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主,秦晚,是个疯子。她会因为我接了-通陌生号码的推销电话,就买下那家公司,
然后在我面前,开除那个声音有点好听的女销售。她会因为我在看画展时,
在一幅女性肖像画前多停留了三秒,就直接买下那幅画,第二天,
那幅画就被换成了我的巨幅***。她给了我一切。停在车库里的***款超跑,
市中心顶层的大平层,以及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黑卡。但这一切的代价是,我的眼睛里,
不能有除了她以外的、任何活的雌性生物的倒影。我像一只被她圈养的金丝雀,
拥有最华丽的笼子,最精美的食粮,但每一次试图鸣叫,都必须是她想听的调子。今天,
是我的二十二岁生日。她送了我一辆全球只有三台的布加迪威龙。
车钥匙被放在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旁边是一份新合同。“生日快乐,阿澈。
”她坐在我对面,姿态优雅地晃动着杯中的红酒,声音清冷又性感,“看看新的合同,
没问题的话,就签了吧。”我打开合同,里面的条款比去年更加苛刻。
“第四条:甲方江澈每日与乙方秦晚对视时长不得少于一小时。
条:甲方与除乙方以外的任何女性包括但不限于人类、虚拟形象、动物进行非必要对视,
单次时长不得超过1.5秒。” “第九条:甲方所有社交媒体,只能关注乙方一人。
”我看着这些荒唐的条款,心脏一阵阵地发紧。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美得毫无瑕疵的脸,
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但没有。她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欣赏一件她精心雕琢的、绝不容许出现任何瑕疵的艺术品。“怎么,”她微微挑眉,
“有意见?”我低下头,拿起笔,在合同的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江澈。因为我知道,
我没有说“不”的资格。从我三年前在孤儿院门口,被她选中带走的那一刻起,
我就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2. 那份用亿万财富筑成的合同我和秦晚的关系,
始于一份合同,也维系于一份合同。三年前,她像神明一样降临在我灰暗的世界里。
她问我:“想不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我点头。于是,我住进了这座如同宫殿般的豪宅,
拥有了独立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每天都有专人搭配好。我学会了品酒,学会了马术,
学会了上流社会的一切礼仪。我从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孤儿,摇身一变,
成了别人口中神秘的“江少”。而我付出的,仅仅是我的自由,和我这个人本身。
我们的第一份合同,条款还很简单,无非是让我随叫随到,
扮演好她身边那个年轻帅气的“小男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合同的内容变得越来越具体,
越来越……变态。秦晚的控制欲,像一张无形的网,渗透到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手机被她完全掌控。她能随时查看我所有的通话记录和聊天信息。我的衣食住行,
全部由她一手安排。我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衬衫,晚餐吃几分熟的牛排,都取决于她的心情。
她喜欢看我顺从的样子。喜欢看我穿着她挑选的白衬衫,像一只温顺的小奶狗一样,
乖乖地坐在她身边,为她剥水果。她也喜欢看我偶尔流露出的一丝不甘和反抗。
每当我因为某个无理的要求而皱眉时,她就会捏住我的下巴,逼我看着她,
然后用一种既危险又迷人的语气说:“阿澈,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能给你,
也就能收回。”我开着她送的超跑在深夜的城市里飙车,感受着速度带来的短暂自由。
但我知道,这自由是虚假的。车的GPS定位系统,二十四小时都将我的行踪,
汇报给她的安保团队。我住在这栋价值上亿的豪宅里,却连自己点一份外卖的权力都没有。
这份用亿万财富筑成的合同,是我华丽的枷锁。我沉溺于它带来的奢华,
又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能挣脱它。有一次,我问她:“秦晚,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她当时正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闻言,她轻笑了一声,伸出冰凉的指尖,
划过我的脸颊。“我喜欢你的干净,喜欢你的听话。”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危险,
“更喜欢……把你这张干净的白纸,染上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颜色。”那一刻,我毛骨悚然。
3. 她说:你的眼睛,只能看我秦晚对我眼睛的控制,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私人画展。画廊里人不多,都很安静。
我看画看得很入神,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幅古典肖像画前。画上是一位中世纪的贵族少女,
眼神忧郁,姿态端庄。我觉得画得很好,便多看了几眼,试图揣摩画家的笔触。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当我回过神时,发现秦晚正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很冷,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让我瞬间从艺术的氛围里清醒过来,后背一阵发凉。
“看够了吗?”她淡淡地问。“我……我只是觉得这幅画……”我试图解释。“回家。
”她没有听我解释,直接转身就走。那晚,她没有让我进她的卧室。我一个人,
在空旷的客房里,辗转反侧了一夜。我知道,我“犯规”了。第二天,
画廊的老板亲自把那幅肖像画送到了家里。秦晚当着我的面,
让人把画挂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她递给我一把美工刀。“把它划了。”她命令道。
我愣住了。“为什么?这是一件艺术品……”“艺术品?”她冷笑一声,“在我眼里,
