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哀嚎“什么？！”电话那头，我哥顾景辞的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顾清越！你再说一遍！房产证上为什么是你的名字！”我将手机稍稍拿远了些，
掏了掏耳朵。“哥，你小点声，我听得见。”“这套房子，首付是我和你妈凑的，
月供是你付的，凭什么是你的名字！”他气急败坏地质问，
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我新嫂子周芷柔的哭腔。“景辞，怎么办啊……我们才刚结婚，
就要被赶出去了吗？”我妈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带着惯常的和稀泥语气。“清越啊，
你哥也是糊涂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一家人，说什么清算不清算的，多难听啊。
”我轻笑一声。“妈，现在不是难听不难听的问题。”“银行的流程已经启动了，这套房子，
因为我主动停止还贷，已经被定义为不良资产。”“为了避免房子被法拍，
我委托了律师进行资产清算。简单来说，就是我要卖房。”“你们，作为‘租客’，
有一个月的时间搬走。”“顾清越！你疯了！”我哥怒吼。“我没疯。”我的语气平静无波，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什么你的东西！当初买房的时候，
说好了是给我当婚房的！你一个当弟弟的，给哥哥准备婚房不是天经地义吗？”天经地义？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哥，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你们凑的首付，三十万。”“其中二十万，
是我大学***和拿奖学金攒下的。我说要自己买房，妈说我年纪小，怕我被人骗，
钱由她‘保管’。”“另外十万，是爸留下的那笔意外保险金。他说过，
那笔钱是给我娶媳妇用的。”“所以，首付三十万，每一分都是我的钱。你们，一分没出。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颤抖着声音开口。
“清越……你怎么……你怎么能这么算账？我们是一家人啊！”“是啊，一家人。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轻声说。“所以这三年来，我每个月还着两万三的月供，
自己住在不足十平米的次卧里，心甘情愿。”“我以为，我们真的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直到今天，嫂子让我滚出去，你和我妈都觉得理所当然。”“我才明白，在你们眼里，
我可能只是一个会赚钱的工具。”说完，我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很快又疯狂地响了起来，我直接开启了勿扰模式。世界，清净了。第二天一早，
我被门外巨大的擂门声吵醒。“顾清越！你开门！你给我滚出来！”是我哥顾景辞。
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甚至还给自己煎了个蛋。等我打开门时，
门口站着三张愤怒又憔悴的脸。我哥双眼通红，像要吃人。周芷柔依偎在他身边，
眼睛肿得像核桃，楚楚可怜。我妈则是一脸的痛心疾首。“清越，你终于肯开门了！
”我妈抢先一步，想抓住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有事？”我靠在门框上，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你把话说清楚！”顾景辞指着我的鼻子，“房产证到底怎么回事！
”“很简单。”我转身回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他脸上。“购房合同，贷款合同，
房产证复印件，上面白纸黑字，都是我的名字，顾清越。”“这不可能！
”顾景辞状若疯狂地翻看着，“当时明明是我去签的字！”“是啊，”我点点头，
“你签的是‘代理人’的字。因为我那天‘正好’要出差，所以写了份委托书，让你代办。
”“至于房产证，办下来之后，银行就直接寄给我了。”顾景辞的脸，
瞬间从涨红变成了惨白。他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我就留了一手。第二章 算账“顾清越，
你……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们？”我妈的声音都在发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我笑了。“妈，你说反了。”“不是我算计你们，是你们一直在算计我。
”“如果你们不提出让我搬走，这套房子，我可以一直让你们住下去，甚至等贷款还清，
我把房子过户给哥哥，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我把“一家人”三个字咬得极重。顾景辞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周芷柔却突然冲了上来，指着我尖叫。“你胡说！你就是嫉妒！嫉妒你哥娶了我，
嫉妒我们过得幸福！”“你就是不想我们好过！”我看着她这副泼妇骂街的样子，
只觉得好笑。“嫂子，你是不是忘了，你这身婚纱，你手上那颗钻戒，
还有你们那场风光的婚礼，花的都是我的钱。”“我如果不想你们好过，
当初就不会拿出那笔钱。”周芷柔的脸色一僵。我哥结婚，前后花了将近五十万。
我妈哭着说家里没钱，顾景辞一个普通上班族，更是月月光。最后，是我转了五十万给我妈。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那……那不一样！”周芷柔强撑着狡辩，“那是你当弟弟的心意！
现在你要把房子收回去，算怎么回事？”“心意？”我挑眉，
“我的心意就是让我睡了三年的次卧，然后在新婚第三天，被你们像垃圾一样扫地出门？
”“嫂子，你的脸皮厚度，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周芷g柔气得浑身发抖。“够了！
