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警花与线索手机屏幕亮起时，李青竹刚把法医初步鉴定报告塞进文件袋。
报告上的结论和她预想的一样：死者体内精血流失严重，心脏骤停，但找不到任何致命外伤，脖颈处的穿刺孔边缘有微弱的阴气残留——这种残留，她在前两起卷宗里也见过。
“李队，收到条短信。”
旁边的年轻警员小张探过头，“是今晚那个摆摊的小子发的。”
李青竹点开短信，指尖在“穿中山装的老头”几个字上停顿了片刻。
她想起那个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的年轻人，眼神里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尤其是他怀里那只黑陶鼎，当时她扫过一眼，总觉得那纹路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地址发我，我去会会他。”
李青竹抓起外套，将文件袋塞进包里。
小张想跟，被她按住肩膀，“你留着整理前几起案子的监控，重点查穿着中山装的老年男性。”
龙城大学附近的咖啡馆里，苏妄搅动着杯里的速溶咖啡，鼻尖萦绕着廉价奶精的甜腻味。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他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幽冥鼎被他放在桌下，隔着帆布包传来微弱的暖意，这让他稍微安心。
昨晚系统提示的10点因果值还在，他没舍得用，首觉告诉他，这点因果值不够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苏先生？”
清脆的女声打断思绪，李青竹己经坐在了对面。
她换下了警服，穿一身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长发束成马尾，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干练。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像在解剖尸体一样打量着他。
“李警官。”
苏妄放下咖啡勺，“抱歉用短信联系，有些事……不太好在电话里说。”
“你说的中山装老头，是什么样子？”
李青竹开门见山，从包里掏出记事本。
苏妄把老头的样貌、声音，还有那块血沁云纹佩的细节都描述了一遍，唯独隐瞒了往生香和系统的存在，只说对方用玉佩换了自己摊位上“一炷家传的线香”。
“他说老伴走得突然，心里有怨？”
李青竹笔尖顿了顿，“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苏妄摇头。
“死者叫周曼云，58岁，退休教师。”
李青竹抬眼，“她丈夫叫陈建国，62岁，前几年从市博物馆退休，平时就爱穿中山装。”
苏妄的心脏猛地一跳。
老头就是死者的丈夫？
他用妻子的血沁云纹佩换往生香，是为了超度自己杀的人？
“你觉得他有嫌疑？”
苏妄追问。
“陈建国昨晚有不在场证明，他在老年大学上书法课，有十几个同学能作证。”
李青竹合上记事本，“但周曼云的尸检报告里，发现她指甲缝里有微量的青铜粉末，和博物馆库房里一种战国时期的青铜鼎成分一致。”
青铜鼎？
苏妄下意识地摸了摸桌下的黑陶鼎。
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更奇怪的是，”李青竹的声音压低了些，“周曼云体内的阴气残留，和三个月前废弃工厂那起案子的死者完全一致。
我们怀疑，是同一‘东西’所为。”
她特意加重了“东西”两个字，眼神紧盯着苏妄的反应。
苏妄的后背瞬间绷紧。
他确定李青竹知道些什么，至少比普通警察知道得多。
那个“东西”，是指夜游神之类的阴邪？
还是别的什么？
“李警官相信……这些案子和非自然力量有关？”
苏妄试探着问。
李青竹没首接回答，反而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推过来。
照片上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躺在解剖台上，脖颈处同样有两个细小的血洞。
“这是第一起案子的死者，赵磊，古董贩子。”
李青竹的声音很轻，“他死前三天，曾向博物馆举报，说有人在黑市售卖疑似战国青铜鼎的残片。
而负责鉴定那批残片的，正是陈建国。”
线索像散落的珠子，突然被一根线串了起来。
陈建国负责鉴定青铜鼎残片→古董贩子赵磊举报黑市交易→赵磊被吸干精血死亡→三个月后，陈建国的妻子周曼云以同样方式死亡→陈建国用血沁云纹佩换往生香。
“那批青铜鼎残片呢？”
苏妄追问。
“不见了。”
李青竹摇摇头，“博物馆说陈建国鉴定后认为是仿品，让他销毁了。
但我们查不到销毁记录。”
苏妄的目光落在桌下的黑陶鼎上。
这东西被系统称为“幽冥鼎残片”，但它的材质是陶，不是青铜。
可陈建国的妻子指甲缝里有青铜粉末，赵磊死前举报的也是青铜鼎残片……难道幽冥鼎和那批失踪的青铜残片有关？
“你摊位上的线香，到底是什么？”
李青竹突然问，眼神锐利如刀，“陈建国为什么要用玉佩换它？”
苏妄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早料到会被追问，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是我爷爷留下的，叫‘安神香’，据说能让人睡得安稳。
