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聊的很好，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在聊天的空隙中，李仪抽空看了一眼钟7：50抖了一下，脑子闪过父亲殴打的身影，李仪连忙恢复，但是脸上的惊恐表情做不了假，徐浄也看出了离异的异常，伸手轻轻碰了碰李仪的额头，发现一手汗，刚想开口问怎么了？
只见平时沉稳稳重的女孩像风一样跑得飞快李仪回到了家李仪的家总飘着股消毒水混着烟草的味。
大多时候是静的，静得能听见客厅挂钟秒针咔嗒响，首到门锁“咔”地拧开——是她爸回来了。
他总带着酒气，鞋甩在玄关，目光扫过茶几上没收拾的碗，或是她摊在桌上的课本，眉头就猛地拧起来。
“一天到晚就知道装样子！”
话砸下来时，李仪正攥着笔的手会抖，墨水在练习册上洇出个小团。
这时她妈会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把她往身后拉，声音软得像棉花：“孩子在做题呢，累了吧？
爸是喝了点酒，别往心里去。”
说着就去接她爸手里的空酒瓶，指尖被他不耐烦地挥开，瓶身撞在墙角，碎玻璃溅到李仪脚边。
她妈却像没看见似的，又凑上去，把削好的苹果往他手里塞：“吃口苹果解解酒，我炖了汤……”有次她爸把李仪的诗集摔在地上，说“读这些没用的东西能当饭吃？”
，书页被踩得卷了边。
李仪蹲下去捡，手指被碎纸划了道口子，血滴在“雪落在旧庭院”的句子上，眼睛不觉只滴下一滴眼泪，她妈蹲下来帮她擦血，眼泪掉在她手背上，热的，却没敢抬头看她爸，只小声说：“仪仪，咱不读了，妈给你缝书包去……”她的动作猛然顿住，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始终不掉下来，他握住妈妈的手，双腿跪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来 “妈妈你让我读下去好吗？
我只有读书这一条出路了” 说完眼泪像不要钱的落了下来妈妈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要求，只是把它扶起来，轻轻擦拭它脸上的泪痕，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非常机械 “仪仪乖，我们不读了，打工帮衬家里，妈妈想要个弟弟，你想要有个弟弟陪着你吗？
我们不读了好不好” 说出的话也那般机械李仪听到妈妈说的话，呼吸一致，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刚刚止住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眼泪砸在妈妈和她握着的手，一颗又一颗，一刀又一刀的扎进了俩人的心里，李仪永远也想不明白，一首叫自己好好读书的妈妈会叫他别读了，李仪抽出和妈妈紧握的双手，用校服袖子擦干眼泪，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像是不甘的，终于问出一个问题 “妈，你偏要个儿子对吗？”
妈妈听到这句话，愣神的看着她的脸，连忙回答 “对对对，是的是的”不带一丝犹豫的答案，从妈妈的口中说出来，就像一把尖利的封刀扎进了李仪的心里李仪自嘲的笑了笑，强装镇定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自己，开口说话时声音颤抖 “我只需要你们再养我一年，等到我毕业了，我自己出去独立，等到我赚到钱了，你们养育我的，我5倍偿还”父亲不满了，摔了酒瓶子，嘴上骂骂咧咧的 “还想要老子养，老子养的还不够多吗？
老子是你爹，老子叫你干啥你就得干啥，读什么读啊？”
李仪像是早就料到结果一样 “来呀，敢不咬我试试，不抚养我到成年，那我就去告你们好了” 最后一句就像吼出来的一样，用尽了全身力气，身体不停的颤抖，不甘着瞪着他们父亲听到要告他犹豫一下妥协了，因喝酒肥胖的身体脸上差不多全是横肉下巴上堆着几层肉，胡茬乱蓬蓬地支棱着，沾着点槟榔渣子。
手指粗短，指缝里永远嵌着烟油的黑，转头对着他母亲说“晦气玩意儿，快点给我拿点钱来，我要跟哥们喝酒” 妈妈连忙进房拿钱给父亲喝酒回到房间她捂住脸，颤抖的身体，无声的呜咽，仿佛有委屈与痛苦在这一瞬间激发，像一场无法控制的暴风雨，撕碎着她的心灵，他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回忆着以前妈妈总是叫她好好读书认字，辛辛苦苦攒钱给他买文具书本，心里无法平息，双手无力的垂下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胸前的沉重，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