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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死局重生

发表时间: 2025-05-09
铁锈混着硝烟的气味钻进鼻腔时,陆昭正蹲在第三号警戒点的弹坑里,拇指反复摩挲着步枪枪托上的刻痕。

那是他用刺刀划的,三十七道,对应在37步兵团当列兵的天数。

"昭子,赵副团那孙子绝对是故意的。

"周烈猫着腰凑过来,枪管上的准星蹭到陆昭后背,"外围警戒点离敌区最近,连老李头都骂他缺德——上回三连那俩新兵就是在这儿被流弹掀了天灵盖。

"陆昭没接话,目光扫过远处被炮火犁成麻子的荒原。

风突然停了,连草叶都僵在半空。

他喉咙发紧,这是三天前夜袭时也出现过的征兆——敌人要动手了。

"小崽子们发什么呆?

"后方传来踹铁桶的哐当声,老兵李峰叼着烟倚在吉普车门上,军靴尖碾灭一截还在冒烟的弹壳,"赵副团说了,半小时内没把巡逻日志送回来,你们俩就准备去伙房刷三个月锅!

"周烈的耳尖瞬间涨红,手指扣住枪栓的关节发白。

陆昭按住他手背,掌心能摸到年轻列兵手腕上突突的跳动。

这是周烈第一次出外围任务,上回在靶场打偏三发子弹时,也是这样的心跳声。

"走。

"陆昭把自己的水壶塞进周烈怀里,转身踏进焦土。

他能感觉到后背的汗浸透了粗布军装——不是因为紧张,是警惕。

首觉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自从三天前在废弃哨所见着那截带蓝漆的弹片,这种刺痛就没断过。

两人沿着弹坑边缘走了七分钟。

周烈的脚步声突然顿住:"昭子,你闻见没?

"焦糊味里混进了铁锈的腥甜。

陆昭瞳孔骤缩,猛地拽住周烈扑向右侧土堆——几乎同一时间,左侧灌木丛里爆发出密集的枪响。

子弹擦着周烈后颈飞过,在土堆上溅起细碎的石屑。

"敌袭!

"周烈的喊声响得破了音,手指慌乱地扣动扳机。

陆昭反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按下他的枪管:"别暴露位置!

"他数着枪声,三挺燧发枪,两杆改装过的连射铳,分布在三点钟、七点钟方向——和三天前那截蓝漆弹片的弹道完全吻合。

"他们早就在这儿埋伏了!

"周烈的声音带着哭腔,肩膀被流弹擦出一道血口,"赵副团是不是卖了咱们?

"陆昭没回答。

他摸到腰间的爆破筒,体温把金属外壳焐得发烫。

这是今早赵铭志"特意"塞给他的"新装备",现在看来倒像催命符——爆破筒引信要拉三秒才炸,以他们现在的位置,根本来不及撤离爆炸范围。

枪声突然停了。

陆昭听见靴底碾过碎石的声响,至少五个人,呈扇形包抄过来。

周烈的呼吸喷在他耳后,烫得像团火:"昭子,我数到三,你往东边跑,我往西边引开他们——""闭嘴。

"陆昭把爆破筒塞进周烈手里,"攥紧了,等我信号。

"他扯下领口的军牌,塞进周烈衣袋,"要是我没回去,帮我把这个埋到营区后院老槐树下。

"周烈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你说过要教我拆枪的!

"陆昭没再说话。

他猫着腰绕到土堆另一侧,故意踩断一截枯枝。

果然,左侧灌木丛里传来窸窣响动,一杆燧发枪的枪口探了出来。

他猛地跃起,步枪托重重砸在持枪者手腕上。

金属碰撞声里,他看见对方瞳孔里的自己——满脸血污,左眼下方有道新裂开的伤口,血正顺着下巴滴在草叶上。

第二个人从背后扑过来时,陆昭闻到了劣质烟草的味道。

这是他在营区后巷常闻见的气味,属于那些偷溜出去买烟的老兵。

他心里一沉,肘击狠狠撞向对方肋下,却在触到肉的瞬间顿住——太瘦了,不像是正规军。

"小心!