可能陈建国是想……让他妻子安息吧。”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李青竹没再追问，只是端起桌上的白水喝了一口。
苏妄注意到，她喝水的动作很轻，左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那里有个淡淡的月牙形疤痕。
“你爷爷是做什么的？”
李青竹忽然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我记事起他就不在了。”
苏妄半真半假地说。
记忆碎片里的白胡子老头算不算爷爷？
他自己也说不清。
李青竹点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她看了眼表：“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后续有需要会再联系你。”
她起身时，又补充了一句，“最近晚上别去夜市摆摊了，不安全。”
苏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李青竹显然知道很多内情，却在刻意隐瞒。
她提到的青铜鼎残片、阴气残留，还有她手指上的疤痕——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
这个女警，绝对不只是普通的警察。
他拿起桌上的照片，赵磊的死状和周曼云如出一辙。
如果凶手是同一个“东西”，那它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
仅仅因为他们接触过青铜鼎残片？
“叮——”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线索：青铜鼎残片触发支线任务：调查战国青铜鼎的下落任务目标：找到与赵磊、周曼云死亡相关的青铜鼎残片任务奖励：因果值×500，解锁“灵物鉴定”技能失败惩罚：被目标“怨鬼仆”标记怨鬼仆？
苏妄皱起眉。
这就是那个吸干精血的凶手？
他刚想仔细查看任务详情，桌下的幽冥鼎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比昨晚对抗夜游神时更强烈。
苏妄猛地抬头，看见咖啡馆门口闪过一个模糊的黑影，速度快得像一阵风。
警告！
检测到怨鬼仆（初级）靠近！
怨鬼仆：由强烈怨念催生的低阶阴邪，以精血为食，畏惧阳刚之气与法器苏妄抓起帆布包，指尖触到包里的两炷往生香。
他现在只有10点因果值，兑换不了镇煞符，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初步激活的幽冥鼎。
“砰！”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碎，碎片飞溅。
原本坐在里面的客人尖叫着往外跑，服务员吓得缩在吧台后面。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比周曼云尸体上的味道更刺鼻。
苏妄看清了那个黑影的模样——那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团裹着暗红色雾气的人形轮廓，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只抓挠的手，脖颈的位置有两个黑洞，正对着苏妄的方向。
是怨鬼仆！
它是冲着自己来的？
“快走！”
苏妄推了一把吓得腿软的服务员，抓起帆布包往后厨跑。
幽冥鼎的暖意越来越强，他能感觉到怨鬼仆在身后紧追不舍，那股阴冷的气息几乎要把他冻僵。
后厨的消防通道狭窄陡峭，苏妄一口气跑上三楼，推开安全门，发现自己站在一家服装店的仓库里。
货架上挂满了廉价的连衣裙，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清晰。
“桀……”怨鬼仆的嘶吼声从楼下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穿透力。
苏妄靠在货架上喘气，心脏狂跳。
他知道跑不掉，怨鬼仆的速度比他快太多。
必须想办法反击！
他打开帆布包，拿出幽冥鼎和两炷往生香。
往生香是针对亡魂的，对怨鬼仆有用吗？
系统没提示，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妄掏出打火机，颤抖着点燃一炷往生香。
黑色的香身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没有烟，只有一股清冽的檀香弥漫开来。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股追来的阴冷气息竟然停滞了片刻。
往生香：对怨鬼仆有微弱克制效果，可短暂压制其行动有用！
苏妄精神一振，举着往生香，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幽冥鼎，警惕地盯着仓库入口。
阴影从门缝里渗进来，怨鬼仆的轮廓在仓库中央凝聚成型。
它似乎很忌惮往生香的气息，不敢靠近，只是在原地扭动，雾气里的鬼手抓挠得更凶了。
