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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周正阳杨通文担任主角的其它小书名:《失忆风波才是好人本文篇幅节奏不喜欢的书友放心精彩内容:一头那是一种钝重、顽固的疼仿佛有人将一颗烧红的铅块塞进了杨通文的颅骨深然后蛮横地浇上了冷却的铁每一次脉搏的跳都牵引着太阳穴突突地撞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眩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视线模糊了好一才勉强聚陌生的天花巨大、繁复、带着某种巴洛克风格过度雕琢的水晶吊正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属于大都市清晨的惨白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高级香薰、酒还有一丝……一丝难...
主角:周正阳,杨通文 更新:2025-07-26 05: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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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痛。那是一种钝重、顽固的疼痛,
仿佛有人将一颗烧红的铅块塞进了杨通文的颅骨深处,然后蛮横地浇上了冷却的铁水。
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牵引着太阳穴突突地撞击,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陌生的天花板。
巨大、繁复、带着某种巴洛克风格过度雕琢的水晶吊灯,
正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属于大都市清晨的惨白光线。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高级香薰、酒精,
还有一丝……一丝难以形容的、极其私密的暧昧气息。身下的床垫异常柔软,
像陷在一团昂贵的云里,但这舒适此刻只加剧了他的不适。他皱紧眉头,
试图从这宿醉般撕裂的混沌中理出一丝头绪。昨晚……公司拿下那个至关重要的跨国并购案,
庆功宴在酒店顶楼的Sky Bar。
香槟塔、合作伙伴的恭维、觥筹交错……记忆像被浓雾吞噬的海岸线,模糊不清,
只留下一些零碎的光影和喧闹的噪音。然后呢?一片彻底的空白。
他习惯性地想抬起右手揉按剧痛的太阳穴,手臂却感到一种陌生的、温暖的阻力。
一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正实实在在地贴合在他的手臂外侧。杨通文猛地一僵。
所有的混沌和钝痛,在那一瞬间被一种冰冷彻骨的惊悚彻底驱散。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
脖子发出细微的咔哒声,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僵硬,向身体的另一侧转过头去。
丝滑的埃及棉被单,如同退潮般滑落,露出了躺在另一侧枕头上的人。一个女人。
一个陌生的、赤身裸体的女人。她侧卧着,
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散乱地铺陈在洁白的枕头上,遮住了半边脸颊。
露出的那部分侧脸线条优美,皮肤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细腻柔和的光泽。被子只盖到腰际,
光洁的肩头、流畅的背部曲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杨通文的呼吸骤然停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抛进了冰窟。血液轰的一声涌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寒意。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向后弹开,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床头板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响。
丝绸被单被他混乱的动作彻底掀开,更多的春光无可避免地暴露出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鼓噪的声音。就在这时,那女人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扬,带着点天然的媚意。只是此刻,
这双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未经任何伪饰的迷茫。她似乎也被这巨大的动作惊扰,
视线先是茫然地扫过奢华却陌生的房间顶灯,
然后才迟钝地、一点点地聚焦到杨通文那张写满了震惊、恐慌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她的眉头困惑地蹙起,像是不明白眼前这个英俊却脸色煞白的男人为何如此惊恐。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带着初醒的沙哑和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吐出了三个字:“你是谁?
”这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虚弱,却像一道惊雷,炸得杨通文魂飞魄散。“我是谁?!
”杨通文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拔高,几乎破音,
在这过分安静的豪华套房里显得异常刺耳,“你……你在我床上!你问我……我是谁?!
”他语无伦次,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揪住了滑到腰间的被子边缘,
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徒劳地试图遮挡自己同样赤裸的身体。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地毯上散落的、明显被暴力扯开的昂贵晚礼服裙,
还有他那件皱巴巴、扣子崩掉了几颗的定制阿玛尼衬衫,心脏沉到了谷底。完了。这场景,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近乎粗暴的敲门声猛地响起!“砰砰砰!
砰砰砰!”力道之大,震得厚重的实木门板都在微微发颤。“开门!酒店管理!
