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喝咖啡,甚至只点了甜牛奶,至今没想通为什么要在这里听一个陌生人给她讲哪国的咖啡品尝起来更香。
杨时安没有要停的意思,又和她聊起电影,西餐,和洋酒。
末了终于回到主题:“这次结婚,说来也是我父母的意思。”
“我在留学期间曾交过女朋友,还希望你不要介意,首到现在我们也还是朋友,并且会保持联络。”
“嗯。”
周霜白根本没细听他在说什么,对着桌布发呆,有点想打哈欠。
杨时安:“其实我一贯反对包办婚姻,这完全是旧时代的做派嘛。
要我说,西式的free love,也就是自由恋爱才应当是被提倡的。”
“我也认同。”
周霜白想到什么,立刻起身微笑道,“杨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
您放心,我回去便与家人商量把这婚退了,绝对不会让杨先生为难!”
说完转身就走,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人念叨了。
而且他口口声声什么自由恋爱,正好为退婚打下基础,回去也有理由跟周夫人说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打扮很新潮的小姑娘进来,错身时对方很热情地冲里面招呼:“觉浅哥!”
周霜白顺势看了一眼,哦,原来就是最开始那个帅哥。
她很高兴,走到街角抻了抻胳膊,打算在街上好好逛逛,顺便思考一下未来的打算。
好像开关被打开似的,叫卖、喇叭声此起彼伏,一起涌向耳朵。
电车开过,带起一阵时代的风。
她这个年纪,就算去读大学也还是可以的,但是能不能考得上还是一个问题,以及周家不一定愿意让她去读书。
她上过一段时间女校,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学校停办了,一首也没再去别的学校。
林若惠叫来服务员,点了杯咖啡,这才笑着看向傅觉浅:“觉浅哥,这回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傅觉浅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招待还不是由你来定。”
他想着刚刚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只觉得好笑,于是嘴角不自觉弯了弯。
“觉浅哥,你笑什么?”
林若惠捧着咖啡杯啜饮一口,“有发生什么吗?”
周霜白给自己买了件裙子,定制的耗时太久,她不想等,就买了件现成的。
淡绿的底,裙摆宽大,底部撒着白色小碎花,意外的不老气。
周家人倒是给她准备了几件旗袍,她想着等再暖和一点可以穿。
路上又买了块烤饼,绕过一条街时看到个小姑娘蹲在路边,浑身脏兮兮的。
她想了想,递过那张饼,对方却充满戒备地看着她,撑着地爬起来跑远了。
好吧。
恰好有卖报的小童跑过她的身边,喊着什么“三大”召开,周霜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国军的三大。
她摇摇头,不再想这件事。
这一段路修了有轨电车没几年,周霜白觉得很新奇,刚刚没仔细看,于是这会儿就站在路边看着车开过。
傅觉浅被拽着逛完商场,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她驻足在路边,心下感叹一番巧合,又被林若惠拉着要去公园划船。
“来来***不就那些景色,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大想去。
林家和傅家是世交,虽然这几年他与傅家不再往来,但曾经也受过林家恩惠,在生意上多有提携。
这次林若惠回国,林老先生托他多照顾一下,也就不太好推辞。
其实傅觉浅心里清楚,两家长辈都有意撮合,但他对林若惠实在是没有爱慕之心。
何况两人之前还发生过矛盾,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又当作没发生一般。
不过既然她不说,那他也不会主动提这段不愉快。
回到周家,周霜白寻了个借口说那杨时安大约是心里有人,况且崇尚自由恋爱,对她是很看不上,这婚不如退掉。
元氏不大情愿,可是也知道当初周霜白回来的事被不少人看了去,眼下结婚面上自然不能太难看。
几番纠扯下,这婚还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