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着妈妈在我面前断气,而我爸,那个千亿集团的老总,
却在关心他的股价会不会因为这桩“丑闻”受影响。从那天起,我活着的唯一目标,
就是把他拥有的一切,全部烧成灰。1我妈死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青紫色的。
她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漏风一样的嗬嗬声。
那个叫文琼的女人,我爸贺卫山的新老婆,就抱臂站在旁边,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
文琼穿着一身高定的香奈儿套装,脚下的地暖烧得她脸颊泛红,而我妈,
只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薄毛衣,跪趴在冰冷的瓷砖上。我们住的这个老破小,
是贺卫山和妈妈结婚时买的。他发家后,就把我们娘俩像垃圾一样扔在了这里,
自己搬进了半山腰的别墅。那里的暖气,据说能热得人冬天都得开窗。这里的暖气片,
早就锈了,摸上去比我妈的手还凉。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文琼突然大驾光临,
是来给我妈下最后通牒的。贺卫山的公司要上市了,他嫌我妈这个糟糠之妻还活着,
碍眼。白簌,签了这份自愿放弃所有财产的声明,卫山还能念旧情,
每月给你三千块活命钱。文琼用精致的指甲点了点茶几上的文件,语气像是在施舍。
我妈有严重的哮喘,一激动就犯病。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文含:你做梦!贺卫山的公司,
有我一半!你的一半?文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白簌,
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配吗?她一脚踢翻了桌上的哮喘喷雾,
那个小小的塑料瓶滚到了墙角。我妈的呼吸瞬间就卡住了。我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捡起喷雾,
却被文琼的保镖死死按住。别急,文琼慢悠悠地蹲下身,拍了拍我妈憋得青紫的脸,
让她多撑一会儿,或许就想通了呢。死了,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挣扎越来越弱,瞳孔开始扩散。我十岁,可我已经懂了什么是死亡。
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救命!杀人了!文琼嫌恶地皱了皱眉。半小时后,
贺卫山才姗姗来迟。他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地上奄奄一息的我妈,
而是这间让他丢脸的破房子。闹够了没有!他满脸不耐烦,
仿佛我们母女是赖在他身上的两只水蛭,文琼,带她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我冲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着哀求:爸爸,救救妈妈!求你了!他一脚把我踢开,
力气大得让我撞在墙上,眼冒金星。他像甩开一堆秽物一样,甚至没弯腰看我妈一眼,
转身就走。晦气。这是我妈临死前,从他嘴里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救护车是邻居报的警才叫来的,但一切都晚了。妈妈的尸体被抬走时,已经僵硬了。
警察来做笔录,文琼优雅地喝着咖啡,说我妈是自己犯病死的,与她无关。
贺卫山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把这件事压得悄无声息。葬礼都没有。我妈的骨灰,
被贺卫山让司机随便找了个地方撒了。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儿,
被他关在这间死过人的房子里,自生自灭。贺卫山和文琼,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
喝他们的血。这份恨,在我十岁的心里,像一颗黑色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
2我妈死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发了高烧。屋子里没有食物,没有暖气。
我裹着妈妈留下的旧棉被,蜷缩在角落,感觉自己也要死了。迷迷糊糊间,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一股热气混着饭菜的香味飘了进来。我挣扎着睁开眼,
看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穿着朴素的保姆制服,正把一个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她头发灰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你是谁?我哑着嗓子,
警惕地盯着她。贺家的人,每一个都可能是来要我命的。我叫秦姨,她打开饭盒,
盛出一碗滚烫的白粥,推到我面前,先生让我来照顾你。贺卫山会这么好心?我不信。
我盯着那碗粥,没动。秦姨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不吃会死。你死了,
谁替你妈报仇?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她。她的眼神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我极其熟悉的冰冷。那是和我一样的,淬了毒的恨意。那天晚上,我喝了两碗粥,
出了一身汗,烧退了。秦姨告诉我,她以后每天都会过来。接下来的七年,她真的每天都来。
送饭,打扫,给我买一些旧书。我们之间很少说话,但我们都明白,我们在等待一个时机。
我十七岁生日那天,秦姨带来了一瓶劣质的二锅头和一个凉菜。我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
丫头,你准备好了吗?她问。我点了点头。七年来,我每天晚上都做着同一个梦。梦里,
我把贺卫山和文琼推下万丈深渊。秦姨喝了一口酒,给我讲了她的故事。她的家,
