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因替罪臣求情而被贬谪岭南三年,返京时,不仅带回罪臣之女,还带回他们一双儿女。
我瞬间成为京中笑话。人人称赞他情根深种,痴情不改。我提出和离。但他怎么又悔疯了?
难道他们的感情就非得要我来点缀不成?1今日是谢成砚回到京城的日子,
全府上下喜气洋洋,唯独我住的院子冷冷清清,偶尔院外还传来洒扫丫鬟的奚落声。
都在说谢成砚在岭南纳了一房妾室,是他心上人林清雪,生了一对儿女,并有意要抬为平妻。
而我这个有名无实、不受宠爱的原配,很可能很快就被休掉。因为当初娶我,
本就不是谢成砚所愿,一直说是我妨碍他娶到心上人,拆散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否则,
他也不至于被贬去岭南三年有余。被叫到饭厅要一起用午饭时,我见到了谢成砚和林清雪。
两人经历岭南湿热气候、艰苦环境的洗礼,稍显成熟,肤色偏黑,再无三年前的意气风发,
穿戴精致,贵气袭人。而他们的子女正被长辈欢喜抱在怀里逗弄,儿子两岁左右,
女儿半岁左右,还真是一离京就无媒苟合纠缠在一起,半年都没闲着。“许姐姐安好。
”林清雪率先冲我行礼打招呼,脸上笑意盈盈,眼里有一丝丝得意挑衅意味儿。我面无表情,
收回看向小孩子的视线,很平淡问:“不知我是该唤你林夫人,还是林姨娘?
”林清雪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不由转头看向谢成砚,既柔弱无助又可怜巴巴求助。
引得谢成砚不禁心疼替她解围,“她乃平妻,往后,她会住在清兰院。
”“谢大公子这是停妻再娶?还是纳妾?应当说清楚为好,免得下人会错意,伺候不周。
”见我咄咄逼人,很不客气,谢成砚不禁蹙眉抿唇,脸现愠怒。因为他很清楚,
停妻再娶乃重婚,本朝律法并不容许,除非他想再次入罪被贬谪。而说是纳妾,即便是平妻,
在官府登记造册时,也会是纳妾文书,可能就觉得这样会对不住林清雪。
林清雪再怎么说也和我一样,曾是公主伴读,她父亲涉及的案子得以***后,
就不再是罪臣之女,而是官家小姐,怎么能为妾呢?他定是不想委屈她的,
更何况还有了孩子。“林伯父涉及的案子已经***,很快就会恢复官身,清雪不能为妾。
”谢成砚很坚定道。“那你是已想好,要同我和离?”“这……”谢成砚顿时心虚无措,
哑口无言。婆母周氏怀里抱着孙子,突然忍不住开口,“行了,别一见面就给人添堵,
弄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坐下用饭吧。”周氏这是打算和稀泥,
让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揭过去?可我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有些气我已经憋屈忍受了三年,
实在不想再继忍受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想要一个态度,我要和离,
不知谢大公子是否同意?”听到我这么说,林清雪脸上霎时乍现惊喜之色,掩都掩不住,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惊诧,觉得很不可思议。“和离?你想得倒美!”周氏率先不屑开口,
“你嫁进谢家三年无所出,不尽为妻本分,不孝公婆,还想和离?不给你休书就不错了。
”“你谢家还想休我?理由竟是无所出?”我心里有火气,不禁嗤之以鼻冷笑,
“成亲不到两月,你的好儿子就为林家奔走而入罪,被贬谪岭南,在外三年不曾回京,
我要是怀上野种,你家可敢认?”“你……”周氏自知理亏,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转头直视谢成砚,很坚决道:“三年前,嫁进谢家也并非我所愿,如今正好和离纠正错误,