杨通文先生在里面吗?请开门!”一个严肃刻板的声音穿透门板。
杨通文的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死灰。
他猛地看向床上那个同样因这突如其来的喧闹而露出惊惶表情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完了!彻底完了!他杨通文,律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以冷静、克制、近乎洁癖般的私生活自律著称的精英,
即将在这样一个荒谬绝伦的场景里身败名裂!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对策,
也根本没有时间让那个女人穿上衣服或躲藏起来。那扇象征着毁灭的门,
就在他绝望的注视下,被一把房卡刷开了。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门口瞬间堵满了人。
打头的是酒店值班经理,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职业微笑的脸,此刻绷得像块铁板。他身后,
赫然是几个扛着摄像机、举着录音笔的记者!那些镜头如同黑洞洞的枪口,带着嗜血的兴奋,
贪婪地捕捉着房间内这堪称爆炸性的画面:凌乱的大床,散落的衣物,
惊慌失措、衣不蔽体的男女主角……更让杨通文心脏骤停的是,在那群如狼似虎的记者身后,
一张他再熟悉不过、也再厌恶不过的脸孔,正挂着毫不掩饰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悠闲地靠在外面的走廊墙壁上。周正阳。他的死对头,
也是这次并购案中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输得一败涂地的对手。周正阳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
手里端着一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啜饮着,
对上杨通文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时,他甚至恶劣地、无声地举了举杯,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充满了恶意的嘲讽和得逞的快意。“杨律师,
”一个记者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录音笔几乎戳到杨通文脸上,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请问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有消息称你昨晚在庆功宴后行为失当,
强迫……”“滚出去!”杨通文怒吼出声,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羞辱而嘶哑变形,
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他抓起手边唯一能抓到的东西——一个沉重的丝绒靠枕——狠狠砸向门口。靠枕砸在门框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混乱中,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床上的女人。她显然被这阵势吓坏了,
死死地用被子裹紧自己,身体缩成一团,只有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盈满了惊恐的泪水,
无助地、茫然地看向门口那群洪水猛兽般的记者,又飞快地扫过他,最后,
她的目光竟也落在了门外那个悠闲的周正阳身上,
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杨通文来不及分辨,就被更大的混乱淹没了。“这位女士!请说句话!你是自愿的吗?
”另一个记者试图绕过杨通文,将镜头对准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够了!
”杨通文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一步挡在床前,隔绝了那些恶意的镜头和追问。他指着门外,
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这里是私人空间!你们这是非法闯入!侵犯隐私!立刻给我滚!
否则,我保证,明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收到我的律师函!我杨通文说到做到!
”他的暴怒和律师身份带来的威慑力,加上酒店保安此刻终于赶到,奋力地阻拦推搡,
终于让门口疯狂的场面稍稍得到了控制。记者们虽然不甘心,
但慑于杨通文此刻濒临爆发的状态和他话语里的法律威胁,加上保安的驱赶,
开始不情愿地后退、散去。混乱的人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当最后一名记者被强行推离门口,
厚重的房门被脸色极其难看的酒店经理从外面小心翼翼地关上时,
房间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杨通文背对着床,胸膛剧烈起伏,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昂贵的丝绸睡袍被他攥得死紧,指关节泛白。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声,
以及身后传来的、极力压抑着的、细微的啜泣声。他深吸了一口气,
试图平复那几乎要炸裂开来的情绪。冷静,杨通文,冷静下来!处理危机,这是你的专业!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床上的女人依旧裹着被子,蜷缩在靠床头的位置,
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脸上的迷茫被深重的恐惧取代,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她苍白的脸颊上留下湿痕。她紧紧咬着下唇,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杨通文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翻腾的怒火里,莫名地掺进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或许是同情?
但更多的还是巨大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烦躁和麻烦感。“现在,”他开口,声音冰冷而沙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周正阳给了你多少钱?”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锁定她的脸,
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女人猛地抬起头,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
眼神却充满了被侮辱的震惊和委屈。“谁派我来的?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却有种奇异的倔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更不认识你!还有……还有外面那个男人!
”她激动地喊出来,手指胡乱地指向门口的方向,指向周正阳刚才站立的位置,
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杨通文的声音陡然拔高,
充满了浓烈的怀疑和讥讽,“失忆?哈!这么老套的剧本,周正阳的编剧水平未免太差了!