原本在城南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十年前,贺卫山看中了那块地,要建一个高档小区。
秦姨家是唯一的钉子户,因为她公公病重,不能搬迁。后来,一个雨夜,
他们家发生了煤气泄漏。她那天正好回娘家,躲过一劫。等她回来,
看见的只有一片废墟,和被熏得焦黑的丈夫与儿子的尸体。报警了,最后结果是意外事故
。但秦姨在废墟里,捡到了一个打火机,上面刻着贺卫山公司旗下一个项目经理的名字。
她知道,这不是意外。为了报仇,她托了无数关系,甚至不惜去给那个项目经理当情人,
最后才得到一个机会,混进贺家当保姆。她看着贺卫山平步青云,看着他娶了文琼,
看着他把我***死。她收集了十年证据,但都不足以扳倒贺卫山这棵大树。他太有钱,
太有势,黑的都能洗成白的。我一个人,能力有限。他们把我当成一条狗,防备很松,
但也只能做点小动作。秦姨的眼睛里,燃起幽幽的火光,但你不一样,巉星。
你是贺卫山的女儿,你身上流着他的血。这是他们唯一无法抹去,也最恶心的事实。
他们只当你是条没人要的野狗,但我要把你磨成最锋利的刀。我握紧了拳头:秦姨,
我该怎么做?别急。秦姨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你继母文琼,
最近迷上了风水。机会,很快就来了。3秦姨的效率高得可怕。三天后,
一个穿着唐装、仙风道骨的大师就出现在了贺家的别墅。是秦姨花重金从香港请来的,
专做有钱人生意,口碑极好。当然,这也是秦姨提前布局好的。大师在别墅里转了一圈,
掐指一算,眉头紧锁。他对贺卫山说:贺先生,府上最近煞气很重啊。夫人印堂发黑,
少爷前途晦暗,恐怕有大劫。文琼最近确实倒霉透了。
她最爱的一条价值百万的翡翠项链离奇断裂,开车出门不是被追尾就是被刮蹭,
脸上还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片红疹,看了多少名医都查不出原因。这当然都是秦姨的手笔。
贺卫山也一脸凝重,他公司上市的关键期,不容半点差错。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大师捋了捋胡须,目光扫过站在一旁,像个隐形人一样的秦姨。解铃还须系铃人。贺先生,
你可曾记得,你还有一个八字极重,命格极硬的长女?贺卫山愣住了。他大概快忘了,
他还有我这么个女儿。文琼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大师,这跟那个小贱……住口!
大师厉声打断她,此女命格如山,镇得住府上一切邪祟。但她常年被弃,怨气冲天,
反噬己身。你们要想转运,必须把她接回身边,好生对待。她的命,如今和你们全家的运,
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贺卫山和文琼最信这个。哪怕他们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但在巨大的利益和虚无缥缈的命运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妥协。当天下午,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我那栋破败的居民楼下。
我被接进了那座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半山别墅。文琼看着我,
眼神里的厌恶和憎恨几乎要溢出来。但她想起大师的话,又不得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巉星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以前是爸爸妈妈不好,把你忘了。她拉着我的手,
那保养得宜的皮肤,和她说话的语气一样虚伪。我低着头,
装出怯懦又受宠若惊的样子:谢谢……妈妈。这一声妈妈,
叫得文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把我安排在阁楼一个最小的房间,美其名曰清净。然后,
她把秦姨叫到我面前。秦姨,这孩子从小在外面野惯了,不懂规矩。
你以后就专门负责教导她,务必让她学会我们家的体统。
她以为把最严苛的秦姨派来磋磨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她做梦也想不到,这是引狼入室。
等所有人都离开,秦姨关上门,我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酷的笑意。
第一步,成功了。秦姨说。接下来呢?接下来,秦姨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们让她,从身到心,一点点烂掉。从那天起,我成了文琼的“人肉护身符”。
她走到哪都得带着我,哪怕参加最顶级的名媛聚会。她觉得我土气,丢她的人,
但又不敢违背大师的嘱咐。我每天都表现得谨小慎微,对她百依百顺。她心情不好,
就找借口罚我。跪祠堂、不给饭吃是家常便饭。我的膝盖和手心,总是旧伤叠着新伤。
但我不在乎。我像一块海绵,疯狂地吸收着这个家里的一切信息。
贺卫山的商业机密、文琼的私人隐私、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贺昭南的劣迹斑斑。
秦姨则利用她几十年的潜伏,在文琼的饮食里动了手脚。那些东西,单吃无碍,
但和我房间里熏的一种特质线香气味相冲。长期下来,会让人气血两亏,内分泌失调,
情绪极易暴怒。文琼的皮肤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坏,再贵的护肤品和补品都无济于事。
她开始疑神疑鬼,觉得是贺卫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才分走了她的气运。
她和贺卫山的争吵,从一开始的关起门来到后来的当众拉扯。贺卫山要面子,渐渐地,
来她院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很快就成了外面那些高级会所的常客。
机会,终于来了。4贺卫山和文琼的关系,像一面布满裂痕的镜子,只需要轻轻一推,
就会彻底碎裂。而我,就是那个负责推手的人。在一次文琼因为贺卫山夜不归宿而大发雷霆,
砸了满屋子爱马仕瓷器之后,我端着一碗安神汤,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夫人,
别气坏了身子。我把汤放在她手边,低声说,先生可能只是……生意忙。忙?!
