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金钱交易深秋的冷雨敲打着窗户,徐晚缩在便利店玻璃窗后的高脚凳上,
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核对着今日***的到账记录。数字跳动的瞬间,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钱是氧气,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刻进骨子里的生存法则。爱情?那是奢侈品,
是橱窗里标着天价却易碎的琉璃盏,她从不奢望。
所以当江成羽的转账提示音第一次打破她手机的沉寂时,她只是挑了挑眉。五位数,
附言栏空着,像施舍一样随意。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出来:“做我女朋友?
” 徐晚盯着那行字,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她早知道江成羽是学校里风云的富二代,
换女友比换车还快,深情演得逼真,代价却从不付出真心,只掏钱包。流言蜚语她听得多了,
“拜金”、“舔狗”、“图他钱的货色”,这些词像标签一样被贴在她身上。她不在乎。
标签撕不掉,但钱能攥进手里。她需要钱,需要攒够逃离过去的资本,
需要垫高脚跟去看一看那个“体面”的世界究竟长什么样。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
她利落地点了收款。然后回了一个字:“好。” 没有矫情,没有试探,
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符号。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从明码标价开始。
她出卖虚假的深情和陪伴,换取实实在在的生存底气。银行卡里的数字跳动攀升,
像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墙外是世间的冷眼和风雨,墙内是她逐渐稳固的立足之地。
江成羽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转账变得更加频繁。一万是“早安”,两万是“陪吃饭”,
三五万是“想你了”。徐晚照单全收,配合地演出偶尔的惊喜和感动,像完成一份工作。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扮演一个“舔狗”角色,心里却在冷笑:到底谁才是被圈养的宠物?
他用钱买她虚假的温顺,她用演技榨取他真实的资源。夜深人静时,她也会对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如果有一天,他付出的不只是钱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水性杨花的人,不值得托付真心。她的目标始终明确:搞钱,然后离开。
2 山野遗弃爱情是伪命题,金钱才是硬道理。 雨还在下,她握紧手机,
屏幕上是刚刚到账的又一笔“想念费”。冰冷的数字映在她眼底,却燃不起一丝波澜。
只是活下去的底气,又厚了一寸,这就够了。初冬的周末,江成羽心血来潮组织去郊外爬山。
同行的是他惯常的那群朋友,家境非富即贵,看徐晚的眼神像打量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轻蔑又带着点看戏的玩味。徐晚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听着前面的欢声笑语,
仿佛她是透明的。山路渐陡,人群逐渐散开,不知道是谁提议去抄近道,拐进了一条岔路。
徐晚体力不算好,渐渐落后。她抬头想喊江成羽等等,
却见他正和那个叫钱净的校花并肩说笑,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倜傥,也格外刺眼。
她抿紧唇,加快脚步,却在下一个转弯后,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呼喊声被山风吞没,
手机信号格彻底空了。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意识到,这不是意外走散——他们是故意的。
那些若有若无的排挤,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她这个“用钱买来的陪伴”,成了他们无聊游戏中被随意丢弃的棋子。 天色迅速暗沉,
山林逐渐变得阴森可怖起来。枯枝像鬼爪般伸展,风声呜咽。她咬着牙,
凭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崎岖山路上摸索。石块刮破了手心,
荆棘划伤了小腿,冰冷的恐惧裹挟着她,但比恐惧更清晰的,是一种冰冷的愤怒和屈辱。
当她终于看到山下公路微弱的灯光时,天已彻底黑透。她狼狈不堪,浑身冰冷,脚踝肿痛,
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回到预订的温泉酒店,她隔着玻璃门看见江成羽。他穿着舒适的浴袍,
窝在温暖的休息区沙发里,和朋友们打着牌,手边放着红酒,笑得眉飞色舞。
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向门口,更没有发现那个本该在他身边的“女朋友”,
经历了怎样的几个小时的绝望挣扎。 徐晚站在门外寒冷的夜色里,看着里面温暖的光景,
像是看着一出与自己无关的默剧。她没有进去,转身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几天后,
江成羽大概从别人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或许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愧疚,
或许只是为了维持自己那点表面的大方。他带她去看了一套精装公寓。 “喜欢吗?
