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你的月亮》我和老公青梅竹马,从没分开过一天。结婚三周年,
他突然将我调到了外地工作。老公新来的小秘书搂着他,娇笑的说:“你跟她这么多年,
终于舍得了?”“其实好几年前就腻了,只是不忍心说出口罢了。
”老公轻柔摸着女秘书的头,说的话漫不经心。却将偶然听到录音的我。万箭穿心。
1.邮箱收到文件的时候,我正按着调令,在赶往分公司的路上。我发呆了很久,
只剩下苦笑。下意识打开朋友圈,厉恩年的新秘书尹初柔正在秀恩爱。照片上,
是厉恩年开车的侧脸。配文很有青春的气息:“大叔永远送不对礼物,
但送公主回家的心意值得表扬。”在公司工作七年,为了避嫌,厉恩年从不肯开车送我回家。
尹初柔入职七周就够了。厉恩年每次送我礼物,哪怕嫌弃得想哭,我也得小心珍藏。原来,
也是可以嫌弃他送的不对。只是我不配。高速正在堵车,导航上全是暗红色的路网。
看着看着,视线有些模糊。原来是满眶的眼泪。电话响了,是厉恩年打来的。
“你把药匣子放在哪里了?”厉恩年话里透着不耐,好似我犯了天大的错。他常年眼疾,
日常没什么,犯病时不吃药,便跟瞎了一般。自认识以来,怕他忘了吃药。读书时,
我带着药。工作后,我带着药。满心思都挂他身上,每天提心吊胆。换来的,
是他签发的调离外地工作的通知书。“不说话,就别想回来了。”“药在我车上。
”厉恩年沉默许久,终于想起来。他哪有什么药匣子。从来只有我。
……尹初柔刚担任厉恩年的秘书,就犯了不少的错。每次都是我去擦***。
一开始厉恩年还会发通火,甚至跟我说过要把这个新任的“总裁秘书”给换了。
后来小姑娘学会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男人的口风就变了。我看在眼里,
但对这个男人的信任还是有的。毕竟恋爱加结婚,也十年了。我以为我和他会情比金坚。
直到一天前,我去汇报工作。尹初柔一杯热水浇了我的包。包不值钱,
尽管也是厉恩年花了十几万买的。我心疼的是里面那盒药丸子。那是厉恩年定期要吃的药。
入职七年,我第一次在公司对人发火。小姑娘被训的花容失色。相爱十年,
厉恩年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冲我怒吼。“改不了你这醋坛子的脾气,你就给我去外地上班。
”“也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他忙不迭的拿纸巾给尹初柔擦眼泪。没分出一点正眼看我。
2.摇摇头,从回忆中出来。车载电话里,厉恩年的沉默有些震耳欲聋。良久,
他突然问道:“这么多年,药都是你买的么?”我抹了抹眼泪,
内心深处的某些决定突然坚定了不少。嘴上却开始带着嘲讽:“没有,这些年,
你的药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厉恩年像是被点炸了,勃然大怒:“陈烟,你不要恃宠而骄!
”我呵呵一声。挂断了电话。被爱的人才有资格被宠。我有什么资格。
开车到了分公司所在的海城。我就准备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面去。狗男人靠不上,
只能靠自己。中间厉恩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开始频繁电话。我都是挂断。
接下来就是短信:“别生气了,我明天过来,给你带了礼物。”我冷眼看着,心里清楚,
不过是对我的补偿罢了。两人青梅竹马,这还是第一次分居两地。我这才发现,
原来离开厉恩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曾经,我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他,
一天都不跟他分开。现在,半个月不联系。我一样平稳生活,没有任何不适感。
连睡眠质量都提升了很多。这些天,厉恩年并没到,也没有信息传来。
只有尹初柔嘚瑟的朋友圈:“给老baby买了药,获得老baby下厨犒赏!”配图里,
餐桌上琳琅满目。都是我不曾品尝过的美食。连过了几天,
尹初柔的朋友圈像连续剧一样更新。
游乐场、演唱会……我终于接通了厉恩年打来的电话:“小姑娘托人从外地买的药,
很是辛苦,我答应犒赏犒赏她。”我突然释怀。一盒药而已,别人也能买得到。
我买了十年又如何。其实再深的爱情,也是有保质期的。我确信厉恩年是爱过我的。只是,
时间就像一把悄无声息的梳子。捋顺了青丝,也让爱逐渐平淡。直至消散。也好。
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忙完工作的我。拨通了离婚律师的电话。
3.离婚协议拟的不算很顺利。因为我和厉恩年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离开。
我年幼丧父,母亲在厉家做下人。后来母亲去世。和我地下恋的厉恩年,