”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听着,小姐,无论你收了多少钱,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现在,穿上你的衣服,”他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件被撕坏的裙子,
“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女人被他凶狠的态度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但眼底那份迷茫和惊惶,却显得异常真实。她看着地上那件明显无法再穿的裙子,
又看了看杨通文身上那件睡袍,脸上露出绝望和无助。
“我……我没有衣服……”她小声嗫嚅着,泪水又涌了上来,“而且……我能去哪里?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在这时,杨通文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打破了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僵持。他烦躁地瞥了一眼屏幕——是他的助理,林薇。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房间另一头,背对着床接通了电话,压低了声音。“说!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阴沉。“杨律!不好了!”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惊恐,
“网上……网上全是你和那个……那个女人的照片!还有视频片段!
标题……标题简直不堪入目!说你……说你酒后乱性,
强迫女性……公司电话已经被媒体打爆了!几个重要客户刚才直接发函过来,要求暂停合作!
董事会那边……王董让你立刻、马上回公司解释清楚!
否则……否则……”林薇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但杨通文已经能想象到董事会那群老狐狸此刻震怒又等着看他好戏的嘴脸。“知道了。
”杨通文的声音冷得像冰,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挂断了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不是简单的桃色绯闻,
这是针对他职业生涯的、蓄谋已久的谋杀!周正阳这一手,太毒了!他缓缓转过身,
看向床上那个瑟瑟发抖、自称失忆的女人。她依旧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
愤怒依旧在胸腔里燃烧,但此刻,一种更强烈的、冰冷的算计压过了怒火。让她走?
正中周正阳下怀!
这女人立刻会成为周正阳手里攻击他“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活靶子。让她留下?
无疑是引狼入室,一个巨大的、来历不明的定时炸弹。但……似乎别无选择。至少,
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才能找出破绽,才能反击!杨通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听着,”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从现在开始,
你是我杨通文的‘妻子’。”“妻子?!”女人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对,
妻子。”杨通文面无表情地重复,“昨晚,是我们低调的‘新婚之夜’。你因为太高兴,
喝多了酒,失足摔下楼梯,撞到了头,造成了暂时的失忆。”他语速极快,
像是在背诵一份精心编撰的法律文书,“记住这个版本。任何记者问你,或者任何人问起,
只许说这个!明白吗?”女人被他话里的信息量和命令式的口吻震得目瞪口呆,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现在,”杨通文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件破裙子,嫌恶地皱了皱眉,
“我会让人送衣服过来。你换上。然后,跟我走。”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冷硬:“林薇,立刻去我常去的那家精品店,买一套适合……‘杨太太’尺码的衣服,
从里到外,尺码……”他顿了顿,目光极其迅速地扫了一眼床上裹着被子的女人,
凭着律师精准的目测能力报出了一个数字,“送到柏悦酒店顶楼套房来。立刻!另外,
通知公关部,启动最高级别的危机预案,所有对外口径,按我稍后发给你的统一说辞执行。
封锁消息源头,联系各大平台删帖,不计代价!”挂掉电话,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只有空调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送风声。杨通文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床,
俯瞰着脚下清晨苏醒的城市。车流如织,阳光洒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反射着刺目的光。
他的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紧绷。女人抱着被子,
怔怔地看着那个站在光与影交界处的男人。他的“妻子”?失忆?摔下楼梯?
