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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朵的归处第3章 解释在线免费阅读

发表时间: 2025-03-13
剧情行走到现在,跟双方期待的剧本都不一样。褚庆然以为会有马不停蹄的道歉和讨好,亦或是后悔和懊恼,而周神爱正在诧异自己的冷静和坦然。于是空气和氛围就这样僵持了。

双方对视,忽然还是褚庆然绷不住先笑了。他没有设想过这样的相处。成年人看到的基本上都是言语和氛围上的博弈,说话要小心谨慎避免日后徒生事端,甚至连感情都可能是利益相关。都不妨说这是一个普遍现象,尤其是在某些要努力往上爬的精致阶层。

虽然互联网公司的氛围远离了权力和大人物的脸面带来的腐朽,变成了纯粹的数据和逐利,在此基础上简略了很多沟通上的问题,誓要打造一个可以被量化的环境。可是不代表能如此坦诚,坦诚得像一个没长大的人。

“你笑什么?”周神爱也笑着问他。

“没,没什么。” 他摆摆手,似乎想要把笑憋住。其实在某个瞬间他就已经在心里把她评价了很多回。幼稚、愣头青、可爱、傻子。他知道自己因冷漠和受伤而竖起的墙壁会被坦诚所感动。

为什么这个社会想听到一句坦诚的话是那么困难。困难到连这样的坦诚出现的时候,我们竟然都不敢相信。

“没什么那你一直在笑。”周神爱有点不好意思,“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不怕被拒绝吗?”褚庆然问道,“你见过了那么多人,没有学会迂回吗?”

“我需要迂回吗?”周神爱倒是有点疑惑。他所说的迂回,她只是浅浅的想过,但是她觉得那样所表达的并不能彻底。

“倒也不是……”这回轮到褚庆然的气势弱了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无非是想给自己内心的挣扎、失落、失望、怨恨、委屈和痛苦,找到一个发泄点。可是周神爱的坦然让这些东西全然没有用武之地,就像好像两个人在打拳击,结果他本来已经出拳了,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因为对面的人直接变成了个棉花人。

“我的意思是,你说的话完全没有办法让人往下接。”褚庆然补充道。

“噢……是这样……”周神爱其实有在注意这个问题,因为平时做的是沟通相关的工作,她会考虑对方的水平。但有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的让对方无话可说。她并不是故意的,很多时候她也只是为顾客提供另外一个新的角度,她一般提供的都是告知顾客如何内视从而反求诸己的角度,可是很多人其实并不接受,因为他们的关注点在外界,他们认为是外界没有满足他的自我。

“我会注意的。”她认真的补充道。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注意,但是她得说这样的话。这大概就是她判断的,环境需要。

“唉……”听到她的话,褚庆然倒是只能叹气。他似乎在感叹,没有办法用一种功利化的和寻常人相处的方式来和她相处。

其实周神爱可以意识到,她的坦诚反而让褚庆然尴尬的局面。但是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化解。双方似乎走进了新的沉默。

她开口道:“你是不是想听别的答案?”

“嗯?”他被周神爱的问题问得更加疑惑。他觉得她本来应该是能知道的。

“嗯,我回来就是因为你。”周神爱肯定道,“为了给当时的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接住了褚庆然的情绪。

“多年后的道歉吗?”褚庆然的负面情绪释放了出来,他起身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肩,“我不怎么需要呢。事情已经过去了。”

“事情过没过去并不重要。”周神爱说,“但是我得认真的向你道歉。”

“……”这一句话激发了褚庆然的悲伤。他把头低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很伤人。”周神爱说,“是我对不起你的,褚庆然。”她目光坚定的看着他,并不逃避他的任何负面表达。

“真的很对不起。”她再次重复道。

其实她有很多东西没有说,没有解释。对面的人只有一头雾水。但是她自己清楚,自己的理由简单到可以让人匪夷所思。就像很多看起来很神秘的东西,拨开层层面纱之后,发现这被埋藏的秘密竟然是空的。她还清楚一点,折磨人的是人惯性的猜想,而不是事实本身。

现在的沉默,她是在等褚庆然的回答。对面的人听了她的话,很多话似乎更是难以说出口,如今褚庆然的状态像在纠结,像在挤牙膏。他眼神游离,周身环绕着拒绝和焦虑,想要张口又被理智强压了下来。他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十分不安,右手一直在挠自己的左侧身。半晌,他的双手放在桌上,交叉如祈祷。他终于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所以,你是跟哪个男人跑了?”

