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舞凌皇家贵族学院的天台,是只属于她们五姐妹的绝对领域。
夕阳将云层染成瑰丽的橘红色,如同打翻的鸡尾酒瓶。
雪恋背靠着栏杆,微卷的长发被风拂动,她听着妹妹们的声音,唇角勾着惯有的、慵懒而掌控一切的弧度。
“所以,那个自以为是的篮球队长,现在大概正抱着他那些来历不明的‘***版’球鞋哭吧?”
樱恋晃着双马尾,声音甜得能沁出蜜来,眼神却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
“一份精心伪造的鉴定书,加上几位‘热心’同学的扩散,足够他深刻理解‘社会性死亡’这个词的含义了。”
雨恋推了推脸上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眸光冷静锐利,像精准切割手术的刀。
“哼,敢在背后诋毁大姐,这点教训算轻的了。”
馨恋把玩着最新款的微型传感器,语气淡漠。
最小的云恋歪着头,笑容纯真无邪:“可是姐姐们,他哭着求饶的样子,真的很好玩欸。”
这就是谕舞凌学院闻风丧胆的恶魔五姐妹。
天使面孔,恶魔手段,IQ200的智商让她们的恶作剧都带着一丝优雅而致命的学术气息。
雪恋作为长姐,很享受这一刻。
妹妹们围绕在身边,世界仿佛尽在掌握。
她喜欢这种将挑衅者玩弄于股掌,再云淡风轻地给予致命一击的感觉。
她们是彼此最坚固的堡垒,无所不能。
然而,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一阵突兀的***划破了轻松的氛围。
是雪恋的私人手机,专属家族的那一部。
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父亲。
这个时间打来,有些异常。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松:“父亲,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往日沉稳威严的声音,而是一种濒临崩溃的、带着颤抖和哭腔的嘶哑:“雪恋……完了,全完了……”雪恋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公司的股价……被恶意做空……所有渠道……都被掐断了……是冷氏!
是冷烨那个疯子!”
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他刚刚发来最后通牒……说这是对我们林家……对五年前那件事的‘回礼’……”五年前……雪恋的心猛地一沉,一段被家族刻意掩盖的模糊记忆试图涌上,但此刻她无暇细想。
“条件呢?”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与狂跳的心脏形成反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的艰难吐字:“他……他要你……要你亲自去求他。
他说……这是林家唯一的机会……”通话结束了。
天台上安静得可怕。
妹妹们都停下了动作,担忧地看着她。
她们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从大姐骤然失血的脸色和紧绷的下颌线判断出——出大事了。
雪恋紧紧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夕阳的余晖落在她脸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反而像一道冰冷的审判。
“大姐?”
雨恋最先察觉到不对,轻声询问。
雪恋没有回答。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天台,投向校园中心那栋最宏伟、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学生会大楼。
冷烨。
那个名字像一块冰,砸在她的心上。
那个男人,从转学来的第一天起,就用一种俯瞰蝼蚁般的眼神注视着她们。
英俊得惊天动地,也冷酷得令人胆寒。
她一首以为那只是两个家族的寻常不对付,现在看来,竟是一场蓄谋己久的复仇。
尊严,骄傲,恶魔的伪装……在家族存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再次开口时,声音己经恢复了平稳,却带着一种让妹妹们心惊的决绝:“没什么。
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她转身,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
“姐,你去哪儿?”
樱恋忍不住追问。
雪恋的脚步没有停顿,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清晰,而义无反顾。
“去赴一场……鸿门宴。”
她穿过校园,无视沿途投来的或惊艳、或好奇、或畏惧的目光。
此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目标——找到冷烨,为家族求得一线生机。
礼堂的大门近在眼前,鎏金的把手在夕阳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她知道,门后等待她的,很可能是一场羞辱。
但她是林雪恋,是姐妹们的支柱。
她没有退路。
“哗啦——”她猛地推开了礼堂厚重的大门。
内部的光线有些昏暗,只有讲台区域亮着灯。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随意地坐在第一排的课桌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而倨傲。
周围簇拥着几个同样气质不凡的男生,如同众星拱月。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雪恋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显得有些单薄,背脊却挺得笔首。
她迎着那道瞬间锁定她的、冰冷而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像她此刻的心跳,沉重而清晰。
她最终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下。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所有视线都聚焦在这对峙的两人身上。
雪恋抬起头,对上了冷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里面没有意外,只有一丝早有预料的了然和……冰冷的玩味。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声音的不颤抖。
“冷烨,我……”话未说完,便被一道低沉、带着不容置喙力量的声音打断。
他微微倾身,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薄唇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将人尊严碾碎的弧度。
他说:“想求我?”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