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临终前反复叮嘱我中元节晚上千万别出门。
我不信邪,偏在鬼节那夜赴了朋友的生日宴。
凌晨归家时电梯停运,楼梯间传来纸钱烧焦的气味。
每下一层楼,消防门便自动关闭锁死。
最后一道门前站着个红衣小孩,递给我一张照片: “姐姐,这是你掉的东西吗?”
照片上赫然是我在宴厅吹蜡烛的瞬间,身后窗外挤满了惨白的面孔。
我奶走的那天,太阳毒得能烤裂地皮,她却攥着我的手,枯柴样的指头冰得吓人。
混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我,气儿一口接一口地倒,嘴唇哆嗦着,翻来覆去就那一句:“囡囡……七月半……晚上……太阳落了山……千万……千万莫出门……记牢……一定莫出门……”声音又哑又空,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腥气,直往我耳朵眼里钻。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心里却像堵了团湿棉花。
我奶是老派人,规矩大,年年中元节都如临大敌,天一擦黑就不准我踏出家门半步,窗都要关得严严实实。
可如今我都二十二了,还在城里读了这么多年书,那些神神鬼鬼的老黄历,早就听厌了。
可她临了还只念叨这一句,眼睛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像看见了什么极骇人的东西。
我心里发酸,终归是重重地点了下头:“奶,我记住了,不出门。”
她好像这才稍稍安心,那口气彻底散了,眼睛没了神采,手也缓缓滑了下去。
丧事办完,城里日子照旧。
忙起来,奶奶的叮嘱,那大夏天里冰碴子似的语气,也就慢慢沉到了心底角落。
直到中元节前一天。
手机闹腾得厉害,掏出来一看,是陈薇,嗓门亮得刺耳:“林晚!
明儿我生日!
‘魅色’KTV大包间,定了台最大的蛋糕,谁也不准缺席啊!
尤其是你!”
我捏着手机,指尖有点发凉:“明天……明天是七月半啊薇薇。”
“哈!”
她在那边夸张地笑了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讲这个?
咱们林大才女还信这个?
不行!
必须来!
给你看看我新男友,帅炸了!
你不来我跟你急啊!”
那边吵得厉害,音乐声、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她的快乐那么汹涌,几乎要隔着听筒把我淹没。
我犹豫着,奶奶那张绝望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
“可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