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跑路后，渣总他成了笑柄

指尖滑过冰凉的平板屏幕，最后一行数字跳入眼帘。五亿八千六百七十二万，

整整齐齐地躺在那个名为“林晚的退休金”的海外账户里。我端起手边的骨瓷杯，

里面是温度刚好的白毫银针，袅袅茶烟氤氲着清雅的香气。窗外，

顾泽那辆骚包的银色布加迪威龙正驶入花园，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张扬。三年了。从走进这栋昂贵又冰冷的别墅起，

每一分钟都在为这一刻倒计时。楼下传来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随即是顾泽特有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他总是这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急切。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在玄关处换鞋，接着，便笃定地朝着二楼的书房而来。

门被推开，带着一股室外微凉的空气。顾泽站在门口，

熨帖的高定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线条，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在扫过我的瞬间，

立刻被一种熟悉的、混合着占有欲和……某种空洞迷恋的情绪填满。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在透过我，描摹另一个虚幻的影子。“晚晚，

”他声音低沉，带着刻意放柔的磁性，大步走过来，带着外面的寒气，“怎么在这儿发呆？

”他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发，动作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我微微侧头，

避开他的触碰，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了一下，屏幕暗下去。抬眼，

迎上他瞬间掠过一丝错愕和不悦的目光，唇边却恰到好处地弯起一个温顺柔软的弧度，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等你回来呀，阿泽。”这称呼，我练习了无数遍，

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蜂蜜般的黏稠感，足以麻痹任何警惕。顾泽眼中那点不悦立刻被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餍足的满意。他喜欢这个称呼，更喜欢我此刻这副温顺依赖的模样。

他俯身，带着淡淡须后水味道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丝暧昧的暗示：“明天……订婚宴之后，我们就搬去海边那栋别墅，嗯？那里更安静，

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我心里无声地嗤笑，

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浮起一层羞涩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垂下去，轻轻“嗯”了一声，

像只受惊的小鹿。这反应显然极大地取悦了他，他低笑一声，揽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发顶，

满足地喟叹：“真好，晚晚。你和她……真像。”又是“她”。那个从未露面，

却像幽灵一样缠绕在我们之间整整三年的“白月光”。顾泽的珍宝，他的心头血，

他醉酒后一遍遍呢喃的名字——苏晴。而我，林晚，

不过是他高价买来填补空虚、聊解相思的赝品。一个影子。他永远不会知道，

他口中那个圣洁无瑕的“苏晴”，是我花了五十万，

在一个三流戏剧学院找来的表演系高材生。名字是我起的，背景是我编的，

连顾泽“偶然”看到的那些“苏晴”的“旧照”和“生活片段”，

都是我精心设计、投放到他社交圈里的诱饵。他像个被蒙上眼睛的驴，

循着我精心铺设的胡萝卜，一步步走进这个为他量身定制的陷阱。这三年，

我扮演着双重角色：在他面前，

是温婉顺从、眉眼间带着几分“苏晴”影子的替身林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是那个操控着“苏晴”幻影、一点点榨干他财富和信任的操盘手。“在想什么？

”他察觉到我的片刻沉默，收紧手臂。我立刻回神，仰起脸，

眼中盛满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憧憬和一点点不安的依赖光芒：“在想……明天的订婚宴，

会不会有很多人？我有点紧张。”“怕什么？”他失笑，带着掌控一切的倨傲，

捏了捏我的下巴，“有我在。你只需要漂漂亮亮地站在我身边就好。”他语气笃定，

仿佛我只是他精心挑选、即将在众人面前展示的一件美丽藏品。“好。”我顺从地点头，

将脸埋进他胸前昂贵的西装布料里，嗅着那冷冽的木质调香水味，

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嘲弄。好戏，确实该开场了。

---水晶灯折射出无数道刺眼的光束，打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厅每一个角落。

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高级雪茄和香槟塔散发出的甜腻气泡味道，

混合成一种属于上流社会特有的、令人微醺又窒息的氛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恭维和假笑如同精致的面具，挂在每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脸上。

我穿着顾泽特意请巴黎高定设计师赶制的礼服，一袭月光般的银灰色长裙，

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裙摆如水银泻地，行动间流光溢彩。脖子上是他送的订婚礼物，

一条价值七位数的钻石项链，冰冷的石头紧贴着皮肤，沉甸甸的。他挽着我的手臂，

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或真或假的祝福。

“顾总和林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恭喜顾总！林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顾总好福气啊！”顾泽矜持地颔首，唇角噙着志得意满的笑意，偶尔侧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一种展示珍宝的炫耀。我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挂着温婉得体的浅笑，

扮演着幸福又略带羞怯的准新娘角色，内心却像冰封的湖面，毫无波澜。目光扫过全场，

精准地捕捉到几个关键人物——顾氏的几个大股东，顾泽生意场上的几个重要合作伙伴，

还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记者。很好，观众都到齐了。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彻全场：“各位尊贵的来宾！

