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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8

夜浓得化不开,别墅三楼的走廊尽头,没有开灯。黑暗像黏稠的墨,包裹着一切,

只有远处楼梯口透上来一点微弱的光,勉强勾勒出一个人影的轮廓。江晚跪在那里。

冰冷的实木地板透过薄薄的衣料,将寒意一丝不苟地传递到她的膝盖,

然后钻心刺骨地蔓延开。空气里是昂贵的香氛蜡薰味道,陆景辞喜欢的雪松调,冷冽,

拒人千里,如同他本人。这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滚。她怕黑。很怕。

童年那些被锁在储物间里的记忆会在这个时候狰狞地扑上来,啃噬她的神经。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过去的五年里,他曾在她被噩梦惊醒瑟瑟发抖时,难得温柔地拥住她,

一遍遍抚着她的背脊,说“晚晚,别怕,光在这”。也是他,在过去这半年里,

一次次因为各种微不足道的“错误”,罚她跪在这片她最恐惧的黑暗里。一跪,就是整夜。

走廊另一头的主卧门缝下,透着温暖的灯光。里面隐约传来声音,像是电视新闻的播报,

又像是他偶尔讲电话的低沉嗓音。那光,那声,都距她不过十几米,

却隔着一个她永远泅渡不过的深海。她动了动几乎麻木的膝盖,小腹传来一阵细微的抽痛。

她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捂住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有一个微小的生命正在孕育。

今天医生告诉她结果时,她几乎是雀跃的。也许……也许这个孩子能改变什么。

陆景辞虽然不爱她,但他总会……总会对自己的骨肉有一点心软吧?她甚至心存妄念,

也许有了孩子,他不会再让她跪在黑暗里。

所以今晚当他再次因为白月光沈清宁病情反复而迁怒于她,冷声令她“滚出去跪着”时,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没有立刻顺从。她抬着头,脸色苍白,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景辞……今晚,能不能不跪?我……我不太舒服。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闻言转过身,英俊的面容在灯光下如同精雕的寒玉,

眉宇间是全然的厌烦与冰冷:“江晚,你又在玩什么花样?

”“我没有……”她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松动,“我是真的……”话未说完,

他已经挂了电话,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让你跪,

就跪着。还是说,你想换点更难受的?”那一刻,她心底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火苗,

被他一脚踩灭,连灰烬都不剩。小腹的抽痛似乎加剧了些。她低下头,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些,

另一只手死死抠着冰冷的地板,指甲几乎要劈开。不能哭。江晚,不能哭。哭了,

就是真的输了。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时间在黑暗里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凌迟。

主卧的门终于开了。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出,劈开走廊的黑暗。陆景辞高大的身影立在光晕里,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像是要去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他根本没看她一眼,一边整理着袖扣,

一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昂贵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哒哒声,

像是踩在她的心上。就在他即将走下楼梯时,她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的阻滞,

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陆景辞……”他的脚步顿住,没有回头。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

用尽全身力气:“我……怀孕了。”空气凝固了。几秒的死寂后,他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眸终于落在了她身上,像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她。然而那目光里,没有惊讶,

没有喜悦,只有彻骨的审视和……嘲讽。他一步步走回来,停在她面前,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怀孕?”他重复了一遍,语调平直,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她仰着头,

眼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怜的祈求。他倏地俯下身,冰凉的指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

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江晚,”他勾起唇,笑容残忍又薄凉,

“用这种拙劣的谎言来逃避惩罚?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化验单……”她急切地想要解释。“够了!”他猛地甩开她,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拿出西服口袋里的手帕细细擦拭着刚才碰过她的手指,“就算真有了,打掉。

”轻飘飘的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开。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瞬间冻住。他直起身,

眼神睥睨而不耐:“听懂了吗?你不配生我的孩子。”你不配生我的孩子。最后一点希望,

彻底粉碎。连同她整个人,都被这句话砸得支离破碎。他转身下楼,引擎声很快响起,

尖锐地撕裂夜的寂静,然后远去。他是去看沈清宁了。只要沈清宁有一点风吹草动,

他都会抛下一切赶过去。黑暗重新聚拢,比之前更沉,更冷,更令人窒息。

江晚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下巴被他掐过的地方***辣地疼,

却远不及心口那片荒芜的万一。良久,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砸落在手背上,紧接着,两滴,

三滴……无声地晕开。她以为她早就不会哭了。原来还有眼泪。第二天,陆景辞一夜未归。

江晚拖着冰冷麻木的身体,几乎是爬回了自己的房间。腹部的坠痛感一直没有消失,

甚至隐隐有加重的趋势。她缩在床上,浑身发冷,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

昏昏沉沉地睡去。下午,她被电话***吵醒。是陆景辞的特助打来的,

公事公办的语气:“江小姐,陆总吩咐,请您立刻搬出主卧,所有的物品清理干净,

沈小姐下午要出院休养,会住进那里。”电话那头还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她撑着身体坐起来,目光空洞地扫过这个她住了五年的房间。五年,她像个虔诚的拾荒者,