往后各自婚嫁,互不相干,否则,大家就都别想好过。”他刚回到京城,
正需好名声博得好感,站稳脚跟,拉拢人脉,应该很清楚我指的是什么。
眼见自己的夫君难堪,林清雪急忙故作善解人意道:“许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你明明知道,砚郎好不容易才得以调任回京,不能传出不好名声,
会影响他的仕途……”她一副顾全大局,委曲求全,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知道姐姐心里有气,有气,你直接冲我来就好,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请莫要怪罪夫君,
逼他和离,让他陷入薄情不义境地,无颜面见人,往后,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惹你生气,还请姐姐能给我们母子一条生路,不然,我们真的活不下去,求求你了,
许姐姐。”她泪眼婆娑说着,竟突然扑通跪下,可怜巴巴膝行到我面前苦苦哀求。
惊得众人都于心不忍,觉得我不该这样善妒,得理不饶人。“你们在无媒苟合时,
也不见你们有顾虑到名声与仕途,以及我这个原配的脸面……”我很不客气的话还没说完,
周氏就厉声喝斥,“许文鸾!这饭你是不想吃了?不想吃就滚回你院子里思过,别出来碍眼,
给人添堵!”我心里堵着气,扫视一眼满屋恶心的嘴脸,并没什么胃口,直接转身就走,
实在不想一起同桌吃饭,看人脸色。2我并没有顺从返回自己院子思过,而是转身出府,
要回自己家。自从听说谢成砚纳了林清雪,并生下孩子,我就动了和离的心思,
并暗中购置宅子,开始转移嫁妆。只因我爹就是典型的宠妾灭妻,我娘的人生就是一面镜子,
已是前车之鉴。我很清楚不受宠爱的原配过的是什么日子,
而不受宠爱的嫡出子女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我不想与人同争一个男人,真的很可悲,
当争还争不过时,更可悲可怜。父爱亦是,争又争不过,
就只能眼巴巴看着庶出兄弟姐妹得到满满的父爱,一起欢乐打闹,真的很悲凄。
我不想重蹈我娘的覆辙,而我的孩子,不能重蹈我的覆辙,
需要费心思去争那点少得可怜的父爱,还常常被冷落在一旁,不管不顾。回到许家,
一进门就碰见我爹的宠妾乔盼儿。她是我爹的青梅,少时就定亲。但我爹考中进士后,
想留在京城为官,为攀上我外祖父,就求娶我娘,后来我出生,我爹才接她进京,
纳她为良妾。如今她是儿女齐全,恃宠而骄,就想踩在我娘头上作威作福,
甚至一直觑觎我娘的嫁妆,总想攀附我外祖家的人脉为她子女谋前途。“哟,大小姐回来了?
”乔盼儿扭着腰身,摇着团扇朝我走来,全然一副勾栏作派,半分官眷端庄也无。
眼眸在打量我的同时,不禁冷嘲热讽道:“我听说,你的夫君回京了?还带回他的心上人,
以及一双儿女,啧啧啧……真可怜!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拢不住,整日板着个脸,
装清高有何用呢?”我不禁嗤之以鼻回怼道,“小妾的身份,勾栏的作派,
乔姨娘自是最会媚惑人心,以色侍人,进京将近二十载,这勾人的技艺是越发纯熟了。
”“你……”乔盼儿顿时气得脸绿,嘴唇不禁发抖,哑口无言。“听闻你儿子在议亲,
也不知以你那些伎俩能诓到什么高门贵女进门,给你当儿媳,我拭目以待。”说完,
我继续往后院走,气得乔盼儿不禁破口大骂,“许文鸾!你莫要得意,总有你哭的时候,
等你被休出谢家,成了下堂弃妇,看你还怎么得意?还怎么瞧不起人?”我没再搭理她,
就任由她在后面无能狂怒,气出内伤。“娘。”进到我娘所居住的院子,她正坐在檐下做鞋,
听到叫唤,不禁微笑抬起头,高兴道:“回来了?今日怎会有空回来?”我走到她身边,
