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妃同时中了媚药。半个时辰之内,若不与男子行房,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萧景穿着一身甲胄出现时,我以为我得救了。他却满怀歉意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走向了我身后的太子妃。???为了活命,我只好劫了个男人。1回城的马车上。
丫鬟红菱半跪在我身旁,绞着帕子宽慰我:“小姐,您从前说过,
咱们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昨夜之事您没有做错什么,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昨日我不过是来宝璋寺祈福。却和太子妃齐柔同时中了媚药。
我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唯一能想到的解毒人选便是我的未婚夫,骠骑将军萧景。
他穿着银白甲胄出现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得救了。可萧景只是看了我一眼,
便径直走向了太子妃齐柔。虽然生活在这个女子贞洁为天的时代。可我有个不畏强权,
敢于冲破世俗桎梏,随性洒脱的母亲。她自幼教导我,女子的贞洁不在罗裙之下,
亦不在双腿之间。我也有个的豁达明理父亲。他说女子行于世间,被带上了太多枷锁,
只有勇于打破枷锁,才能活出真正的自我。昨夜情况紧急。萧景抱着齐柔往内室走去时,
摆明了不管我死活。无人救我,我只能自救。冲出房间,在走廊撞到一个男人。宽肩窄腰,
身材不错,我已经被药性折磨的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啃了上去……后来醒来的时候,
人已经不见了。马车晃晃悠悠,我一手揉捏眉心,一手摸了摸红菱的脑袋:“傻丫头,
我当然不会想不开。”我只是觉得烦躁。不过是因为不想看账本来宝璋寺偷个懒,
怎么生出这么桩糟心事。“红菱,务必查到那人的身份。”“明白,小姐。
”红菱呲牙咧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顿时觉得脑瓜嗡嗡的。“不是让你杀人,找到他,
我会对他负责的。”“啊?”我回想起昨夜,那人明明不愿,
却被我压在身下哭泣抽搐的样子。虽然烛光太暗,我又神志不清,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可那细弱的哭声,和克制隐忍的动作,着实让人心疼。
咱可不能做那吃干抹净提上裙子不认人的事儿。若他要钱,我会给他足够的银子。
若他要名分,我也会尽力给他个名分。雨后路滑,山路难行,马车走的很慢。进了城,
风吹起车帘一角,飘进来清润的桂花香。车窗外一队人马一闪而过。红菱伸出脖子去瞧了瞧,
缩回脑袋来小声道:“咦,是荣王殿下回京了。”2我叫云汐。父亲是正四品的京官,
母亲是扬州卖豆花起家的商人。一年前,我在春狩场上差点被一只老虎所伤,
被骠骑将军萧景所救。我对他一见钟情,主动追求,终于定下婚约。可是三天前,
我却做了个梦。梦中,我与萧景成亲后三年抱俩,日子过得还算顺遂。可好景不长,
在我们成亲的第四年,太子妃齐柔死了。因为无所出被太子活活折磨而死。萧景发了疯,
起兵造反,要为齐柔报仇。我才知道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齐柔。我不跟他发癫,
带孩子与他和离。可惜最终还是受他牵连,连爹娘都一起上了黄泉路。梦醒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断安慰自己那只是个噩梦。可昨夜经历了宝璋寺一事,现在想来,
或许是镇梦神君有所指引。无论如何,我该和萧景做个了断了。3我提裾下了马车,
廊下的阴影里走出来一人。墨发高束,朗眉星目,银白甲胄下玄色衣衫勾勒出劲瘦腰肢。
看来是送齐柔回宫后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来我这里了。我想起梦中的事,
又想起他昨夜所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红菱,你说我现在揍他一顿,不过分吧。
”红菱直言:“不过分,打死都不过分,但是咱们恐怕打不过他。”“云汐,
昨夜之事情非得已,若我不那样做,太子妃会死的。”萧景剑眉微蹙,
望着我的目光有些尴尬和躲闪。我冷笑:“那我呢?你可想过我的处境?
你可想过死的会是我吗?”他愣了愣,嗓音沙哑道:“你向来不拘于世俗礼数,
总有办法自救的。”“可是太子妃不一样,她是个古板的性子……”他低下了头。
继而道:“你放心,昨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是会娶你的。”真是好笑。
他大概觉得自己很大度,能够接受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殊不知,在我心中,
真正失了贞洁的,是他。“可我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说的对,我不拘于世俗礼数,
可我没有大度到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被放弃还无动于衷。”“萧将军,你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
我们的婚事就此取消。”萧景大概没预料到我会如此决绝。“云汐,别闹脾气!
”他有些着急,挡住我的去路。银白色的甲胄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让我不由自主想起昨夜齐柔被他抱在怀里时的样子。我朝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心领神会,
吹了声口哨声。“汪,汪汪汪!”刹那间,一群大黄狗从旁边的小巷子里冲出来,
直冲萧景而去。任他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狗嘴,被撕咬的落荒而逃。
我和红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4次日,太后寿宴。歌舞升平,丝竹悦耳,热闹非凡。
我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眯着眼睛品尝宫中佳酿。这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可是一绝。酒香醇厚,
又带有丝丝果香,沁人心脾。宴会进行到一半,有宫人来报,太子妃要见我。
其实我与齐柔算是有些交情。五岁那年,太后觉得宫里无聊,便召了我与齐柔进宫陪伴。
齐柔是齐太傅的孙女。齐太傅是个老古板,教出来的孙女也是个小古板。说话声音小小的,
走路步子迈的小小的,吃饭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衬的我像个刚下山的泼猴。
我们一静一动,颇得太后她老人家喜欢。相处久了,虽然我向来看不惯齐柔唯唯诺诺的性子,
也与她处出几分感情来。一进屋,当着宫女太监的面,齐柔热络地拉住我的手:“云汐,
咱们好久没有叙旧了。”可宫女太监一退出去,她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云汐,
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已经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相信他是真心待你的,
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我生了嫌隙。”我乐了。
怪不得他俩能睡到一起去呢,这脑回路都一样清奇。从齐柔口中,我知道了她和萧景的过往。
萧景是萧家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小时候被主母虐待赶出家门,差点饿死的时候,
是齐柔给了他一个馒头。长大后萧景爱上了齐柔,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齐柔,毅然决然去从军,
以军功换取娶齐柔的机会。可等他九死一生从战场回来,齐柔已经被家族逼迫成为了太子妃。
两人就这么有缘无分地错过了。我问齐柔:“你可知那日下药之人是谁?
