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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微光与尘埃

发表时间: 2025-09-11
日子像棚户区上空总是灰蒙蒙的天,缓慢而压抑地流淌。

沈平安在沈爷爷的精心照料下,像石缝里顽强的小草,一点点长大。

他从只能匍匐爬行,到能颤巍巍地扶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站立,再到迈出摇摇晃晃的第一步。

每一次微小的进步,都能让沈爷爷浑浊的眼睛里亮起难得的光彩,脸上的皱纹也仿佛舒展了许多。

这个窝棚,就是沈平安探索这个异世界的第一个,也是全部的世界。

他利用成年人的思维和婴儿的伪装,贪婪地吸收着一切信息。

沈爷爷偶尔的叹息,邻居串门时的闲聊,窗外飘来的只言片语,都是他拼凑这个世界真相的碎片。

“灵基”、“能力”、“万、条、筒”、“风、火、雷、水”…… 这些词汇不再抽象。

他渐渐明白,这个世界的人,体内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叫做 “灵基” 的东西,它是能力的源泉。

绝大多数人都拥有或多或少的灵基,从而觉醒 “万、条、筒” 这三种基础能力中的一种,表现为力量、速度或防御的增强,并用 “点数” 来衡量强弱。

极少数幸运儿或天赋异禀者,还能在后天觉醒 “发展能力”,即操控 “风、火、雷、水” 这些自然元素的力量,这让他们的能力变得更加多变和强大。

而像他这样,灵基检测为零的人,就是 “哑炮”。

意味着被主流社会抛弃,只能像沈爷爷一样,在贫民窟的最底层挣扎求存。

他也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 “江城” 巨大的外缘棚户区 ——“锈水区”。

而远处那些霓虹闪烁、有飞行器穿梭的高楼大厦,是 “内城”,是能力者和富人们居住的地方。

一道无形却坚固的壁垒,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沈爷爷尽量避免他接触到外界异样的目光,但他还是能感受到。

有一次,沈爷爷抱着他去领那点微薄的救济粥。

发放点排着长队,大多是面黄肌瘦的棚户区居民。

队伍前方,一个穿着稍体面、手臂上隐约有微光流转的汉子不耐烦地插队,发放人员看了一眼,竟默许了。

轮到沈爷爷时,那人随意地舀了浅浅一勺浑浊的粥液。

“老沈头,又带你这小哑炮来蹭吃的了?”

旁边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是邻居刘寡妇,她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流着鼻涕的小男孩,那男孩手指尖竟能搓出一点小火星,虽然微弱,却足以让他母亲脸上带着炫耀的神色。

沈爷爷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佝偻着腰,挤出一点笑:“刘家妹子,孩子小,总要吃饭……吃饭?

哼,浪费粮食!

养大了也是个废料,还不如早点……” 刘寡妇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恶毒而明显。

沈爷爷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抱紧了沈平安,接过那碗少得可怜的粥,转身快步离开。

沈平安能感觉到老人抱着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那不是因为吃力,而是因为愤怒和屈辱。

那一刻,沈平安的小手无声地攥紧了。

不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是因为沈爷爷所受的委屈。

还有那些巷子里的孩子。

当他们发现沈爷爷家这个几乎从不出来的小孩是个 “哑炮” 后,恶意便像闻到腥味的苍蝇般聚拢过来。

“看!

小哑炮!”

“没用的东西!”

“朝他扔石头!”

几颗小石子飞过来,砸在棚屋的铁皮墙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偶尔有一颗会穿过门帘,滚落到屋里。

沈爷爷听到动静,会拿着烧火棍冲出来,气得咳嗽连连,怒吼着驱赶那些孩子:“滚!

都给我滚开!

谁再敢欺负平安,我打断他的腿!”

孩子们一哄而散,嘴里还喊着 “老哑炮护着小哑炮咯!”

