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连载
由冰冷斩风担任主角的现代言书名:《竹马成了皇帝后总想封后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男女主角分别是斩风,冰冷,逐影的现代言情小说《竹马成了皇帝后总想封后由新晋小说家“要讲礼貌”所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本站无弹窗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50441章更新日期为2025-07-26 10:30:09。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竹马成了皇帝后总想封后
主角:冰冷,斩风 更新:2025-07-26 10:5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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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砸进我家院子的时候,我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黄绸子卷轴滚到我脚边。
内侍尖着嗓子喊:“摇光接旨!”我爹娘扑通跪下,头磕得砰砰响。我没动。
那声音又尖又急:“民女摇光,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特册封为后,择吉日入主中宫!
钦此——”空气冻住了。我爹抖得像风里的叶子:“娘娘……快……快谢恩啊!
”我盯着地上爬的蚂蚁。“不接。”声音不大,砸在地上像石头。内侍的脸唰地白了,
像刷了层墙灰。“摇……摇光姑娘,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娘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
软倒在我爹怀里。我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回去告诉他,”我看着那卷刺眼的黄,
“谁爱当谁当,我不伺候。”内侍连滚爬爬地跑了。我爹瘫坐在地上,
手指头哆嗦着指我:“你……你疯了!那是皇上!是斩风!”斩风。这名字像根细针,
扎了我心口一下。斩风。我的竹马。光屁股一起在泥坑里打过滚的交情。他七岁那年,他爹,
那个总板着脸的老铁匠,一锤子砸歪了,把自己砸没了。他娘哭干了眼泪,跟着去了。
我家隔壁那间破铁匠铺,就剩下个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他。我娘心软,端了碗杂粮粥过去。
他缩在墙角,黑眼睛像两口枯井。“吃吧。”我把粥推过去。他没动。我拿起筷子,
硬塞进他手里。“不吃就饿死!死了谁给你爹娘烧纸钱?”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
不像个孩子。然后他抓起碗,狼吞虎咽。粥糊糊沾了他一脸。从那以后,
我家饭桌上多了双筷子。也多了一个沉默的影子。村口有条河。夏天,我拉他去摸鱼。
他闷着头,裤腿卷到大腿根,在水里一杵就是半天。我举着破竹篓在岸上蹦跶:“斩风!
这边!这边有大鱼吐泡泡!”他猛地扑下去,水花溅了我一脸。再冒头时,
手里死死掐着一条拼命甩尾巴的草鱼。他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活气。“摇光!接着!
”他把鱼扔上岸。鱼在泥地里扑腾。我扑过去抓,鱼尾巴“啪”地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
他爬上岸,看着我脸上的泥印子,咧开嘴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白牙晃眼。
日子像村口那条河,不紧不慢地淌。斩风越长越高,像春天拔节的竹子。沉默,但有力。
他接了他爹的破铺子,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又响起来。村里人笑他:“小铁匠,打把好锄头!
别像你爹,一锤子买卖!”他闷头抡锤,火星子四溅,不吭声。只有我知道,他打出的镰刀,
又快又韧,割麦子不费劲。他打的柴刀,砍硬木不卷刃。十五岁那年,村里遭了蝗灾。
铺天盖地的虫子,啃光了庄稼,啃光了树皮。饿。饿得人眼珠子发绿。村里开始死人。
先是老人,后是孩子。我娘把最后半碗麸皮粥推给我和斩风。“吃。
”斩风盯着那碗照得见人影的粥,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猛地站起来,
抓起门后那把最沉的打铁锤。“你去哪?”我娘慌了。“进山。”他声音硬邦邦的。
“山里有狼!有熊瞎子!”我扑过去拽他胳膊。他掰开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
“总比饿死强。”他头也不回地扎进了暮色沉沉的林子里。那一夜,我抱着膝盖坐在门槛上,
听着山风鬼哭狼嚎。心悬在嗓子眼。天蒙蒙亮时,沉重的脚步声回来了。
斩风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肩上扛着半扇血糊糊的野猪肉。他把肉重重摔在院子里。
血腥味冲得人直恶心。他靠着门框滑坐到地上,脸色惨白,腿上撕开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
“摇光,”他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塞给我,“给你的。”布包滚烫,
带着他的体温。我抖着手打开。里面是几个红得发亮的野山桃,挤破了皮,
流出蜜一样的汁水。“狼撵我……爬到树上躲……就看见这个……”他扯了扯嘴角,
像是想笑,又疼得吸了口气。我捧着那几个沾着他血的野山桃,眼泪砸在手背上。
野猪肉救了半个村子的命。斩风的腿,养了小半年才好利索。留下一条狰狞的疤,
像蜈蚣趴在他腿上。他依旧打铁,依旧沉默。只是看我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像灶膛里埋着的火星,看着暗,撩一下就能蹿起火苗。十七岁,媒婆开始踏破我家门槛。
“摇光姑娘多水灵!说给镇东开粮铺的张家少爷,正合适!”“李家二小子在县衙当差!
