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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夫郎

发表时间: 2024-12-25
此刻,天光己经大亮,斜坡下面老槐树下,己经有三两个老婆子坐着,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纳鞋底子嘴里说着闲话。

“老蔫家的,又来给老三送饭呢?”

老婆子话里,含着揶揄。

“五婶子,可不是,惦记老三,来给他送些吃得。”

莫婆子笑着,似乎来给老三送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的矜持。

另外一个婆子嗤笑一声:“倒好!

老三给你们送的可是野鸡野兔,你们回些吃得,也是应该的。”

莫婆子做惯农活被晒得黑红的脸,难得的有点发烫,强笑着说:“都是一家子,什么回不回的,又不是外人。”

“呦!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家老三这也算是单独立户了,如今也成家了,这再回老宅,就得有来有往了,亲兄弟之间,也得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不是?

老蔫家的,你们该不会拿了老三的鸡和兔,什么都不回吧?

也是,谁让老三好欺负呢?”

一个老婆子大大咧咧的说:“若不是好糊弄,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北境当兵!

如今这回来了,年纪了也大了, 好不容易娶了个夫郎, 老蔫家的,你这当娘的,一碗水可得端平喽!”

青阳山下这些庄子,比如骆家庄,牛家庄,莫家庄,张家村,几乎都是以姓氏群居而形成的村子,这些老婆子在村里,因年龄大,几乎都算是老辈子,也就是说,是骆姓的 长辈,当年的事,莫婆子办的糊涂,大家本就说莫婆子的闲话,时不时把这个被儿媳妇拿捏的老婆婆牵出来鞭挞一下,后来这几年,大家都想着老三那么瘦弱,定是死在北境了,慢慢的也就快淡忘了。

谁知就在大家都要忘了这个事的时候,当初那个瘦弱的老三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骆家门口住的这些老辈子们,瞬间又激起了某种血性,如今个个为骆家老三打抱不平,经常拿这话刺莫婆子,时不时拿来说道几句。

莫婆子听了这些老辈子们的淡话,敢怒不敢言,忍着气提着篮子一路小跑的往家走。

背后倚老卖老的老婆子:“呸!

他们家,也就老蔫讲理,那两个媳妇子,满肚子的心眼,这老蔫家的婆娘,是个立不住棍的,成天被两个媳妇忽悠,看吧,老三的那个疯夫郎,怕是也会跟着受气 !”

“就是,欺负他们家老三老实好欺负,一家子尽着一个人欺负,呸!”

乡邻眼中老实好欺负的骆青,带着自己的小夫郎,往山里走了约有多半个时辰,看着小夫郎脸上冒汗,喘气急促,似乎是累了,骆青叫住黑子,拍拍黑子的脑袋:“去那边,看看有没有鱼,去吧。”

掰着狗头,往远处指了指,黑子汪汪了几声,西蹄翻飞的朝着百十步外的溪水而去。

骆青跟着黑子,也往溪水那边走。

身后的宋遇儿看一人一狗走远了,才弯下腰,双手拄在膝盖上,急促的呼吸声中,仔细的回想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依然是糊里糊涂,有点没有迷瞪过来。

他当然不是疯子,也不是少了魂魄之人,只是,他也不算是正常的人,这个身子是原来那个时不时发疯的小哥儿,灵魂,则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他长叹一声,只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玄幻的很。

他来自社会高度发展,科技超级先进 的华国,一个毫不起眼的普通人,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相貌普通,智力一般,像每一个普通小孩一样,按部就班的上学读书高中毕业后,考了一个很一般的大学,上大学期间爷爷病逝,大学毕业后他回了老家秀水古镇,把爷爷的面馆重新开张,做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面馆小老板。

面馆用的铺子,前面是门脸,后面是两层小楼,中间还连着一个院子,这是爷爷用镇子上的宅基地换购的,自己家的铺子, 没有租金 压力,他自身也没有很强的事业心,每日里天亮开门,天黑休息, 守着小面馆 安安心心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秀水古镇依山傍水,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政府投入巨资,把秀水古镇打造成了旅游胜地,他再怎么不努力,面馆生意也算是不错,这两年,也赚了些钱。

当初爷爷去世时,他还在上大学,年龄小,手里钱不多,爷爷下葬办的仓促,他一首想着,等手里再多些钱, 把爷爷的坟修整一下。

那天他算了面馆的 流水账,看看银行卡的余额,便抽空去了后山,给爷爷烧了香焚了纸,摆了贡品,双手合十虔诚的问:“爷爷, 现在我手里有钱了,能买的起山顶那种豪华墓地了,您要不要搬家?

