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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09

1 记忆之刃我叫陆沉,是“织网者”项目的第73位首席工程师,

也是第一个亲手“删除”了自己核心记忆的人。2078年的上海,

摩天楼的外墙上流动着生物光显影,地铁在磁悬浮轨道上以800公里/小时的速度穿梭,

而人类最伟大的突破,早已从改造世界转向了拆解自身——我们终于能像编辑文档一样,

修剪、重组甚至移植大脑里的神经突触网络。

我的工作台上永远摆着三样东西:一支能精准刺入颅顶神经接口的纳米探针,

一杯加了神经稳定剂的合成咖啡,还有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个三岁大的孩子,背景是2050年的外滩,

那时黄浦江还没被恒温玻璃罩包裹,江水能真实地拍打着堤岸。

照片上的人是我的妻子苏棠和女儿念念,可现在,

我需要靠这张照片才能想起她们的名字——三年前,为了完成“织网者”的终极测试,

我亲手把关于她们的“痛觉关联记忆”从大脑里剥离了。“陆工,

编号091的实验体出现突触排斥反应,皮层活跃度降到38%了。

”助手小林的声音从实验室的对讲系统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划过,

幕上立刻浮现出091号实验体的脑部扫描图——一团原本应该呈现出均匀蓝色的神经网络,

此刻边缘正蔓延着不规则的暗红色,像被墨汁污染的宣纸。“注射3毫升的神经修复剂,

把镇痛模块的功率调到最大,我马上过去。”穿过层层消毒通道,

实验舱的冷白色灯光落在091号实验体的脸上。那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双眼紧闭,

眉头拧成一团,即使在深度麻醉状态下,嘴角仍抑制不住地抽搐。

他的颅顶贴着一圈银色的神经贴片,纤细的纳米探针正从贴片中心刺入,连接着复杂的仪器。

屏幕上的数据还在往下跳,皮层活跃度37%、36%……“怎么回事?

术前评估不是说他的神经兼容性达到92%吗?”我一边戴上无菌手套,

一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小林递过来一份电子报告,

声音有些发紧:“是‘深层锚点’出了问题。

他的童年记忆里有段未被检测到的创伤——五岁时亲眼看到母亲车祸,

这段记忆的突触和我们植入的‘止痛程序’发生了冲突,现在正在反噬。”我的指尖顿了顿。

层锚点”是我们去年才发现的神经现象——每个人的大脑里都有一些像船锚一样的记忆节点,

大多形成于童年,它们连接着成百上千个次级记忆,一旦被触动,

整个神经网络都会产生连锁反应。就像一棵大树,即使修剪了枝叶,只要根系还在,

就可能长出新的枝丫。我俯身靠近091号实验体,纳米探针的末端传来微弱的电流感,

通过神经接口,

我能模糊地“感知”到他大脑里的混乱——尖叫声、刹车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还有一片刺目的红色,像泼在白纸上的血。那是他被压抑了四十年的创伤记忆,

此刻正像挣脱牢笼的野兽,疯狂地冲击着我们植入的程序。“准备‘浅层剥离’,

只清除与车祸相关的视觉和听觉记忆,保留情感锚点。”我果断下令。

之前的“织网者”程序追求的是“彻底清除”,但现在看来,

完全剥离记忆只会让神经网络失去平衡,就像把大树的根系一起拔掉,树只会枯死。

小林愣了一下:“可是陆工,‘浅层剥离’的技术还没通过伦理审查,

万一……”“没有万一。”我打断她,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如果现在中断,

他的皮层活跃度会降到30%以下,变成植物人。你想看着他死吗?

”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的蜂鸣声和键盘的敲击声。纳米探针开始缓慢地调整频率,

屏幕上的暗红***域逐渐缩小,

皮层活跃度慢慢回升到40%、45%……当数值稳定在55%时,

091号实验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呼吸也变得平稳。我摘下手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走出实验舱时,走廊尽头的全息广告屏正在播放“织网者”项目的宣传片——画面里,

一个饱受偏头痛折磨的女人在接受治疗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旁白温柔地说着:“告别痛苦记忆,拥抱全新人生。”只有我知道,

这宣传片里藏着多少谎言。我们能剥离痛苦,却无法剥离痛苦留下的空洞;我们能编辑记忆,

却无法编辑记忆背后的情感。就像我,即使删除了苏棠和念念车祸当天的记忆,

却依然会在每个深夜突然惊醒,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只觉得空落落的。2 旧影重现回到办公室,我再次拿起那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的念念正笑着指向镜头,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我努力回想她的笑声,

却只记得一片模糊的嗡鸣——那是我在删除记忆时,不小心连带“声音记忆”一起损伤了。

“陆工,有位叫陈默的先生找您,说是您的大学同学。”前台的声音传来。我愣了一下。

陈默?这个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具体的样子。我打开个人终端,调出通讯录,

才看到他的备注——“2045年,物理系,一起熬夜做量子实验”。

记忆里模糊地浮现出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拿着泡满枸杞的保温杯,笑着说“陆沉,

你别总跟自己较劲”。我让前台把他带到会客室。十分钟后,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眼镜还是当年的款式,

