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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湖水产的英语

远飞扬帆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山湖水产的英语》是知名作者“远飞扬帆”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金山金川展全文精彩片段:雪下得又急又像无数张仓皇揉碎的纸把山坳里这座低矮的土屋裹得严严实天色被压成一种沉甸甸的铁才下午西屋里己经暗得需要点唯一的灯泡悬在堂屋中光线昏黄浑被灶膛里窜出的柴烟一更显得粘滞无勉强照亮一方小小的天金山正蹲在灶前添火光在她年轻却过早显出沉静的脸上跳锅里翻滚着稀薄的米咕嘟咕嘟响散发出粮食最本真的微甜气妹妹金川像只依恋的小紧紧挨在她身边...

主角:金山,金川   更新:2025-07-26 18: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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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又急又密,像无数张仓皇揉碎的纸片,把山坳里这座低矮的土屋裹得严严实实。

天色被压成一种沉甸甸的铁灰,才下午西点,屋里己经暗得需要点灯。

唯一的灯泡悬在堂屋中央,光线昏黄浑浊,被灶膛里窜出的柴烟一搅,更显得粘滞无力,勉强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

金山正蹲在灶前添柴,火光在她年轻却过早显出沉静的脸上跳跃。

锅里翻滚着稀薄的米粥,咕嘟咕嘟响着,散发出粮食最本真的微甜气息。

妹妹金川像只依恋的小猫,紧紧挨在她身边的小板凳上,“姐,”金川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映着灶火,“爸今天回来不?”

金山拨弄柴火的手顿了一下。

父亲金大成,在几百里外省城的建筑工地上做活,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几天能在家。

她早上接到父亲电话时,他声音里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归家的急切:“山子,工钱结了!

老板还算痛快……我坐下午的车回,天擦黑就能到家!

给川儿带了点城里的糖……等我回来,咱爷仨好好过个年!”

那声音里的兴奋,金山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像一股微弱却执拗的暖流,冲开了山里刺骨的寒。

“嗯,”金山应了一声,她看着锅里稀薄的米汤,桌上有邻居大叔送的鱼,心里默默算着父亲电话里报的那个工钱数目。

屋外,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呜呜地刮过窗棂,发出凄厉的哨音。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而急促的拍门声,如同冰雹般砸在单薄的木板门上,粗暴地撕裂了灶房里这点微弱的温馨。

“哐!

哐!

哐!”

声音又重又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金川吓得一哆嗦,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金山的衣角,小脸瞬间白了。

金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冰冷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这拍门声太不寻常,带着一种毁灭性的节奏。

她站起身,腿有些发僵,强自镇定地安抚妹妹:“别怕,川儿,坐着别动。”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却像是塞满了冰碴子,又冷又痛。

她走到门边,手握住冰冷的门闩时,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谁?!”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开门!

派出所的!”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粗嘎的、毫无温度的声音。

派出所?

金山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猛地拉开沉重的木门。

门外的风雪裹挟着刺骨的寒气,瞬间倒灌进来,扑了她满脸,呛得她几乎窒息。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厚棉警服的男人,帽子和肩头积着厚厚的雪,眉毛胡茬上也结着白霜,脸冻得发青,神情是职业性的严峻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风雪在他们身后狂舞,天地一片混沌的白。

为首那个年长些的警察,目光锐利地扫过金山冻得发白的脸,又越过她,看了眼灶膛边惊恐地睁大眼睛的金川,眉头拧得更紧。

他没有多余的话,声音像被冻裂的冰:“金大成家?

你是他女儿金山?”

“是……是我爸怎么了?”

金山的声音抖得厉害,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她死死盯着警察的嘴唇,仿佛那是宣判生死的闸门。

年长警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首勾勾的目光,从厚厚的棉警服内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仔细包裹着的、沾着泥污的旧布包。

他的动作异常缓慢而沉重,仿佛那布包有千斤重。

他把布包递到金山面前。

“金大成同志……”警察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公式化的、却依然能刺穿人心的残酷,“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在邻县盘山公路,遭遇严重车祸。

送医抢救无效……人,没了。”

“没了?”

这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铁钉,猝不及防地钉进金山的耳朵,然后在她的大脑里轰然炸开。

整个世界的声音——屋外凄厉的风雪呼啸,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锅里米粥翻滚的咕嘟声,甚至自己狂乱的心跳声——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离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绝对的、死寂的真空。

她僵在原地,眼睛死死地、茫然地瞪着警察手里那个脏污的布包,似乎无法理解那是什么,也无法理解“没了”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父亲……那个电话里还带着兴奋说“等我回来”的父亲……没了?

被一场车祸……像碾碎一只蚂蚁一样……带走了?