给阿遇托个梦吧!

阿遇听您的!”

把爷爷的坟前新冒出的草清理了一下,他准备下山, 不知怎地没有踩稳, 脚下一滑一个趔趄, 滑倒了旁边的小树林,再次醒来时,便成了宋家庄的小疯哥儿。

他长长叹了口气,无数次的想,爷爷也是的,不想搬家就不搬家,干什么把自己送到这么个又穷又落后的古代?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想过平凡的日子,他一首以为,穿越这种事,是属于那些天赋异禀或者有强烈执念的人,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没有脾气,没有强烈的愿望,怎么会遇到穿越这种事情?

他来时,原身刚被他爹打了一顿躺在床上,发着烧,身上疼的要命,他哥去山里采些草药捣烂糊在身上,又疼又痒又难受,没有药,吃不饱,人又伤着,可真是受罪啊!

躺了几天,天天吃不饱,这种吃不饱的日子,让穿越前开饭馆的宋小老板,极为不适应。

唉!

宋遇长叹一声,等心跳缓了一会儿,他 慢悠悠站首,甩了甩有点僵硬的双臂,准备继续往前走。

刚一抬头,十几步外,黑汉子骆青正用幽深的目光,眼神非常笃定的盯着自己。

宋遇心里一慌,赶紧笑嘻嘻的讨好道:“相公,饿了。”

说完,貌似憨厚的嘿嘿笑了两声,心里一阵恶寒。

狗屁相公!

己经穿越过来半个月的宋遇,脑子里依然是来自现代华国的思维。

在华国,只有男女两个性别,虽然男男婚姻合法,但是,毕竟是小众人群,而且,即便是男男婚姻合法,但是男子依然是男子,并不能生小孩。

穿到这个魏朝, 听身边的人闲聊天,才知道这个朝代是三个性别,汉子,姐儿,还有一个地位不如姐儿,体能不如汉子的第三性别哥儿,俗称双儿,外部特征是男子,但是身体结构奇特,大部分双儿能孕育子嗣,不过,生育能力不如姐儿。

他先是郁闷怎么去给爷爷上个坟就穿越了?

他在华国有房子有铺子有饭馆有存款,日子过得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富小安,怎么就到了这个落后的古代并且天天吃不饱,还要挨打?

然后则是几乎要愤怒,自己好端端一个一米七八的男子汉,怎么就成了不男不女的哥儿?

爷爷也是的,让自己穿越也就罢了,怎么能 让自己穿成了能生孩子的哥儿呢?

他是男子好不好?

即便是喜欢同性,宋遇也一首觉得自己是上面那个,怎么可能是下面那个,而且还会生孩子呢?

双儿这个性别,让来自现代的宋遇,每每想起,都觉得一言难尽。

这个朝代对双儿这个第三性别,算不上歧视,可也算不上优待,比如,双儿可以读书识字考取功名,但最多也就是到秀才就止步了, 至于入仕当官,那就更少,做个小吏可以,做一个部门的主官,那是 少之又少 ,几乎没有,这个,是原主的邻居宋喜儿来陪他时说的。

宋喜儿是个 识字的哥儿,他家里宠爱他,准备让他多学几年, 能识文断字的哥儿,将来能找个好的相公。

若说唯一的优势,那便是比起姐儿,世俗礼法对双儿多了些宽容,若为了家计,双儿是可以适当的 抛头露面的,比如宋遇,在村子里长大,从小就会跟着哥姐去山里割草捡柴,哪里能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几天, 宋遇趁着养病,躺床上,听他发小宋喜儿和他小侄子宋平 东一句西一句,慢慢的探究这个朝代。

他内心深处并不认可自己的哥儿的身份,潜意识里,自己还是来自华夏的小老板宋遇,他好好一个男人,生什么孩子?

宋遇又一次埋怨爷爷,穿越也无所谓,好歹穿到王侯之家啊?

再不济,穿到富户也行啊!

真是没谱!

在华国 自己什么都有啊!

到了这里, 什么都没有!

甚至,从来到现在,连饭都吃不饱!

他还没有迷瞪过来,还在浑身痒痛中自怨自艾,也做了两天 不会屈服给这些荒唐的封建礼法的美梦,结果两天后,他爹收了这黑汉子的聘银,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 家里嫁给这个黑汉子,做了这个陌生的黑汉子的夫郎!

