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那天，我查到669分，全市第三。可当我打开志愿系统时，傻眼了。
我填的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变成了本市的三流师范学院。"林初，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沈曦抱住我，眼里全是疯狂的爱意。我推开她："是你改的？""为了你，
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眼中的病态偏执。十五年的青梅竹马，
我以为我了解她。可我错了。1"沈曦，你疯了吗？"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志愿信息，
声音都在发抖。清华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这是我从初中开始就定下的目标。
为了这个梦想，我三年如一日地刷题、熬夜、拼命努力。现在，
它变成了江城师范学院小学教育专业。"我没疯，我很清醒。"沈曦坐在我旁边，
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林初，你想想，我们从三岁就认识，十五年了，
我怎么能看着你去北京呢？""你知道我有多想上清华吗？"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知道啊。"她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躲开了，"但是相比你的梦想，我更舍不得你。
林初，江城师范学院也很好啊，我们可以在一起四年，多幸福。"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变得陌生。她的眼神太亮了，亮得让人心慌。"沈曦，
你篡改别人的高考志愿，这是犯法的。"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会被发现的。
"她很得意，"我用的是你的账号密码，而且已经过了修改期限。林初，你就认命吧，
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我站起身，拿出手机就要拨打招生办的电话。
沈曦一把抢过我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不许打！"她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林初，
你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手机屏幕碎了一地，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沈曦，你冷静一点。
"我试图安抚她，"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没什么好谈的。"她忽然抱住我，
紧紧地抱住，"林初，我爱你，从三岁开始就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一天都不能。
"我感觉到她在发抖，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沈曦......""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离开我。
梦到你在北京遇见别的女孩，梦到你忘记我。每次醒来，我都会哭。"我心头一紧，
沈曦从小就敏感，但我没想到她会敏感到这种程度。"我们可以异地恋啊，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不行！"她猛地推开我，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异地恋？林初，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她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
"你去了北京，那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女孩。清华大学啊，美女如云。你会忘记我的，
一定会的！""我不会......""你会的！"她突然停下，死死盯着我，
"所以我要把你留下来。江城师范学院很好，真的很好。我们可以住在一个宿舍，
可以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做所有的事情。"我看着她，感到一阵恶寒。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沈曦吗？"沈曦，你听我说。我们之间......""不，
你听我说。"她走近我，眼神变得温柔，"林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应该感动才对。
""感动？"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曦，你毁了我的前途！""我没有毁掉，
我是在保护。"她伸手抚摸我的脸，"保护我们的爱情。"我握住她的手腕："沈曦，
立刻帮我把志愿改回来。""不可能。"她甩开我的手，"系统已经锁定了，
任何人都改不了。""那我去找省招生办，去找教育局！""没用的。"她笑了，
笑得很诡异，"林初，你知道我爸爸是做什么的吗？"我一愣。沈曦的父亲沈国栋，
江城市教育局副局长。"你敢！""我已经敢了。"她的笑容更加灿烂，"爸爸说，
年轻人嘛，有点小失误很正常。况且，江城师范学院也是不错的学校，出来当老师，
多稳定啊。"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沈曦不仅篡改了我的志愿，还动用了她父亲的关系，
彻底断了我的后路。"沈曦，我恨你。""我不在乎。"她走过来，
踮起脚尖在我脸上轻吻了一下，"只要你在我身边，恨也好，爱也好，我都接受。
""你疯了。""是啊，我疯了。"她咯咯笑起来，"为了你，我早就疯了。"我推开她，
冲出了房间。身后传来她清脆的笑声，在夏日的午后听起来格外阴森。我跑到街上，
漫无目的地走着。三年的努力，就这样毁于一旦。而毁掉它的，竟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掏出钱包里的硬币，走到公用电话亭。"喂，是省招生办吗？