文琼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把将汤碗扫到地上,他忙着死在哪个狐狸精的床上吧!贺巉星,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人老珠黄,没用了?我立刻跪下,惶恐地说:我不敢。
我只是……只是今天在商场,好像看到先生的车了。他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
这句话,我当然是瞎编的。但对于一个已经陷入嫉妒和猜忌深渊的女人来说,
这就是最致命的毒药。文琼的眼睛瞬间红了。她逼问我那个女孩的长相、衣着,
我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完全是照着年轻时的文琼编的。当天晚上,
文琼就雇了私家侦探去查。贺卫山做事滴水不漏,侦探自然什么也查不到。但这在文琼看来,
恰恰是做贼心虚的铁证。而我,需要给她一个真实的狐狸精。这个人选,
我和秦姨早就物色好了。余晚儿。一个在娱乐圈底层挣扎的小演员,
因为长相酷似年轻时的文琼,曾被一家娱乐公司签约,想把她打造成小文琼。但后来,
那家公司的老板因为得罪了贺卫山,被整到破产,余晚儿也受牵连,被全行业封杀。
她的父亲,也因为那次破产,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她对贺卫山,同样有刻骨的恨意。
秦姨找到她时,只说了一句话:想不想亲手毁了贺卫山?
余晚儿的回答是:我做梦都想。于是,一场精密的偶遇上演了。在一个慈善晚宴上,
贺卫山正被一群老板奉承得飘飘然,一身白裙、清纯动人的余晚儿,不小心
将一杯红酒洒在了他身上。那张和文琼年轻时七分相似的脸,
那双含着泪水、惊慌失措的眼睛,瞬间就勾起了贺卫山的征服欲。英雄救美,互留联系方式,
送车送房。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很快,余晚儿就成了贺卫山藏在外面金屋里的娇雀。
我成了文琼安插在贺卫山身边的眼线。当然,是我主动请缨的。
我把贺卫山给余晚儿买的***款包包、珠宝的照片,一张张不经意地发给文琼。
我告诉她,贺卫山夸余晚儿比她年轻时更懂事、更温柔。文琼彻底疯了。在一个周末,
贺卫山带着余晚儿去一家私人会所吃饭,文琼直接带人冲了进去。她当着一众商业伙伴的面,
左右开弓,给了余晚儿好几个耳光,把贺卫山的脸也挠出了几道血痕。那场面,精彩绝伦。
贺卫山再宠她,也受不了这种当众的羞辱。他铁青着脸,第一次对文琼动了手,
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疯婆子!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将文琼关在别墅里反省,
自己则更加明目张胆地和余晚儿出双入对。文琼彻底失宠了。她每天在房里以泪洗面,
人也迅速憔悴下去。而另一边,余晚儿的肚子,传来了好消息。5贺先生,恭喜您,
余小姐怀孕了,刚满两个月。私人医院的医生,对着贺卫山点头哈腰地报喜。这医生,
也是秦姨的人。贺卫山喜上眉梢。他一直想要个更出色的儿子来继承家业,
他那个宝贝儿子贺昭南,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源源不断的赏赐,
流水一样送进了余晚儿的别墅。贺卫山甚至放出话来,只要余晚儿生下儿子,就让她进门。
这消息,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捅进了文琼的心里。我陪着她在花园里散步,
她气得浑身发抖,连路都走不稳。我故意安排了两个小保姆在假山后窃窃私语。听说了吗?
