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三更灯影第一世咽气时,我正在实验室核对卫星参数。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与火箭倒计时共振,三十载光阴压缩成数据屏上一串血红代码。
人们说我是国之重器,却没人听见我骨缝里精密仪器啮咬的声响。
重生在1992年梅子黄时雨。
产房老式挂钟的铜摆晃着锈绿,接生婆剪脐带的剪刀豁了口,寒光却比前世任何合金更亮。
当母亲汗湿的手指抚过我掌心那道胎记——恰似火箭尾焰灼伤的旧疤——我突然攥住了助产士腕间的桃木平安扣。
第二世的开场是场精心策划的哑剧。
五岁"发现"祖屋阁楼的《天工开物》,七岁"推导"出父亲修理拖拉机用的流体力学。
镁光灯追到县中状元那天,我站在长城砖上接受采访,背后烽火台的裂缝里,一株野枣树正把根系刺进嘉靖年间的灰浆。
二十八岁那场国际峰会,我推开防弹玻璃窗。
春夜的风裹挟着工地扬尘扑进礼堂,远处棚户区摇曳的暖黄灯泡,像极了前世西北基地里永不熄灭的示廓灯。
心脏在掌声雷动中裂开第一道纹时,我正用钢笔在协议书上勾画新型航天合金参数,墨水晕染成母亲绣绷上的腊梅枝桠。
ICU最后的清醒时刻,我数着输液管滴落的光斑。
它们坠在雪白床单上,开出一簇簇湘绣牡丹。
监测仪黑屏的瞬间,我听见童年老宅的房梁发出榫卯松动的叹息,那声音比火箭升空时的轰鸣更惊心动魄。
第三世睁开眼,接生婆的银针正穿过虎头鞋。
这次我放任自己溺在羊水的混沌里,直到父亲刨木花的声浪漫过产床——那些雪片般的木屑落在我初生的瞳孔上,竟拼凑出比卫星云图更浩瀚的星轨。
第一章:晨露未晞(7-12岁)梅子黄时的雨一连下了十八天。
陈砚知蹲在工艺教室的屋檐下,看雨水顺着瓦当滴成珠帘。
樟木的香气混着苔藓味渗进肺里,他摩挲着口袋里新刻的知更鸟——翅膀还留着昨夜的刻痕,像道没愈合的伤疤。
职高班主任老周正在训斥染黄发的男生:"你们当这是理发店?
"碎发落在老周的藏青布鞋上,鞋头补着云纹状的针脚。
陈砚知忽然想起母亲,她的顶针在梅雨季总会生层薄锈。
"小陈,你的参赛作品。
"老周转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