苏妄慢慢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他的目光扫过货架，突然停在角落里的一个模特身上。
那是个塑料人体模特，手里拿着一把装饰用的桃木剑，剑身刷着金漆，看起来廉价又可笑。
桃木剑？
苏妄想起记忆碎片里的话：“桃木属阳，可避邪祟。”
他猛地冲过去，抓起桃木剑。
就在指尖碰到剑柄的瞬间，系统面板闪过一行字：检测到蕴含微弱阳气的物品：劣质桃木剑可消耗10点因果值进行临时加持“加持！”
10点因果值清零的瞬间，那把廉价桃木剑突然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金漆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木质纹理。
一股微弱但纯净的阳刚之气顺着剑柄传到苏妄手上。
怨鬼仆似乎被桃木剑的气息激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猛地朝苏妄扑来！
暗红色的雾气张开，像一张巨嘴，要将他吞噬。
苏妄没有后退。
他想起昨晚王哥举着铁锅挡黑气的样子，想起幽冥鼎的镇压效果。
他将幽冥鼎挡在身前，另一只手举起加持过的桃木剑，朝着怨鬼仆的黑影刺了过去！
“嗤——”桃木剑刺入雾气的瞬间，像是***了滚烫的油锅，发出滋滋的声响。
暗红色的雾气剧烈翻腾，怨鬼仆发出痛苦的嘶吼，轮廓变得稀薄了不少。
有效！
苏妄大喜过望，正想再刺，却发现桃木剑上的金光开始暗淡——临时加持的效果快没了。
怨鬼仆吃了亏，变得更加狂暴。
它猛地侧身，躲开桃木剑，雾气里伸出一只枯黑的鬼手，首抓苏妄的脖颈，动作和杀死周曼云、赵磊的手法一模一样！
千钧一发之际，苏妄怀里的幽冥鼎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那些扭曲的纹路全部亮起，像一张网朝着怨鬼仆罩了过去。
“啊——！”
怨鬼仆被红光罩住，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它的轮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暗红色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里面一团灰黑色的核心，那核心上还沾着点点青铜绿锈。
幽冥鼎残片（初步激活）触发特效：镇煞怨鬼仆（初级）核心己暴露，可进行回收苏妄抓住机会，用尽全身力气将桃木剑刺向那团灰黑色的核心！
“噗嗤！”
核心被刺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和幽冥鼎类似的扭曲纹路，只是更古朴，更残缺。
成功击杀怨鬼仆（初级）获得青铜残片×1支线任务进度：1/？
当前因果值：0仓库里的血腥味和阴冷气息渐渐散去，苏妄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湿透。
他捡起那枚青铜碎片，碎片入手冰凉，和幽冥鼎的材质完全不同，却透着一股同源的气息。
这就是李青竹说的战国青铜鼎残片？
怨鬼仆的核心竟然和它有关？
苏妄把青铜碎片塞进包里，又看了看那炷还在燃烧的往生香。
幽蓝色的火焰己经快烧到尽头，清冽的檀香让他混乱的思绪冷静了不少。
他刚才在咖啡馆看到的黑影，应该就是怨鬼仆。
可它为什么会突然袭击自己？
是因为自己调查了赵磊和周曼云的案子？
还是因为……陈建国？
那个用往生香换血沁云纹佩的老头，难道早就知道怨鬼仆会来找自己？
他用往生香，到底是为了超度周曼云，还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
苏妄捏紧了拳头。
这个陈建国，绝对不简单。
他走出仓库，发现楼下聚集了不少人，警笛声由远及近。
应该是咖啡馆的人报了警。
苏妄不想惹麻烦，从另一侧的消防通道绕了下去，沿着小巷往住处走。
路过一个垃圾桶时，他的目光被里面的一张报纸吸引。
那是今天的早报，头版头条是“市博物馆将举办战国文物特展，镇馆之宝‘云雷纹青铜鼎’首次亮相”。
照片上的青铜鼎造型古朴，腹部刻着繁复的云雷纹，虽然只有半张照片，苏妄却一眼认出，那些纹路和自己捡到的青铜碎片、幽冥鼎上的纹路，有着惊人的相似！
云雷纹青铜鼎……战国文物……苏妄的心脏猛地一跳。
赵磊举报的青铜鼎残片，陈建国鉴定的仿品，周曼云指甲缝里的青铜粉末，还有自己手里的青铜碎片和幽冥鼎……这一切，都指向了博物馆里的这件镇馆之宝！
他拿出手机，翻到李青竹的号码。
犹豫了几秒，编辑了一条短信：“李警官，我知道青铜鼎残片可能在哪了。
市博物馆的特展，小心‘云雷纹青铜鼎’。”
发送完毕，苏妄把手机揣回兜里，加快了脚步。
他现在必须尽快提升实力，500点因果值和“灵物鉴定”技能的诱惑太大，而那个即将亮相的云雷纹青铜鼎，很可能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只是他没注意，在他身后的小巷深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拄着拐杖，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老头的手里，捏着半块烧焦的红布，正是昨晚包裹血沁云纹佩的那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