待丫鬟搬来凳子就挨着她坐下,“想你了。”我一放松下来,心里就莫名觉得委屈,
就仿佛在这世上,只有这里是我的归宿,我的家。因为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在这里,
所以是容身之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娘很担心问。“谢成砚回来了。
”“这该是好事才对,你怎闷闷不乐的?”“一同回来的还有林清雪,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
”我娘不禁一脸震惊,“什么?他们又纠缠在一起了?还有了孩子?”我闷闷地点点头,
“嗯,我想和离,不想与他过了。”我娘顿时若有所思陷入沉默,眼眸死死盯着牡丹花,
一直不再说话。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我和谢成砚是自幼定亲,后来他喜欢上林清雪,
执意要退亲另娶。但林清雪被吴王萧羲看中,两人也算是两情相悦,有意成亲,
只是勇宁侯府的嫡女王素欣也喜欢吴王,执意要成为吴王妃。因此,
林家莫名被卷入一桩科举舞弊案,后来林家上下被流放岭南,而王素欣成了吴王妃。
在此之前,谢成砚的父亲谢骞作为御史中丞,并不想得罪吴王,失去儿子,因此,
匆匆忙忙举办了我和谢成砚的婚事。当时,谢成砚阴沉着脸来逼我主动退亲,拒绝婚事,
表明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令我并不想履行婚约,嫁进谢家。可是,
当时乔盼儿母子正虎视眈眈,觑觎我娘的嫁妆,甚至不惜给我娘下毒。
而我爹只一心想要利用我攀附权贵,达到他的目的,甚至想把我送进宫,
就唯有出嫁是我当时最好的出路。因此,谢成砚恨毒了我,
成亲过去两个月都不曾踏足我住的院子半步,以让我成为整个谢府的笑话。后来,
他更是为了林家奔走求情入罪,被贬谪岭南,从此离京不归。也许,
被贬谪岭南正是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林清雪在一起。3“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若已想好,执意和离,娘并不反对,会尊重你的决定。”沉重忧思良久,我娘终于表态,
表示尊重我的选择。我的内心顿时安定下来,仿佛有了定海神针一般,
令我情不自禁倾身搂上母亲的胳膊,有些哽咽道:“多谢娘能开明同意。
”“娘只是不想你像娘一样,被拘于后宅,守一个负心人郁郁寡欢度日,人生没什么盼头。
”我娘很悲伤无奈回应。自从我弟弟夭折之后,她就很少笑,这后宅的腌臜算计、心酸悲凉,
她比谁都深有体会,从而不想我重蹈她的覆辙。我忍不住心酸劝慰道:“和离之后,
我想自立门户,并不返回许家,娘到时就搬过去同住,再不用看人脸色,娘觉得如何?
”“好。”我娘很爽快答应,对于许家,她似乎再没什么留恋。傍晚,离开许家出门时,
正巧碰见乔盼儿的儿子许羡瑾回来,令我心里顿时不禁郁闷。我并不想与他打招呼,
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就要坐上马车回谢家,但却被他突然喝斥,“站住!你是何意?
”“目中无人,向来如此,有何意见?”我很冷漠回眸反问,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长相随父,眉清目秀,身高八尺,长得确实一表人才,但性子却随母,
心胸狭隘、眼皮子浅不说,心狠又恶毒,还爱占便宜。五岁就能将我弟弟推进池子里溺亡,
像这种天生坏种,能是什么好货色?“你一个出嫁女,即将被夫家休弃,走投无路,
你到底还有什么可骄傲?不会以为,到时候父亲会不顾脸面让你返回许家不成?