任何让你多看一眼的东西,都是垃圾。”她的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我,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划了它。”我握着那把冰冷的美工刀,手心全是汗。
我看着画中少女那双忧郁的眼睛,迟迟下不了手。秦晚失去了耐心。她走过来,
从我手中夺过刀,然后,毫不犹豫地,在那张美丽的画布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狰狞的口子。
做完这一切,她把刀扔在地上,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她。“江澈,我再强调一次。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你的眼睛,从眼角膜到视神经,都属于我。
它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看着我。”“无论是人,是画,还是一只路过的猫,只要是母的,
你都不能多看一眼。”“记住了吗?”我看着她那双疯狂又美丽的眼睛,最终,
还是屈辱地点了点头。从那天起,我学会了在公共场合低着头走路。我不敢再看任何东西,
生怕一不小心,又触碰到她那根敏感又脆弱的神经。我像一个提线木偶,而线的另一端,
永远都握在她手里。4. 宴会上的那致命一瞥风暴的来临,
是在秦晚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会上。宴会极尽奢华,几乎请来了城中所有的名流。
秦晚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晚礼服,挽着我的手臂,像女王一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和艳羡。
我穿着她为我挑选的白色西装,脸上挂着得体的、温顺的微笑,
扮演着她最完美的“附属品”。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苏影。
她是新晋的影后,以清纯玉女的形象著称,是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她今天也来参加了宴会,
穿着一身香槟色的长裙,在一众女星中,显得格外耀眼。我尽量避免去看她,
甚至在和别人交谈时,都刻意地背对着她的方向。但意外还是发生了。在宴会中段,
我去了一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的拐角处,我毫无预兆地,
和正准备进去补妆的苏影,撞了个正着。我们的距离很近,
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出于礼貌,我后退一步,低声说了句:“抱歉。
”她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我,对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公式化的微笑,点了点头。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我们的对视,可能连一秒都不到。但我知道,我完了。
因为我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秦晚。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冰冷的、充满警告的眼神。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那一刻,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硬着头皮,朝她走过去。
“晚晚……”我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
温柔地帮我整理了一下领结。她的指尖冰凉,像蛇一样,划过我的皮肤。“没关系。
”她轻声说,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回去吧,宴会还没结束呢。”她越是这样平静,
我心里就越是恐慌。这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的、死一般的宁静。
我被她牵着手,重新走回了那个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宴会厅。我不知道,
一场足以将我彻底摧毁的风暴,即将在所有人的面前,轰然爆发。5. 她撕了合同,
也撕碎了我的世界宴会的***,是秦晚宣布一项重大合作。
她将与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星耀传媒”合作,
投资一部由金牌班底打造的、号称将冲击国际大奖的电影。而这部电影的女主角,已经内定。
秦晚站在台上,手持话筒,气场全开。“下面,有请我们这部电影的女主角,
也是星耀传媒未来的当家花旦——苏影小姐,上台来!”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影?竟然是苏影!在全场热烈的掌声中,苏影提着裙摆,优雅地走上台。
她从秦晚手中接过另一支话筒,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主持人开始在一旁说着各种溢美之词,
烘托着这“强强联合”的盛大场面。而秦晚,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没有去看苏影,也没有去看台下的宾客,而是将目光,直直地、像两把利剑一样,
射向了我。“在正式签约之前,”秦晚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我想先处理一点私事。”她突然,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是那份我刚刚签下的、价值上亿的商业合同。那是她收购一家科技公司,
准备让我出任法人代表的合同。“江澈,”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了我的名字,“你过来。
”全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身上。我像一个即将被公开处刑的犯人,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步一步,僵硬地走上台。我站在她面前,甚至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秦总……”苏影在一旁,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小声地提醒。秦晚没有理她。