”他靠在门口,语气轻松得像送出一束花,“上次的事,算补偿你的。
”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光洁的地板上,晃得人眼晕。徐晚安静地看了一圈,三室两厅,
地段繁华,价值不菲。她没拒绝,点了点头:“谢谢。” 没有惊喜,没有感动,
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只是冷静地收下了这把昂贵的“补偿”,像完成一项交易。后来,
他带她去见闹脾气的妹妹,她耐着性子哄好;他需要女伴应付家庭聚会,她得体地陪同出席。
于是他像是奖励一只听话完成了任务的宠物,又送来一台顶奢品牌的超大电视,
正好放在那间空旷公寓的客厅里。3 真心守护除夕夜,城市被喧嚣和团圆的气氛包裹。
那间昂贵的公寓里却冷清得能听见呼吸声。窗外烟花绚烂绽放,映亮她没什么表情的脸。
江成羽在哪儿?大概在哪个海岛的私人派对上,香槟塔堆叠,美女环绕,
一掷千金地买着热闹。她点开手机,是他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不是一个电话,
甚至不是一句语音,只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电子红包,
附言俗气地闪着金光:“宝贝除夕快乐~” 她安静地领取,数字跳入账户。然后关掉屏幕,
走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清汤面。氤氲的热气短暂地温暖了脸颊,她慢慢地吃完,洗好碗,
擦干净灶台,然后回到书桌前,摊开考研资料,台灯的光晕柔和地落下。 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知道自己并非铁石心肠。
他偶尔流露出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片刻温柔,
比如醉酒后靠在她肩头无意识的依赖,
或是某次看到她受凉时下意识脱下的外套……那些瞬间,她的心确实曾不规则地跳动过。
但她更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甚至可能只是他习惯性表演的温柔,
与他骨子里的冷漠、挥霍和从不真正付出的本质相比,太过廉价。 他不值得。她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笔尖下的公式和定理,
远比虚无缥缈的爱情更值得追逐。考研的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逐渐收紧。
在一个飘着细雪的傍晚,付昀找到了徐晚那间昂贵却冷清的公寓。他站在门外,
肩头落着还未化的雪粒,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旧帆布包,眼神却亮得灼人。 “姐。
”他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干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徐晚开门看到他,愣了一下。
付昀比她小两岁,同样在福利院长大,两人像寒冬里互相依偎取暖的小兽,
感情深厚却从未逾越。他很少主动来找她,尤其是她知道他同时打着三份工,忙得脚不沾地。
付昀没进门,只是把那个旧帆布包塞进她怀里。包很沉,拉链没完全拉好,
露出里面一沓沓捆扎整齐的钞票,大多是零散的百元钞,甚至还有不少五十、二十的,
皱巴巴的,却叠得一丝不苟。 “你这是干什么?”徐晚愕然。 “考研别省着,
”付昀言简意赅,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吃好点,买需要的书,报该报的班。
我养你。”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徐晚心上。江成羽给她五万、十万时,
她只觉得是交易,是冰冷的数字。
可眼前这些皱巴巴的、显然是他一滴汗水摔成八瓣攒下来的钱,却烫得她心脏紧缩,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没哭,孤儿院的经历早已教会她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但眼眶却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视线变得模糊。 她张了张嘴,想拒绝,
想说他赚钱不容易自己不能要。可付昀的眼神阻止了她——那里面没有施舍,没有算计,
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守护和全然交付的信任。 “……等我考上,加倍还你。
”她最终哑声说,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包,也接下了这份沉重而温暖的心意。
付昀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笨拙的笑意:“嗯。”他离开后不久,
做了一件让徐晚意想不到的事。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了江成羽常去的会所,直接找了过去。
包厢里音乐震耳,烟雾缭绕。江成羽正和几个朋友玩骰子,
看到这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陌生少年闯进来,不悦地皱起眉。
“你谁啊?” 付昀没理会旁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江成羽面前,
冷冽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江成羽?” “是我,有事?”江成羽靠在沙发上,
姿态慵懒,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徐晚。”付昀吐出这个名字,看到江成羽眉梢微挑,
才继续冷声道,“那天爬山,你和你那帮朋友把她一个人故意扔在山上。
”江成羽脸上的玩世不恭僵了一下。 付昀逼近一步,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
清晰地穿透嘈杂的音乐:“她手机没信号,天黑了都找不到路。
你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从那座荒山上走下来的吗?脚磨破了,血浸透了袜子,
冻得几乎没知觉,回到酒店都快半夜了!” 他盯着江成羽骤然变化的脸色,
一字一顿地问:“你知道吗?” 江成羽愣在原地,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周围朋友的嬉笑声也变得遥远而模糊。他确实不知道细节,
他甚至……后来都没仔细问过一句。付昀的描述像一幅残酷的画卷在他面前展开,
带着冰冷的指责,让他第一次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和……一丝慌乱。
付昀看着他哑口无言的样子,眼底掠过浓浓的鄙夷,不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离开了喧闹的包厢。这件事付昀没告诉徐晚,但徐晚能感觉到江成羽之后联系她时,
语气里那点不易察觉的微妙变化,似乎带了点试探和......心虚?但她不在乎了。
她开始彻底疏远江成羽。信息回得越来越慢,电话经常不接。
4 彻底告别徐晚将公寓的钥匙和门卡整齐地装在一个信封里,外面写上“江成羽收”。
她没有再见他一面的打算,直接叫了同城快递,寄到他常住的别墅里。一小时后,
江成羽的电话就打来了。“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火气。“房子我还你了,
我们两清了。”徐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谁要你还了?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江成羽在那头几乎是低吼,“徐晚,你非要这样?
”“江成羽,”她轻轻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的钱买不到所有东西。
以前我需要钱,所以我接着。现在我不需要了,所以还给你。很简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的声音软了些,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那台电视,你总留着吧?那是我妹特意给你挑的。
”“电视的钱我折算成现金,一并打进你卡里了。应该快到账了。
”徐晚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转账成功提示,“没别的事的话,我挂了,还要复习。
”“徐晚!你……”她没再听下去,按下了挂断键,只留下一片寂静。
江成羽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第一次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很陌生。
他习惯了用钱摆平一切,也习惯了徐晚安静地待在他用钱划出的舒适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