”许羡瑾不禁气得嘲讽笑问,就仿佛我真的成了他脚下的蝼蚁,将来只能依仗他而活一般。
“你好歹也是个举人,除了仗着自己是男子,能继承家业,你还能做什么?不会以为,
就你这种人,无品无德,目光短浅,将来能当什么大官不成?”“你……”听到嘲讽,
许羡瑾顿时就火冒三丈,怒气冲冲朝我直冲过来,扬手就要扇我耳光。
但被我利落后退几步给躲过去了,而且还有贴身丫鬟护着,他手掌并没扇中我脸颊。
“小娘养的就是小娘养的,毫无教养,如此粗鄙不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竟都学不会,
简直枉称读书人。”“许文鸾!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你一个后宅妇人,
有什么资格如此说我?”我当然很清楚怎么戳他痛处,让他气得暴跳如雷,失态于人前。
从小到大,仗着我弟夭折,我娘再没儿子,他们母子没少给我娘气受,不仅觑觎我娘的嫁妆,
还想养在我娘身边,从而有嫡子之名,能攀上我外祖父家的人脉。我就是看不惯容不下他,
甚至想弄死他又怎么样?谁让他们不让我和我娘好过?我没再理会他的斥问,
转身就坐上马车离开,返回谢家。任由他气得脸红脖子粗,瞪视着我离开,却又拿我没办法。
4回到谢家,谢家一大家子人正和乐融融在吃晚饭,我并没自讨没趣前往饭厅凑热闹,
免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夜里,谢成砚突然来我屋子,直勾勾盯着我,也不说话,
让人实在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最后,似乎酝酿了许久,
他才鼓足勇气道:“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都对你名声不好,会令你难以立世,往后,
清雪不会妨碍到你,她生的孩子也会敬重你,唤你为母亲,只要你安分守己,不吵不闹,
接受他们,想要孩子傍身也不是不可以……”我是听出来了,
他这是想困住我以保住他的名声,并享受齐人之福。
这令我不禁嗤之以鼻嘲讽道:“为了保住声誉,不影响仕途,谢大公子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让我这种人占据你正妻的位置,你和林清雪是不是还挺委屈?”谢成砚的脸色顿时很难看,
不禁恼羞成怒,语冲道:“当初是你不肯退亲,明知我倾心清雪,也执意要嫁进来,
如今这种情况都是你自找的,不管你接不接受,都得受着,别无选择……”“婚约在身,
不守承诺,移情别恋,你还挺骄傲?”我不禁笑着嘲讽。“你……”谢成砚顿时气得脸红,
哑口无言。“天下并非只有你一个男子,我也并非守着你才能过活,
你的名声早在三年前就已经不在,如今多一个和离另娶的名声又何妨?”我很不屑说着,
谢成砚顿时更气,“谢家的门不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当初,
你可是不惜得罪吴王殿下也要求娶林清雪,你当真忍心让她为妾?你所谓的真心就仅此而已?
还是说,因为得到了,所以就不香了?”我故意***道。气得谢成砚更加恼羞成怒,
“她会得到正妻该得的一切,不劳你费心!”“事到如今,你依旧那么废物,
永远只能委曲求全,退而求其次,要不是有你父亲护着,你这辈子估计就只能老死在岭南,
甚至估计会死在三年前,一个吴王正妃的位置,就可以令林家莫名获罪流放,
你竟然不知死活,胆敢和吴王殿下抢女人,也不知你有几条命可以承受上位者的喜怒无常。
”我故意直戳谢成砚的痛处,揭穿他无能且自负的本质,以***他急于证明自己,
而选择同我和离,或休了我。只可惜,他只是十分震惊愕然看着我,
像是突然知道什么了不得的真相,而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不会吧?
”我很恶劣嘲讽笑着,“你竟然认不清形势,猜不出三年前的真相?
不知你爹为何急于逼你同我成亲?果真是废物啊!”“闭嘴!你依旧如此令人厌恶!