她只是看着我,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份价值上亿的合同,一点一点,从中间撕开。
“嘶啦——”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刺耳。“本来,
这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秦晚把撕成两半的合同,轻飘飘地扔在地上,就像在扔一张废纸,
“但现在,我改主意了。”她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扬起手,
将那杯深红色的液体,尽数泼在了我纯白的西装上。“江澈,”她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残忍地说道:“我的东西,就算是不要了,
毁了,也轮不到别人多看一眼。”“你,被我甩了。滚吧。”她说完,直起身,
脸上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态。而我,站在原地,身上是刺眼的酒渍,
脚下是破碎的合同。我的世界,在这一刻,随着那声纸张的撕裂声,被她,当众撕得粉碎。
6. 我以为,我自由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场宴会的。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耳边还回响着秦晚那句“滚吧”,和周围宾客们压抑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
我像个丧家之犬,逃离了那个金碧辉煌的地狱。我没有开车,
就那么穿着一身狼狈的、沾满酒渍的西装,在午夜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冷风吹来,
我打了个寒颤,混沌的思绪,才渐渐有了一丝清明。结束了。我和秦晚之间,
那段长达三年的、畸形的关系,终于结束了。我不用再遵守那些荒唐的合同,
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用再像个木偶一样,被她操控。一阵狂喜,突然从我心底涌起。
我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天桥上,对着漆黑的夜空,放声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分不清,这是喜悦的泪,还是悲伤的泪。第二天,
我回到了那栋我住了三年的豪宅,准备收拾我的东西。我以为会受到阻拦,但门口的保安,
却像不认识我一样,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走进那间熟悉的、属于我的房间。衣帽间里,
那些昂贵的、她为我挑选的衣服,还整齐地挂着。书桌上,还放着她送我的百达翡丽手表。
我一件都没有拿。我只带走了我三年前,从孤儿院出来时,
穿在身上的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我换上这身衣服,走出这栋豪宅的时候,
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了三年的、华丽的壳。我拿出手机,想给我唯一的朋友,
也是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兄弟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恢复自由”了。可我翻遍了通讯录,
才悲哀地发现,我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我的手机里,
除了秦晚和她那些助理、司机、管家的电话,空无一物。这三年来,
我被她隔绝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没关系,我想。我可以重新开始。我虽然身无分文,
但我还年轻,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我去找了一家廉价的旅馆住下,
准备第二天就开始找工作。躺在又小又硬的床上,闻着空气中廉价消毒水的味道,
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的安心。我以为,我的新生活,即将开始。我太天真了。
我不知道,这所谓的“自由”,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另一场游戏的开端。
7. 失去她之后,我一无所有自由的幻觉,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第二天,
当我准备用手机支付房费时,才发现,那张秦晚给我的、我早已习惯使用的银行卡,
已经被冻结了。我口袋里,连一枚硬币都没有。我只好把手机暂时押在旅馆前台,
灰溜溜地出门找工作。我以为,以我的形象和这三年在上流社会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
找一份类似奢侈品销售或者酒店前台的工作,应该不难。但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对不起,江先生,您的形象很好,但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江先生,
我们看了一下您的履历,一片空白……我们不敢用您。”“你?
一看就是被富婆甩了的小白脸吧?我们这儿可不养闲人,滚滚滚!”我跑了一整天,
面试了十几家公司,得到的,除了拒绝,就是羞辱。到了晚上,我又累又饿,
肚子叫得震天响。我看着橱窗里热气腾腾的包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三年来,我的一切,都是秦晚给予的。
我的身份,我的圈子,我的消费习惯,甚至是我那些所谓的“朋友”。如今,
她收回了这一切。我就像一个被从温室里连根拔起的花朵,被扔到了寒冷的、残酷的野外。
我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我一无所有。就在我饥寒交迫,几乎要晕倒在街头的时候,
一辆保姆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露出了苏影那张精致的脸。她戴着墨镜和口罩,
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江澈?”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窘迫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