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销,你若再不努力学习,将来就废了!”
母亲的话语如重锤般狠狠地砸在叶销的耳畔。
叶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低下头,轻声应道:“知道了,妈。”
“你自己看看,如今的分数线犹如高耸入云的山峰,你若不奋力攀爬,怎能登上大学这座高峰?
你如此不听劝告,怎能不努力?
你自己选择去外地读书,结果却一无所成,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母亲那如针般锐利的话语,一句句无情地刺在叶销的心上。
好累啊!
叶销感到自己仿佛被无边无际的作业和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是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难以动弹。
他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来到外地后,他才惊觉,别人即使天天上课睡觉,成绩也比他这个整日埋头苦学的人要好得多。
而回到家中,母亲却只会一味地否定他的努力,这让他的心如坠冰窖。
“你不考个好大学以后怎么找个好工作,没有好工作你以后要怎么活。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听呀。”
叶销没来由的想笑,是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要被说不努力不听话。
“你家孩子己经重度抑郁了,需要留院治疗。”
医生的话语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叶销的心上,让他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一下,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终于被卸去,终于不用去那令人窒息的学校了。
“那医生可不可以不住院啊?
他就是想的太多了,现在条件多好啊又不用干活还不缺吃的他怎么会抑郁嘛,再说了他现在高中学业要紧啊。”
母亲的话语如同上吊者的绳子不断的压缩着叶销的生机让其窒息。
医生或许己经无言以对,自己的孩子重度抑郁,而母亲却为了那如镜花水月般虚无缥缈的未来,毅然决然地放弃孩子的现在。
他实在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开好药,让他们离去。
回到家后,母亲像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一样,顺手将叶销的药扔进了垃圾桶。
“这医生就是个骗子,开这么贵的药,不就是想骗钱嘛!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给你报两个补习班,你就没那么多闲工夫胡思乱想了。
到了学校,可别跟别人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竟然养出个有精神病的孩子!”
“刚才去医院己经给你休息了现在就快点去学习这点时间都可以背几个单词了。”
叶销慢慢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随后门便被打开“关什么门。”
母亲不满地看着叶销。
“我总要点隐私吧?”
“要什么隐私,你都是我生的。”
叶销只得屁颠屁颠地坐在座位上假装学习是啊叶销己经抑郁了他根本就学不进去。
之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假装一会儿后叶销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因为去医院检查所以没吃饭。
“妈我出去买包面吃。”
母亲给了叶销三块钱让他出去。
“买了就早点回来学习。”
叶销在出门前便只听见此番声音。
“唉”叶销叹了口气随后将钱揣进裤兜。
是啊,生老病死、伤残病变,本就是生命轮回中难以抗拒的潮汐,又怎能怪罪于一片落叶的飘零?
这就好比凶手举起了屠刀,鲜血染红了大地,难道还要指着倒在血泊中的受害者,怒斥他没有给自己裹上三层铠甲吗?
荒谬得就像在暴风雨中质问一株小草:“你为何不长得像大树那样坚硬?”
难道叶销的病又真的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吗?
叶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一家又一家商贩小卖部从旁边闪过。
叶销不知道买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出来。
或许是因为真的饿了又或许只是借着由头出来放风罢了。
“这里居然掉了五角钱。”
叶销连忙捡了起来让他心情都不由地好了不少。
叶销看向右边正好走了半天有一家小卖部。
叶销慢慢走了进去。
“哟小哥来买什么?”
老板是个年轻的男人。
“买包泡面吃,在哪里?”
叶销顺着问道。
男人给叶销指了一下商店里面,叶销便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的面看花了眼不知道买什么味的。
最后也只是拿了一包火鸡面。
“老板火鸡面多少钱?”
“三块五。”
叶销感到欣喜刚好自己才捡到了五角钱。
随后将钱递给了老板便拿着面出去了。
叶销很开心刚好捡到钱又刚好可以买面。
“还好我的运气不错。”
叶销笑了笑。
“嗤——”的一声锐响划破空气,像一柄淬了冰的锥子扎进耳膜。
叶销猛地转头,视野里一架货车正像头失控的钢铁巨兽,西轮碾着地面,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首挺挺撞来。
“我要死了吗?”
这念头像片枯叶,轻飘飘砸在他混沌的心上。
他想躲开,可双腿像灌了铅,又像被无形的锁链捆在原地,每一寸肌肉都在恐惧里痉挛,连挪动半分都成了奢望。
无数不甘像野草般在胸腔里疯长:还没尝过恋爱的甜,没穿上过西装牵着新娘的手,甚至没来得及考上大学,去远方呼吸一口摆脱母亲控制的空气……那些未竟的理想,像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碴,每一片都闪着刺目的光。
但一切都晚了。
天旋地转猛地袭来,像被人狠狠攥住脖颈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他没晕,意识清醒得可怕——他想再看一眼这世界,哪怕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是路边歪脖子的树,是货车司机那张惊惶变形的脸。
身旁的路面被碾压得粉碎,水泥块像被捏碎的饼干西散飞溅。
叶销艰难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那里空荡荡的,没有疼痛,只有一片麻木的虚无。
原来,腿己经没了啊。
叶销笑了笑,原来这就是自由吗?
叶销又看向一边刚买的面如同蝴蝶一般西散飞舞“好饿我都还没吃呢。”
眼前慢慢黑了下来。
什么都没了。
叶销模糊地听着有人在说这是什么情况。
有人在说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司机下来看了眼随后说了句死了就好不会讹我了。
叶销的愤怒如同干柴上的火焰一般被点燃但是他己经不行了,他动不了,看不见就只能听到了。
“我解脱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吃饱活着。”
叶销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内脏破裂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