”谢成砚怒不可遏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我怒道,“和离?你休想!这辈子,
你只能老死在谢家,要想日子好过,就该好好想想,自己应当如何做?否则,我不好过,
你也休想好过!”说完,他直接甩袖离去,大步流星出门,头也不回。似乎就想拖死我,
宁愿丧妻,也不让我好过,或者想要我自己想开,选择屈服依附于他,
从而在他手下摇尾乞怜讨生活。但我都不想,我只想要自由自在,
不想被拘于后宅看人脸色过活,去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谢成砚!当初成亲,
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当真就为了名声而拘我于后宅,不给我活路?”听到斥问,
谢成砚什么也没说,径直大步走出院门,头也不回。我实在想不明白,
凭什么男人可以理所当然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从一而终守着一个男人过活,
哪怕不得这个男人喜欢,也不能有二心,连和离都艰难。凭什么?就凭夫为妻纲,
女人就只能依附男人而活不成?5次日,
婆母周氏叫我去她院子商议给谢成砚、林清雪办喜宴的事情。我嫁进谢家三年有余,
府上中馈一直是周氏执掌,而且,她一直看我不顺眼,晨昏定省都不用我做,
免得一见到我就烦。如今,竟然找我商议筹办喜宴,对外公布林清雪以及两个孩子的身份?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文鸾,六天后的初十是个好日子,也恰逢休沐日,家里打算宴请宾客,
大办一场喜宴,对外宣布清雪身为平妻的身份,以及两个孩子的身份,到时候,
饮食由你来操持,你让珍馐阁的厨子过来帮忙做菜,要尽量做得有排场一些,别失了颜面。
”周氏像是忘记了昨日的不愉快,显得很温和说道。这不就是要补办娶平妻的喜宴吗?
还想让我来出银两给他们大办喜宴不成?“行啊,有多少银子办多少事,
珍馐阁的厨子外借一天,就等于珍馐阁停业一天,保底损失是一千两,
其他的就是人工与食材所需的银两,想要大办喜宴,且有排面,怎么也得一万两打底,
你们先付银两,我才好去做安排。”我悠然品着茶,毫无情绪说明情况,
顿时将在场的人惊得目瞪口呆,都很无语看着我。尤其是周氏,气得脸都绿了,
不禁口不择言脱口而出,“珍馐阁不是你的酒楼?给家里帮忙做点事,怎还向我们索要银子?
”说完,她一下子就又后悔了,真不该把心里话说出来。我不禁冷笑道:“母亲记错了吧?
珍馐阁乃是永庆公主的产业,我只是帮忙打理而已,要借厨子这事,
还需永庆公主点头同意才行……”珍馐阁算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之一,
背后的东家既是永庆公主,也是我,只是份额不同,但外人并清楚。周氏自然也不清楚,
听到我这么说,脸色顿时不禁很难看。我话锋随即一转,
很不客气直问:“难不成母亲是想要我掏这笔银子?”“我……”周氏顿时有些慌乱,
不知该说什么好。谢家虽然田产铺子不少,但需吃穿的人口并不少,
加上周氏不擅长打理店铺,时常贴补娘家,再加上各种人情往来打点,
要一下子拿出一两万银子办喜宴,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银子。
我视线扫向同样脸色难看的谢成砚、林清雪,很嘲讽笑道:“谢大公子要娶平妻,
竟要我这个原配掏银子办喜宴,脸皮可真厚!难怪不肯同我和离,原来是惦记我的嫁妆!
”谢成砚听到嘲讽,不禁抿唇蹙眉,脸色泛红,手握成拳,一副恨不得撕了我的样子,
什么也没说。林清雪很恼怒扯着手帕,咬唇蹙眉瞪着我,也什么都没说。经历了岭南流放,
她的心气真的被磨掉了很多,眼里明明充满欲望,却没有主动来争,
还是像以往一样欲擒故纵,装出一副柔弱懂事的样子躲在背后,撺掇别人来帮她争利益,
供她享受。我视线对视向周氏,不禁冷笑,“难怪要找我来操办喜宴,
这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来了啊。”“什么你的嫁妆?”谢成砚的胞妹谢琬突然开口,
很理直气壮道,“这些年,你顶着谢府的名义在外头抛头露面做买卖,
所挣的银两就合该属于谢家,让你拿出来给谢家办事,给谢家挣脸面有何不对?
没有谢家的权势做后盾,哪有你的买卖顺利,你就该心甘情愿拿出来回报谢家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