吃皇粮的!摇光过去就是享福!”我娘乐呵呵地听。我蹲在院子里喂鸡,眼皮都不抬。
斩风打铁的声音,“当!当!当!”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急。那天傍晚,
他堵在我家篱笆外。汗湿的粗布褂子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肩背线条。
夕阳给他镀了层金边。“摇光。”他叫我。“嗯?”我抬头。“别嫁。”他声音不高,
砸在地上却很沉。“等我。”“等你什么?”他抿着唇,黑眼睛像烧红的炭。
“等我……能让你顿顿吃上白米饭。”我看着他满是老茧和烫疤的手。“我现在也能吃饱。
”“不够。”他摇头,语气斩钉截铁,“我要给你最好的。”风里有铁锈味,
有他身上的汗味。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滚烫的东西。他没让我等太久。第二年开春,
边关打仗了。朝廷的征兵告示贴到了村口。每家每户,抽丁。我爹老寒腿,抽不得。
村里哭嚎一片。斩风一声不响,卷了个破包袱,去里长那儿按了手印。他走那天,我去送。
村口老槐树下,新兵队伍像条垂死的长蛇。他穿着不合身的号褂子,背影挺拔。“斩风!
”我喊他。他回头。我跑过去,把一双连夜纳好的千层底布鞋塞进他怀里。“活着回来。
”他捏着那双鞋,指关节发白。“嗯。”“说话算话?”“算。”队伍开拔了。尘土飞扬。
他走了几步,又猛地停住,回头看我。隔着黄蒙蒙的尘土,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摇光!
”他吼了一嗓子,“等我回来娶你!”整个队伍都哄笑起来。我的脸烧得像着了火。他不管,
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等着。风卷着沙土,迷了我的眼。我用力点了点头。他咧嘴笑了,
转身大步流星地追上队伍,再没回头。三年。音讯全无。有人说他死在北边的冰天雪地里了。
有人说他当了逃兵,被砍了头。我爹娘叹气,又开始给我张罗亲事。
我守着那间越来越破的铁匠铺,替他擦着落了灰的铁砧和锤子。“再等等。”我对我娘说。
“等什么?等他骨头渣子烂地里?”我娘急了。“他答应我了。”第四年开春,仗打完了。
大军凯旋。消息传到村里,说新皇登基了!是个了不得的年轻将军,
领着残兵硬是打退了蛮族!村里张灯结彩,像过年。没人记得那个被抽丁走的穷铁匠。
只有我,天天跑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张望。从春到夏,从夏到秋。叶子黄了,落了。他没回来。
我心里的那点火星,慢慢熄了。只剩下冰冷的灰。我跟我娘说:“娘,你看着办吧。
”就在媒婆又欢天喜地登门那天。村口响起了雷鸣般的马蹄声。尘土蔽日。
一队盔甲鲜明、刀枪雪亮的骑兵,旋风般冲进了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小村子。领头的是个将军,
面白无须,眼神像刀子。他勒住马,居高临下,声音尖细:“此地,可有一位摇光姑娘?
”全村人都吓傻了,挤在我家破篱笆外。
我爹抖着腿出去:“官……官爷……小女……小女是叫摇光……”那将军翻身下马,
动作利落。他走到我面前,细细打量我,那眼神,像在集市上挑牲口。然后,他忽然躬身,
行了个大礼!“末将逐影,奉圣命,迎娘娘凤驾回宫!”娘娘?凤驾?我像被雷劈中,
呆在原地。人群炸开了锅。我娘直接晕了过去。逐影直起身,一挥手。
后面的人抬进来一口口沉甸甸的红木箱子。盖子打开——金光刺眼!绫罗绸缎晃得人头晕!
