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狱归来空气里弥漫着铁锈、污秽和一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
它们混合在一起,凝固成实质般的绝望,沉重地压迫着每一寸感官。没有光,
只有永恒的黑暗。没有声音,除了她自己粗重、不似人声的喘息,
以及远处水管滴答、滴答的渗漏声,像死亡的倒计时,精准地敲打在她早已破碎的神经上。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她不再有名字。她是一个被精心“修剪”过的“东西”,
包裹在永远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纱布里。人彘。一个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最残酷刑罚里的词,
成了她存在的唯一定义。视觉和听觉,在第一年的无尽惨叫和黑暗中早已被剥夺。舌头?
那更是早已化为腐肉,连同她诉说的权利和求救的渴望一同烂掉。唯一残留的,是嗅觉,
每一根神经末梢、每一块残存组织的剧痛——这是她还能感知到“活着”的、最恶毒的证明。
脚步声。皮鞋底敲击水泥地面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不疾不徐。每一步,
都精准地踩在她早已不成形的心脏上,激起一阵剧烈的、生理性的痉挛。
她在无边黑暗中猛烈地颤抖起来,残存的肢端下意识地想要蜷缩防御,
却只换来束缚着她的冰冷铁链一阵哗啦作响,摩擦着溃烂的皮肉,带来新一轮的灼痛。是他。
陆明宇。浓郁的古龙水气味先一步飘来,试图强势地覆盖这地窖固有的恶臭,
却只混合成一种更加怪异、令人肠胃翻搅的甜腥味。他停在她面前,沉默地俯视。
即使没有眼睛,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冰冷,挑剔,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厌恶。然后,是另一个脚步声。高跟鞋,
鞋跟尖锐,敲击地面的节奏带着刻意训练出的优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迫不及待。林薇。“啧,
还是这么臭。”女人的声音娇嗲得发腻,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明宇哥,
这地方我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你到底还要留这摊烂肉到什么时候?看着就恶心透顶。
”一只冰凉滑腻的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仅剩的颌骨。
林薇的气息贴近,带着昂贵的香水味,却像毒蛇的信子,
嘶嘶地钻入她嗡嗡作响的耳膜:“哎哟,我的好姐姐,命可真硬啊,这样都还没死成?
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哦,明天,就在明天,我和明宇就要举行婚礼了。
包下了君悦酒店顶楼的星空厅,记得吗?你以前最爱在那里做白日梦,
幻想和明宇的婚礼来着?现在,女主角换我啦!”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像破旧的风箱,
拼尽全身残存的力量试图表达什么——诅咒?愤怒?绝望?却只能挤出这毫无意义的噪音。
陆明宇低沉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波澜,像在谈论天气或者一件碍事的垃圾:“别靠那么近,
脏。”他顿了顿,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律师今天刚办好所有手续,
你名下最后那点苏氏集团的散股,还有郊外那栋你外公留下的、你死活不肯松手的老宅,
现在彻底、完全地归我了。放心,”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声比冰冷更让人胆寒,
“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等你终于断气了,我会发发善心,给你找块最便宜的墓地,
也算是对我们这段婚姻有个交代。”林薇咯咯地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恶毒,
她的指尖用力,精心保养的长指甲狠狠掐进苏清晚溃烂的皮肉里:“听见没?
明宇哥对我才是最好的!你呀,就乖乖烂在这里吧!蠢货!下辈子投胎,记得带点脑子,
别再做这种妄图攀高枝的白日梦了!”高跟鞋的声音得意地远去。男人的脚步声稍作停留,
似乎最后看了一眼这团“垃圾”,然后也毫不留恋地转身。
地下室的铁门发出沉重而刺耳的哐当声,重重关上。落锁的金属撞击声清晰无比,
如同地狱的丧钟。最后一丝微弱的光感和声音被彻底隔绝。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只剩下恨意。粘稠的、沸腾的、足以将灵魂都灼烧成灰烬的恨意!如同翻滚的岩浆,
在她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里疯狂冲撞,寻找着任何一个可能宣泄的出口,却徒劳无功。
陆明宇!林薇!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苏清晚对天发誓,定要你们剥皮拆骨!
饮血啖肉!要你们尝遍世间所有痛苦,永堕无间地狱!
