我看到他右手缺了两根手指。
"我和程默交换眼神。周谨档案里没提残疾。"有监控吗?"程默问。
小雨摇头:"老板说那天的录像坏了。"她犹豫了一下,"但我手机拍了一段,
他们太吵了......"她掏出手机,调出一段模糊视频。画面中,
"我"和周谨确实在激烈争吵。
周谨突然摘下手套——右手只有拇指、食指和中指——重重拍在桌上。
然后他凑近"我"说了什么,"我"脸色瞬间惨白,抓起包就跑。"能发给我吗?
"程默递上名片。小雨犹豫着发送了视频,
然后突然说:"那个女孩......三天后就在新闻上看到了她的坠楼报道。我差点报警。
"我浑身发冷。周谨知道什么?他对"我"说了什么?离开咖啡馆后,
程默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帮我查周谨的真实医疗记录,
特别是手部伤残......对,和季家有关。"挂断后,他转向我:"接下来去你公司。
如果季临在转移资产,那里会有痕迹。""太危险了。"我反对,
"到处都是认识我——认识虞笙的人。""所以才要现在去。
"程默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手枪——我昨晚才知道他有持枪许可,"葬礼期间大部分人都不在。
"虞氏集团大楼矗立在市中心,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我曾经每天昂首阔步走进那扇旋转门,
现在却要像小偷一样溜进去。程默伪造了两张IT部门访客通行证。"低头,
别和任何人对视。"他低声指示,"员工更衣室有清洁工制服。"五分钟后,
我们推着清洁车进了电梯。我的心脏跳得厉害,手心全是汗。程默似乎察觉到了,
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腕——稳定而温暖的压力。"22层,董事长办公室。"我说。
电梯门一开,我就愣住了。原本属于我父亲的外间办公室名牌换成了"季临 执行董事"。
透过玻璃,我看到父亲的首席助理玛丽正在整理文件。"有人。"我拉住程默,
"玛丽从不提前下班。""引开她。"程默递给我一个蓝牙耳机,"我去查电脑。
"我深吸一口气,推着清洁车走过去。玛丽抬头,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谢天谢地,
她显然不认识林柚。"洗手间清洁。"我压低声音,故意含糊其辞。玛丽皱眉:"现在?
"但还是起身让开,"快点,我五分钟后要锁门。"我慢吞吞地擦着洗手台,
通过耳机听程默那边的动静。"电脑有双重加密......"他低声说,
"正在破解......进来了。"水龙头的水声掩盖了我急促的呼吸。
程默的键盘声通过耳机传来,像某种摩斯密码。
"股权转让文件......全部转到季临名下......"他声音紧绷,
"研究项目......等等,这是什么?
识转移二期实验'......档案被删了一部分......"玛丽敲了敲门:"好了吗?
""马上!"我赶紧关上水龙头。"找到了!"程默突然说,
"删除记录显示操作者是......周谨?但用的是季临的权限。
"玛丽不耐烦地推开门:"出去,现在。"我低头推车离开,
正好看见程默从董事长办公室闪出。我们一前一后进入电梯,直到地下车库才敢说话。
"周谨用季临的权限删了研究数据。"程默快速总结,"但备份服务器可能还有残留。
我们需要——"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老陈。"你说什么?"程默脸色骤变,"确定吗?
"挂断后,他抓住我的手臂:"周谨的伤残记录是假的。真正的周谨二十年前就死了。
现在这个'周谨'是冒牌货。"我脑中闪过咖啡馆视频里那只残缺的手:"那他是谁?