只是镜片换成了智能的,能实时显示数据。他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露出了复杂的笑容:“陆沉,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起身和他握手,

指尖传来的温度很真实,不像实验室里冰冷的仪器,“你怎么会来这里?”他在我对面坐下,

从包里拿出一个旧的U盘,放在桌子上:“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苏棠生前托我,

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删除’自己的记忆,就把这个给你。

”“苏棠”这两个字像电流一样击中了我,大脑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照片上的女人和眼前的男人重叠在一起。我扶着桌子,深呼吸了几次,

才勉强稳住情绪:“她……什么时候托你的?”“2075年,车祸前一个月。

”陈默的声音很低,“她说你太执着于‘织网者’项目,总想着能消除所有痛苦,可你忘了,

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她怕你哪天真的把关于她们的记忆都删了,就把这个U盘交给我,

说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我拿起那个U盘,外壳已经有些磨损,

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念”字,是念念的名字。我把它***电脑,屏幕上跳出一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给陆沉的话”。我点击播放,苏棠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背景是我们家里的客厅,念念正趴在地毯上玩积木。她穿着我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

头发披在肩上,眼神温柔得像水:“陆沉,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

说明你又在跟自己的记忆较劲了。我知道你做‘织网者’项目,是想让更多人摆脱痛苦,

可你别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有快乐也有难过,那些难过的日子,

也是我们爱情的一部分啊。”她顿了顿,伸手摸了摸镜头,

像是在摸我的脸:“你总说如果能早点研发出‘织网者’,就能治好念念的哮喘,可你忘了,

每次她哮喘发作,你抱着她去医院,路上给她唱儿歌,她靠在你怀里笑,

说‘爸爸的声音比药还管用’。那些日子很难过,可也是我们一家人最亲近的时候。

”屏幕里的念念听到妈妈提到自己,抬起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两个梨涡:“爸爸,

我不要你消除痛苦,我要你记得,我们一起去过的公园,一起吃的冰淇淋,还有你答应我,

等我长大,要带我们去看真正的星星。”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屏幕暗了下来,

映出我泪流满面的脸。大脑里的疼痛还在继续,可这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想通过药物缓解,

而是任由那些被压抑的记忆涌上来——车祸当天的雨,救护车的鸣笛声,医生摇头的样子,

还有苏棠最后对我说的“陆沉,别忘记我们”。原来,我从来没有真正删除过这些记忆,

只是把它们藏在了大脑的深处,像被锁在抽屉里的旧照片,只要一打开,

就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一直以为“织网者”项目能让人类摆脱痛苦,

却忘了痛苦和快乐是相辅相成的,没有痛苦,快乐也就失去了意义。

3 记忆守护者就在这时,我的个人终端突然响了,是实验室的紧急警报。

我和陈默立刻跑过去,只见实验舱的屏幕上,所有实验体的神经网络都在剧烈波动,

皮层活跃度集体下降,红色的警告灯在天花板上闪烁。“怎么回事?”我抓住小林的肩膀,

她的脸色苍白,手指不停地在键盘上敲击。“是‘集体锚点’!”她大喊着,

“全球有超过十万个‘织网者’用户,他们的大脑里都有类似的‘深层锚点’,

现在这些锚点正在相互连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我们的系统快要控制不住了!

”我看向屏幕,只见全球地图上,无数个红色的光点正在闪烁,从上海到纽约,

从伦敦到悉尼,那些光点逐渐连接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了整个地球。

每个光点都是一个“织网者”用户,他们的深层记忆正在被唤醒,

恐惧、悲伤、愤怒……这些情绪通过神经网络相互传递,像病毒一样蔓延。

“关闭所有神经接口!切断网络连接!”我下令。“不行!”小林摇头,“现在切断连接,

会导致用户的神经网络崩溃,他们会变成植物人,甚至死亡!

”我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点,大脑里突然响起苏棠的话:“痛苦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原来,我们一直想消除痛苦,却忽略了痛苦本身的意义——那些深层的创伤记忆,

不是用来被删除的,而是用来被理解、被接纳的。就像091号实验体,

我们不需要删除他母亲车祸的记忆,只需要帮他接纳那段记忆,理解那段记忆带来的痛苦,

才能真正让他摆脱折磨。“准备‘记忆共享’程序。”我突然说。“什么?