意识在极致的不甘、痛苦和滔天的诅咒中,彻底沉入无边深渊。……猛地吸了一口气,
如同溺水濒死之人终于冲破水面!剧烈的光线刺得眼睛瞬间生理性涌出泪水。
苏清晚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指尖触碰到的是温热的、光滑的、完好无损的皮肤!
眼睛……能看见!手……她的手还在!她猛地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身,心脏疯狂擂动,
几乎要撞出胸腔。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曾经精心保养过的手,
指甲圆润干净。视线清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黑暗和肮脏的水泥墙,
而是熟悉又无比陌生的环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霓虹夜景,房间里开着氛围灯,
柔和的光线透过奢华的水晶吊灯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她婚后最喜欢的那款橙花味道的香薰,甜腻得让她一阵反胃。
柔软昂贵的埃及棉床单,天鹅绒被子……这里是她和陆明宇的婚房,
位于市中心顶级公寓的主卧。三年前?或者说,对她而言,仅仅是……昨天?
她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猛地钉在床头柜上。一份文件静静地躺在那里,
旁边放着一支她熟悉的万宝龙***款钢笔。白纸黑字,
标题清晰、冰冷、刺眼——离婚协议书。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
伴随着地狱三年的痛苦和绝望,疯狂地砸向她,让她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肠胃痉挛,
几乎要呕吐出来。就是这一天。就是今晚。陆明宇,她爱了多年、信任了多年的丈夫,
用他那极具欺骗性的温柔嗓音哄骗她,说签下这份协议只是权宜之计,
是为了安抚公司里那些对他们婚姻指手画脚的元老股东,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戏码。他发誓,
只要风波一过,立刻和她复婚,到时还会给她一个更盛大的婚礼。那时的她,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蠢得可怜又可悲,竟然真的信了这番鬼话!
她怀着一种“为爱牺牲”的自我感动,
乖乖地、甚至带着一丝悲壮地在这份所谓的“临时”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亲手将自己、将外公呕心沥血留下的家族基业,毫无防备地送入这对豺狼虎豹的口中!
然后呢?然后便是长达三年的地狱囚禁!是被他们用最残忍的手段做成只会呼吸的肉块,
丢弃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听着他们如何瓜分她的一切,如何踩着她的尸骨狂欢!
直至最终在黑暗和恶臭中彻底腐烂!恨!蚀骨焚心的恨意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每一颗细胞!
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沸腾燃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刻出月牙形的血痕,那尖锐的疼痛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明。不是梦。
这不是死前的幻觉。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命运转折点的这一个晚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陆明宇还在里面。他总是这样,
在她面前表演完深情款款、耐心哄骗之后,
总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冲洗掉身上可能沾染的、属于她的气息,仿佛那是什么致命的病毒。
苏清晚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冰凉光滑的胡桃木地板上,那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窜头顶,
让她更加清醒。她一步步走向那份如同催命符般的协议书,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又像踏碎过往那个愚蠢软弱的自己。她拿起那份协议,指尖抑制不住地轻颤。
纸张的触感冰冷而光滑,却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灼烫着她的掌心。
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财产分割条款。果然,一如既往的苛刻、***、赶尽杀绝。
条款明确规定:甲方苏清晚,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
括但不限于所持有的苏氏集团全部股份、名下所有不动产、银行所有存款及金融投资产品等,
净身出户。看着这白纸黑字,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冷笑出声。曾经的她,究竟是有多蠢,
才会觉得这种***裸的掠夺是“伟大爱情”的证明?水声停了。浴室门咔哒一声打开,
陆明宇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水珠顺着他锻炼得宜的胸膛和腹肌滑落。他有一副极好的皮囊,
英俊,矜贵,常年维持着一种优雅的绅士风度,这曾经是让她痴迷沉沦的最初原因。此刻,
这副皮囊在她眼中,只余下令人作呕的虚伪和肮脏。“晚晚,怎么起来了?
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语气温柔,带着刚沐浴后的湿润气息,自然地走过去想揽住她的腰,
眼神却下意识地、急切地瞟向她手中拿着的那份协议。
一丝志在必得的得意和迫不及待的精光从他眼底飞快掠过,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协议看过了吧?其实没什么好看的,都是走个形式而已。”他语气轻松,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签了吧,早点办完,我们也好早点开始新的生活,嗯?