"程默的眼睛亮得可怕:"老陈查到一个线索——季临可能有个双胞胎兄弟。
"这个信息像闪电劈中我。季临从未提过有兄弟。但如果......"季衡。
"我突然脱口而出,"我小时候听父亲提过一次,说季家有个'不存在的孩子'叫季衡,
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走了。"程默迅速在平板上调出季家档案:"这里,
出生记录显示季临和季衡是双胞胎,但季衡的资料在六岁后全部消失了。
""如果现在的'周谨'其实是季衡......"我推理道,
"他伪装成助理监视季临多年......""然后被你发现了。"程默接上我的思路,
"所以你被灭口。"我们站在昏暗的车库里,被这个可能性震撼。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
程默立刻将我拉到柱子后。"保安?"我小声问。程默摇头,
手按在枪上:"保安不会穿战术靴。"三个黑衣人分散开来,明显在搜索什么。不,
不是搜索——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后门。"程默耳语,"我数到三。
"我们弯腰向紧急出口移动,但最靠近的黑衣人突然转头——"跑!"程默推了我一把。
枪声在车库里炸响。子弹打在身旁的车上,警报器尖啸起来。程默回击两枪,
拉着我冲进楼梯间。"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我气喘吁吁地问,跟着他往上爬。"跟踪器。
"程默突然停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该死!咖啡馆那个服务员!
"他碾碎跟踪器,但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上下的楼梯都传来脚步声。"七楼连接隔壁大楼。
"程默当机立断,"走!"我们撞开七楼防火门,迎面撞上一个清洁工。程默一把将他推开,
拖着我冲向走廊尽头的连廊。身后枪声再起,玻璃幕墙炸裂,碎片飞溅。"低头!
"程默用身体护住我,一块玻璃划破他的脸颊。连廊另一头是正在装修的办公楼,
脚手架和塑料布构成迷宫般的屏障。我们钻进去,暂时甩开了追兵。"你流血了。
"我伸手去擦程默脸上的血。他抓住我的手腕:"不重要。听着,他们知道我们的路线,
说明从咖啡馆就开始跟踪了。我们得分开走。""不行!"我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虞笙。
"他第一次叫我的真名,声音异常坚定,"你有林柚的身份掩护,比我安全。我会引开他们,
你去查季衡的下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南郊仓库,我的备用据点。
如果三小时内我没联系你,就去找一个叫'老K'的人。"我还想反对,
但追兵的脚步声已经逼近。程默突然将我推进一堆建材后面,自己转身冲出去。"这边!
"他大喊着跑向相反方向。枪声和脚步声远去。我蜷缩在黑暗中,眼泪模糊了视线。
程默教过我:情绪等安全了再处理。现在,生存第一。我抹掉眼泪,悄悄从后楼梯溜下去。
混入街边人群后,我才敢回头看虞氏大楼——我的家族企业,现在成了谋杀现场。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想知道谁杀了你吗?今晚8点,
老船厂见。别告诉侦探。我盯着屏幕,血液凝固。发信人怎么知道我是谁?
这是陷阱还是线索?更重要的是——程默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信任是奢侈品,
而我们负担不起。但当我拦下出租车时,说的却是:"南郊仓库。"无论这条信息是真是假,
我现在需要武器和准备。而程默教我的最后一课是:永远准备好反击。
3 第三意识南郊仓库比我想象的还要偏僻。
出租车司机在距离两公里的地方就拒绝再往前开,我只能徒步穿过一片荒废的工业区。
夜色如墨,只有半轮月亮提供微弱照明。程默的钥匙打开的是3号仓库侧门。里面漆黑一片,
有股金属和灰尘的味道。我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
我差点尖叫——程默就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满脸是血。"程默!"我冲过去,
却在碰到他前停住了。不对劲。他的姿势太僵硬,眼睛一眨不眨。
然后我注意到他太阳穴的反光——全息投影。我碰了碰"他"的肩膀,影像消散,
露出底下一个小型投影仪。旁边有张字条:检查角落。我转向仓库角落,
一堆油布下盖着什么东西。掀开后,我的呼吸停滞——是程默,真的程默,昏迷不醒,
胸前的衬衫被血浸透。"不,不,不......"我跪下来,手指颤抖地探他的颈动脉。
还有微弱的跳动。投影仪旁有个医疗箱,上面贴着紧急情况用。
程默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受伤。我咬紧牙关,打开箱子,按照里面的示意图给他止血、包扎。
"你最好活下来,"我一边工作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不然我做鬼也要追杀你。
"处理完伤口,我才有空打量这个"安全屋"。
外表破旧的仓库内部被改造成简易住所和生活区,墙上贴满了案件照片和关系图,
其中一整面墙都关于我的"***"案。我的视线被角落一台电脑吸引。开机需要密码,
我试了程默的生日、名字缩写,都不对。"试试......你妹妹的名字?