感谢大家莅临顾泽先生和林晚小姐的订婚盛宴！在这个充满爱与祝福的美好时刻，

让我们……”就在这时，宴会厅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推开。所有的灯光，

似乎都瞬间聚焦在了门口。一个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的长相……我心中微微一哂，果然是我当初精挑细选的那一款：清纯、柔弱，

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易碎感，眉眼间，竟有五六分与我刻意模仿出的“苏晴”神韵相似。

只是此刻，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微微颤抖，一双杏眼里蓄满了泪水，欲落未落，

楚楚可怜到了极致。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目光穿过人群，

精准地、哀怨地、带着千言万语般定格在顾泽脸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满场的喧嚣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背景音乐的悠扬旋律还在不识趣地流淌。

所有的目光，惊疑的、好奇的、看好戏的，

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顾泽和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之间来回扫射。

我感觉到顾泽挽着我的手臂骤然僵硬，像一块冰冷的铁箍。他猛地转过头，

死死盯着门口的女人，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那双深邃的眼睛里，

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随即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最后，

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失而复得的、近乎痴狂的占有欲所覆盖。“晴晴……？”他失声低喃，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宴会厅里炸开。那女人身体轻轻一颤，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思念：“阿泽……是我，

我回来了……”顾泽像是被这声呼唤彻底击中了灵魂，他猛地松开了我的手，那力道之大，

几乎将我推得一个趔趄。他完全忘记了身边穿着昂贵礼服、戴着订婚戒指的我，

忘记了满场的宾客，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像个被磁石吸引的铁块，

眼神直勾勾地锁着门口那个白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大步地、甚至带着一种失态的踉跄，

朝着她奔了过去。水晶灯的光芒无情地打在我身上，银灰色的礼服像一捧冰冷的月光。

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周围那些目光，

瞬间从好奇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怜悯、嘲讽和幸灾乐祸。窃窃私语如同毒蛇的嘶嘶声，

从四面八方钻进耳朵。“天啊……这……”“正主回来了？那这个……”“啧，

替身就是替身，正主一来，

立马被扔一边了……”“顾总这也太……好歹是订婚宴啊……”“呵，你没看顾总那眼神？

魂儿都没了！这才是真爱吧？”“那林晚……真够丢脸的……”这些声音清晰地传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我微微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泽刚才紧握的力度和温度。心脏的位置，没有预想中的刺痛，

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以及一种尘埃落定的轻松。终于，撕下这最后一层虚伪的面纱了。

顾泽已经奔到了门口，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碰那个“苏晴”的脸，

又怕这是个易碎的梦，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怀里，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

他紧紧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声音激动得发颤：“晴晴……真的是你？

我不是在做梦？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

我找你找得好苦……”那个“苏晴”依偎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不得已”、“太想念”、“终于鼓起勇气”之类的台词，

演技炉火纯青，比我预想的还要出色。看来那五十万，花得真值。顾泽安抚地拍着她的背，

随即像是才猛地记起今天的场合和我的存在。他揽着“苏晴”，转过身，

脸上那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未褪去，但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片刻前的炫耀占有，而是毫不掩饰的疏离、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急于摆脱累赘的厌烦。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死寂的宴会厅，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清晰和冷酷，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向我：“诸位，很抱歉打断了这个美好的时刻。”他环视全场，

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用旧了、即将丢弃的物件，充满了轻蔑和决绝，

“借此机会，我顾泽必须向大家澄清一个事实。站在我身边的这位，”他微微侧身，

将怀里的“苏晴”更紧地搂住，仿佛在宣示主权，“才是我顾泽此生唯一挚爱，苏晴！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残忍的宣告意味，手指直直地指向孤立在中央的我，

眼神锐利如刀锋：“至于林晚——”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声音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在每个人的鼓膜上，“她不过是我在晴晴离开后，

花钱找来的一个替代品！一个廉价的、聊以慰藉的影子罢了！

”“轰——”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比刚才“苏晴”出现时更加沸腾！惊愕的吸气声，

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兴奋的窃笑声，还有手机拍照的快门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

如同无数道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身上。

怜悯、鄙夷、幸灾乐祸……各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罩住。顾泽站在那里，

搂着他失而复得的“挚爱”，脸上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刺骨，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等着看我崩溃，看我失态，

看我像所有被抛弃的可怜虫一样痛哭流涕、狼狈不堪。聚光灯惨白的光束，

如同巨大的审判柱，将我钉在舞台中央。银灰色的礼服在强光下，失去了所有温润的光泽，

像一片冰冷的、即将融化的金属。顾泽那句“廉价的影子”还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带着淬毒的尾音。周遭那些惊愕、怜悯、嘲讽、探究的目光，粘稠得如同沼泽，

几乎要将我溺毙。一片死寂般的嘈杂中，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脸上没有泪痕，

没有崩溃，没有一丝一毫被当众羞辱的难堪。甚至连顾泽预想中的苍白和摇摇欲坠都没有。

我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极其浅淡的弧度，

像冰封湖面上掠过的一缕微风，冷得刺骨。这反常的平静，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