"周烈的嘶吼混着枪响炸开。

陆昭感觉左腹一热,被冲击力带得撞在树上。

他低头,看见半把刺刀从腹部穿出,血正顺着刀槽往下淌。

视野开始模糊,他听见周烈的哭嚎,听见敌人逼近的脚步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咚,咚,咚,像敲在生锈的铁皮上。

"战术回溯启动中...剩余时间:10分钟。

"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时,陆昭正盯着头顶的天空。

刚才还湛蓝的天幕突然倒转,像被按了暂停键的留声机。

他看见自己站在土堆后,周烈的眼泪还悬在半空;看见敌人端着枪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刺刀尖上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看见那截带蓝漆的弹片在风里打着旋,准确落进三天前他发现的位置。

"分析完成:敌方为五人游击小队,装备三燧发枪、两连射铳,弱点为左侧持连射铳者(弹药装填需12秒),右侧灌木丛后5米有废弃地堡可作为掩体。

"陆昭的呼吸突然顺畅了。

他能看清每颗子弹的轨迹,能听见敌人换弹时金属碰撞的脆响,能数清周烈衣袋里军牌上的刻字——陆昭,男,19岁,第7军区37步兵团。

"叮——回溯剩余时间:8分30秒。

"他猛地推开周烈,拽着人往右侧狂奔。

周烈被他拖得踉跄,喊叫声被风声撕碎:"昭子你疯了?

东边才是营地!

""信我。

"陆昭把爆破筒拉环咬在嘴里,血的咸腥混着金属味。

他们撞开齐腰高的灌木,废弃地堡的水泥门正半掩着,门沿上的弹孔还在往下滴锈水。

他把周烈推进去,反手甩出爆破筒,在引信燃烧的"嗤嗤"声里扑上去捂住周烈的耳朵。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地堡门。

陆昭透过弥漫的硝烟,看见左侧持连射铳的敌人正手忙脚乱地装弹,右侧两人被气浪掀翻在地,其中一个的枪掉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他抄起那杆枪,子弹精准贯穿装弹者的手腕——和回溯时看到的轨迹分毫不差。

剩下的敌人开始撤退。

陆昭拽着周烈钻出地堡,沿着记忆里的路线狂奔。

他们跳过三个弹坑,绕过两棵焦黑的树,在第西个弹坑前突然停住——前方是二十米深的悬崖,崖底是泛着冷光的碎石滩。

"昭子..."周烈的声音发颤。

陆昭摸出腰间最后两颗手雷,拉环的瞬间扔进左侧灌木丛。

炸响的同时,他拽着周烈扑向右侧崖壁。

粗糙的岩石刮得手掌生疼,他却笑得像个疯子——回溯时他就注意到,崖壁上有半道被野藤覆盖的裂缝,刚好能容两人攀爬。

追兵的脚步声在身后炸响时,他们己经挂在崖壁中间。

陆昭看着上方探下来的枪管,把最后一颗石子弹向左侧。

敌人的子弹打在左侧岩石上,碎石雨里,他和周烈借势滑进崖底的石缝。

"安全了。

"陆昭靠着石壁坐下,左腹的伤口还在渗血。

周烈颤抖着撕开自己的衣袖给他包扎,手指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昭子,你刚才...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在哪儿开枪。

"陆昭闭了闭眼:"我小时候在营区后院偷听过老兵讲战术课。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借口。

回到营地时天己经黑了。

赵铭志站在篝火旁,军靴尖踢着地上的巡逻日志,火光把他脸上的疤照得像条狰狞的蜈蚣:"两个小时,别人三刻钟就能跑完的路,你们用了两个小时?

""遇到伏兵了。

"周烈梗着脖子,"要不是昭子——""住口!

"赵铭志的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碗跳起来,"边境线上哪来的伏兵?

老子在这儿守了八年,怎么没见着?

"他眯起眼盯着陆昭,"再说了,你一个在营区后院长大的野种,哪来的胆子指挥战斗?

"陆昭的手指攥紧了衣角。

营区后院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六岁时蹲在煤堆后啃冷馒头,看见穿军官制服的男人把襁褓扔进草堆;八岁时替厨娘劈柴,听见老兵们闲聊"幽冥战役";十二岁时躲在仓库里学擦枪,被李峰发现后挨了三记耳光——但今天李峰没动手,反而在他经过时往他军靴里塞了颗止血药。

"运气好。

"陆昭垂着眼,声音像块磨秃的石头,"刚好记起老兵说过,风停的时候要往右边跑。

"赵铭志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三秒,突然笑了:"行,算你运气好。

周烈,去医务所领伤药。

陆昭,跟我去团部——张教官说要见你。

"张教官的办公室飘着松烟墨的味道。

五十岁的老军官坐在藤椅上,手指敲着桌上的战术地图:"陆昭,你今天的撤退路线,和三年前我教给特种营的迂回三式一模一样。

"陆昭的后背沁出冷汗。

"别紧张。

"张教官递来一杯热水,"我只是好奇,一个在营区后院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懂这些。

"他的指节叩了叩地图上的悬崖标记,"还有,你怎么知道崖壁上有裂缝?