"我对着昏迷的程默问。不知道她叫什么。我翻找他的钱包,
在内层发现一张老照片:十岁左右的程默搂着一个小女孩,背后写着程默&程雨,
2003。输入"CHENGYU2003",屏幕亮了。电脑桌面整洁得近乎强迫症,
文件夹分类精确到可怕。我找到标记"虞笙案"的文件夹,
点开后倒吸一口冷气——程默调查得比透露给我的深入得多。
子文件夹包括:季家双胞胎意识转移实验林柚背景周谨真实身份。
我首先点开林柚的档案。林柚,22岁,医科大学神经科学专业,成绩优异。家庭背景普通,
父母是中学教师。三个月前突然申请休学,理由是"心理健康问题"。
监控记录显示她频繁出入一家名为"新视界"的私人诊所。
"新视界......"我喃喃道。这个名字很熟。
一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林柚和一位白发老人在实验室合影。
我放大看背景中的标志——虞氏集团神经科学研究所。我父亲资助的项目!
我切换到意识转移实验文件夹。里面是大量技术文档和实验记录,
最晚一份日期是我"死亡"前一周。项目负责人:Dr.陈立伟。我父亲的老同事。
一份标注"绝密"的文档写道:实验体匹配度达到89%,较上月提升12%。
L型受体表现出稳定的意识承载能力,但源意识记忆保留不完整。
需要更高纯度的神经提取技术......L型受体?源意识?
这读起来像是......人体实验。我胃部翻腾。父亲知道这些吗?还是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死——因为我发现了家族的黑暗秘密?身后传来微弱的***。程默醒了。
"水......"他嘶哑地说。我赶紧端来水杯,扶起他的头。他喝了几口,
眼神逐渐聚焦。"多久......"他咳嗽着问。"三小时。"我查看他的伤口,
"子弹擦过肺部,失血不少,但死不了。"程默虚弱地笑了笑:"专业点评,护士小姐。
""别贫嘴。"我板着脸,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差点死了!""常规操作。"他想耸肩,
结果疼得龇牙咧嘴,"找到什么了?"我给他看林柚和意识转移实验的关联。
程默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这就说得通了。"他指着屏幕,"季临不是随机选择受害者。
所有'意外死亡'的女性都是神经科学领域相关,或者像你妹妹一样,是特殊脑波携带者。
""我妹妹?"程默调出一份名单:"过去五年,七名受害者。
全部在死亡前参与过脑科学实验或表现出异常神经活动。季临在收集特殊大脑。
"我浑身发冷:"为了意识转移实验?""不止。"程默艰难地坐起来,
"我怀疑他在尝试意识复制或移植。你的'替代品'就是证明。
"我想起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女人,她近乎完美的模仿,
只有耳后的痣缺失......"林柚是受体。"我突然明白过来,
"她自愿或被迫成为意识转移的接受者。但为什么我会在她的身体里醒来?实验出错了吗?
"程默摇头:"也许这正是计划的一部分。季临需要你的身体容纳另一个意识,
而你的意识......"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被转移到了林柚身上。
"这个可能性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现在的"虞笙"体内是谁的意识?林柚的?
