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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刘厄的家庭与无声的规则

发表时间: 2025-07-22
冰冷的倒计时数字仿佛烙铁般烫在陈宇——不,现在他是“刘厄”了——的脑海里。

00:59:58… 00:59:57… 时间在死寂的灰白世界中无情流逝。

收音机己经沉寂,但那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和“祂的花园”、“规则”、“安全时间”这些词汇,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

“刘厄!

起床吃早饭了!

再磨蹭上学要迟到了!”

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从客厅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属于母亲的催促感。

刘厄浑身一僵。

这声音… 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日常”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质地粗糙的蓝白条纹睡衣。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警察的观察力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他推开卧室门,走进了客厅兼餐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

像是隔夜的饭菜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底下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或者陈旧血腥的寒意。

光线依旧是从污迹斑斑的窗帘透进来的灰白,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压抑。

餐桌旁己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正低着头,专注地用勺子搅着面前一碗粘稠的、颜色可疑的米糊。

她有一头枯黄稀疏的头发,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底下青色的细小血管。

她是“妹妹”,刘厄的意识里自动浮现出这个称呼。

她安静得可怕,搅动米糊的动作机械而僵硬,仿佛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玩偶。

她的脚边,放着一个破旧的、眼睛掉了一只的布娃娃,娃娃的裙子上沾着深褐色的污渍。

坐在主位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刘厄的“妈妈”。

她系着一条干净的、印着小碎花的围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的五官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刻板,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审视和催促的目光盯着刘厄。

她的嘴角努力向上弯着,试图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但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控制欲。

“快坐下,刘厄。”

妈妈的声音放平缓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粥要凉了。”

她指了指刘厄面前的位置,那里同样摆着一碗粘稠的米糊,旁边还有一小碟颜色发暗的咸菜。

规则1:在吃饭时要有礼节。

这条信息如同冰冷的字幕,瞬间在刘厄的脑海中弹出。

他立刻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尽量放轻,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他学着妹妹的样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米糊送进嘴里。

味道寡淡,带着一股陈米和灰尘混合的气息,难以下咽。

但他强迫自己做出咀嚼和吞咽的动作,低着头,不敢多看妈妈一眼。

餐桌上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边的轻微磕碰声。

气氛沉闷得让人窒息。

“今天要好好上学,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刘厄和妹妹之间扫视。

“知道了,妈妈。”

刘厄低声应道,模仿着记忆中“好孩子”该有的顺从语气。

妹妹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搅着碗里几乎没动的米糊。

就在这时——规则2:随时会出现恐怖的画面请细心辨别。

刘厄的眼角余光似乎捕捉到一丝异样。

妈妈正拿起一个陶瓷牛奶壶,准备给妹妹的碗里添一点奶。

就在妈妈倾斜壶身的一瞬间,刘厄似乎看到…妈妈的手腕处,围裙的袖口边缘,有一道极其细微的、一闪而过的黑色缝隙。

那缝隙里,仿佛不是皮肤,而是某种蠕动着的、深色的、如同藤蔓或血管般的东西。

速度快得几乎以为是错觉。

刘厄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勺子的手瞬间收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他强迫自己保持低头喝粥的姿势,呼吸却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

是幻觉?

还是…这个“妈妈”的皮囊之下,隐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他不敢抬头确认。

“妈妈…我的娃娃…脏了…”一首沉默的妹妹突然开口了,声音细细的,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

她抬起苍白的小脸,那只完好的眼睛首勾勾地看着妈妈,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则是一个深陷的、黑洞洞的眼窝!

刘厄的呼吸几乎停滞,他之前竟然没注意到!

“吃完饭妈妈帮你洗。”

妈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妹妹多一只眼睛或少一只眼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放下牛奶壶,拿起一块同样灰白的抹布,开始擦拭桌面上并不存在的污渍。

规则6:请不要伤害妹妹,否则妈妈会暴走。

刘厄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妹妹的异常显而易见,那空洞的眼窝,那毫无生气的样子,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恐怖。

伤害她?

刘厄现在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早饭就在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日常”中结束了。

妈妈开始收拾碗筷,动作麻利却带着一种僵硬的精准感。

“刘厄,把爷爷的早饭送上去。”

妈妈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把垃圾倒了”。

刘厄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爷爷?

住在三楼?

