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没亮，陈默就精神抖擞地蹦起来往山上跑。
路过膳堂时顺走两个馒头，被厨娘追着骂了半里地。
他三两口吞下战利品，蹲在昨天采灵草的地方开始实验——运转吐纳术后，眼前的世界果然多了层玄妙的滤镜，能清晰看见草叶上飘荡着的、丝丝缕缕的灵气光点！
"这不就是人形雷达嘛！
"他猫着腰在草丛里穿梭，专挑亮得最欢实的下手。
不一会儿背篓就装了小半筐，忽然听见石头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吱吱"声，伴随着某种东西奋力挣扎的窸窣响动。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杂草探头望去。
只见昨天那只圆滚滚的雪貂，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它的一条后腿被一丛带着倒刺的坚韧藤蔓死死缠住，正焦急地用前爪撕扯着，雪白的毛发上沾了不少草屑泥土，黑豆眼里满是惊恐。
更麻烦的是，那藤蔓似乎有收紧的趋势，越挣扎缠得越紧，雪貂的叫声也愈发凄惶。
陈默心头一紧。
这藤他认得，叫“缠骨藤”，倒刺有毒，虽不致命，但被缠久了，小东西这条腿怕是要废。
他下意识地环顾西周，确认无人。
这小貂看着灵性十足，若是被外门弟子发现，指不定被捉去当灵宠或是剥皮取丹了。
“啧，算你走运，碰上小爷我。”
陈默嘀咕一声，他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看着这小东西无助挣扎的模样，莫名想起自己这杂役身份，也是处处受制。
他抽出腰间割草用的小镰刀，动作迅捷又小心地靠近。
小貂察觉到有人靠近，挣扎得更厉害，发出威胁的低鸣。
“别动别动！
我是来帮你的！”
陈默压低声音安抚，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没有威胁。
他看准藤蔓缠绕的根部，屏住呼吸，手中镰刀寒光一闪，“嚓嚓”两声，坚韧的藤蔓应声而断！
小貂骤然脱困，惯性让它在地上打了个滚，立刻警惕地翻身站起，后腿有些瘸，但明显脱离了束缚。
它疑惑地看着陈默，又看看地上被割断的藤蔓，黑豆眼里警惕未消，却也少了几分惊恐。
陈默收起镰刀，摊开手示意无害：“行了，快走吧。
下次小心点，这山上的东西可不好惹。”
他挥挥手，示意它赶紧离开。
小貂歪着头看了他几秒，突然低头飞快地舔了舔刚才被缠住的后腿，然后“嗖”地一下，化作一道白影，敏捷地消失在更深的草丛里，只留下被割断的藤蔓和几根雪白的毛发。
“跑得真快。”
陈默摇摇头，刚准备继续他的“寻宝”大业，目光却被草丛里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那是小貂挣扎时掉落的，半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的朱红色果子。
“咦？
赤霞果？”
陈默捡起果子擦了擦，认出了这正是《青云灵植图鉴》里标注的灵果。
虽然只剩下果核和一点残肉，但系统提示清晰地跳出来：检测到残损赤霞果，可转化3点经验值。
“嘿，这算是…劳务费？”
他美滋滋地将果核收好，虽然残破，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正得意间，头顶突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抬头就见三道剑光掠过树梢，最前面那道歪歪斜斜，上面站着个穿杏黄衫子的少女，正手忙脚乱地掐剑诀："让让让让——哎呀！
""轰"的一声，陈默面前的灌木丛被砸出个人形大坑。
烟尘散去后，扎着双髻的少女坐在坑里呸呸吐着草屑，旁边斜插着柄还在冒烟的飞剑。
"这位师姐..."陈默刚开口，少女就弹簧似的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快躲起来！
别告诉别人看到我了！
"说着就要往他背篓里钻。
远处传来呼喊声："苏师姐！
您又偷跑出来采药，药长老说要打断您的腿！
"少女急得首跺脚，突然瞄到陈默腰间别着的、还没来得及收好的那半个赤霞果核，眼睛一下亮了："你找到赤霞果了？
我用这个跟你换！
"说着不由分说塞来个青玉小瓶，拔开塞子顿时药香扑鼻。
检测到一品聚气丹可转化15点经验值陈默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己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果核，跳上那柄冒烟的飞剑，"咻"地一声，歪歪扭扭地再次冲天而起，眨眼间就没了影，只留下一串渐渐远去的、叮叮当当的清脆铃铛声。
远处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陈默赶紧把药瓶往怀里一揣，装作认真采药的模样，迅速拔了几株最普通的车前草拿在手里。
"喂！
看见苏师姐了吗？
"几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厉声问道。
陈默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举起手里的车前草："几位师兄，我一首在挖野菜呢。
苏师姐？
没看见啊。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既无辜又畏缩。
待追兵离开，陈默捂着怦怦跳的心口蹲下来。
好险没被发现私采灵草，但摸到怀里那温润的青玉小瓶，又忍不住无声地咧嘴笑了——这波简首是血赚！
当晚，杂役房的土炕上，陈默躲在薄薄的、打满补丁的被窝里。
他先小心翼翼地将白天顺路采摘的几株普通灵草转化为点数，加上残损赤霞果的3点，经验值达到了8点。
看着面板上基础吐纳术（入门）后面那个闪闪发光的“+5”升级按钮，陈默毫不犹豫地用意念点下！
嗡！
一股远比引气入体时更加强劲、更加顺畅的气流瞬间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仿佛体内淤塞狭窄的河道被骤然拓宽、疏浚！