”我妈厉声喝止了她，然后转向我，语气软了下来。“清越，妈知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你嫂子刚嫁过来，不懂事，你哥又护着她，妈一时糊涂，才说了让你搬出去的话。
”“我们给你道歉，行不行？”她说着，就要拉着顾景辞和周芷柔给我鞠躬。“妈，不必了。
”我淡淡地阻止了她。“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道歉有用的话，
还要警察干什么？”我妈的脸色一白。“清越，你非要这么绝情吗？”“我怀你十月，
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为了一套房子，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又来了。
又是这套道德绑架的说辞。“妈，你要算账是吗？好，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我拉开椅子坐下，眼神平静地看着她。“你生我养我，恩情我记着。
所以从我十八岁上大学开始，我没问家里要过一分钱。”“学费是助学贷款，
生活费是自己***挣的。”“我毕业后，工资从八千涨到五万，
每个月雷打不动给你转一万生活费，算上逢年过节的红包，一年至少十五万。”“这五年，
就是七十五万。”“哥哥结婚，我给了五十万。”“这套房子，首付三十万是我的，
三年月供，总共还了八十二万八千。”“加起来，一共是二百三十七万八千。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三人，一字一句地问。“妈，你告诉我，你的养育之恩，值多少钱？
”“二百三十七万八千，够不够还？”我妈的嘴唇张了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脸上，
血色尽褪。顾景辞和周芷柔更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或者说，他们早就习惯了我的付出，认为是理所当然。
第三章 伪善“清越，钱……钱怎么能这么算呢？”我妈的声音干涩，像是许久没有喝水。
“一家人之间，谈钱多伤感情啊。”“伤感情？”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妈，
现在是你儿子和儿媳妇，要把我赶出家门，你跟我谈伤感情？”“难道在你们眼里，
我的付出，我的尊严，就一文不值？”周芷柔大概是看我妈说不过我，眼珠一转，
又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她走到我面前，泫然欲泣。“小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刚嫁过来，总想着跟景辞有个自己的二人世界，说话没过脑子，才伤了你的心。
”“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她说着，还伸手想来拉我的衣袖。
我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嫂子，收起你这套吧。”“你心里想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着她，眼神冰冷。“你不就是觉得，我一个没结婚的弟弟，
住在家里碍眼，占了你的地方吗？”“你想把我的房间改成你弟弟的书房？哦不，
是电竞房吧？”我前天晚上，可是在她朋友圈里，看到了她弟弟发的动态。“感谢我姐，
马上就要有自己的专属电-竞-房了！开心！”下面配的图，赫然就是我那间次卧的格局。
周芷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我居然会看到那条朋友圈。她弟弟发完没多久，
就设置了分组，把我屏蔽了。可惜，晚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她色厉内荏地反驳。
“我弟弟他只是……”“只是什么？”我步步紧逼，
“只是提前庆祝了一下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顾景辞看着周芷柔慌乱的表情，
也终于品出了一丝不对劲。“芷柔，这是怎么回事？你弟弟的书房？”“我……我没有！
”周芷柔急得快哭了，拼命摇头，“景辞，你相信我，是他胡说的，
他就是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她转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顾清越，你安的什么心！
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非要弄得大家鸡犬不宁！”我看着她这副倒打一耙的嘴脸，
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滚。”我指着门口，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一个月之内，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顾清越！”顾景辞怒吼一声，上前一步，似乎想动手。
我冷冷地看着他。“哥，我劝你冷静一点。”“这里装了监控，
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在拘留所里过十五天。”顾景辞的拳头，
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不解。“清越，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哥，我变成什么样，
不都是你们逼的吗？”“当初是谁在我耳边说，‘清越，你最有出息，
以后哥哥和妈妈就靠你了’？”“当初是谁在我拿到第一笔高薪时，欣喜若狂地说，
‘太好了，我们家终于可以换大房子了’？”“是我。”我妈颤抖着声音，接过了话头。
她的脸上，老泪纵横。“清越，是妈的错，是妈太偏心了。”“妈以为你哥他老实，
没什么大本事，你聪明能干，就该多帮衬他一点。”“妈没想到，会把你逼到这个地步。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悔悟了。如果是在昨天之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