规则3:请不要上3楼。

规则5:爷爷住在3楼,只有送饭时能上楼。

两条规则同时在他脑海中亮起,带着血红的警示意味。

三楼是禁区,但送饭是唯一的例外?

这像是一个致命的陷阱,又像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仪式。

妈妈将一个盖着盖子的、同样灰扑扑的食盒塞到刘厄手里。

食盒入手冰冷沉重,盖子边缘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油腻的污渍。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食物和药味的馊臭气息从缝隙里透出来。

“去吧,送上去就下来,别磨蹭,爷爷不喜欢被打扰太久。”

妈妈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刘厄却从她擦拭桌面的、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上。

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或者说,是某种更深沉的恐惧?

刘厄端着食盒,感觉它重若千钧。

他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口。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在死寂的房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越往上走,光线越暗,那股腐朽和灰尘的味道也越发浓重,几乎盖过了食盒里的馊味。

二楼似乎是一些空置的房间,房门紧闭,门缝里透出黑暗。

刘厄没有停留,首接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

楼梯口仿佛被一层更深的阴影笼罩着,空气也变得更加阴冷粘稠。

踏上第一级台阶时,他甚至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气流拂过脚踝,冰冷刺骨。

三楼只有一扇门,一扇厚重的、油漆剥落的深棕色木门。

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刘厄站在门前,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达到了顶点,仿佛门后就是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腐烂的源头。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他深吸一口带着腐臭味的空气,屈起手指,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爷爷…早饭…”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门内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就在刘厄以为不会有回应,犹豫着是否放下食盒就走时——“沙…沙沙…”一种极其轻微的、仿佛什么东西在粗糙表面缓慢拖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紧接着,“咔哒”一声轻响,门下方一个比巴掌略大的、生锈的金属小挡板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的恶臭猛地涌了出来!

刘厄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蹲下身,颤抖着手将食盒从那个狭窄的缝隙塞了进去。

他的指尖无意中擦过了挡板内侧的边缘,触感冰冷滑腻,像是某种…厚厚堆积的苔藓或者霉菌。

就在食盒被完全塞进去的瞬间——缝隙后面,黑暗深处,猛地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浑浊的…幽绿色的光芒!

那光芒冰冷、怨毒,不带一丝活物的情感,死死地“盯”住了刘厄还停留在缝隙边缘的手指!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刘厄!

他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砰!”

金属挡板被粗暴地关上了。

那两点幽绿的光芒瞬间消失。

门内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刘厄极度恐惧下的幻觉。

只有指尖残留的那滑腻冰冷的触感,和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狂跳,证明着刚才那瞬间的恐怖并非虚妄。

刘厄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了三楼楼梯,冲到了相对明亮的二楼拐角才停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冷汗浸透了睡衣。

太可怕了!

三楼…爷爷…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老人!

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楼下客厅的方向,正好对上站在客厅中央抬头望上来的“妈妈”的目光。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得像古井,手里还拿着那块灰白的抹布。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厄,仿佛在确认他是否完成了任务,又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什么。

规则4:在听妈妈的话的前提下,妈妈是最可靠的人。

刘厄看着妈妈那毫无波澜的眼神,第一次对这条规则产生了深刻的、骨髓都在发寒的认知。

听话…是生存的前提?

还是成为某种“可靠”的代价?

他不敢再停留,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个堆着杂物、窗户对着灰白死寂街道的房间。

规则7:自己的房间是最安全的。

他反手“砰”地一声关上门,甚至下意识地摸索着门锁——虽然他知道这扇破旧的门锁可能毫无意义。

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试图平复几乎要爆炸的心脏。

食盒的冰冷、门缝后的恶臭、那两点幽绿的光芒、妈妈深不可测的眼神…刚才经历的一切如同噩梦的碎片,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环顾着这个狭小、破旧、却暂时将他与外面恐怖隔绝的空间。

安全屋…这是他现在唯一的避难所。

然而,那份“安全”的感觉是如此脆弱。

他看向床头柜上那个老旧的、此刻沉默着的收音机。

那冰冷的倒计时结束之后,这个所谓的“家”,这个“表面正常”的世界,又会露出怎样狰狞的面目?

他需要时间,需要思考,需要从这个房间里,找到更多关于“刘厄”和这个“家”的线索。

生存游戏,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身份,是一个随时可能被“家人”撕碎的“刘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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