那是五年前山体滑坡才形成的,连团部地图都没标。

"陆昭握紧水杯,指节发白:"我...小时候爱爬树,可能记错了。

"张教官没再追问。

等陆昭退到门口时,他突然说:"明天去靶场,我教你拆新式连射铳。

"深夜的营区后院,老槐树的影子像把生锈的刀。

陆昭蹲在树底下,用刺刀挖开一块松动的土。

潮湿的泥土里露出半截褪色的红布,是他七岁时在草堆里捡到的,上面绣着个"陆"字。

风突然起了,卷着远处的狼嚎。

陆昭把红布贴在胸口,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和白天濒死时一样,和回溯时机械音响起时一样。

他摸了摸左腹的伤口,那里还在发烫。

有些秘密,该藏一辈子。

但有些真相,或许快藏不住了。

老槐树的枝桠在月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陆昭蹲在刚埋好红布的土堆前,指尖还沾着湿润的泥土。

风掠过他发梢时,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的冬夜——也是这样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草堆上,他缩在煤棚角落啃硬得硌牙的馒头,亲眼看见穿呢子大衣的军官将一个襁褓扔进后院的荒草里。

"那小崽子命硬。

"后来厨娘王婶给他擦冻疮时嘟囔,"裹着红布的娃娃,本是要活埋的,偏让野狗扒拉出来了。

"陆昭摸了***口,那里还留着红布的温度。

他解开浸透血渍的绷带,左腹的刀伤己经结了痂,边缘泛着淡粉的新肉——奇怪,从受伤到现在不过五个时辰,普通刀伤至少要两天才能收口。

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痂皮周围浮着一圈暗黑色印记,像被墨汁浸过的蛛网,从伤口中心向外蔓延,最远端己经爬上肋骨。

他屏住呼吸,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印记。

皮肤下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有根看不见的线在牵着神经跳。

这感觉他记得——白天濒死时,"战术回溯"的机械音响起前,胸口也有过类似的麻痒。

"难道是......"陆昭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回溯时眼前闪过的画面:倒转的子弹、凝固的硝烟、连射铳装填时卡壳的弹簧——那些细节清晰得不像记忆,倒像有人往他脑子里硬塞了张地图。

而这团黑印,或许就是这张"地图"留下的标记?

风突然大了,老槐树的枯枝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陆昭猛地扯过外衣盖住胸口,却瞥见树影里有个模糊的轮廓——是李峰?

那老兵白天塞给他止血药时,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此刻却又迅速隐进了黑暗里。

"昭子?

"远处传来周烈的呼唤,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陆昭迅速系好衣扣,拍掉裤腿的土站起来。

周烈举着个搪瓷缸跑近,里面飘着姜茶的热气:"王婶给的,说你受了寒。

"陆昭接过茶,指尖触到周烈手背的温度——和白天被流弹擦过时一样烫。

这傻小子肯定又偷偷去医务所翻药了。

他突然想起回溯时周烈挂在半空的眼泪,想起自己塞进他衣袋的军牌。

如果没有那能力......"睡吧。

"陆昭揉了揉周烈的后脑勺,"明天还要出操。

"周烈应了一声,转身往宿舍走。

月光照在他后颈,那里有道浅浅的白痕——是白天子弹擦过的地方。

陆昭盯着那道疤,胸口的黑印又开始发烫,像在提醒他:有些事,根本由不得他藏。

营区的更鼓声敲过三更时,陆昭躺在通铺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他能听见隔壁床周烈均匀的呼吸,能听见远处岗哨换班的脚步声,却听不见自己的心跳——或者说,心跳声被另一种声音盖住了,像钟表齿轮咬合的轻响,一下,一下,和胸口的黑印同频。

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红布,褪色的"陆"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二十年前的"幽冥战役",父亲的名字,母亲的红布,还有这突然出现的能力和黑印......所有线索都像乱麻缠在他喉咙里,让他喘不过气。

"咔嗒——"窗外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陆昭翻身坐起,看见墙角的步枪准星闪了下光。

是错觉?

还是有人在窗外?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刚走到窗边,就听见远处传来赵铭志的公鸭嗓:"明早五点,靶场加练!

陆昭、周烈,你们俩带头!

"夜风灌进窗户,吹得红布在他掌心猎猎作响。

陆昭望着窗外的星子,摸了***口发烫的印记。

但有些麻烦,怕是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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