珍珠玛瑙像不值钱的石头堆着!“这是陛下给娘娘的聘礼。”逐影的声音没有波澜,
“请娘娘即刻启程。”我看着那堆晃眼的富贵。又看了看我家低矮的茅草屋顶,
看了看篱笆上晒着的破旧衣裳。“斩风呢?”我问。逐影眉头微皱:“陛下名讳,娘娘慎言。
”“他在哪?”我盯着他。“陛下坐镇京师,日理万机,特遣末将恭迎娘娘。”我爹醒过神,
扑过来按着我跪下:“谢主隆恩!谢主隆恩啊!”他脸上是狂喜的泪,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闺女!是斩风!是斩风当皇帝了!他来接你当娘娘了!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被他按着,额头磕在冰冷的泥地上。泥土的气息钻进鼻子。我慢慢抬起头,
看着逐影那张公事公办的脸。“我不去。”圣旨来了。我摔了回去。
整个村子都在我家的哭嚎和惊恐中瑟瑟发抖。诛九族。这三个字像山一样压下来。
我把自己关在斩风那间破铁匠铺里。灰尘在光柱里跳舞。我摸着冰冷的铁砧,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影逆着光站在门口。
高大的轮廓,挡住了大半光线。熟悉的,又无比陌生的气息。我没回头。“摇光。
”他的声音变了。低沉,威严。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不再是那个河边抓鱼回来,
咧着嘴喊我名字的少年。“圣旨,看到了?”他走进来,脚步沉稳,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
黑底金纹的龙袍下摆扫过门槛。“看到了。”我盯着铁砧上一个陈年的小凹坑。“为何不接?
”他停在我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太近了。我能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龙涎香气,
盖住了记忆里铁锈和汗水的味道。“不想接。”“不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低低哼了一声,“摇光,那是凤位。天下女子,梦寐以求。”“我不做梦。”我转过身,
终于看向他。剑眉星目,轮廓更深更硬了,像刀削斧凿。黑沉沉的眼底,
翻滚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唯有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熟悉的执拗。他不再是斩风。
他是皇帝。“为什么?”他问,目光锐利得像要把我看穿。“你宫里缺女人?
”他眼神一暗:“你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那是为什么?可怜我?”我扯了扯嘴角,
“还是觉得,当年村口那句话,是金口玉言,不能不作数?”他猛地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把我完全笼罩。“因为我答应过你!”他声音里压着怒气,“给你最好的!
”“这就是你给的最好的?”我指着门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些刺目的聘礼,
“关进一个金子做的笼子?每天对着你三跪九叩?看着你三宫六院?”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不会有别人!”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说过,等我回来娶你!只有你!”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我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
那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斩风,”我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
感觉无比艰涩,“你放了我吧。”他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的风暴瞬间凝固,
然后一点点碎裂。“放了你?”他重复着,声音轻得可怕,“摇光,我等了四年。
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想的是你。在冰天雪地里快冻死的时候,我想的是你。
提着蛮族首领的头颅站在城楼上,我想的还是你!现在,你让我放了你?
”他手上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除非我死。”我被“请”进了宫。
不是凤辇,是两匹马拉的青布小车,像个装货的。逐影亲自“押送”。一路沉默。
宫墙真高啊,红得刺眼,像凝固的血。一道又一道门,像野兽的喉咙。最后,
我被扔进一座偏僻的宫殿。“挽月阁”。名字挺雅致。里面空荡荡的,
只有最简单的桌椅床铺。两个木头人一样的宫女伺候着。门一关,外面站着带刀的侍卫。
软禁。斩风没再来。听说他很忙。忙着坐稳那张龙椅,忙着收拾先帝留下的烂摊子。
也忙着应付那些想把女儿塞进后宫的大臣。消息是拂柳告诉我的。
她是我在宫里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一个被先帝遗忘在角落的、同样不得志的小才人。
瘦瘦小小,眼睛却很亮。她偷偷溜进挽月阁,给我带外面听来的消息。
“陛下今天又在朝堂上发火了!户部尚书想把女儿献上来,陛下直接把他奏折摔脸上了!
”拂柳拍着胸口,一脸后怕。“听说镇国公家的小姐,在御花园‘偶遇’陛下,
掉进了荷花池,陛下看都没看,直接绕道走了!”“陛下……”她凑近我,压低声音,
带着点隐秘的兴奋,“是不是真为你守身如玉啊?
”我拨弄着窗台上唯一一盆半死不活的兰草,没说话。守身如玉?坐拥天下的皇帝?