“这是他的遗物,” 年长警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水底传来,模糊不清,却字字如刀,“现场找到的,你看看。”

他又拿出一个薄薄的、同样被塑料袋包着的存折本,封皮是那种最普通的蓝色,边缘己经磨损起毛。

警察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那语气沉重得如同压上了整座山峦的重量:“……司机也当场没了,死了三个人。”

死了三个人!

“嗡——”一股尖锐的、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头顶贯穿到脚底!

金山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刺眼的白光在视野里疯狂炸开、旋转、吞噬一切。

灶房低矮的屋顶、昏黄的灯泡、跳动的灶火、警察深蓝色的制服……所有的景象都在疯狂地扭曲、变形、溶解。

她耳朵里灌满了巨大的、持续的轰鸣,像有一千台机器在同时咆哮,又像是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姐——!”

金川带着哭腔的尖叫,像一根细弱的针,极其微弱地刺穿了那片震耳欲聋的轰鸣。

金山猛地一晃,身体里的骨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走了。

她软软地顺着冰冷的门框往下滑,像一袋被骤然倒空的面粉,重重地瘫倒在冰冷、布满灰尘和柴屑的地面上。

膝盖和手肘撞击硬地的闷响被淹没在她自己无声的崩塌里。

那本薄薄的蓝色存折和那个沾满泥污的布包,从她骤然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脱,掉落在她身旁的灰土里。

她的脸埋在冰冷的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铁钳死死扼住,连一丝呜咽都挤不出来。

只有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脊背像一张被拉到极限又骤然断裂的弓。

巨大的悲恸如同冰冷的海啸,瞬间将她灭顶,冲垮了她十八年来用全部力气构筑起的、那岌岌可危的堤坝。

意识在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七岁那年冬天,母亲拎着那个暗红色人造革提箱离开时的画面,毫无预兆地、带着同样的冰冷和尖锐,狠狠地刺穿了眼前这片混乱的黑暗。

那天,雪也下得很大。

母亲穿着她最好看的那件藏蓝色呢子外套,围巾裹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金山记得清清楚楚,里面盛满了她当时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决绝,有痛苦,或许还有一丝微弱的留恋,但更多的是让她害怕的、冰一样的疏离。

母亲蹲下来,最后一次抱了抱她。

那个拥抱很轻,很短暂,带着一种告别式的僵硬。

母亲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雪花膏味道,被屋外涌进来的寒风迅速吹散。

她摸了摸金山冻得冰凉的小脸,声音压得很低,沙哑得厉害:“山子,听话……照顾好自己……也……看着点妹妹……” 每一个字都像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抠出来的。

然后,母亲站起身,没再看缩在炕角、懵懂无知还在吮吸手指的小金川一眼,她只是决绝地、甚至有些仓促地拎起了那个暗红色的提箱。

箱子不大,却似乎装走了这个家里所有残存的暖意和色彩。

“吱呀——”那扇沉重的、油漆剥落的旧木门被拉开的声音,在金山七岁的记忆里被无限放大,尖锐得如同玻璃刮过铁皮,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撕裂的尾音。

母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翻卷的风雪中,像一滴水融进了浑浊的冰河。

那一刻,金山就明白了,有一种门,关上了就再也不会打开。

有一种离开,是连背影都吝于给予的诀别。

那个暗红色的提箱,那声沉重的关门响,成了她童年记忆里最冰冷、最尖锐的碎片,永远地扎在了心底。

“……姐!

姐你怎么了?

你起来啊姐!

呜呜呜……”金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像从另一个世界穿透层层迷雾传来,带着惊惶和巨大的恐惧,将金山从那个冰冷刺骨的回忆深渊里猛地拽了回来。

意识艰难地重新凝聚,沉重的眼皮像坠着铅块。

灶房冰冷地面的触感,灰尘和柴草腐朽的气息,重新灌入鼻腔。

眼前是模糊晃动的光影——昏暗的灯光,跳跃的灶火,以及一张放大的、涕泪横流、充满恐惧的小脸。

金川扑在她身上,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两只冰凉的手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金山的脸上、脖颈里,烫得惊人。

“姐!

你醒醒!

你别吓我!

爸……爸怎么了?

警察叔叔说爸没了……姐你说话啊!”

金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巨大的未知恐惧笼罩着她,让她只知道紧紧抓住唯一的姐姐,仿佛抓住一根即将断裂的救命稻草。

那两个警察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些许不忍和局促。

年长的警察蹲下身,想扶起金山,声音放得缓和了些:“姑娘,节哀……先起来,地上凉。

你爸的后事……还有你妹妹,都得你拿主意……”后事……妹妹……这几个词像冰冷的锥子,再次刺入金山麻木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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