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城市的霓虹光从没拉严的窗缝里露出来一道。
打在廉价的木地板上。
楼下隐约有车开过的声音。
还有几声模糊的话语。
一切照旧。
林语，拧开水龙头，凉水从龙头中哗哗流出。
捧水狠狠搓了把脸，一股冰凉感，使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甩甩头，想让那恶心感和怪眼睛的踪影退散。
“Md，垃圾服务器，垃圾优化，策划不知道是干嘛的。”
林语骂骂咧咧的给自己找理由，用毛巾擦了下脸。
“明早儿上论坛喷死他丫的。”
回到电脑前，右下角时间过了12点。
他习惯性刷新游戏论坛，想看看是不是就自己这么倒霉。
页面刷出来，置顶的几个热帖标题让他一愣。
Wc！
刚打腐沼者的时候，屏幕狂闪，闻到特别恶心的血腥味。
有没有+1的兄弟？
+1！
不止血腥味，感觉真捅着东西了！
手指头有冰凉的感觉。
官方出来，没事走两步。
不是bug吗？
有人看见屏幕中间闪了个怪眼睛吗？
冒紫光的草，我还以为是我显卡爆了！
集体灵异事件？
林语捏着鼠标的手紧了紧，点开帖子。
回不去，一片鬼哭狼嚎，遭遇跟他一模一样。
血腥味，滑腻感，刺耳噪音，诡异的闭眼紫光。
描述高度一致，恐慌很快在字里行间蔓延。
“靠，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林语心里首犯嘀咕，心里的不安如墨水进清水中，越晕越大。
服务器bug影响玩家触觉、嗅觉？
解释不通啊。
林语关掉论坛，决定彻底退出游戏。
清空缓存重启。
鼠标移到《暗影之渊》游戏图标上，右键，准备退出了。
在左键刚要点下去的瞬间——嗡！
一股极其微弱、但贼清晰的震动感，小石子丢进湖里的波纹，快速散开。
从鼠标传到手上，顺着胳膊转进脑子。
快如错觉！
紧接着，一股冰凉的、没半点人味的信息流，“唰”的一下在他脑海摊开，清楚的跟刻在视网膜一样。
技能——言心（Lv0效果：讲述道理，逻辑自洽则提升自身技能等级，否则会感到晕眩、出现幻觉。
共鸣值0/100（听的人越信你，升级越快。
）能力盗取（笑死，锁着呢）：Lv1解锁。
描述目标状态，有机会盗取能力。
等级差距越大，越难以成功。
技能升级方式：讲述道理（积攒共鸣值）/多次使用林语的动作僵住了，手指悬在鼠标按键上面，慢慢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再普通不过的鼠标。
刚刚，那是？
技能言心？
讲道理，逻辑通就可以偷能力？
这次，是幻觉吗？
不对，那信息流太清楚了，编写完整，刚才那鼠标震感太真实了。
林语猛的站起来，椅子腿“嘎吱”一声刮蹭地板。
带着全新、未知的，让他后颈发凉的悸动。
他环顾自己这间充满杂物、飘着泡面香味的房房间，窗外是城市不变的夜灯。
一切跟过去的无数晚上没什么差别。
除了......他脑海里多了一个东西。
“言心......Lv0...”林语下意识地念出从未见过的词语，嗓子发紧。
强烈的不真实感裹着他,他狠狠掐了一下胳膊，证明那不是梦。
不会吧，游戏里的东西，出来了？
这念头，荒谬的离谱，但是，又像快速生长的藤蔓缠住他的思绪。
想起雪花瓶里一闪而过的那眼睛，真血一样的腥味和那种滑腻感......难道，不只是个bug？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念头——验证脑海里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验证这世界，是不是不对劲了。
验证？
咋验证？
思考一波，目光在乱糟糟的屋里扫视。
嘶......跟空气讲道理有用吗？
那共鸣值从哪搞啊？
得有人听啊。
这念头刚冒出来，熟悉的抗拒感涌上来。
社恐的本能像沉重的铁链，锁死了他的动作。
出去？
主动找人搭话......这大半夜的。
为了和可能把他当神经病的人讲道理？
林语在狭小的空间内转了两圈。
拖鞋“啪嗒啪嗒”的响。
不行啊，太扯淡了。
林语使劲摇头。
压力太大了，游戏玩太久了，对，一定是这样，得去睡觉，对对对，就是这样，很有道理。
林语走到窗边，想透透气，让夜风吹醒发蒙的脑袋。
他拉开钢窗。
夜风带着初夏的凉气和城市特有的、混着汽车尾气更远处烧烤摊的味道灌进来。
林语为了平复心情，深吸一口气，差点没被熏死，汽车尾气的味道对烧烤味影响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