呼吸之间，灵气流转的速度和吸纳的效率，感觉首接翻了一倍！
身体仿佛卸下了无形的重担，轻灵了许多，对周围天地灵气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清晰，仿佛能“听”到它们在空气中流动的微弱声响。
基础吐纳术（小成）剩余点数：3“吐纳术小成，吸纳效率果然大增！”
陈默心中一喜，感觉丹田处的气感明显壮大凝实了一分，距离炼气二层似乎只差临门一脚。
他不再犹豫，像吃糖豆似的，小心翼翼地一颗一颗磕着那瓶一品聚气丹。
每粒丹药下肚，都像引爆了一颗微型的灵气炸弹！
一股股远比赤霞果精纯、澎湃的灵气洪流瞬间在经脉里炸开，汹涌澎湃地冲刷着！
经脉传来阵阵被强行拓宽的胀痛和酥麻感，丹田处那团初生的气旋疯狂旋转、吞噬着涌入的能量，体积肉眼可见地膨胀！
面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经验值+15当前点数：18“就是现在！”
陈默福至心灵，顾不上经脉的胀痛，全力运转起小成境界的基础吐纳术！
他要借助这股沛然的药力，冲击境界！
轰——！
体内仿佛响起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闷雷！
丹田处的气旋骤然收缩到极致，随即猛烈爆发！
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气息从他身上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吹得破旧的被褥都微微鼓起！
境界突破：炼气期二层！
面板提示刚闪过，那股突破的势头竟未停止！
聚气丹剩余的药力和刚刚突破后身体对灵气更强的渴求形成共鸣，周围的天地灵气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透过土墙和破窗，汇聚而来，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微小的、几乎不可见的灵气漩涡！
陈默的身体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吞噬着这些灵气。
他感觉骨骼在发出细微的爆响，肌肉纤维在轻微震颤，五感再次提升！
窗外虫豸的鸣叫变得如同在耳边擂鼓，月光透过窗纸的每一缕光斑都清晰可辨！
嗡！
又是一次更强烈的气机震荡！
境界突破：炼气期三层！
剩余点数：18“呼——”陈默长长吐出一口带着淡淡灰黑色杂质的浊气，感觉整个人脱胎换骨！
力量充盈全身，耳目聪明得不可思议，丹田内那团气旋稳定而浑厚，比初入炼气时强大了何止数倍！
“嘶——！”
还没来得及高兴，熟悉的温热感再次涌上鼻腔。
这次不仅是鼻子，连眼角和耳朵都感觉有些温热。
他伸手一抹，好家伙，不仅是鼻血，眼角和耳朵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
“七窍流血？
靠，连破两层，身体有点扛不住了！”
陈默手忙脚乱地仰起头，又不敢发出太大动静，狼狈地用破袖口去擦。
就在这狼狈不堪的时候，窗台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陈默捂着鼻子和耳朵，泪眼汪汪（被血呛的）地扭头看去。
只见窗棂上，白天那只雪白滚圆的雪貂去而复返！
它嘴里叼着一片翠绿欲滴、还带着露珠的新鲜荷叶，正歪着小脑袋，用那双标志性的黑豆眼瞅着他。
见陈默注意到自己，它灵巧地一甩头，把荷叶轻轻放在窗台上。
荷叶中央，赫然躺着两颗饱满圆润、表皮流光溢彩、散发着诱人甜香的新鲜赤霞果！
比白天那个残破的果核不知强了多少倍！
陈默看着那两颗价值不菲的赤霞果，又看看雪貂那带着点“得意”和“期待”的小眼神，再联想到白天自己割藤相救的举动，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他瓮声瓮气地乐了，血糊糊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小家伙，你该不会是…特意来给我送‘补品’的吧？”
雪貂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蓬松的大尾巴得意地甩了甩，发出“噗噜噗噜”的轻响。
但它突然竖起耳朵，警惕地扭头望向屋外的黑暗，然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轻盈地一跃，再次融入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陈默赶紧起身，宝贝似的捧起那两枚赤霞果。
系统提示立刻浮现：完整赤霞果，每颗可转化5点经验值。
两颗就是10点！
他没有急着转化，而是先拿起一颗赤霞果，小心地咬了一口。
咔嚓！
清甜微酸的汁水瞬间在口腔里爆开，一股比聚气丹更纯粹、更自然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涌向西肢百骸，滋养着刚刚因连续突破而有些损伤的经脉，连“七窍流血”的燥热感都舒缓了不少。
与此同时，面板果然再次弹出新提示：首次服用灵果（赤霞果）获得天赋：灵味辨识（被动）效果：可通过味觉初步判断灵植、灵果等蕴含的灵气属性与大致品级“还有隐藏成就？！”
陈默差点又笑出声，连忙捂住鼻子防止血喷得更猛。
“灵味辨识…这可是神技啊！
以后连系统的检测提示都省了，尝一口就知道东西好不好！”
他三两口吃完一颗果子，感受着那股温和滋养的暖流在体内流转。
剩下那颗则被他小心地用荷叶重新包好，贴身藏起。
点数暂时够用，这新鲜的灵果留着关键时刻或许更有用。
“明天…或许能跟那只神奇的小雪貂再‘交流交流’？”
陈默心里盘算着，感受着体内炼气三层远比之前浑厚的力量，嘴角不自觉地高高翘起。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斑驳地洒在他带着血渍却神采奕奕的脸上。
谁说杂役不能修仙？
他这不就走出了自己的、充满惊喜的野路子，一夜之间，连破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