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傅明朗获得了"共同养猫"的许可,他便日日往沈音溪的小院跑,美其名曰"探望雪团",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日清晨,他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挂着新得的羊脂玉佩,手里拎着一包刚从御膳房讨来的小鱼干,步履轻快地朝沈音溪的院子走去。
"沈小姐。
"他站在院门外,声音温润如玉。
院内,沈音溪正在药圃里浇水,闻声抬头。
晨光下,傅明朗长身玉立,眉眼含笑,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傅明朗,你来早了。
"傅明朗心头一跳——她首呼他的名字,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让他耳根发热。
"雪团该吃早膳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小鱼干,笑得人畜无害。
沈音溪看了眼刚吃完鱼糜、正躺在窗台上舔爪子的雪团,又看了看傅明朗期待的眼神,终究没拆穿他,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傅明朗眼睛一亮,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脚步轻快地迈进院子。
雪团见了他,懒洋洋地"喵"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这小没良心的,"傅明朗笑着走过去,挠了挠雪团的下巴,"吃我的小鱼干,还这么冷淡。
"沈音溪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猫互动,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傅明朗余光瞥见她的笑容,心头顿时像灌了蜜一般甜。
——她笑了!
——定是因为我今日特别俊朗!
——她果然喜欢看我逗猫!
傅明朗在心底完成了一套完美的自我攻略,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沈小姐,"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昨日在街上看到这个,觉得适合你。
"沈音溪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雕着杏花的木簪,做工精细,却不显奢华。
她指尖轻轻抚过簪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怎么突然......""路过看到的。
"傅明朗故作随意地摆摆手,"想着你平日用的那支太素了。
"其实是特意寻了京城最好的匠人,照着杏花的样式定制的。
他偷偷观察沈音溪的反应,见她没有拒绝,心里己经乐开了花。
——她收下了!
——定是对我有好感!
——说不定今晚就会戴上给我看!
沈音溪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轻声道了谢,将木簪收入袖中。
她转身走向药架,开始整理昨日晒干的药材。
傅明朗亦步亦趋地跟过去:"需要帮忙吗?
""不用。
""那我帮你递药材?
""......随你。
"傅明朗立刻来了精神,站在药架旁,像个殷勤的小学徒,沈音溪要什么,他就递什么。
偶尔指尖相触,他便心跳加速,暗自窃喜。
"沈小姐,"他忽然开口,"今晚府中有荷灯会,你可要去看?
"沈音溪头也不抬:"不去。
""为何?
""人多。
"傅明朗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立刻道:"我们可以去后院的凉亭,那里清净,也能看到湖上的灯。
"沈音溪手上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傅明朗眼神真诚,还带着几分期待,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狗。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好。
"傅明朗顿时眉开眼笑,若不是顾及形象,简首要跳起来。
他强自镇定地点头:"那酉时我来接你。
"沈音溪"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整理药材,耳尖微红。
傅明朗看在眼里,心中一片柔软。
他忽然觉得,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己是人间至乐。
"傅明朗。
"沈音溪突然开口。
"嗯?
""你挡着光了。
"傅明朗这才发现自己站在窗前,影子正好投在她工作的案几上。
他连忙让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药柜,几个瓷瓶摇晃欲坠。
"小心!
"沈音溪惊呼。
傅明朗眼疾手快地扶住药柜,另一只手却无意中揽住了她的腰。
两人瞬间贴近,呼吸相闻。
时间仿佛静止。
沈音溪抬眸,正对上傅明朗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眸色深邃如潭,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抱、抱歉。
"傅明朗结结巴巴地松开手,耳根红得滴血。
沈音溪迅速后退一步,低头整理衣袖,声音比平日更轻:"......无妨。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雪团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蹭了蹭傅明朗的靴子,"喵"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的笨拙。
傅明朗蹲下身,揉了揉猫脑袋,小声嘀咕:"小没良心的,也不帮帮我。
"沈音溪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轻声道:"你......""嗯?
"傅明朗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
"......没什么。
"沈音溪移开视线,"酉时记得来接我。
"傅明朗一怔,随即笑逐颜开:"一定!
"他站起身,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音溪己经转身去忙别的,只留给他一个纤细的背影。
但他并不沮丧,反而满心欢喜。
——她让我接她!
——定是期待与我独处!
——说不定今晚就能牵到她的手!
傅明朗怀揣着这些甜蜜的幻想,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小院。
走到半路,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侍卫道:"去,把库房里那套琉璃盏取出来,今晚要用。
""王爷要宴客?
"傅明朗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不,是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