“啊?”周神爱先是诧异,然后彻底笑出了声。

“你别笑?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到底在笑些什么?”褚庆然觉得难堪,他以为他问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虽然对他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问题。

“没有,我没想到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周神爱说道,“我以为当时我在信里说的蛮清楚了。”

“抑郁?情绪病?”褚庆然说,“如果当时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扛过去的。”

“你知道,这种病症,如果没有外界足够的爱唤醒患者内心的阳光,这个病是没有办法过去的。”周神爱倒是很认真地说,“我知道,这样说很唯心,很玄乎,也很难理解。但是,患者需要重新燃起希望,重新燃起希望的根源在于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温暖和包容存在,也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会尊重他生命的存在。”周神爱强调道,“批评和评判,对于患者并没有任何作用,只会是束缚住他们的痛苦变得更紧绷。”

“不管怎么说,人应该有点承压能力吧。”褚庆然果然说到这里的时候便不再能理解周神爱的话了。

“如果在一个被压抑的状况中成长,那么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承压了,患者承压的级数可能已经超过他本身可以负荷的能力。也就是,有人在走向社会的时候才开始承压,有人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在承压。况且,每个人承压的能力还都不同。而我们经常给在不同承压阶段的人定义,比如去定义一个人即将崩溃的人是无力的、萎靡的,去质问他为什么提不起劲头。这在某些情况下,其实相当残忍。”周神爱似乎想要用量化的方式让他听懂。

“嗯……”褚庆然这些年积累的自信和光环,似乎已经让他忘了该怎么去理解一个人的辛苦。

“你知道后来我寻找到治愈我自己的办法是什么吗?”周神爱用这一个问题,浓缩了她离开他八年的精华。

“嗯……”

“我陪自己玩,让自己重新再过一遍童年。”周神爱说,“我认为每个人治愈的方式不同。而我觉得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的人很幸运,所以我希望让自己变得幸运起来。”她笑得倒是很阳光灿烂。

“嗯……”

“我离开北京之后,花了两三年找到了这个的答案。”周神爱说,“就允许自己像孩子一样任性。当然,也别太过分,过分到溺爱的程度就不好了。”

“这就是你花了这么多年寻找的答案?”褚庆然倒是有点不屑一顾。

“嗯,因为如果创伤在童年,就要在童年治愈。”周神爱说,“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有什么理论依据没有?”褚庆然说。

“心理学的书我看的不多,我觉得可能有。”周神爱说,“毕竟已经有在科学角度研究念力的书了,但是我觉得这些研究成果可能会滞后,所以也许对于心理方面,可能成果比我想的要多。”

“嗯……”

“但是我的出发点跟这方面不同。科学的出发点是真相,且要用一种框架、结构、让所有人信服的逻辑把真相言明。然而我找到的方法,只是可以治愈我自己的方式,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式,而不是去结构它的运作逻辑,也不是让人去信服。”周神爱笑了笑,“当然我觉得理论依据也挺重要的,也需要补充,如果要寻找其他人的解决方法的话。”

“嗯……”褚庆然其实并没有认真在听周神爱说什么,因为这并不符合他认知事物的逻辑。多年来的习惯让他注重于技术和数据,周神爱的方式似乎更……更加野蛮,且难以让人信服。

“我不是想要说明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我去做了什么。”周神爱说道,“没有什么其他人,感情上,自始至终只有你我。”

她表情温和,语气温和。诚恳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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