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第二日还要继续招聘,叶云安排在村子里暂住一休,也省的来回跑。
村子也很少来外人,各家各院也没谁弄客房,更别提客栈了。
村子里的人心都很善良,自家人挤一挤,腾出几个房间来,给他们这些人住。
蔡川睡不惯别人的床和被子,干脆就不睡了,让乡亲们不用腾他和叶云的房间,他们两个在外面对付一夜。
乡下的夜,宁静,月明,蔡川就纳闷,都秋天了蚊子怎么还这么毒辣。
在外面小凳子上才坐了多大一会儿,满身满脸都是大包。
蔡川拿着煮熟的鸡蛋,一边敷着脸,一边挠着身上的蚊子包。
叶云倒是安好,这孙子身上戴了驱蚊包。
“靠!
你tm有驱蚊包也不分我一个!”
蔡川咬牙切齿,上手去抢坐在一旁叶云的口袋。
叶云是个极其自私且伪善的人。
尽管他外在表现始终温柔。
但越是这般温柔的人,心态越不正常,就越虚假,越不会轻易付出真心。
叶云非常嫌弃乡下人的床被褥,甚至吃他们的饭,他都格外不舒服。
但他不会开口说,顶多就是不吃,不睡。
蔡川就是他的挡箭牌。
他不喜的,大概率蔡川也会不喜欢,都是县城里出来的公子哥,习惯差不多。
叶云不会说的,蔡川会说。
所以这也是为何叶家会让蔡川跟叶云一同合作,过来乡下招聘的原因。
叶云就是实打实伪善且没良心的人。
若有一点良心,他身上的驱蚊包也该分给蔡川一半。
叶云的驱蚊包被抢走,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淡淡看着他。
蔡川给看毛楞了,无语至极将驱蚊包扔给他:“算了,小爷我也用不上驱蚊包,不就是两个蚊子包么,呵……”过了没一会儿他就忍受不了了,挠着手骨节上的大蚊子包,愤愤站起身:“小爷不忍了!
我去找孟锦繁算账。
要不是她,奶奶腿的小爷我至于平白在这里留一夜?”
他要找她算账。
就算她那里没有住的地方,她也得跟他一起熬这个破夜!
被这个破蚊子叮!
叶云想到孟锦繁,脑海中就浮现她衣服破掉的画面。
下一秒就是她被几个杂役压下,无比狼狈,头发都被强硬揪起,整个人的愤怒和被羞辱的场景。
但他只记得她眼中的无所畏惧和狠绝。
她什么都不怕,什么都豁得出去。
就算做错,她也可以拿命抵,但道歉二字却绝不说。
他,觉得她是莽夫。
但又无意识的有些钦佩。
可是衣服破了还不补,这点他忍无可忍!
他随着一起站起身,同蔡川说:“一起行。”
蔡川鄙夷看了他两眼,切了声:“就说你对孟锦繁感情不一般。
走吧,我的富哥。”
叶云贪婪自私,但他不在乎。
反正都是自家兄弟,自家兄弟有点毛病咋了?
他蔡川都不在意的,别人也最好别bb。
孟锦繁的房子前。
栅栏小院,院子里种了一些蔬菜瓜果,应该秋收完了,剩下的园子都逐渐枯萎。
落了秋叶,还有一棵山楂树,果子掉落在地,秋风吹过。
蔡川打了个冷颤,裹了裹衣服,站在门口对里面喊:“姓孟的!
给我出来!”
他说话还有点口齿不清,实在是脸上肿起,一说话就脸疼。
孟锦繁睡的深,半梦半醒还以为有猪叫魂,理都不理。
后来被叫醒了,更是管都不管当没听见。
她没理由深更半夜起床,去给两个富家公子哥开门。
不是因为避嫌,是因为懒和烦。
蔡川开始踹栅栏,威胁:“再不出来开门!
我把你栅栏拆了!”
叶云说:“小声些,让旁的村民听见了,耽误影响你我的身份。”
蔡川气得要死,狠狠把她家栅栏给踹出一个坑,然后一个单手,首接撑着栏杆跳进了院子里。
叶云无可奈何,蹲下身来,检查了下她家栅栏的坑洞,指尖抚过破洞边缘的木茬。
这应该怎么才能修好。
她一个姑娘家独居一房,栅栏坏了,容易让坏人无畏惧的登门,她恐会有危险。
蔡川进去后,将栅栏门从里面给打开:“进门,富哥。”
栅栏门被推开。
叶云叹气,并未进门。
这始终是失礼的。
蔡川也不管他,转身就去了房子大门,然后咣咣咣开始敲门。
门敲不开。
他就来到了窗前。
他咣咣咣敲窗户,并威胁:“不开窗户,我可就开砸了。”
栅栏破了无所谓,窗户破了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她无语的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被子裹着头,胳膊也裹着被子,像是穿了个大袄似的,她双眼无神下了床。
然后将家里非常破的用破米色的布随便弄的窗帘给次啦一下拉开。
这给站在窗外的蔡川吓了一跳。
窗前蒙着的窗帘唰的被打开,他一下子就看见了她蒙被子的脸。
他给吓得一激灵,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恶狠狠抬手捶了下她窗户:“狗东西!
吓着小爷我了知不知道!”
她依旧双眼无语看着他,也不说话。
说个屁话,睡的好好的被吵醒了。
明天还得去干活。
木头这活儿,都得提前备着。
没有老板来村子里,她就得砍木头,然后运去城里,看看能不能有老板要木材。
不是说这个活儿结束了,就没下个活儿了。
下个活儿更难。
运城里她全靠自己走着,来回一趟少说三五天。
光鞋子都得备个几双。
她双眼空空的隔着窗户盯着蔡川看。
给蔡川看的头皮发麻。
他捂着肿的脸,又挠了下脑门上的大蚊子包,往后躲了躲:“你老看***啥,赶紧给我开门让我进去啊!”
懒得开。
她给他开了个窗户。
他很是无语,但也懂了她的意思。
最后他爬窗户进去的。
她这小屋子,着实是有点埋汰,桌子上都是灰,她也不擦啊。
当然了他在家也不干活,但他有仆人。
他从窗户钻了进来。
见她打了个哈欠,将窗户顺手关上后,才裹着被子坐在一旁小破凳子上:“什么事,说。”
蔡川有点没自信了,大晚上来人家女的家里,他确实有点不像好人。
要不说她当时打他呢。
也不怪她脾气暴躁。
他轻咳一声,反倒变得拘谨了些,看了看她这屋子的摆设。
土炕,破旧的板凳桌子,坐着都好像晃悠似的。
桌子更是不知是从哪捡来的垃圾。
他揪起脸来,但没多说别的什么,只跟她说:“我被蚊子叮的受不了。
你有没有药膏啥的。”
她打了个哈欠说没有。
蔡川:“胡扯!
你那桌子上唯一干净的东西不就是药膏吗!”
“跌打损伤的药膏。
你能用?”
不能。
蔡川顿了顿后,犹豫的看了眼她,抿唇,还是问了:“下午时候,你是不是受伤了。
我让我家杂役按住你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女的。
他貌似确实好像可能是有一点点的做错了。
他一个大男人,跟她计较什么。
她说:“关你什么事。
你脸好了?”
这句话明显是在威胁他!!!
她还想揍他是不是!!
他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