”陈默和小林都愣住了。“记忆共享”是“织网者”项目的一个废弃方案,

原本是想让用户共享快乐的记忆,后来因为伦理问题被搁置了。“我们不删除任何记忆,

也不植入程序。”我快速地在键盘上操作,“我们把用户的深层创伤记忆提取出来,

通过‘记忆共享’让他们看到,他们不是孤单的,有很多人跟他们有着相似的痛苦。然后,

我们引导他们重构这些记忆,把痛苦转化为力量。”“可是这样风险太大了,

万一……”小林还想说什么。“没有万一。”我看着屏幕上的苏棠,像是在对她说,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我们不能再逃避痛苦了,只有面对它,才能真正战胜它。

”我按下了“启动”按钮。屏幕上的红色光点开始逐渐变亮,从红色变成了橙色,

再变成黄色。那些原本混乱的神经网络,慢慢变得有序起来。我通过神经接口,

能“看到”无数个记忆片段——有人在分享失去亲人的痛苦,有人在分享童年被欺负的经历,

有人在分享失败的婚姻……这些痛苦的记忆,在共享的过程中,逐渐被理解和接纳。

091号实验体的皮层活跃度恢复到了80%,他睁开眼睛,看着我,

眼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平静:“谢谢你,医生。我现在想起了我妈妈,

她当时一定很害怕,我应该早点理解她的。”全球的“织网者”用户都在逐渐恢复正常,

屏幕上的光点最终变成了均匀的蓝色,像一片平静的海洋。三个月后,

“织网者”项目改名为“记忆守护者”,不再以消除痛苦记忆为目标,

而是帮助人们理解和接纳自己的记忆。我辞去了首席工程师的职位,带着苏棠和念念的照片,

去了她们生前最想去的火星基地。在火星上,我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星星,

比地球上看到的亮很多,像撒在黑色丝绒上的钻石。我想起念念说的“爸爸,

我要你带我们去看真正的星星”,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但这次,我没有感到痛苦,

只有温暖。我知道,苏棠和念念一直都在,她们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心里,

在每一颗闪烁的星星里。而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像星星周围的光晕,让快乐变得更加珍贵。

原来,最好的“织网者”,不是编辑记忆的人,而是守护记忆的人。我们不需要消除痛苦,

只需要学会和痛苦共存,在痛苦中寻找力量,在记忆中寻找温暖。这,

才是人类最伟大的突破。4 火星之约火星基地的风裹着红色沙尘,在透明穹顶外呼啸而过。

我站在观测台,指尖抚过穹顶内侧凝结的薄霜——这里的昼夜温差超过150摄氏度,

白天阳光能把金属烤得发烫,夜晚却能冻住呼出的白雾。苏棠生前总说,

她想在火星上看一次日出,看红色的星球被金色阳光染透的样子。现在我来了,

带着她的照片,也带着那些曾经被我刻意掩埋的记忆。“陆先生,您的营养剂到了。

”智能管家“小星”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柔和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模拟的温度。

它是火星基地的通用AI,能根据住户的生理数据调配饮食,

也能在深夜里陪人说说话——这是我来之前特意申请的功能,有时候看着空旷的居住舱,

总觉得需要点声音打破寂静。居住舱的餐桌上,银色的营养剂管泛着冷光,

旁边摆着我从地球带来的旧相框。照片里苏棠抱着念念,站在2050年的外滩钟楼前,

念念手里举着一个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奶油沾在嘴角,笑得没心没肺。我拿起相框,

指腹摩挲着照片边缘的磨损痕迹,突然想起陈默在我离开地球前说的话。

那天上海的雨下得很大,陈默送我到太空港,

手里拎着一个装满了旧物的箱子——里面有苏棠的笔记本、念念的涂鸦本,

还有我大学时给苏棠写的情书。“陆沉,你去火星不是逃避,是去和她们好好告别。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镜片上沾了雨水,“但别总盯着过去,苏棠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看看她没看过的风景。”我拆开营养剂,微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合成水果的甜意。

这时手环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小林。“陆工,你还好吗?

”小林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火星到地球的信号延迟有八分钟,我听到她的声音时,

她其实已经说完这句话很久了。“挺好的,昨天看到了火星日出,比想象中好看。

”我走到观测台,对着镜头展示穹顶外的景象——红色的沙丘连绵起伏,

远处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橙红色圆盘,把沙尘染成了金色。“那就好。”小林的声音顿了顿,

“‘记忆守护者’项目现在进展很顺利,上个月我们在非洲建了第一个分支实验室,

帮助当地的孩子处理战争留下的创伤记忆。你设计的‘记忆重构’程序真的很有用,

有个小男孩之前总做噩梦,现在已经能笑着跟我们说他爸爸的故事了。

”我靠在观测台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太阳慢慢升高。想起三年前在实验室里,

我亲手删除关于苏棠和念念的记忆时,总以为只要消除了痛苦,就能重新开始。

可直到看到那个小男孩的故事,才明白真正的“重新开始”不是忘记,

而是带着记忆继续往前走——就像苏棠说的,那些痛苦的日子,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对了陆工,陈默教授上周寄了一个包裹到基地,说是给你的。”小林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说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让你一定要亲自打开。”挂了通讯,

我去基地的储物舱取包裹。包裹不大,用的是防辐射的银色包装,上面贴着一张纸条,

是陈默的字迹:“里面的东西,苏棠生前准备了很久,她怕你太执着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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