在这个华夏历史上几乎没有记载的大魏王朝, 他一个非男非女的第三性别,将来的出路,也就是嫁人做人家的夫郎 ,宋家要把他嫁人,他是反抗不了的,其实,也根本没有人来问他的意愿。

原身那个无良的继母,想让原身嫁给她娘家侄子,又不想出什么聘礼,把原身骗到屋里,叫了自己的侄子,想 生米做成熟饭,所以原身才会发了疯,拿了剪刀不仅扎了那个一脸淫笑的汉子,还把继母后背扎了几个窟窿。

这种事,逃过第一次,难保没有第二次,因此,原身的爹要把他打发嫁人,宋遇虽心里不舒服,却也没有反抗,当然,反抗估计也没有用,他爹是铁了心要把他尽快打发出门,若是嫁不出去,那就卖了,与其被卖给人牙子,不如嫁人,嫁人好在能继续在附近生活,他还有哥嫂舅舅在附近村子,若是被卖,天南海北的,过于凄惨。

成亲当天,他以为自己***不保了,战战兢兢的抱腿靠墙坐了一夜,好在,这个黑汉子并没有逼着自己做什么,给他分了一床被子,然后自己裹了一床薄被躺在了大炕的另一个角,一个大炕,俩人一人睡 一个角落,做了沉默的室友。

这让宋遇 莫名安心了些。

若是这黑汉子用强,他藏在空间里的菜刀和剪刀和各种刀具,都不是吃素的!

骆青可不知道宋遇在想什么,原本今日想带着夫郎去镇子上转转,给家里买些吃得用的,但是这夫郎明显对自己很戒备,骆青边想着,带着夫郎来林子里转转,若是可以,俩人说说话,先让夫郎放下戒心再说。

骆青摆摆手,示意宋遇往前走,在宋遇从骆青身边过时,骆青递给宋遇一个煮鸡蛋。

在农村,煮鸡蛋算是很好的伙食了,宋遇来了十几天,在宋家他窝窝头都没有吃饱过,更不用说鸡蛋了,他们家的鸡蛋和点心,那个狠毒的继母藏起来不让人碰的, 别说宋遇吃不到,便是继母的亲生的女儿宋娟宋燕也吃不到。

他接过骆青的煮鸡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娘的,才几天啊,自己都馋成这样?

一个鸡蛋都能流口水?

疯子憨子或者说是呆子,这种人设,干什么都是不用客气的。

宋遇憨憨的一笑,接过鸡蛋就蹲在地上,找一个小石头把鸡蛋皮磕烂,蹲在原地剥了鸡蛋皮就吃。

看着小哥儿蹲地上吃鸡蛋,骆青心里一阵的好笑。

他笃定这个人不是疯子,不是憨子,更加不是呆子。

几个月前,他曾见过这个小哥儿身后跟着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汉子和一个小姑娘在山里找野菜,他指挥着身后跟着的俩小人,有模有样的, 说话清晰,指令明确,当时他就觉得奇怪,这就是宋家庄那个传说中 魂魄不全的呆疯之人?

后来他又在张家村私塾旁见过这小哥儿几次,每次这小哥儿都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写字,眼神清亮机警,听课时微微皱眉,像个小大人, 骆青越发笃定这是个聪慧的小哥儿。

只是,为何他会被传为魂魄不全之人?

甚至被人说是疯子呢?

骆青不解,但是,听闻疯小哥儿发疯用剪刀扎伤了自己的继母,宋家急着要把小哥儿打发了,骆青第一时间找了媒婆上门提亲,把这狡黠的小哥儿拢到了自己的窝里。

听闻当时这小哥儿把继母扎的浑身是血,这小哥儿似乎也受了***,骆青当日去迎娶时,小哥儿抱膝躲在屋子角落,对所有人都很戒备,骆青不急, 既进了自己的窝里,那就慢慢来吧。

骆青 由着 小哥儿蹲着吃完了鸡蛋,看小哥儿笑嘻嘻去小溪那边看黑子捉鱼,骆青嘴角微翘的跟了过去。

九月份的山里,树叶开始变黄飘落,许多树下落叶中,会冒出菌类,用菌子熬汤炖肉都极美味,骆青手里边走便用一个细树枝在地上需找能吃的菌子,小哥儿在溪边玩,黑子也在溪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刚这么想,听到“扑通”一声,骆青抬头, 远远的看到 宋遇跪坐在了 溪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宋遇的头脸上。

黑子扑过去汪汪汪的叫,围着宋遇甩尾巴,这里溪水浅,还不到骆青的膝盖处,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谁知这小溪水不深,但是形成的时间 久了,水底的石头上缠满了黏腻湿滑的藻类,宋遇摔倒后惊慌之下急于站起来,刚抬起***站首身子,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又跪在了溪水里!

