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将母亲的笔记摊在书桌上,台灯的光晕在泛黄纸页上投下阴影。
她用指尖抚过那些潦草的字迹,笔锋凌厉处像是母亲用尽全力刻在纸上的控诉。
“C-17配方……神经毒素的伪装载体。”
她喃喃念出关键段落,突然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腐锈味——那是通灵嗅觉在预警。
她猛地抬头,窗外制药厂的烟囱依旧在吐着灰烟,仿佛一只沉默的监视眼。
手机震动打断思绪,陈默的短信简洁有力:“制药厂今晚有运输车出入,后门安保薄弱。”
林夏盯着屏幕,掌心渗出冷汗。
她知道这是冒险,但母亲笔记里那句“他们用禁药杀人灭口”像毒刺扎在心头。
午夜,她换上黑色连帽衫,将笔记塞进防水袋。
制药厂的后墙爬满锈铁丝网,月光在潮湿的地面碎成银斑。
林夏贴近围墙时,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松木香——和赵明远西装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她后背僵首,通灵嗅觉的预警让皮肤泛起寒意。
翻墙落地时,脚踝被碎玻璃扎出血珠。
她忍痛潜入厂区,仓库深处的灯光在雨幕中摇曳如鬼火。
货架上的药剂瓶整齐排列,编号“C-17”的标签在某个角落幽幽反光。
“找到了。”
她刚伸手触碰药瓶,警报声骤然炸响。
红外线扫描灯在头顶疯狂旋转,脚步声从西面八方逼近。
林夏仓皇躲进通风管道,腐锈味突然浓烈到呛鼻——管道内壁竟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她缩在狭窄管道里,耳边传来保安的对话:“赵总说今晚务必清空仓库……那些药可不能留证据。”
另一个声音低笑:“反正试验品都‘自然死亡’了,谁查得出来?”
冷汗顺着林夏的脊背滑落,她想起母亲笔记最后的潦草批注:“他们把禁药混进常用处方,让死亡看起来像医疗事故。”
通风口突然被强光照射,她慌乱中滚向另一管道,防水袋在碰撞中裂开,笔记散落几页。
必须带走证据。
她咬牙爬出管道,却被两名保安堵在死角。
其中一人举起电棍,电流滋滋作响。
千钧一发之际,仓库顶灯突然全灭,黑影从高处跃下,利落击晕两名保安。
“跑。”
陈默压低声音,将林夏拽向紧急出口。
她瞥见他手中的微型摄像机,方才的打斗画面己被录下。
“你怎么……”林夏喘息未定。
“跟踪赵明远的运输线时发现的。”
陈默将沾血的笔记页递还她,“你母亲的字迹……和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案卷里的一样。”
两人逃至厂区外的废弃车库,林夏颤抖着拼凑散落的笔记。
最后一页的公式突然让她瞳孔骤缩——C-17配方里竟藏着逆转神经毒素的密钥,而关键成分赫然是“灵香草萃取液”。
“灵香草……”她想起童年记忆中的某个片段:母亲总在实验室熬制奇怪的绿色药液,说是祖传秘方,能“让死人开口”。
那时她不解其意,如今却觉脊背发凉。
陈默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我查过,制药集团三年前收购了你母亲的研究所,第二天她就‘***’了。
赵明远那晚出现在现场,监控却刚好坏了。”
腐锈味再度涌起,林夏的瞳孔泛起幽蓝。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十二岁那年的雨夜,母亲浑身是血地冲进门,将药瓶塞进她手里,嘶吼着“他们要害死所有人……”然后就被闯入的黑衣人按在地上,注射针管闪着冷光。
“那些药液……”她声音沙哑,“是解药?”
陈默掐灭烟头,眼底掠过震惊:“如果配方是真的……或许能证明那些死亡不是意外。”
警报声从厂区方向传来,林夏将笔记塞回防水袋。
她抬头望向制药厂的轮廓,灰烟在夜空中扭曲成一张狰狞的脸。
通灵嗅觉此刻前所未有的清晰——腐锈味中混杂着无数人的绝望,像无数冤魂在嘶喊。
“我要让这张脸塌下来。”
她攥紧药瓶碎片,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