我要举报江城市有人篡改高考志愿......""同学，你有证据吗？
""我......"我忽然发现，我确实没有证据。沈曦用的是我的账号密码，
而且她父亲在教育局工作，谁会相信我的话？"同学，如果没有确凿证据，
我们不能受理这种投诉。"电话挂断了。我靠在电话亭的玻璃墙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就在这时，我的老师谢主任打来电话。"林初，你这志愿填的......""老师，
不是我填的。""什么意思？"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谢主任。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林初，这件事很严重。我马上联系学校，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挂断电话，
我心里燃起一丝希望。谢主任是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在教育系统有些人脉，
也许真的能帮到我。我回到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初初，考得怎么样？志愿填好了吗？
""妈......"我欲言又止。"怎么了？"妈妈停下手中的活，"是不是考得不理想？
没关系，妈妈不会怪你的。"我看着妈妈期待的眼神，忽然说不出话来。三年来，
为了供我读书，爸妈省吃俭用。妈妈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在菜摊守到天黑。
爸爸在工地上干活，夏天的时候衣服能拧出水来。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希望我能考上好大学，以后有出息。现在，一切都毁了。"妈，我想去北京上大学。
""好啊，只要你考得上，砸锅卖铁妈妈也供你。"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门铃响了。妈妈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沈曦。"阿姨好。"沈曦甜甜地笑着，
"我来找林初玩。"妈妈很喜欢沈曦，拉着她的手说："曦曦啊，你和初初考得怎么样？
""我们都考得很好，都能上江城师范学院了。"沈曦看了我一眼，"对吧，林初？
"我紧握双拳，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作。"那太好了！"妈妈高兴极了，
"你们从小就在一起，上大学还能在一起，真是有缘分。""是啊，我们很有缘分。
"沈曦走到我身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林初，你说对不对？"她的手很冷，
冰凉得像蛇。"林初？"妈妈看我脸色不对，"你怎么了？""没事。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那你们去房间里聊吧。
"妈妈转身回厨房，"晚上留曦曦吃饭。"沈曦拉着我进了房间，关上门。"演技不错。
"她笑眯眯地说，"继续保持。""沈曦，你到底想干什么？""很简单啊。
"她在我的床上坐下，"我们继续做男女朋友，一起上江城师范学院，毕业后在江城当老师，
结婚生子，过平凡幸福的生活。""如果我不同意呢？"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那我就死给你看。"我心头一跳："你说什么？""我说，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死给你看。
"她从包里掏出一瓶药，"这是安眠药，一瓶够了。""沈曦，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她把药瓶放在床头柜上，"林初，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要么你留下来陪我，要么我们一起死。"我看着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这个女孩已经完全疯了。为了留住我，她什么都做得出来。2当天晚上，
沈曦真的留下来吃饭了。饭桌上，她表现得特别乖巧，给我夹菜，跟我爸妈聊天，
就像个完美的女朋友。"叔叔阿姨，我和林初商量过了，大学四年我们要好好学习，
将来当老师。"沈曦一边说一边偷偷看我，"老师是个神圣的职业，能教育祖国的花朵。
""曦曦想得真周到。"爸爸很高兴，"初初，你有这样的女朋友，真是福气。
"我勉强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脱身。吃完饭，沈曦主动帮忙洗碗。"阿姨，您别动，
我来就行。"她挽起袖子，"林初，你也来帮忙。"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表演结束了？
"我压低声音。"什么表演？"她一边刷盘子一边说，"林初，我是真心的。
我真的想跟你过平凡的生活。""可你毁了我的前途。""什么前途？"她停下手中的活，
转过身看着我，"林初，你以为上了清华就一定有前途吗？""至少比师范学院强。
""未必。"她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江城师范学院吗？"我没说话。
"因为它在江城，我们的家乡。"她的眼神很温柔，"林初，我们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这里有我们所有的回忆。为什么要离开呢？""因为外面的世界更精彩。""精彩？
"她冷笑一声，"林初，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北京很好吗？房价贵得要死，竞争激烈得要命。
你一个外地人，在那里算什么？""至少我有选择的权利。""选择？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你选择离开我，选择忘记我，选择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沈曦，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很理智！"她声音很大，"是你不理智！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要放弃我们十五年的感情！