还是某个其他人的?我告诉程默关于那条神秘短信的事。他立刻警觉起来:"不能去。
明显是陷阱。""但如果能知道谁杀了——""你已经被杀过一次了!"程默突然提高音量,
随即因疼痛弯下腰,"咳咳......抱歉。但请别单独行动。"我抿着嘴点头。
程默闭上眼睛,似乎在积蓄力量。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嘴角的线条比平时柔和许多。我第一次注意到他左眉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你妹妹......"我轻声问,"也是因为这个实验死的?"程默没有立即回答。
当他睁开眼睛时,里面的痛苦让我心头一紧。"小雨有罕见的脑波模式。"他的声音很轻,
"能记住看到的每一个细节,像人肉摄像机。季临当时还在医学院,
说服我父母让她参与一个'记忆研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照片边缘:"三个月后,
她'意外'从学校屋顶坠落。监控显示只有她一个人,但小雨恐高,绝不会靠近边缘。
""而季临的婚戒......""内侧刻着和今天一样的家徽。"程默冷笑,"我查了,
那是季家双胞胎的标记。一个太阳,一个月亮。"我握住他的手。我们静***了一会儿,
两个被同一个人夺走一切的灵魂。"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最终程默说,
"特别是关于意识转移实验的。如果林柚参与过,医学院实验室可能有线索。""我可以去。
"我提议,"林柚的学生证还在钱包里。"程默想反对,但一阵咳嗽打断了他。
我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你需要休息。教我基本侦查技巧的不就是你吗?
"他无奈地笑了:"真是自作自受。"然后严肃起来,"至少等到明天,
我恢复一些后远程支援你。"那晚,我睡在仓库角落的行军床上,
程默的呼吸声在不远处规律地响着。半梦半醒间,
我似乎听到一个女声在耳边低语:找到我们......惊醒时,天刚蒙蒙亮。
程默还在睡,脸色比昨晚好些。我留了张字条,悄悄离开。4 傀儡兄弟回到仓库时,
程默已经能坐起来了,脸色比早晨好了不少。他面前的桌上摊开着各种设备,正在组装什么。
"你该躺着。"我关上门,把U盘扔给他,"看看这个。"程默接住U盘,
却先递给我一个小巧的耳环:"定位监听器。下次别单独行动。"耳环是简约的银色小球,
和林柚的风格很配。我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林柚确实有耳洞。
这个细节让我的心刺痛了一下。我越来越习惯这具身体了,这正常吗?程默插入U盘,
我们并肩看着屏幕上的视频。当林柚提到"意识窃取"时,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当"程雨"的名字出现时,那敲击戛然而止。
"我妹妹也参与了实验?"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调出脑波比对图:"这个异常波形和程雨的记录匹配。
但我不明白......如果她已经......""死了?"程默苦笑,
"显然死亡对这些疯子来说不是终点。"他猛地站起来,伤口似乎突然不疼了,
整个人绷得像张弓。"季衡的地址我查到了。现在就去。""你这样子能打架吗?
"我拦住他。程默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手枪:"不需要打架,只需要问几个问题。
"他的眼神让我想起受伤的野兽——危险而脆弱。我默默戴上那对耳环,
抓起外套:"我来开车。"5 容器农场郊区的夜晚静得可怕。
我们把车停在距离仓库一公里的树林里,徒步接近。程默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但他拒绝留守。
"看。"他指向仓库周围的监控摄像头,"红外感应,全覆盖。硬闯会触发警报。
"我观察着布局,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东侧的摄像头角度有盲区。排水管可以爬到屋顶,
从天窗进去。"程默挑眉:"学得不错。"他从背包取出一个小装置,
"干扰器能给我们90秒。足够你爬到屋顶,然后从内部切断电源。""我一个人去?
""我负责引开巡逻的。"他检查了手枪,"如果有意识转移设备,优先拍照取证。别冒险。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程默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保持冷静。
季临喜欢心理游戏。"干扰器启动,摄像头红灯熄灭。我冲向仓库,
抓住生锈的排水管往上爬。林柚的身体比我原来的强壮,攀爬起来不算困难。天窗锁着,
但我用程默给的撬锁工具轻松打开。向下看是一片黑暗。我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天窗下方是一排货架,我轻巧地落在上面。仓库内部比外表大得多,被分隔成几个区域。
唯一的光源来自中央的玻璃隔间,里面似乎有......人?我摸黑前进,
突然踢到一个金属物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屏住呼吸,没有警报。靠近后,
我发现那是一个氧气瓶——连着某种舱体。玻璃隔间里排列着六个胶囊状舱体,
像科幻电影里的休眠舱。每个舱体里都躺着一个人,头上连着电极,胸口缓慢起伏。
活着的标本。我颤抖着摸出手机,调到夜间模式拍照。第一个舱体里是个年轻女子,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