这话听着就荒唐。可拂柳带来的消息,桩桩件件,都指向这个荒谬的结论。
斩风在用他皇帝的权势和任性,对抗着整个朝堂的惯性。
为了当年村口那句“等我回来娶你”。心口某个地方,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有点酸,
有点涩。还有更多的不安。他越是这样,那把悬在我头顶的“诛九族”的刀,就越沉。
我爹娘的命,全村人的命,都系在我脖子上。他还是来了。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深夜。
没带仪仗,只身一人。龙袍换成了玄色的常服,被雨打湿了些,显得身形越发挺拔孤峭。
带着一身湿漉漉的寒气。两个宫女吓得跪伏在地,抖得像筛糠。他挥挥手。她们如蒙大赦,
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关紧了门。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俩。烛火跳跃,
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他看起来疲惫极了,眼下有浓重的青黑。“住得惯吗?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挺好。”我看着跳跃的烛芯,“清静。”他走到桌边坐下,
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沉默在雨声中蔓延。“摇光,”他放下杯子,
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杯沿上摩挲,像过去摩挲他的打铁锤,
“封后大典的日子……钦天监选了几个,你看看……”“我不看。”我打断他。
他摩挲杯沿的手指顿住。抬眼看向我。烛光映在他深潭般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
“你到底在犟什么?”他声音沉下去,压抑着风暴,“荣华富贵?母仪天下?
还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艰涩,“你心里……有了别人?”我心头火起。
抓起手边一个空茶杯就砸了过去!他没躲。“啪!”茶杯砸在他额角,碎裂开来。
一道细细的血痕,蜿蜒而下。刺目的红。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看着我。眼神里有痛,
有怒,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绝望的执着。“砸够了吗?”他抬手,随意抹去那抹血迹,
指腹染上暗红。“不够,继续。”我看着他额角的伤,看着他指腹的血,
看着他眼底那片沉沉的痛。那股火,突然就泄了。只剩下无边的疲惫和茫然。“斩风,
”我声音发涩,“我们回不去了。”“为什么?”他追问,像个固执的孩子。“你是皇帝了!
”我指着这四四方方的宫殿,“你看这地方,像不像个巨大的铁笼?你把我关进来,
还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我不是关你!”他猛地站起来,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是要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你!让你再也不用挨饿!再也不用受冻!
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可我不想要这些!”我也站起来,声音拔高,
“我只想要自由!想要能晒太阳的院子!想种菜!想养鸡!想说话不用思前想后!
想生气的时候能摔门出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犯人!”“犯人?
”他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眼神骤然变得锋利,“你是我认定的皇后!
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最尊贵的囚犯!”我寸步不让地瞪着他。
我们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对峙。烛火噼啪作响。雨声淅淅沥沥。
他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那道血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好……”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冰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绝,“你要自由?我给你。”他一步步逼近我。
强大的压迫感让我不由自主地后退,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墙壁。他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带着雨水的湿气,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做我的皇后。”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声音低沉得像诅咒,“生下太子。
等他能担起这江山……”他顿住,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我耳膜。“我跟你走。
”时间像是凝固了。只剩下他滚烫的呼吸,和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在狭小的屋子里回荡。
“你……疯了?”我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放弃皇位?跟我走?
这比让我当皇后听起来还要荒谬绝伦!“我是疯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指腹用力擦过我下巴的皮肤,带着薄茧的触感异常清晰。“从你当年把那碗粥推给我开始,
从你替我挨了那鱼尾巴开始,从你塞给我那双鞋开始……我就疯了!”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摇光,这四年,支撑我活下来爬回来的,只有你!只有那个念头!我要回来娶你!
让你过最好的日子!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要?”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一步,
指着自己的心口。“那我这四年算什么?我拼死拼活爬到这个位置算什么?!笑话吗?!
”吼声在空荡的殿宇里激起回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
看着他额角还在渗血的伤口,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那些堆积的怨气、不甘、愤怒,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露出底下冰冷而坚硬的礁石——心疼。
尖锐的、无法忽视的心疼。这个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这个让满朝文武噤若寒蝉的帝王。
此刻像个迷了路、摔得头破血流,却固执地抓着最后一点念想不肯放手的少年。他是斩风。
骨子里,还是那个在泥坑里打滚,在铁匠铺里沉默挥锤,
在村口老槐树下吼着要回来娶我的斩风。只是他选择的“最好”,不是我想要的“最好”。
“斩风……”我声音哑得厉害。他猛地别开脸,胸膛依旧起伏不定。“别叫我。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不答应,我明天就下旨,封后大典照旧。你不来,
就给你爹娘收尸。”又是威胁。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用我最在乎的人命。这一次,
我却没像之前那样炸起来。心底那片冰冷的灰烬里,被他刚才那番话,
硬生生撬开了一丝缝隙。透进一点微弱的光。“你刚才说的,”我艰难地开口,“当真?
”他霍然转头,死死盯着我。“哪一句?”“生下太子……等他担得起江山……你跟我走?