”齐柔摇摇头:“不知。”“你那日为何要去宝璋寺?”那日齐柔做普通妇人打扮,
我才与她打了个照面,寒暄几句。齐柔脸色顿时尴尬:“我其实,是去求子的。
”随即自嘲一笑:“你也知道,我嫁到东宫两年无所出,若是一直生不出孩子,
这太子妃的位置也坐到头了。”我答应齐柔隐瞒这件事,但是和萧景的亲是一定要退的。
齐柔没有再说什么。5出了毓秀宫,我一直在思考被人下药的事,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
脑门一疼,发现自己撞上一堵铜墙铁壁。“大胆,何人竟敢冲撞荣王殿下?
”荣王是先皇最小的子嗣。当年先皇驾崩后他便去了封地,甚少在京城露面。
我懵懵的抬起头,对上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荣王急切道。
“撞疼你了吧?都怪我不好,阿福,快去请太医,快。
”荣王身后那名叫阿福的内侍嘴角抽了抽,认命地朝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我呆呆的望着荣王那张俊脸,心想谣言果然不可信。荣王在京城名声不太好,
被人传是玉面修罗,杀人不眨眼。凡是惹了荣王的人,非死即残。
可眼前的荣王明明是一个因为撞了人而心怀愧疚急得都快哭出来的美男子。
我没出息的咽了口口水。“咳咳,我没事,王爷,已经不疼了。”不过撞了一下而已,
真没到要劳烦太医院的地步。为了证明我真的没事,我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假笑。咦,
怎么好像脸红了。后来的宴席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荣王在看我。
可是当我看过去,他又正襟危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个荣王,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6爹娘得知我要和萧景退婚的事情,都表示很支持。尤其是我娘,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退的好。”“娘早就说过,咱们家家大业大,何必嫁到别人家伏低做小。”“闺女,
听娘的,嫁到别人家去哪有自己当家做主强。”“守着娘留给你的产业,
到时候纳他几个美貌的夫郎,岂不美哉。”我爹跟着附和:“对对对,听你娘的,
你看我就一直听你娘的,现在混的多好。”我这爹娘,向来同别人不一样。别人做官,
挤破脑袋往上爬。我爹做官,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给升上去了。爹常说,
这官,不能做的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小,容易遭人欺负,护不住父母妻儿。太大,
容易招惹是非,没必要。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当个正四品的京官刚刚好。有点权势,
混点俸禄。前年,我爹治理水患有功,听说今上要给他升官,
吓得他连夜跑到城外偷了老头的西瓜。那么大一片西瓜地,他偷了大半,
气得老头逢人就骂:“云不凡是个偷瓜贼,再让老子看到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云不凡是我爹的名字。他名声臭了,今上暗戳戳收回给他升官的想法。去年,
我爹破了件大案,听说今上又要给他升官,出门抢了老奶奶纳的鞋底。老奶奶追了他两条街,
边追边喊:“龟孙兔崽子,还我鞋底,还我鞋底!”我爹再次如愿失去晋升机会。今年初,
我爹又剿匪有功,今上怕他又出去祸害老爷爷老奶奶,直接赏了一箱子黄金。
我爹美滋滋地收下了。至于我娘,更是个人才。她明里是我爹的娇妻,
暗地里却是我朝第一大富商。我娘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
简单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富可敌国。爹娘希望我找个老实人入赘,
可我偏偏猪油蒙了心喜欢上大将军,他们一度捶胸顿足。此刻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7天香楼是京城最大最奢华的酒楼。亦是我家的产业之一。我到天香楼查账本,
没想到会碰到荣王。远远瞧见,他与几位王孙公子推杯换盏,好不潇洒。
我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荣王先看到了我。他猛地放下酒杯,一路小跑朝我过来。
距离我五步之遥,却又停下脚步。双手背在身后,盯着脚尖,一副扭捏做派。“云汐,
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王爷,我只是恰好路过这里。”他似是受了打击,
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那日说的还算不算数了?”我一头雾水。“我说什么了?”“哼,
你果然是骗我的,你根本就不想负责。”荣王气愤地伸出胳膊,又扒了扒领子,
露出那些斑驳的红印。“那天在宝璋寺发生的事,你都不认了?”轰!脑中天雷滚滚,
劈的我外酥里嫩。这些痕迹看着也太眼熟了。我那天睡的人居然是荣王。
怪不得红菱查了好几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快速拉着荣王进了一间没人的厢房,“咳咳,
王爷,我那天都说什么了?”“帮我解了毒,要什么都依你,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别像条死鱼一样,动一动啊。”“嘴唇要咬破了,张开嘴巴,乖。”“好了好了别说了。
”我赶紧捂住荣王的嘴。荣王红着眼睛,委屈地快要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