”新的生活?是送你们上路的新生活吧。苏清晚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用剧烈的疼痛压下心底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将他撕成碎片的杀意。她抬起脸,
努力调动脸部肌肉,
挤出一个与过去那个单纯好骗的苏清晚无异的、带着些许脆弱和全然依赖顺从的笑容,
声音甚至刻意放软,带着一丝沙哑:“看过了。”她顺从地走到旁边的欧式雕花茶几旁,
拿起那支沉甸甸的钢笔。冰凉的金属笔身握在手中,带来一种奇异的、冰冷的力量感。
陆明宇的目光紧紧黏在她的手上,呼吸几不可查地放轻了,
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处于一种隐秘的紧绷状态。笔尖落在签名处。她屏住呼吸,一笔一划,
极其缓慢又格外清晰地写下“苏清晚”三个字。和前世一样,没有丝毫犹豫。
名字签完的瞬间,她清晰地听到身后陆明宇那几乎如释重负的、极其轻微的呼气声。
他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那弧度里充满了计划得逞的狂喜和一种彻底卸下伪装的轻蔑。
他几乎是立刻就从旁边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鲜红色印泥,打开盒盖,
那殷红如血的色泽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好了,来,最后按个手印就好。很快的,
一点都不疼。”他把印泥往前推了推,
语气里的急切和那种哄骗小孩般的不耐烦几乎快要满溢出来,彻底掩盖不住。就是现在。
苏清晚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处那疯狂翻涌的冰冷恨意和复仇的快意。她伸出右手食指,
仿佛要依言按向那团刺眼的鲜红,却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手腕猛地一颤,
故意做出一个极度笨拙慌乱的动作!“哎呀——!”精致的陶瓷印泥盒被她的手腕猛地带翻,
盒盖滚落,里面饱满粘稠的鲜红色印油瞬间泼洒出来,如同骤然迸发的血液,
迅速在米白色的高档羊绒地毯上蔓延开来,染出一大片惊心动魄的污迹,
甚至有几滴溅上了陆明宇睡袍的衣摆和***的小腿,斑斑点点,触目惊心。“苏清晚!
”陆明宇脸上的温柔面具瞬间彻底碎裂,失声低吼出来。他惊跳起来,
看着自己睡袍上和地毯上那难以清理的鲜红,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眼底是全然的厌恶、暴怒和不耐烦,“你怎么搞的?!笨手笨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似乎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勉强压下立刻掐死她的冲动,
语气硬冷得像裹着冰碴:“算了!指纹下次去律师楼补按!反正字你已经签了,
协议已经具有法律……”他的话语猛地顿住了。像是被人骤然掐住了脖子。
因为他看见苏清晚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
她脸上那惯有的怯懦、顺从、慌乱如同潮水般褪得干干净净,一丝不剩。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神情——一种极致的、冰冷的平静,
眼底深处却仿佛蕴含着风暴将至前的死寂,又像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下,
是汹涌的、能吞噬焚毁一切的暗火。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诡异的、令人莫名心寒的弧度。然后,在她纤细白皙的指尖,
捏着一枚小巧古朴、却透着厚重历史感的印章。印章材质是上好的鸡血石,血色鲜艳欲滴,
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流转着温润而深邃的光泽,
底部刻着繁复古老的篆体字——那是苏氏家族世代传承人的印信,
代表着她外公那一脉真正的话语权和隐藏至深的、连陆明宇都未能完全摸清的庞大资源。
外公临终前亲手交给她的,
陆明宇挖空心思找了多年、用尽甜言蜜语和阴谋诡计也未能得手的东西。前世,
她直到被做成人彘,血肉模糊,都凭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守着这个秘密,没有让他得逞。
陆明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最危险的针尖状!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硬,
所有的表情——愤怒、不耐烦、轻蔑——瞬间冻结,
然后被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几乎本能的、疯狂滋长的贪婪所覆盖!
