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罔在废弃电影院的放映室里醒来，耳边回荡着老式放映机的咔嗒声。
银幕上闪烁着雪花点，偶尔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父母实验室的爆炸、便利店遇袭的场景、还有那个布满克隆舱的地下室。
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仿佛有根细针在搅动脑髓。
阿杰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个形似魔方的装置。
他的右眼己经换成机械义眼，虹膜上闪烁着二进制代码。
"你昏迷了七个小时，"他说，"外面的搜捕力度加大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索哩镇。
"锡罔注意到阿杰说话时，心跳频率出现微妙的波动。
那种复调式的心跳声让他想起防化兵，但更复杂，像是两种不同的生命体在共用一具身体。
"为什么要帮我？
"锡罔问，同时观察着阿杰的瞳孔变化。
阿杰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红光："因为你是第七个。
"他转动魔方，投影出一幅全息地图，"七十年前，索哩镇进行过七次异能觉醒实验，你是第七次实验的唯一幸存者。
"地图上标注着七个红点，正好组成一个倒五芒星。
突然，放映机发出刺耳的噪音，银幕上闪过一段模糊的录像：七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实验室里，每个人的胸口都别着衔尾蛇徽章。
锡罔认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林博士，还有一个...是他的父亲。
"这段录像是从管理局数据库里偷出来的，"阿杰说，"他们一首在监视你，从你出生开始。
"他调出另一段视频：婴儿时期的锡罔躺在培养舱里，胸口插着七根导管。
每根导管都连接着一个显示屏，上面跳动着不同的数据。
锡罔感觉呼吸困难，他的记忆开始混乱。
那些他以为的童年回忆——和奶奶在便利店的日子、和小雨一起上学的情景——现在都变得可疑。
他摸到胸前的吊坠，金属表面突然发烫，投射出一串全息数字：07/07/2077。
"那是格式化日期，"阿杰说，"整个索哩镇都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场，我们都是实验品。
"他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起来，"包括我。
"他撕开上衣，露出胸口的手术疤痕——那里植入了一个形似衔尾蛇的装置。
放映室外传来脚步声，阿杰迅速关闭投影。
"他们来了，"他低声说，"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说完，他推开后窗跳了出去。
锡罔犹豫了一下，跟着跳下。
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狂奔，身后传来无人机的声音。
阿杰突然停下，指着地面："看。
"下水道井盖上刻着七个同心圆，和便利店收银台上的腐蚀痕迹一模一样。
"这是地下网络的入口，"他说，"但需要密码。
"锡罔想起吊坠投射的数字，试着输入07/07/2077。
井盖发出咔嗒声，缓缓打开。
他们刚跳下去，就听见头顶传来爆炸声。
下水道里漆黑一片，只有阿杰的机械义眼发出微弱的红光。
"这条通道通向镇东发电站，"阿杰说，"那里是神降计划的核心。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但我可能...撑不到那里了。
"他踉跄了一下，胸口的手术疤痕开始渗出荧光绿的黏液。
锡罔扶住他，发现阿杰的心跳越来越微弱。
那种复调式的心跳声消失了，只剩下单一的、机械的搏动。
"我体内...有纳米机器人，"阿杰艰难地说，"它们在...改写我的记忆..."他的机械义眼突然熄灭，整个人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下水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锡罔看见小雨举着手电筒走来，她穿着管理局的制服，脖颈后的针孔泛着幽蓝。
"终于找到你了，"她说，声音里带着锡罔从未听过的冷漠，"该回家了，777号实验体。
"锡罔后退一步，撞到墙上。
他感觉胸口发烫，吊坠再次投射出全息数字。
这次不是日期，而是一串坐标。
小雨举起注射器："别挣扎了，这是为了你好。
"针管里的蓝色液体在黑暗中发出微光。
突然，阿杰的身体抽搐起来。
他胸口的衔尾蛇装置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下水道开始震动。
锡罔抓住这个机会，转身就跑。
他听见身后传来小雨的尖叫声，还有阿杰最后的话语："记住...第七天..."当锡罔冲出下水道时，天空开始下起蓝色的雨。
每一滴雨水中都闪烁着微小的数据流，像是整个索哩镇都在被某种程序改写。
他摸到口袋里的金属盒，发现它正在发烫。
盒盖自动打开，露出一枚形似衔尾蛇的芯片。
远处传来警笛声，锡罔知道必须做出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将芯片插入后颈的接口。
剧痛席卷全身，他的视野被数据流淹没。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七个自己站在不同的时间线上，同时说出同一句话："这是第七次轮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