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厉家发现了这段地下恋。厉恩年挨了他父亲一个耳光。
眼睛的毛病就是那耳光带来的。我从厉家搬了出去,断了嫁给厉恩年的念想。
厉恩年从家里锁着的二楼跳了下来,一瘸一拐地找到我。他挨打的眼睛肿的很大。
我哭着的眼睛红的厉害。厉恩年吻我的眼睛,笑嘻嘻说:“别哭别哭。一家两个瞎子,
以后怎么过日子。”因为不肯回家住,厉恩年眼疾愈发严重。打零工挣到的第一笔钱,
我给厉恩年买了特效药。很贵,很有效。涂药的那晚,厉恩年抱着我发了誓。
“陈烟是我的月亮。”“我是月宫里的月桂。”“月桂离不开月亮,就像厉恩年离不开陈烟。
”……我抬头冷眼看了一眼月亮。月光清冷。感情变化的时候。只会更冷。4.这天,
刚忙完下班的我,却被小区树木阴影里一个高大身影吓了一跳。我刚准备惊声尖叫,
却被他捂住了嘴。“烟烟,是我。”厉恩年的脸露了出来。我挣开了他的手,往后连退几步。
他低头看着被我挣脱的手,表情莫名。“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我把不耐烦写在脸上。
“问的同事。”厉恩年眼神流动,“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我手探进了包,
捏着那拟到了一半的离婚协议书。也许,是我该给他一个惊喜。“这不是什么惊喜。
”我抬眼看了看夜色,月亮隐藏在层层云朵里。“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把你调来海城,
不也是工作需要嘛。”“你最近都不回我信息,这可不是你。”我瞥了他一眼。
可能是我的眼神带着些不耐烦,厉恩年好看的桃花眼里,竟多了点讨好。
“不是因为我改不了醋坛子的脾气么?”厉恩年讨好的眼神变了,他烦躁了起来。“陈烟!
初柔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你跟她较劲什么?”“还有你这嘴,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伶牙俐齿?”我低头,嘴角有一丝苦笑。厉恩年啊,你是不是忘了。
曾经的我,就是这般伶牙俐齿啊。没爹没娘的孩子,没有一张嚼得动铁,咬得烂钢的嘴。
怎么活得轻松?“烟烟,你放心,有我在,你只需要快乐。”你那时候说的话。言犹在耳。
厉恩年还在喋喋不休。很奇怪,结婚后,厉恩年早没了少年时的心性。回到家,
就像个闷葫芦。今天怎么这么话多。只是听在耳朵里,有些心烦。“明天别工作了,
我带你去玩,海城新开了个游乐园……”我挥了挥手,打断他的话。“来海城,
带尹初柔了没?”厉恩年脸色变了变,“你是什么意思?她是我的秘书,跟着来不可以吗?
”我努努嘴,转身头也不回。“没什么意思,只是明天我还有一堆工作,怕你没人陪。
”我回到住所,将门关的死死的。不让门外的聒噪,影响我分毫。
5.第二天到海城的分公司,果然见到了厉恩年和尹初柔。小姑娘打扮的很是时尚,
没有一丝秘书范。倒像是陪同厉恩年来视察公司的家属。其实,厉恩年向来讨厌公私不分明。
创业七年,我和他有了上千号员工,却没一个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不过,
尹初柔明目张胆与厉恩年同进同出。知情的,晓得是秘书与总裁。不知情的,
已经开始传厉恩年养了个小女友。尹初柔大咧咧的坐在我的位置上。嘴里哼着歌,
看起来心情很好。我笑笑,没太在意这个。换以前,估计我又要发作了。毕竟,
每个分公司的总裁办都只有两张椅子。厉恩年的,和我的。而现在,只等业务捋顺。
离婚协议便能顺利出炉了。我简单把海城分公司的业务发展说了下,厉恩年挑了挑眉。
他有些诧异。“你做了这么久的财务,我还担心这边出问题。”我合上电脑,回了一句。
“以前心思都不在业务上面。”尹初柔机会抓的很快,有些扮蠢的挑拨:“烟姐,
你怎么能心思都不在业务上?”我冲她和颜悦色的笑笑:“以前我跟你差不多,
心思都在男人身上。”尹初柔脸色变得难看,小瓜子脸被吓成了苦瓜子。厉恩年没吭声,
低着头,看了很久的文件。却忘了翻页。6.厉恩年时间好像突然就变多了。他每隔几天,
就会开车来海城。美其名曰,视察分公司工作。一开始还带着尹初柔,因为只是工作。
后来偶尔隔着电话就冲我抱怨:“药又没人买了。”然后一个人跑到海城,
在我办公室翻箱倒柜地找药。我工作状态频繁被打断。第一次觉得见他不仅没必要。
还很烦躁。毕竟结婚三年来,冷战有过,恩爱有过。但每次让我心态崩溃的,就是而今这般。
若即若离。海城分公司的主营业务终于捋的差不多。厉恩年打着庆祝的名义,又跑来了。
我在电脑上修改好了离婚协议的最终版。吩咐秘书打印好,待会送过来。
厉恩年捧着一束鲜花,嘴里念着“当当当当”的走了进来。嫩黄的月桂花束,清香扑鼻。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狐疑。“不年不节,买花干嘛?”我没说的是,
今天都要谈离婚了。没必要多这仪式感。“你不喜欢?”厉恩年满脸的诧异。“这可是月桂,
你最喜欢的月桂!”“哦哦哦……”我敷衍着点点头,有些困惑。我最喜欢月桂吗?
