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永远不会停歇的叹息,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又冷又沉。
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头撞开单元门那扇锈蚀得不成样子的铁门。
铰链发出濒死般的尖啸,在死寂的楼道里撞出令人牙酸的回声,又迅速被沉甸甸的、裹着灰尘和霉菌的黑暗吞噬。
凌晨三点十五分,酒吧里残留的廉价香水味、汗味和劣质酒精的气味,此刻混着楼道里特有的那股子挥之不去的、类似烂菜帮子捂馊了的陈腐气息,一个劲儿地往我肺里钻,呛得人直犯恶心。
“操……” 我低骂了一句,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喉咙火烧火燎,是喊哑的。
高跟鞋的细跟每一次落下,都像要把这摇摇欲坠的水泥楼梯凿穿,又像是在我酸胀的小腿骨上敲钉。
全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被掏空的疲惫。
真想一头栽倒,就在这冰冷肮脏的台阶上睡死过去算了。
走到二楼转角,头顶那盏仅存的、半死不活的声控灯,如同坏掉的喉咙般“滋啦”一声,终于彻底熄灭了。
最后一点昏黄的光线消失,浓稠的黑暗瞬间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带着实质般的重量,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
这破小区,连灯都是坏的。
我僵在原地,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指尖摸索着粗糙冰凉的墙壁,那上面似乎覆盖着一层滑腻的东西,触感恶心。
耳朵捕捉着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另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被心跳淹没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清晰,黏腻,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节奏。
像水珠,又不完全像。
更像是……某种粘稠液体缓慢滴落的声响。
它从哪里来的?
头顶?
墙壁?
还是……更近的地方?
一股寒意猛地从尾椎骨窜上来,瞬间爬满了整个后背。
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扶着墙的手,在黑暗里胡乱摸索着手机。
冰冷的金属外壳入手,屏幕亮起的那点微光,此刻成了唯一的救赎。
我几乎是扑上去,手指颤抖着点亮了手电筒功能。
惨白的光柱猛地刺破黑暗,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勉强劈开眼前的一小块混沌。
光柱首先扫过刚才扶过的墙壁。
斑驳脱落的墙皮下,一块块深绿色的霉斑狰狞地蔓延,像某种活物的皮肤溃烂后长出的丑陋疮疤。
它们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