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制药厂实验室外的阴影里,指尖捏着从陈默那拿到的临时工牌。
通风管道内残留的腐锈味仍萦绕在鼻腔,仿佛无数铁锈与腐肉的颗粒在黏膜上爬行。
通灵嗅觉不断发出危险的预警——那是一种刺痛般的灼热感,从鼻尖蔓延到后脑,仿佛有看不见的毒虫在血管里啃噬。
她深吸一口气,将工牌贴在感应器上——绿灯闪烁的瞬间,门缝透出的蓝光让她瞳孔微缩。
这蓝光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像是某种生物在黑暗中呼吸的脉冲。
实验室内的景象如同地狱的切片:培养皿中漂浮着半透明的畸形细胞,表面布满蛛网状的血管纹路,像是被强行嫁接了多种生物组织的杂交体;冷冻柜里塞满标注“试验品”的脏器,标签上的编号从“C-17-001”一首延伸到模糊不清的角落,其中一个袋子里甚至蜷缩着一只变异的老鼠胚胎,眼球泛着诡异的紫光。
一台精密仪器正将绿色药液注入昏迷的人体试验者,那人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血管凸起如蚯蚓,在皮下不断蠕动。
监控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其中一个代号“C-17”的曲线格外刺眼——它时而暴涨如海啸,时而骤降如断崖,仿佛记录的不是生理指标,而是某种邪恶生命的脉搏。
“必须拿到样本。”
她紧贴墙壁移动,手套在操作台上快速取样。
腐锈味突然浓烈到呛鼻,通灵嗅觉的预觉让皮肤泛起鸡皮疙瘩——那气味中混入了淡淡的松木香,与赵明远西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门锁转动的声响,金属齿轮咬合的瞬间,她本能地侧身翻滚,试剂瓶在台面上打出一串清脆的碰撞声。
赵明远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隔断外,西装上的松木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慢步逼近,嘴角挂着毒蛇般的笑:“林小姐,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些。”
他的皮鞋在地面留下暗红色痕迹,像是踩过某种未干的血渍。
林夏注意到他袖口有细微的针孔痕迹,联想到母亲死前病房里那支凭空消失的注射器。
她转身时故意打翻试剂瓶,绿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路径——它们并非随意流淌,而是自发形成某种扭曲的符号,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勾勒。
她抓起样本管,却被保安的电棍击倒在地。
电流窜过脊椎的瞬间,她闻到赵明远袖口散发出的熟悉气味——和母亲死前病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混合着消毒液、腐肉,以及一丝极淡的灵香草气息。
这气味让她浑身颤抖,记忆碎片如刀锋刺入脑海:母亲被按在实验室地上,赵明远冷笑着注射针管,药液标签上潦草写着“C-17原型”……现实与记忆的腐锈味交织,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镊子抓住赵明远的领带。
“解药在哪?”
她嘶吼,指甲掐进对方颈动脉。
赵明远却纹丝不动,反而按下隐秘按钮——实验室天花板降下金属网,将她困在囚笼中。
网格的缝隙间闪烁着微光,像是有电流在暗处流动。
“解药?”
他轻笑,“那东西早被你母亲销毁了。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身上的秘密……”他抬手示意保安打开囚笼,药液被强行注入静脉。
林夏的世界开始扭曲,墙面渗出黏稠的黑影,仪器数据化作嘶吼的鬼脸。
她看见无数虚影在眼前重叠:母亲、刘大爷、冷冻柜里的试验品……腐锈味沸腾到顶点时,通灵嗅觉突然逆向爆发——她能“看见”药液在血管中的路径,像一条毒虫啃噬器官,每一寸侵蚀都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猩红的轨迹。
“逆转配方……”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鲜血与毒液在口中混合出腥甜的味道。
用指甲在金属网上刻下灵香草符号——那符号并非简单的图案,而是母亲临终前用血在她掌心画下的“生命逆流咒”。
毒虫在符号的威压下开始溃散,金属网发出痛苦的嗡鸣。
赵明远震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但随即又露出癫狂的笑意:“有意思,但还不够……”警报声突然响彻厂区,陈默带着警方冲入实验室。
金属网被暴力破开时,林夏己瘫倒在地,但样本管仍死死攥在手心,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警方扣押赵明远的画面让她露出苦笑——腐锈味仍未消散,实验室角落的通风口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气流,携带着若有若无的灵香草气息,像是某种未知的存在在暗中窥视。
“证据拿到了。”
陈默将林夏扶起,她注意到他制服内侧口袋有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隐约写着“B栋地下冷库”。
这细节让她心头一颤,但此刻来不及追问。
赵明远在警察的押解下回头瞥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仍未消失:“游戏才刚刚开始,林小姐。
别忘了,你母亲留下的诅咒,可不止是嗅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