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交易，却输给了她的温柔

我的婚姻是一场交易。价格，三百万，期限，三年。作为陆氏集团新任的掌权人，

我需要一个妻子，来堵住董事会那群老家伙的嘴。而她，需要一笔钱，

为ICU里的父亲续命。律师将合约推到她面前。她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径直拿起笔，

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留下清秀却又力透纸背的两个字：苏暖。

我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冷眼旁观。很好，一场各取所需的完美买卖。1我叫陆沉。二十三岁，

陆氏集团的总裁。我的世界里，只分两种东西：有价值的，和无价值的。直到三叔公那只手，

轻轻落在我肩上。掌心温热，话语却藏着冰。“陆沉啊，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逼你，

陆氏这么大的家业，你需要一个贤内助来稳固人心。”他没说完的话，

但会议室的空气快凝成实质。董事会所有人的目光，都变成了无声的质问。

一个连家都定不下的男人，怎能定一个帝国？这话像一根软针，已经刺到了我的骨头里。

三天后，周秘书把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陆总，这是筛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我翻开，

看见一张清秀的脸庞撞入视线。女孩很干净，干净到在这个欲望横流的城市里，

显得格格不入。苏暖，二十岁，美术系应届生。父亲重病，急需三百万。

这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对象。我的办公室里，那些昂贵的皮革与木材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她就坐在那张意大利进口的沙发里。身上穿的是洗得有些泛白的棉布裙。她的局促，

让那片价值六位数的真皮，都显得有些不自在。“苏小姐，和我结婚，为期三年。

”我将合约推到她面前，条件很简单。“你只需扮演好陆太太，

而我为你父亲支付所有医疗费，事成后并额外给你三百万奖金。”她的睫毛，

极快地颤动了一下。我能感觉到，那不是惊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细微的挣扎，

我太了解这类人的心情，不过又能怎样？现实就是规则。她低着头，目光一直落在纸上，

很久……很久，不过没有我预想中的屈辱，也没有我厌烦的讨价还价。“合约期间，

我需要做什么？”她抬起头，声音很轻……很轻。她抬头那一刻，我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烦躁。“配合我演戏，住进我的房子，管好你的嘴和好奇心。”我顿了顿，

临时加上一条警告。“还有，别爱上我。”呵呵……她竟然笑了，嘴角向上牵动，

一个很小的、全是自嘲的弧度。“陆先生请放心。”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我只卖艺，

不卖心，我的心，不在价码之内。”说完，她拿起笔。唰唰……两下，

签下了“苏暖”两个字。那一刻，阳光穿过百叶窗，碎成光斑，刚好落在她的签名上。

刺眼得很……2苏暖搬进来的那天，只带了一个行李箱，以及一个半人高的画架。

她站在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千灯火。她的身影被那片繁华一衬，

单薄得厉害。我的公寓“国会山”，和我本人一样。冰冷，昂贵，没有色彩。“陆先生，

我的房间是哪一间？”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玄关里，散开，又落下。“右边房间。

”我指了指主卧旁那扇门，语气刻意冰冷。“对了，书房是禁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去。

”“好。”她点头，拉着箱子径直走向那扇门。没有一点多余停留的意思。往后的时间里，

偌大的公寓里，我们唯一能交集的方式，是清晨餐桌上那份永远不会出错的、温热的三明治。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在设定好的程序里，一天天走下去。直到那张柠檬黄的便签纸出现。

记得那天深夜，我处理完欧洲分公司的烂摊子，头痛欲裂地走进书房。刚推开门，

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柠檬香。那味道，与我书房里惯有的古龙和咖啡味，格格不入。

我的眉心一跳，四处寻找。在书桌上，一张白色便签，上面用油画棒画了个笨拙的笑脸，

以及一行清秀的字。“陆先生，喝酒伤身，厨房里有醒酒汤，

记得趁热喝——苏暖”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心头。我最讨厌别人擅自闯入我的书房，

更讨厌这种多余的、毫无价值的关心。我抓起便签，毫不犹豫地将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一个合约妻子，只需要扮演好角色就行，不必要画蛇添足。我的心情特别烦躁，

可是身体却诚实的很，他不由而终的使我走向了厨房。灶台上，小火温着汤，

不由自主的我端起汤喝了起来。那温热的液体滑入胃里，奇异般的地抚平了我身体里的燥郁，

格外的舒心。我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第一次对我亲手建立的规则，产生了一点点动摇。