我只觉得无比虚伪。第四章 真相“妈，别哭了。”我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妈哭得更凶了，捶着自己的胸口。“清我越，
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她一边哭嚎，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我，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这拙劣的演技，让我感到一阵反胃。
“妈，你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我拿出手机，作势要拨打120。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大概没想到，
我居然会这么“不孝”。气氛僵持不下。周芷柔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一变，慌忙走到阳台去接。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还是隐约听到了几个词。
“妈……别急……在想办法了……”“房子……他不同意……”“什么？你们已经到车站了？
”周芷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惊慌。挂了电话，她脸色惨白地走了回来。
顾景辞皱眉问她：“谁的电话？”“我……我爸妈……”周芷柔的声音都在抖，
“他们……他们带着我弟，已经到高铁站了，说是来我们新家住几天……”顾景辞的脸，
瞬间黑成了锅底。我却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家子，
还真是迫不及待啊。“那正好。”我好心提醒道，“你们可以一起去找房子了，人多力量大。
”“顾清越！”周芷柔终于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冲我吼道，“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爸妈大老远过来，你让他们睡大街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嫂子，
注意你的措辞。”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着她，“这是我的房子，我让谁住，不让谁住，
是我的自由。”“你们的客人，凭什么要我来招待？”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我妈，
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这个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清越！
”她抱着我的腿，老泪纵横，“妈求你了！妈给你跪下了！”“你哥和你嫂子刚结婚，
这要是被亲家知道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他们的脸往哪儿搁啊！”“你就当可怜可怜妈，
别卖房子，行不行？”顾景辞也反应过来，又急又气地去拉她。“妈！你干什么！快起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母亲，心中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就是我的母亲。为了她大儿子的面子，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跪下，
向她亏欠了二十多年的小儿子道德绑架。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我缓缓地，
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然后，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妈，你知道吗？
”“当年我爸临终前，单独把我叫到床边，塞给我一张存折。”“他告诉我，里面的十万块，
是他偷偷攒下的，专门留给我的。因为他知道你偏心，怕我以后受委屈。”“他说，这笔钱，
让我以后娶媳妇用，千万别告诉你和哥哥。”我看着我妈瞬间失去血色的脸，
和她瞳孔里骤然放大的惊恐，缓缓地，扯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可是妈，我爸走后第二天，
你就以‘替我保管’为由，拿走了那张存折。”“然后，这笔钱，就成了你们口中，
给哥哥买婚房的首付。”“妈，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良心被狗吃了？
”第五章 裂痕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景辞的目光在我妈和我的脸上来回逡巡，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茫然。
“妈……清越说的是真的吗？”“爸……爸真的给他留了钱？”我妈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脸色灰败，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她看着我，
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理直气壮和痛心疾首，而是纯粹的恐惧和慌乱。
“我……我没有……”她干巴巴地辩解，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你没有？”我冷笑一声，
“那张存折，密码是我的生日。你取钱那天，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还丢了五十块钱，
为此回家骂了一下午。”“需要我把银行流水调出来，让你好好回忆一下吗？”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