好像是吧?毕竟上次收到花,还是婚礼那天的捧花。厉恩年的脸,垮了下来。好半天,
他才收拾好心情,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江城?”我低头划拉着手头的文件。
一条条,一框框。“没打算回。”厉恩年不放弃,语调里带着些委屈。“你不在江城,
家里没有你,到处冷冰冰的,我都懒得回家了。”我想了一下,好像以前他也不常回家。
“我最近几次喝醉酒。发朋友圈,你也没关注一下。”我看了看手机,
拉黑厉恩年和尹初柔的朋友圈,也是有段时间了。……“没有你,
我的药都没人买了……还是你买的药效果最好……”我站起身,深看了他一眼。
厉恩年站的有些直,眼圈也有点红。像是眼疾又犯病了一样。“我给你买了不少药。
”我指了指角落里,两个特大的航空包裹。的确买了很多,快花光我私人账户上所有的钱。
厉恩年眸子里跳跃了些惊喜。他快步挪着步伐,将两个大包裹都打了开来。满满的药盒。
厉恩年呆呆的站立了好久。“陈总,文件打印好了。”秘书开门的声音惊扰了他。
男人修长的双腿,三步并两步,走到我身后。我正低头签署着离婚协议,
看不到他表情的悲喜。“烟烟……”厉恩年的嗓子里,好似有喜悦的哽咽。“这是什么?
”厉恩年的声音,从哽咽,变得有点尖锐。我抬眼,还没看到他的表情。就听到,
两个被打开的包裹。那满满的,治疗眼疾的药盒。“哗啦”一声。倾塌了满地。
7.我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叹了一口气。阿姨刚拖的地,地上还有水渍,
弄湿了药盒这一批都没法吃了。“自己弄的,自己收拾干净,没药吃了别再来找我要。
”可厉恩年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滚到脚下药盒被他的动作踢开。
纸盒子在地面上发出“滋啦”的刺耳的声音,深深刺痛着我的耳膜。
厉恩年却以为是他弄疼我了,手腕的力量松开了一些,却不肯放手。“我在问你,这是什么?
”他指着我桌子上刚签了一半的离婚协议书,陈字的点因他的拉扯被写歪了。
倒是还能凑合用用,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晃了晃被厉恩年抓住的手,“你松手,
我签好了给你。”“你要跟我离婚?”我点点头,“我字都签了,还能是假的?
”厉恩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后退一步,踩到地上的药盒。他愣了一下,
随即好像想通了什么,他指着地上那两大箱子的药品,“你给我买了这么多药,
跟我说你要离婚?”“陈烟,看在你心里还装着事儿的份儿上,你今天闹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下次,别再拿离婚这种事情来威胁我。”厉恩年大发慈悲地放开我的手,瞄着我的目光,
期待着我对他的反应表以感动。我却只是淡淡地扯过离婚协议,把我的名字签完整。
歪歪扭扭的那一点,就像我们的婚姻中横亘的东西,早就已经摘不掉了。
我将签好的协议递给厉恩年,“放心,我没那个心思跟你闹,签字吧。
”这回厉恩年彻底呆滞住了。我已经签好了字,只要他签下他的名字,
离婚就成了板儿上钉钉的事情。再无回头路可以走。厉恩年颤颤巍巍地接过离婚协议,
“你认真的?”“不然呢?”我耸耸肩,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过于好笑了,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厉恩年缓慢地摇着头,“不……这不可能,你要跟我离婚?
为什么?”我轻笑,“你不应该早就想跟我离婚了吗?”“得偿所愿,有何不可?
”厉恩年大声质问:“我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太大,惹来了外面的人好奇。
我和他的婚姻并没有公之于众。许是为了他的小秘书的名声,厉恩年说到一半噤了声。
他压低了嗓子问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离婚?”“陈烟,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