沈爷爷赶走孩子,回到棚屋,看着安***在那里、不哭不闹的沈平安,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无奈。

他蹲下身,摸摸沈平安的头:“平安不怕,爷爷在呢…… 他们胡说八道,我们平安好好的,以后肯定有出息……”沈平安抬起小手,擦了擦沈爷爷因为激动咳嗽而溢出眼角的泪花。

他其实并不十分害怕那些孩子的恶意,成年人的灵魂让他更能理解这种基于无知的残忍。

但他心疼沈爷爷。

老人本就身体不好,还要因为他而承受这些额外的压力和伤害。

他越来越沉默,观察得也越来越仔细。

他发现,锈水区并非完全没有 “能力”。

只是这里居民的能力都微弱得可怜,大多停留在 “基础能力” 一级或刚萌芽的状态,而且很不稳定。

比如隔壁的张婶,似乎有一点点 “筒” 的底子,皮肤比常人稍耐磕碰些,但也仅此而己,依旧每天为生计发愁。

那个能搓出火星的小男孩,弄出点火星后往往要头晕半天,被他妈当成宝贝炫耀,实际屁用没有。

他还见过一个在垃圾场翻找的男人,偶尔能爆发出超出常人的力气(万一二级?

),搬开重物,但很快就会脱力,喘得像破风箱。

这些微光,如同萤火,无法照亮锈水区整体的灰暗,反而更衬托出这里的绝望。

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能力,成了人们在这泥潭中挣扎时,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并非完全 “无用” 的稻草,甚至成了互相倾轧的资本。

沈平安也无数次地尝试过。

在沈爷爷睡着后,他集中全部意念,想象着力量,想象着速度,想象着防御…… 想象着一切可能。

然而,体内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空无。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波动。

他的身体依旧孱弱,他的速度依旧缓慢。

他仿佛被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排除在外。

唯一的、一点点不同寻常的是,他似乎比一般的孩子更 “耐摔打” 一些。

有次学走路摔得狠了,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按照常理本该破皮流血,但他只是疼了一下,皮肤微微发红,很快便没事了。

还有一次,刘寡妇家那熊孩子恶作剧,将一点刚刚搓出来的、烫手的火星弹到他手背上,他只觉得一阵轻微的刺痛,像是被开水溅到,连个红印都没留下。

沈爷爷发现后吓得不行,仔细检查了半天,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后怕地念叨:“幸好没事…… 幸好没事…… 我们平安皮实……”沈平安却心中微动。

这异常的 “皮实”,是他这片 “空无” 唯一表现出来的特质吗?

这是否意味着,他并非绝对的 “无”,而是某种…… 难以检测的 “异”?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极其微弱的火星,一闪即逝,却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希望。

然而,生活的残酷很快压倒了这丝微弱的希望。

沈爷爷的病越来越重了。

咳嗽从偶尔变得频繁,咳起来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常常咳出带血丝的痰。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体也越来越消瘦,原本还能勉强做的零工也彻底停了。

棚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而压抑。

那点微薄的救济根本不够买药,更别说去看需要支付昂贵 “灵能币” 的、拥有治疗能力的医师。

沈平安看着爷爷日益憔悴,心如刀绞。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笨拙地给爷爷倒水,用小手帮他捶背,在他咳得撕心裂肺时,紧紧抓着他枯瘦的手指,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无声地传递着担忧和依恋。

一天傍晚,沈爷爷咳得尤其厉害,几乎喘不上气,最后瘫倒在破旧的板床上,脸色灰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油尽灯枯。

沈平安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守在床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怕惊扰到爷爷。

就在这时,棚屋外那台老旧的、满是杂音的矿石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出了一段清晰而激昂的广播:“………… 三年一度的‘长城杯’全国异能大赛…… 即将启动…… 各省选拔赛…… 即将开始…… 荣耀!

梦想!

未来!

等你来战!

………… 冠军将获得…… 巨额奖金…… 顶级资源…… 甚至…… 陛下的亲自接见………… 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在眼前……”广播的声音很大,穿透了薄薄的墙壁,也传进了奄奄一息的沈爷爷和惊恐的沈平安耳中。

沈爷爷浑浊的眼睛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剩下一连串更加剧烈的咳嗽。

而沈平安,却猛地抬起了头。

巨额奖金…… 顶级资源……他的目光瞬间聚焦,仿佛黑暗中迷航的船只看到了遥远的灯塔。

这两个词,像闪电一样劈开了他心中的迷雾和绝望!

如果…… 如果他能得到那些奖金和资源,是不是就能请到最好的医生,买到最好的药,治好爷爷的病?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尽管他知道自己是 “哑炮”,尽管他知道 “长城杯” 是那些内城天才和能力者们角逐的舞台,离他无比遥远。

但……他看着床上痛苦喘息的爷爷,眼中第一次燃起了超越年龄的、无比坚定甚至近乎偏执的光芒。

总要试试!

无论如何,他必须试试!

为了爷爷,也为了他自己。

这条看似绝路的长路,他或许,必须要走上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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