这一切都荒谬得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光裸的手臂,
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再次攫住了她。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二车子驶入一个名为“云端亭鹤”的高档小区,
最终停在一栋线条冷硬、极具现代感的独栋别墅前。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反射着午后有些刺眼的阳光,
院子里精心修剪过的绿植也透着一丝不苟的匠气,一切都显得冰冷而缺乏生活气息。
杨通文率先下车,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停留。他拉开后座车门,
对里面的女人丢下一句冰冷的话:“下车。”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命令一件物品。
女人——林晚,这个名字是杨通文在车上临时给她起的,理由是“方便称呼,
也符合‘杨太太’的身份”——有些笨拙地挪下车。身上穿着林薇送来的昂贵套装,
面料挺括,剪裁完美,却像一副不合身的盔甲,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杨通文身后,高跟鞋踩在光洁的花岗岩路面上,
发出清脆却显得格外孤单的声响。别墅大门打开,
一股混合了高级香薰和新家具特有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宽敞的玄关,挑高的大厅,
冷色调的装潢,纤尘不染的地面,一切都光可鉴人,却也冰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
巨大的空间反而更衬出人的渺小和无所适从。“你的活动范围,一楼客卧、客厅、厨房。
二楼书房和主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入半步。”杨通文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指了指一扇紧闭的门,“那是你的房间。里面有独立卫浴。
衣柜里有基本衣物,林薇准备的。”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晚局促不安的脸,
“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该说的话。安分点,别给我惹麻烦。”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
径直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皮鞋踩在光洁的楼梯上,发出规律而冷漠的“嗒、嗒”声,
最终消失在二楼转角。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茫然地站在原地,
像一颗误入精密仪器内部的小石子。同居的生活,就在这样冰冷而充满戒备的氛围中开始了。
对于习惯了极端秩序和掌控的杨通文来说,林晚的存在,无异于一场持续不断的灾难。
这天下午,杨通文难得提前结束了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心情尚可地走下楼,
打算在客厅稍作休息。他习惯性地走向那张昂贵的意大利定制沙发,准备坐下。“小心!
”林晚的惊呼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杨通文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林晚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醒酒器和两只高脚杯。
她似乎是想练习一下如何优雅地倒酒杨通文为了应付可能的“家庭生活”镜头,
要求她学习一些基本礼仪,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平衡能力。就在他看过去的瞬间,
林晚的左脚绊在了厚厚的地毯边缘。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托盘倾斜,
醒酒器带着里面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像慢动作般滑落。
暗红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妖异的弧线,然后——“哗啦!”精准无比地,
倾泻在杨通文放在沙发旁边矮几上的一份摊开的文件夹上!深红的酒液如同贪婪的血液,
瞬间浸透了雪白的纸张,墨迹被晕染开,变得一片模糊狼藉。空气瞬间凝固了。
杨通文脸上的那点轻松瞬间冻结、碎裂,最终化为一片铁青。他几步冲过去,
一把抓起那份被红酒浸透的文件。纸张软塌塌的,粘腻的酒液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落。
那是明天就要和德国汉森集团最终签署的并购补充协议!价值九位数的合同!
他熬了几个通宵,逐字逐句抠出来的关键条款!此刻,上面只剩下斑驳的酒渍和晕开的墨团!
“你!”杨通文猛地抬头,额角青筋暴跳,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将眼前这个手足无措的女人烧成灰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蠢货!”林晚脸色煞白,
托盘和杯子早已摔在地上,碎裂的玻璃和地毯上蔓延开的酒液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她看着杨通文手里那份彻底报销的文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混合着恐惧和巨大的懊悔。“滚回你的房间去!
”杨通文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低沉,像受伤野兽的咆哮,“现在!立刻!
在我把你扔出去之前!”他指着客卧的方向,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林晚像受惊的兔子,
连地上的碎片都不敢看一眼,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杨通文站在原地,
胸膛剧烈起伏。他烦躁地一把扯开领带,
将那份黏糊糊、散发着红酒甜腻气息的废纸狠狠摔在狼藉的地毯上。他拿出手机,
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僵硬:“林薇!立刻!马上!联系汉森那边的施密特先生!
就说……就说我这边出了点意外,需要电子备份重新打印……对,立刻!还有,
找个靠谱的家政,现在过来清理!地毯!沙发!全部处理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狂暴。红酒事件像一根尖锐的刺,
深深扎进了两人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里。杨通文看林晚的眼神,除了审视和警惕,
更多了一层毫不掩饰的厌烦。而林晚则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走路都踮着脚尖,
生怕再弄出一点声响惹怒这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别墅里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杨通文被一个跨国并购案的关键条款卡住了思路,
连续高强度工作了近十个小时,头痛欲裂。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准备下楼去厨房倒杯冰水清醒一下。刚走到楼梯口,
一股极其霸道、极具穿透力的、混合着甜腻与腐臭的怪异气味,如同一个无形的拳头,
狠狠砸在了他的嗅觉神经上!榴莲!而且是加热过的榴莲!
