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AIR”的红灯熄灭了。
我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
演播室里暖气开得太足,我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辛苦了,陈舒姐。”
实习生小艾递过来一杯温水,笑容腼腆。
我点点头,嗓子干得像砂纸。
“嘉宾呢?
刘教授还在休息室?”
“嗯,张姐说节目结束后让她去叫,免得打扰。”
张姐是我们的制作人,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我拿起桌上的流程单,走向演播室厚重的隔音门。
刘教授是今晚《城市夜话》的特邀嘉宾,一位著名的心理学专家。
刚才在节目里,他关于“微表情识破谎言”的论述,连我这个主持人都听得入了迷。
现在是凌晨一点。
窗外,暴雪已经肆虐了整整五个小时。
气象台发布的红色预警,让整座城市陷入了瘫痪。
我们这栋位于城市边缘的广播大厦,此刻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岛。
手机早就没了信号。
只有电台的发射塔,还在固执地向黑夜播撒着孤独的电波。
我拧了一下休息室的门把手。
没拧动。
“嗯?”
我以为是自己太累,手上没力气,于是又加重了力道。
门纹丝不动。
从里面反锁了。
我有些疑惑。
刘教授进去的时候,我特意提醒过他,这门一旦从里面锁上,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
这是为了保证绝对隔音,我们录音棚的特殊设计。
“刘教授?”
我敲了敲门。
隔音门厚得像一块铅,我的敲门声沉闷地陷了进去,没有激起任何回响。
里面死一般地寂静。
“刘教授,您在里面吗?
节目录完了。”
还是没有回应。
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像冰冷的蛇,从我的脚底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
我的心跳开始不规律地加速。
“怎么了,陈舒姐?”
小艾走了过来。
“门锁了,刘教授在里面没反应。”
“不会是睡着了吧?”
“我再叫叫。”
我加重了力气的拍门,几乎是在砸。
“刘教授!
醒醒!
开门!”
我的手心开始出汗,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演播室外的制作人张姐和技术员老王也闻声赶来。
“怎么回事?”
张姐眉头紧锁。
“刘教授把自己反锁在里面了,叫不应。”
张姐的脸色也变了。
她比我更清楚这扇门意味着什么。
“老王,有没有备用开锁的办法?”
技术员老王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