他的呼吸猛地窒住,眼睛死死地盯在那枚印章上,
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又最梦寐以求的宝藏!苏清晚的声音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不高,却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死寂凝固的空气里,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味,
和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意味。“别急啊,明宇。
”她将那枚沉重的、象征着她真正力量的印章,
稳稳地悬在那份“净身出户”的协议签名处上方,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
精准地迎上他骤然剧变、混杂着贪婪与惊疑的视线,轻轻一笑,恍若恶魔低语。“不如,
我们先盖这个试试?”第二章:猎人与猎物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以及陆明宇陡然变得粗重、却又强行压抑的呼吸声。
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试图重新拼凑出惯常的温柔面具,
但眼底翻涌的震惊和贪婪却像失控的野兽,怎么也藏不住。
“晚晚……”他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和急切,
“你……你从哪里找到这个的?这是我找了很久的一个小玩意儿,之前还以为丢了呢。
”他试图上前,脚步却有些虚浮,目光死死锁着那枚印章,仿佛怕它下一秒就会消失。“来,
快给我看看。这东西不重要,我们先按手印,律师还在等……”苏清晚的手腕轻轻一移,
精准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指尖的印章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他急切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不重要?”她挑眉,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带着千斤重量,“明宇,你确定吗?这可是外公留下的苏家祖印。
你之前不是一直好奇,外公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还说过,
这代表了苏家的认可和传承。”陆明宇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
他几乎翻遍了这个公寓和苏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旁敲侧击了无数次,
甚至雇人调查过苏家的历史,就是为了找到这枚传闻中能调动苏家隐藏资源和人脉的印章!
他一直以为这老东西临死前昏了头,或者根本就没把这东西传给苏清晚这个蠢女人!
没想到……没想到它一直就在她手里!
在这个他以为早已被掏空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手里!
巨大的狂喜和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交织在一起,几乎冲垮他的理智。但他很快强行镇定下来。
不能急,不能吓到她。只要把印章骗到手,一切还是他的!这份协议,她已经签了字,
只要再按上手印……不,甚至有了这个印章,这份协议的价值都大打折扣!
苏家真正核心的东西,可能根本不在明面的财产上!他脸上重新挤出温柔的笑意,
尽管看起来无比僵硬:“晚晚,你真会开玩笑。外公留下的东西当然重要。是我太着急了,
怕你累着。这样,你把印章给我,我好好收起来。这印泥洒了,我们明天一起去律师楼,
把手续办完,好不好?”他放缓语气,带着诱哄,“然后我就带你去马尔代夫散心,
你不是一直想去吗?”马尔代夫?散心?前世,他就是在计划去马尔代夫的“散心”途中,
制造了那场“意外”,让她彻底“失踪”。苏清晚心底冷笑,
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坚持。“可是,明宇,”她晃了晃手中的印章,
眼神“天真”,“律师之前不是说,协议签章生效才最稳妥吗?既然这个印章这么重要,
用它来盖,不是比按手印更正式、更能让那些股东们无话可说吗?
我可是很想赶紧‘走完过场’,和你开始‘新生活’呢。
”她刻意加重了“走完过场”和“新生活”这几个字,像是在模仿他之前哄骗她的语气,
听起来无比真诚,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在陆明宇此刻高度紧张的神经上。
他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用祖印盖在这份让他彻底吞并她明面财产的协议上?
这简直……这简直荒谬!这印章的价值远超这份协议!它应该用在更关键的地方!
用在彻底掌控苏家命脉的事情上!“晚晚,听话。”他的语气忍不住带上一丝强硬,
伸手又想夺,“这是两码事。这印章不能随便用……”“为什么不能?”苏清晚后退一步,
眼神依旧“纯净”地看着他,仿佛真的不解,“是因为用了这个,
这份‘只是为了安抚股东’的协议,就会变得太真实,以至于你没办法轻易‘反悔’,
和我复婚了吗?”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穿了陆明宇最后的伪装!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瞳孔地震,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还是那副柔弱的样子,
但说出来的话……那双眼睛……里面不再是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而是某种他看不懂的、冰冷的、审视的东西!她知道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知道!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晚晚,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强自镇定,
声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未来的……”“为了我们的未来?”苏清晚轻轻打断他,
嘴角那丝诡异的弧度加深了。她不再看他,目光转向手中那枚沉重的印章,
指腹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刻痕,仿佛在感受其中蕴含的力量与亡者的嘱托。“所以,用这个盖,
或者不盖,”她抬起眼,目光重新落在他脸上,冰冷,锐利,仿佛能洞穿灵魂,“陆明宇,
你选一个。”主动权,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调转。陆明宇僵在原地,
额角有细微的汗珠渗出。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强抢?
他不确定印章是否只有这一枚,或者她有没有备份、有没有告诉别人。一旦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