3我还有一个秘密，我患有严重的失眠症。自从母亲去世，那个家变得面目全非后，

我就只能靠药物，强迫自己陷入短暂而混沌的昏沉。我的医生说，这是心病，药石无医。

苏暖住进来这半个月。我神奇的发现自己可以不借助药物的情况下，睡上两三个小时。

当然我把这一切归结为最近工作压力减小的原因刻意地，

忽略了那个近在咫尺的、可能出现的真正原因。直到那个暴雨的夜——天边滚过一声闷雷，

整座城市都在震颤。我急处理完紧急事务回到家，发现玄关竟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

那光线很柔和，像一只温热的手，驱散了我此刻满身的寒意。客厅沙发上，

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苏暖抱着抱枕睡得正熟。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安静的阴影。

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她似乎被惊扰，不安地皱了皱眉，往抱枕里缩得更紧了些。茶几上，

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牛奶。我的心脏，猛地收紧了。一种陌生的、不属于我世界的“安宁”，

瞬间淹没了我，我的脑海、我的胸腔里充满了惊涛骇浪。我没有回卧室，

就在她对面单人沙发上坐下。一边听着窗外的雨声，一年看着她，听着她安然的呼吸声。

渐渐的……慢慢的……睡着了。这是十年来，我第一次，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噩梦，

只有安心。第二天，周秘书来送文件，盯着我的脸，看了足足三分钟。那表情，

是见了鬼的惊愕。“陆总，”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您……嘿嘿……是不是谈恋爱了？

”“文件放下，滚出去。”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落荒而逃……笑声落在后面……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上那根刺，

被什么东西正慢慢的早往外拔，我的世界彻底不一样了。4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自觉地，

期待早点回家。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把一份文件落在家里，只为了在监控，

看她在书房为我手忙脚乱寻找的模样。她会蹙着眉，咬着下唇，在书架前来回踱步。找到后，

又会如释重负地拍拍胸口，小心翼翼地把文件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比一个yes那些生动的小表情，彻底凿开了我黑白世界的一道缝。有光，照了进来，

暖暖的、痒痒的。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无法专注，我甚至还偷偷注册了一个微博小号，

关注她新开的微博“暖暖的油画棒”。她喜欢用浓烈又温暖的色彩画画，

喜欢记录阳台上的多肉、喜欢窗外的流云，喜欢我随意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喜欢记录每一天“今天给一个很凶的先生煮了面，希望他会喜欢。”我的心，软了，

在那一刻，软得一塌糊涂。时间就这样按规律的，快乐的、幸福的飞奔而去。

今天是家族家宴。三叔公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苏暖，还阴阳怪气地说“小门小户出身，

上不得台面”。我有点怒了……我握住了她冰冷颤抖的手。我当着所有人的面，

轻轻将她拉到我身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场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三叔公，

苏暖是我陆沉的妻子，也是现任家族族长夫人，按辈分来说您名义上的长辈，但按族规来说，

你也得叫一声族长夫人”话音刚落，全场死寂。我能感觉到，苏暖在我掌心里的手，

抖了一下。她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有震惊，有疑惑，

还有一点……也许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亮光。我这一刻才意识到，我变了，

正朝着一个我都无法控制的方向，疾驰而去。5在我心里，现在容不得她被欺负，

我不由自主的想去克制自己的情感但这都是徒劳罢了，而真正让我心防彻底崩塌的，

是一条领带。那是一条深蓝色的旧款。因为一点微小的瑕疵，被我遗弃在了衣帽间的角落。

我还记得那天我提前回家，想给她一个惊喜，推开门，正撞见她蹲在角落里。

手里拿着那条领带。小心翼翼地，用指腹一遍遍抚平上面的褶皱。那眼神里，

是我一直看不懂的珍视和……落寞。见我进来，她猛地抬起头，瞳孔都放大了。

慌乱地将领带藏到身后，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它乱了，

想……想把它整理好。”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步，一步，向她走近。心跳，

第一次如此剧烈、如此失控。原来，我以为的只是我单向沉沦，想不到是双向奔赴。

我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紧张地攥紧衣角。忽然低声问：“苏暖，你父亲的手术，

安排在下周三，对吗？我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专家，明天飞过来主刀。”她愣住了，

猛地抬头看我，眼里满是错愕。我伸出手，从她身后，缓缓地从她手中抽出那条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