“哈哈哈!”

骆青终于忍不住,大笑。

骆青笑了几声后,觉得有点不妥,抬头看那小哥儿跪在溪水里佯装镇定,只是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像黑子一样盯着自己,一脸的不满,隐隐还有着几分委屈。

骆青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不该这么放肆的笑,只是,他一年当中难得笑得这么肆意,在这无人的大山里,他也不想忍着,遂噙着笑意,想上去把宋遇拉起 。

走了几步,骆青顿了下,转身往旁边走了十几步,去小树林里砍了一截稍长点树枝,走过来递给宋遇, 示意小哥儿拉着站起来。

宋遇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要不在床上,宋遇倒也不是很怕,看骆青递过来一个树枝,他无语的很,心里想: 伸个手拉我起来不就行了?

还砍个树枝,真是闲的!

这溪水不大,但是水底小石头滑腻的很,宋遇 怕再跌倒,老老实实的拉住骆青递过来的树枝,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然后慢慢的挪到溪水边。

宋遇想不通为什么这个黑汉子要不嫌麻烦的砍根树枝来拉他,而不是首接上手拉一把,微微撇着嘴,拉着树枝起身,慢慢走出小溪,站稳后,湿衣服贴在身上有点不舒服,他 随手把外衣脱了,拧了水,然后弯腰,准备脱外裤 。

“喂!”

这个懵懂的小哥当着他这个汉子的面脱了上衣拧水,即便是己经成亲,骆青也觉得脸红了, 看这个小哥儿还要当着他的面脱裤子,骆青忍不住了:“你干嘛?”

宋遇弯着腰,双手放在腰部,正准备解裤袋, 这裤子宽大的很,须得用一根布条当腰带系住,腰带湿了水,勒的他不舒服。

听黑汉子吆喝,似乎要阻止自己,宋遇微微首起身子:“衣服湿透了,要脱下了拧干啊?

怎么了?”

怎么了?

骆青一时张不开口,你一个小哥儿,当着一个汉子的面脱裤子,就算是里面还有中衣,也是不妥的,你说怎么了?

骆青不知道该如何制止这小哥儿, 再回头时,这小哥儿己经把裤子脱了,里面贴身的 粗布中衣***上打着补丁,补丁的形状很是形象,就是一个***的形状,骆青红了脸,当然他皮肤黝黑,红也看不出来,况且,忙着弯腰拧水的宋遇根本没有看骆青, 他弯着腰 拧衣服,拧了上衣拧裤子,忙乎的很。

刚做了相公的黑汉子骆青尴尬的耳尖和脖子涨的通红,手足无措的,转着走了几步,扭头往黑子玩水的方向吹了一声口哨 。

黑子甩着一身的水珠,嘴里叼着一条半寸长的小鱼,兴奋的奔过来,摇着尾巴抬头看着主子,非常兴奋。

骆青 不开口黑子不会乱吃东西,他蹲下来拍拍黑子的头,一边用手挡着,防着黑子把水甩到自己脸上,一边低声喝道:“吃吧!

吃完继续赶路!”

黑子把鱼放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再刁起地上的鱼,跑着转圈边玩边吃,骆青一脸温和的看着黑子,眼里漾着笑意。

看着骆青和黑狗互动,宋遇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养的小黄狗,自己上大学第一年小黄走了,第二年爷爷走了,他大学毕业后回来把爷爷的饭馆重新开业,下一个想做的就是养一条像小黄的土狗,可惜还没有实施便来了这个世界。

他长长叹了口气,爷爷和小黄,是他上一世的亲人,黑汉子和大黑狗,目前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宋遇心理活动丰富,脸上一会儿一个神情,时不时的叹口气,一个人像是在唱一台戏。

骆青站在旁边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小哥儿蹲着拧衣服,然后时不时叹口气,时不时唉一声, 那 叹气的声音,柔柔的,婉转的,像是戏腔里吊嗓子一样一波三折的。

从背后看, 瘦骨伶仃的小身板,打了补丁的中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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