”“君无戏言。”他斩钉截铁。“怎么证明?”“你想要什么证明?”他反问,眼神锐利。
我深吸一口气。“我要一道密旨。”“说。”“密旨上写清楚,将来太子成年,能理政事,
你便退位,传位于太子。”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密旨,放在我这里。
”他瞳孔猛地一缩。显然没料到我会提出这个。退位诏书。放在未来的皇后手里。
这等于把一把最锋利的刀,亲手递给了我。若我有二心,随时可以以此掀起滔天巨浪。
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他看着我,目光深得像要把我的灵魂吸进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久到我以为他会暴怒,会拂袖而去。他忽然笑了。那笑容,
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释然。“好。”干脆利落。“拿纸笔来。”封后大典,前所未有的盛大。
整个京城张灯结彩,比过年还热闹。我穿着繁复沉重的凤冠霞帔,像个被精心装扮的木偶,
被他牵着手,一步一步走上那高得令人眩晕的台阶。接受百官朝贺,万民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山呼海啸的声音,
震得脚下的金砖都在嗡嗡作响。他握着我的手,很紧,手心滚烫。侧过头,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怕。”声音很低,穿过厚重的冠冕珠帘,
却奇异地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像小时候在漆黑的林子里,他拉着我的手说:“跟着我。
”我僵硬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点。高台之上,寒风凛冽。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
像蝼蚁。这就是他给我的“最好”。冰冷,孤绝。大典之后,是更繁琐的礼仪,
更森严的规矩。我被挪进了富丽堂皇的凤藻宫。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金玉满堂,锦绣成堆。
我却觉得比挽月阁更冷。像住在一个巨大而华丽的坟墓里。斩风……不,现在是陛下,
他履行着他的承诺。他几乎夜夜宿在凤藻宫。雷打不动。不管前朝忙到多晚。
这在后宫掀起了惊涛骇浪。无数嫉恨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从四面八方扎过来。
但他用铁腕手段压着。逐影带着他一手带出来的亲卫,像一道铜墙铁壁,
隔绝了所有伸向凤藻宫的明枪暗箭。他很少说话。来了,就安静地处理他的奏折,
有时直到深夜。烛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眉头习惯性地微蹙。我就在一旁看书,或者发呆。
屋子里只剩下灯花偶尔的爆裂声,和他翻动纸张的沙沙声。气氛沉闷,却也诡异地……平和。
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死寂。有时,他会忽然抬头看我。目光沉沉的,带着探究,
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每当这时,我就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那道用他性命担保、由我保管的密旨,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藏在我妆匣的最底层。
时刻提醒着我们之间这脆弱而诡异的平衡。改变发生在一个寻常的午后。天阴沉沉的,
憋着一场大雨。我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死气沉沉的宫苑。一个小太监端着碗黑漆漆的药进来,
脚步轻得像猫。“娘娘,该用药了。”声音尖细,低着头。那药味儿,浓得发苦发涩,
冲得人头晕。“放那儿吧。”我随口道。“陛下吩咐,要看着娘娘趁热喝。”小太监没动。
我皱了皱眉。这药是太医院开的,说是调理身体,助孕的。喝了快一个月了。
每次都是斩风身边的大太监亲自送来,看着我喝下才走。今天换了个生面孔?“以前不是你。
”我盯着他低垂的后颈。小太监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回娘娘,李公公今日身子不适,
遣了奴才来。”我端起药碗。浓黑的药汁晃荡着,映出我模糊的影子。
那股苦涩的气味直冲脑门。不对劲。虽然之前的药也苦,但没这么……刺鼻。
像混了别的东西。“娘娘?”小太监催促着,头垂得更低。我心念电转,手一抖。“哎呀!
”药碗脱手,滚烫的药汁泼了我一身!凤袍上瞬间染开一大片污渍。“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小太监噗通跪倒,连连磕头。“慌什么!”我忍着烫痛,沉下脸,“毛手毛脚!去,
打盆清水来!”“是!是!”小太监如蒙大赦,爬起来就往外跑。他一出门,
我立刻冲到妆台前,用最快的速度打开妆匣底层,抽出那份明黄色的密旨卷轴,
塞进宽大的袖袋里。心跳得像擂鼓。刚做完这一切,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却不是那个小太监。是拂柳。她脸色煞白,手里端着一盆清水,抖得水都洒了出来。
“娘娘……快擦擦……”她声音发颤。“刚才那太监呢?”我盯着她。
“被……被逐影大人……带走了……”拂柳嘴唇哆嗦着,
“就在外面廊下……奴婢……奴婢都看见了……”“看见什么?”“那药……有问题!
”拂柳快哭出来了,“他袖子……袖子底下……藏着东西!像个小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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