小心翼翼又满怀卑微地收集着他偶尔施舍的一点温存,误以为那就是爱。现在,

正主要回来了,她这个拙劣的替身,自然该谢幕退场了。她下了床,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是他买的,不属于她。

她只拿走了自己带来的几件旧衣,几本书,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一个小小的绒盒上。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质的素圈戒指,

很旧了,边缘已经磨损得光滑。那是他们最艰难的那年,她用攒了几个月的***费买的。

她一枚,他一枚。她当时笑着说:“景辞,等我们以后有钱了,换钻石的!”他当时没说话,

只是用力握紧了她的手。后来他果然拥有了数不清的财富,手指上戴过价值连城的订婚戒指,

当然不是和她。她这枚廉价的旧物,早就不知被他丢到了哪个角落。只有她,

还像个傻子一样珍藏至今。她合上盒子,将它和其他少许物品一起,放入一个不大的行李箱。

她拉着箱子,一步步走下旋转楼梯。客厅里,几个佣人正在忙碌,更换着窗帘和摆件,

换上沈清宁喜欢的风格。没人注意到她。她径直走向别墅后方的玻璃花房。

那是她在这座冰冷宅子里唯一的慰藉,五年时间,她亲手栽种、培育了满园的玫瑰,

各色品种,精心呵护。此刻,花房的门大开着。两个园丁正拿着工具,

毫不留情地将那些绽放的、含苞的玫瑰连根拔起,铲倒,扔到一旁的土地上,

任由娇嫩的花瓣被践踏进泥里。“你们在干什么!”江晚冲过去,声音嘶哑。园丁停下手,

为难地看着她:“江小姐,是陆先生的命令,说这些花碍事,要全部清掉,

给沈小姐建一个瑜伽房。”陆景辞的命令。江晚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狼藉的绚烂。

她想起她刚种下这些玫瑰时,满心欢喜地拉他来看,他只是瞥了一眼,

冷淡地说:“俗不可耐。”她却不气馁,一株株地浇水、除虫、修剪。直到有一次,

他罕见地在她侍弄花时走了进来,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低声说:“晚晚,很香。

”那一刻,她以为他终于看见了她的心意。原来,终究是错觉。现在,

因为他心爱的白月光一句轻飘飘的“喜欢练瑜伽”,他就能毫不留情地毁掉她五年的心血。

连同她这个人,一起毁掉。她没有再阻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看着最后一片红色被泥土吞噬。最后,她拉着箱子,

走出了这座囚禁了她五年、耗尽了她所有爱意和希望的牢笼。身后,是佣人们隐约的议论。

“她总算走了……”“沈小姐要来了,她当然得让位。”“本来就是替身,

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所有声音。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她没有回头。三天后,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景辞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这几天沈清宁刚回来,需要安顿,

他忙得脚不沾地。习惯性地,他按下内线电话:“倒杯咖啡进来。”进来的却是首席秘书。

“陆总,您的咖啡。”陆景辞蹙眉:“怎么是你?江晚呢?”他记得这种端茶送水的事,

一向是江晚在做。秘书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陆总,江小姐她……三天前已经离职了。

人事部已经批了,她的工作暂时由我接手。”陆景辞的动作顿住。离职?他这才隐约想起,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天他赶着去医院看清宁,好像她是提了一句什么,被他斥责了回去。

他当时以为她又是在耍性子,博关注。竟然真的走了?

心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异样,很快被不耐压下。又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这次倒比以往有耐性点。他挥挥手让秘书出去,拿出手机,

找到那个几乎从未主动拨过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他冷笑一声,

将手机扔在桌上。果然,故意不接。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几天。没有他的钱,

没有陆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光环,她那种娇气又无能的女人,根本活不下去。到时候,

自然会像以前一样,摇尾乞怜地回来求他。然而,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过去了。

江晚没有回来。电话永远无人接听,最后变成了关机。他吩咐特助去找,

得到的回复是:她之前租住的公寓退租了,朋友问遍了,都说没有联系。

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陆景辞心里的那点不耐逐渐扩大,变成一种莫名的焦躁。

尤其是在回到别墅,面对沈清宁温柔小意的体贴时,他总会莫名想起江晚。

想起她笨手笨脚地给他煲汤,烫得手指起泡;想起她冬天总是冰凉的脚,

喜欢悄悄蹭在他腿上;想起她在他偶尔回家吃饭时,那双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现在,

餐桌上摆的都是精致昂贵的菜肴,符合沈清宁的口味和他现在的身份,但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夜里醒来,身边是散发着清宁常用香水味道的枕头,他却下意识地向旁边揽去,落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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