那个余小姐肚子里是个男孩,大师都算过了!这下夫人可彻底没指望了。母凭子贵,
她就一个不成器的少爷。文琼听完,气得一口血涌上喉头,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面色惨白,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巉星,你不是说,
你是我的护身符吗?你帮我想想办法!我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
心里畅快极了。但我脸上,却是为难又忠心的表情。夫人,这……这是先生的骨肉,动了,
先生会杀了我的。他不敢!文琼咬牙切齿,大师说了,
你的命和我们家的运绑在一起,他不敢动你!只要你帮我,以后贺家的一切,除了昭南的,
都是你的!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文琼的眼睛,
越来越亮。三天后,贺卫山和文琼带着我,还有身怀有孕的余晚儿,一起去郊外的寺庙祈福。
美其名曰,是让文琼和余晚儿化解恩怨,实则是贺卫山对文琼的又一次羞辱。在寺庙后院,
有一段很长的石头台阶。下山的时候,我走在余晚儿身后。在经过一个拐角时,我不小心
脚下一滑,撞向了余晚儿。余晚儿发出一声尖叫,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从长长的台阶上滚了下去。她的白裙子,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啊——我的孩子!
她躺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贺卫山目眦欲裂,冲过去抱起她,对着我怒吼:贺巉星!
你找死!他扬起手就要打我,文琼却死死地护在了我面前。不关她的事!
是这个狐狸精自己没站稳!卫山,你不能动她,大师说了……滚开!
贺卫山一把推开文琼,眼睛赤红。就在这时,余晚儿悠悠转醒,她虚弱地抓住贺卫山的手,
流着泪说:卫山,别怪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们的孩子……没福分……
这副以德报怨的圣母模样,瞬间让贺卫山的怒火烧得更旺。一个歹毒的,一个善良的。
对比之下,高下立判。当天,余晚儿被送进医院,抢救无效,孩子没了。
我因为文琼的力保,只是被禁足在房间。晚上,文琼偷偷来到我房间,拉着我的手,
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好孩子,做得好!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够狠!
她赏了我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还将我提拔成了她最信任的贴身助理,
家里的很多事都开始交给我办。我笑得恭顺又乖巧:夫人开心就好。等她一走,
我立刻换上一身黑衣,从别墅的后门溜了出去。医院的VIP病房里,刚刚小产
完的余晚儿,正生龙活虎地啃着秦姨送来的烤鸡腿。见我来了,她还递给我一个:来一个?
秦姨的手艺,绝了。我摇了摇头,坐在她床边。贺昭南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我问。
余晚儿擦了擦嘴角的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放心,鱼饵已经下好了。她说,
你那个弟弟,比猪还蠢,比狼还色。明天,就是贺卫山的五十岁寿宴了吧?我点了点头,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明天,我们送他一份大礼。6贺卫山的五十岁寿宴,
办得极尽奢华。地点在市中心最顶级的七星酒店,整个宴会厅都包了下来。
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齐了。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盛世浮华。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礼服,跟在文琼身后,扮演着她温顺乖巧的“养女”角色。
贺卫山挽着她的手,在人群中穿梭,接受着所有人的祝贺,脸上是成功男人志得意满的微笑。
他不知道,这张虚伪的假面,今晚就要被我亲手撕碎。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贺昭南,
今晚是除他父亲外的第二主角。他穿着骚包的白色西装,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端着一杯香槟,
眼睛却像雷达一样,在场内那些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和名媛身上来回扫视。
他继承了贺卫山的自私冷酷,却没学到半分城府,是个被宠坏的、只靠下半身思考的蠢货。
而今晚的猎物,早就为他准备好了。宴会进行到一半,一支来自异域的舞团上场表演。
领舞的那个女孩,身段妖娆,面容妩媚,一双狐狸眼勾魂夺魄。
这是我和余晚儿花大价钱从一个地下娱乐场所请来的,艺名叫“媚娘”,
最擅长对付贺昭南这种好色之徒。果然,媚娘一上场,
贺昭南的眼珠子就黏在她身上拔不下来了。媚娘若有若无地向他抛了几个媚眼,一个旋转,
裙摆从他面前划过,带起一阵香风。贺昭南当场就失了魂,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喉结不住地滚动。歌舞结束,舞团退场。贺昭南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借口去洗手间,
鬼鬼祟祟地跟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对不远处的秦姨,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计划,
开始。秦姨端着一盘点心,走向了宴会厅里最重要的一位贵宾——环宇集团的林太太。
这林太太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大嘴巴,热衷于传播各种豪门八卦,
是今晚舆论风暴的最佳引爆点。秦姨走到林太太身边,脚下“一崴”,整盘精致的提拉米苏,
不偏不倚地全扣在了林太太那件浅紫色的高定礼服上。哎呀!
尖叫声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文琼脸色一变,赶紧上前道歉,
一边狠狠地瞪了秦姨一眼: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她一边亲自给林太太擦拭,
一边赔笑:林太太,真对不起。我带您去楼上客房换件衣服吧,我给您准备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