那股味道被微波炉的高温彻底激发出来,浓郁、粘稠、极具侵略性,
瞬间填满了整个一楼空间,甚至顺着楼梯向上蔓延,顽强地钻进了他的鼻孔。
杨通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他从小就对榴莲这种“水果之王”深恶痛绝,
光是闻到气味就生理性不适。加热后的榴莲?这简直是生化武器!他脸色铁青,
几乎是屏住呼吸,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循着那可怕气味的源头——厨房冲去。果然!
厨房里灯火通明。林晚背对着他,正站在微波炉前,
身上穿着一件印着卡通猫的、与这冷硬厨房格格不入的毛绒睡衣。
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炉门,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令人窒息的榴莲热浪扑面而来!她浑然不觉身后的危险,
反而像只偷到腥的小猫,满足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隔热手套,
小心翼翼地从微波炉里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大块冒着热气、金黄油亮的榴莲肉。
她转过身,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准备享用她的“深夜食堂”。然后,
她就对上了杨通文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林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手里的盘子差点脱手。“我……我饿了……”她小声辩解,底气明显不足。“饿了?
”杨通文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饿了你就用微波炉加热榴莲?!你是想毒死我,还是想熏死我?!”他指着微波炉,
又指向窗外,“立刻!马上!把这东西!还有你!给我处理掉!开窗!通风!
把这股味道给我散干净!否则,我连你带它一起扔出去!”林晚吓得一个哆嗦,
手里的盘子“哐当”一声掉在光洁的料理台上,滚烫的榴莲肉溅得到处都是。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收拾,又被烫得缩回手。看着杨通文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她彻底慌了,
也顾不上收拾,端起那盘散发着可怕热气的榴莲,像捧着个炸弹,
跌跌撞撞地冲向客厅巨大的落地窗,用尽全力推开,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盘子连同榴莲一起扔了出去!“砰!”盘子落在院子里的草坪上,
摔得粉碎。金黄的榴莲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林晚转过身,
看着厨房门口脸色依旧铁青的杨通文,像个做错事等待审判的孩子,
声音带着哭腔:“扔……扔出去了……我开窗了……”杨通文看着她那副狼狈又委屈的样子,
再看看厨房料理台上和溅到地上的狼藉,
窗外飘进来的、混合了冷空气却依然顽固的榴莲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了上来。
他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厉害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疲惫地挥了挥手,
像赶走一只恼人的苍蝇,然后转身,脚步沉重地重新走上楼梯。
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被生活打败的颓丧。林晚呆呆地站在原地,
听着他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又低头看了看料理台上的狼藉。她默默地拿起抹布,
开始一点点擦拭。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光洁的台面上。委屈,害怕,
还有更深重的、对自己处境的迷茫,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为什么?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些?三表面上鸡飞狗跳的同居生活下,
杨通文从未放弃过对林晚身份的暗中调查。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私人关系,
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捞出关于这个神秘女人的一丝线索。然而,结果令人沮丧。
身份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无论是名字、指纹,还是他凭借记忆让画师模拟出的肖像,
在公安系统的数据库里都没有任何匹配记录。她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幽灵,
没有任何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明。各大医院近期也没有收治过符合她描述的失忆患者报告。
她所说的那个“昨晚庆功宴”的时间点,
酒店监控里她出现的身影极其诡异——没有进入的记录,仿佛她是直接出现在他房间的床上。
而出入口的监控,在关键时间段,竟然离奇地出现了长达十五分钟的故障空白。
这绝不是巧合。周正阳的手笔,几乎明晃晃地写在每一个疑点上。这天傍晚,
杨通文刚从法院出来,疲惫地坐进车里。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归属地是本城。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按下接听键。“杨大律师,调查得辛苦吧?
”周正阳那令人作呕的、带着戏谑和胜利者腔调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背景音是嘈杂的酒吧音乐。杨通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周正阳,
你想干什么?”声音冰冷。“呵呵,别紧张嘛。”周正阳慢悠悠地说,
“就是关心一下老朋友。顺便提醒你,那位‘杨太太’,可得照顾好了。她那张漂亮脸蛋儿,
还有她那点‘小秘密’,现在可是牵动着不少人的神经呢。”他故意顿了顿,声音压低,
却带着更浓的威胁,“杨通文,你是个聪明人。汉森那个案子,我劝你放手。只要你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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