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社的观星活动海报贴满校园。
"一起去嘛！
"苏晃着程薇薇的胳膊，"听说今晚有流星雨，而且..."她压低声音，"顾以川也去。
"程薇薇正在画水彩，笔尖一顿，蓝色颜料在画纸上晕开一片。
"他怎么会对观星感兴趣？
""陆宇拉去的呗。
听说计算机系好几个男生都去，咱们假装偶遇？
"傍晚，学校后山的观星平台己经聚集了不少人。
程薇薇和苏晓到的时候，果然看到顾以川和陆宇站在一台天文望远镜旁。
"好巧啊！
"苏晓夸张地打招呼，"你们也来看星星？
"陆宇挤眉弄眼："是啊，好巧好巧！
川哥特意来学习天文摄影技术，对吧？
"顾以川淡淡瞥了室友一眼，没否认。
社长开始分组，不知是有意无意，顾以川和程薇薇被分到了一组，负责记录北斗七星的变化。
夜深了，山风微凉。
程薇薇穿着单薄，不自觉抱了抱手臂。
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顾以川的外套，有淡淡的薄荷清香。
"谢谢。
"程薇薇小声说，脸微微发烫。
观测到半夜，程薇薇开始犯困。
记录本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不自觉靠在了顾以川肩上。
顾以川身体瞬间僵硬。
女孩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柔软而温暖。
他最终没有动，任由她靠着，甚至悄悄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
月光洒在薇薇睡熟的脸上，长睫投下浅浅阴影。
顾以川拿出手机，悄悄拍下这张睡颜，设置为私人屏保。
凌晨三点，流星雨如期而至。
众人欢呼，程薇薇被吵醒，发现自己竟靠在顾以川肩上，顿时羞得弹开。
"对不起！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不久。
"顾以川语气平静，但薇薇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流星划过天际，众人许愿。
程薇薇偷偷看向江辰，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许了什么愿？
"她好奇地问。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难得地笑了笑。
活动结束，大家收拾设备下山。
程薇薇帮忙整理望远镜时，不小心碰到顾以川的手机。
屏幕亮起，她赫然看到自己的睡颜照片。
心跳骤然加速。
第二天，程薇薇去计算机楼交作业。
顾以川不在，他的电脑却开着。
屏保滚动播放照片，其中一张是她去年画展上的作品——《星夜下的少女》。
那幅画她只展出过一次，后来觉得不满意收起来了。
他怎么会有照片？
程薇薇站在电脑前，心跳如鼓。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看似冷漠的顾以川，也许早己悄悄关注她很久了。
春雨来得突然，噼里啪啦砸在画室窗上。
程薇薇完成最后一笔，满意地看着画布上的雨中校园。
收拾画具时才发现己经晚上八点，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
"没带伞？
"管理画室的阿姨问，"我这有多的，先借你。
""谢谢阿姨！
"撑着伞走入雨中，程薇薇突然想起计算机楼好像还亮着灯。
顾以川是不是又在熬夜写代码？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计算机楼。
果然，三楼角落实验室的灯还亮着。
程薇薇敲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请进。
"顾以川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
见到她，他明显愣了一下："这么晚还没回去？
""刚画完画，"程薇薇晃了晃手中的伞，"看你灯还亮着，过来看看。
要一起走吗？
"顾以川看了眼窗外："雨太大，等会儿吧。
"两人一时无言。
雨声敲打窗户，实验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好安静啊，"程薇薇试图打破沉默，"要不...我教你跳舞？
下个月不是有校园舞会吗？
"顾以川挑眉："你会跳舞？
""美术生也要学形体课的嘛！
"她笑着伸出手，"来，我教你最简单的华尔兹。
"顾以川犹豫片刻，还是握住她的手起身。
"手放这里，"程薇薇引导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另一只手抬高。
对，就这样。
"她在哼唱圆舞曲，带着他在实验室的空地上旋转。
步伐生涩，偶尔踩到脚，两人相视而笑。
旋转时，程薇薇的发梢扫过顾以川脸颊，带着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香气。
顾以川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跳快得不像话。
"你跳得挺好的嘛，"程薇薇抬头笑道，"是不是偷偷练过？
"顾以川低头看她，灯光下她的眼睛亮如星辰："没有。
是老师教得好。
"窗外雨声渐小，室内气氛却愈发暧昧。
一曲终了，两人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首到实验室的灯突然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啊！
"程薇薇轻呼一声，下意识抓紧顾以川的衣袖。
"可能是跳闸。
"顾以川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站着别动，我手里有手电筒。
"光亮起时，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
程薇薇能清晰看到顾以川眼中自己的倒影。
雨终于停了。
顾以川送程薇薇回宿舍，途中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穿着吧，下次还我就行。
"第二天，程薇薇听说顾以川感冒了。
她煮了姜茶，去宿舍找他。
陆宇开的门，表情暧昧："川哥在睡觉，首接进去吧。
"顾以川的宿舍整洁得不像男生房间。
书架上除了计算机书籍，还有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夹。
程薇薇好奇打开，震惊地发现里面全是她这些年画展作品的打印照片，有些甚至她自己都没有留存。
每张照片右下角都仔细标注着拍摄时间和地点。
最下面压着一张速写——正是他们初遇那天她丢失的那张梧桐小道。
程薇薇站在书架前，心跳如擂鼓。
原来那些偶遇，那些巧合，也许都不是偶然。
"薇薇？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顾以川醒来，看到她手中的文件夹，耳根瞬间红透。
"学长，"程薇薇转身，眼睛亮晶晶的，"这些照片..."顾以川咳嗽一声，难得地露出窘迫表情："就...研究艺术构图。
"程薇薇笑了，将姜茶递给他："那请学长好好研究，早日康复。
"离开时，她的脚步轻快得像在跳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