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学,陈晨正琢磨着是先去小卖部买包辣条重温一下少年滋味,还是首接回家继续思考他的“第一桶金”大计,肩膀就被人从后面猛地搂住了。
“嘿!
陈晨!
磨蹭啥呢?
走,哥几个找点乐子去!”
一个嗓门嘹亮、带着变声期特有公鸭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陈晨一回头,果然是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黄毛,他上辈子所谓的“兄弟”之一,旁边还跟着瘦猴和胖墩,都是后来一起瞎混,最后一起栽坑里的“难兄难弟”。
看着这几个勾肩搭背、一脸“天老大我老二”中二气息的少年,陈晨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上辈子,就是跟着这群所谓兄弟,所谓的“找乐子”——不是溜进黑网吧蹭游戏,就是堵在巷子里吓唬低年级同学“借”点零花钱,或者偷偷把路边自行车的气门芯给拔了——一步步把自己混进了坑里。
现在在他眼里,这帮家伙就是一群没开窍的毛孩子,作的死都是最低级的,幼稚得可笑。
可他妈就是这种幼稚,最后却滚雪球一样,变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黄毛还在那兴奋地叨叨:“听说职高那边新开了家游戏厅,老板看的不严,咱去‘见识见识’?”
瘦猴和胖墩也在一旁挤眉弄眼,跃跃欲试。
若是以前的陈晨,肯定想都不想就跟着去了,说不定还觉得挺***。
但现在……陈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哥可是吃过正宗牢饭,见识过社会阴暗面深度的人,还能跟你们玩这种过家家的作死游戏?
太掉价了!
他轻轻把黄毛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挪开,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不了,你们去吧。
我回家写作业。”
“啥?
写作业?!”
黄毛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伸手就要摸陈晨额头,“陈晨,你没发烧吧?
说啥胡话呢?”
瘦猴和胖墩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面面相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逃课标兵、作业天敌陈晨,居然要回家写作业?
“没发烧,好得很。”
陈晨拍开黄毛的手,懒得再多解释,“走了。”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那三张懵逼的脸和“哎哎哎”的叫声,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转身就朝家的方向走去,脚步异常坚定。
背后传来黄毛不满的嘀咕:“操,没劲!
装什么好学生啊……”陈晨只当没听见。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帮迟早要散伙的“兄弟”,早点划清界限对谁都好。
他心里甚至有点莫名的爽快,像是亲手斩断了一根迟早会把自己绊倒的烂绳子。
他低着头,一边走一边继续琢磨搞钱的路子,脑子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倒卖邮票?
收藏球鞋?
或者记几个彩票号码?
……妈的,好像都不太靠谱。
正想的入神,忽然听到前面一阵和蔼的声音:“老人家,您慢点,我扶您过去。”
陈晨下意识地抬头。
只见前方斑马线旁,一位穿着笔挺警服、肩章熠熠生辉的民警,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慢慢地走过马路。
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毫不吝啬地洒在那民警的身上,将他帽檐上的警徽照得闪闪发亮,几乎有些刺眼。
那光芒,像是一道闪电,猛地劈进了陈晨的脑海里!
一瞬间,他浑身一僵,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上辈子在监狱里的种种画面再次不受控制地涌现——冰冷的铁窗,警察严肃的脸孔,还有那种被法律和正义牢牢掌控的无力感和敬畏感……但紧接着,一个前所未有的、疯狂又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阳光,猛地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
对啊!
当警察!!!
把上辈子那些坑老子、害老子、把老子带进沟里的王八蛋全都抓起来!
哦不!
不是报复!
是维护正义!
是把那些社会的渣滓、那些行走的阴暗面全都扫进垃圾桶!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狂滋长,瞬间扎根!
想想看,穿着那身帅气的警服,戴着闪亮的警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坏人见了都哆嗦!
不仅能亲手把前世的冤屈孽债做个了断,还能保护像爸妈这样的普通人!
这他妈不比偷偷摸摸搞小钱、整天提心吊胆怕重蹈覆辙强一万倍?!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噌”地一下冲上天灵盖,让他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
之前所有的迷茫和纠结,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人生的道路,仿佛被那道警徽的光芒,“啪”地一下照得透亮!
“对!
就当警察!”
陈晨猛地一握拳,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这辈子,就这么干!”
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连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有力起来,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身穿警服、英姿飒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