"客厅里传来我妈妈的声音："你们在厨房里干什么？怎么这么大声？
"沈曦立刻恢复了甜美的笑容："没事，阿姨，我们在讨论大学的事情。""那你们小声点，
别吵到邻居。""好的。"沈曦继续洗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我看着她，
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变脸的速度太快了，快得让人怀疑刚才的愤怒是不是我的幻觉。
洗完碗，沈曦要回家。"林初，送送我。"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我不想去，
但在我爸妈面前，只能装作正常。走出小区，沈曦忽然停下脚步。"林初，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她仰头看着我，"但是相信我，这样对我们都好。""沈曦，
我最后问你一次，能不能帮我把志愿改回来？""不能。"她摇头，
"而且现在已经改不了了。""那我们分手吧。"她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我深吸一口气，"沈曦，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我的底线。
我不能跟一个为了私利而不择手段的人在一起。""私利？"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凄凉，
"林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感情。你竟然说是私利？""为了我？
"我也笑了，"沈曦，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你自己的占有欲？
"她愣住了。"你害怕我离开，害怕我遇见更好的人，害怕我不再爱你。
所以你用最卑劣的手段把我困在身边。"我的声音很平静，"这不是爱，这是自私。
""不是的！"她忽然激动起来，"林初，我是真的爱你！从三岁开始就爱你！""爱我？
"我摇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应该支持我的梦想，而不是毁掉它。
""可是你的梦想里没有我！"她开始哭了，"林初，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起清华大学，
眼睛里都在发光。但是当你看着我的时候，从来没有那种光芒。"我一愣。"我知道，
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你的梦想。"她抽泣着说，"所以我只能毁掉你的梦想，
这样你就只有我了。"我忽然明白了。沈曦的疯狂，源于深深的不安全感。
她从来不相信我会真心爱她，所以才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挽留我。但这不是我的错。
"沈曦，感情是不能用这种方式强求的。"我叹了口气，"我们真的不合适。""不！
"她忽然扑过来抱住我，"林初，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沈曦，
你冷静一点......""我不要冷静！"她哭得歇斯底里，"林初，我求求你，
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你不离开我。"路上开始有人围观了。
"我们回去说。"我不想被人看热闹。"不，就在这里说。"她死死抱住我，"林初，
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立刻就死给你看。"她从包里又掏出那瓶安眠药。"沈曦，你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她拧开瓶盖，"你看，我是认真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开始指指点点。"小姑娘，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是啊，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沈曦看了看周围的人，忽然大声说："他要抛弃我！我们在一起十五年了，他要抛弃我！
""什么？十五年？""这男的太渣了！""小姑娘，你别为这种人寻死觅活的。
"我感到无比的羞耻和愤怒。"沈曦，够了！""不够！"她举起药瓶，"林初，
你要么答应跟我在一起，要么就看着我死！"就在这时，一个人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是谢主任。"林初，这是怎么回事？"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情况。
谢主任皱着眉头看着沈曦："小姑娘，你这样做不对。""不对？"沈曦冷笑，"老师，
您说什么不对？""篡改别人的高考志愿，这是违法行为。""有证据吗？
"沈曦挑衅地看着谢主任，"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说。"谢主任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会这么狡猾。"而且，"沈曦继续说，"就算真的是我改的，
那又怎么样？我爸爸是教育局副局长，我为男朋友着想，帮他选择一个更实际的专业，
有什么错？""你......"谢主任气得说不出话来。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嚣张。""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吗？
"沈曦听到这些议论，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们胡说什么？"她愤怒地看着众人，
"我没有为所欲为！我只是想跟男朋友在一起！""小姑娘，"一个大妈走过来，
"感情的事情要两情相悦，你这样强求有什么意思？""我没有强求！
"沈曦声音尖锐得像破风箱，"是他要抛弃我！是他没良心！
""可是你篡改了人家的志愿啊。""我没有篡改！""那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沈曦愣住了，她刚才为了威胁谢主任，确实承认了。"我......"她慌了，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开玩笑？"围观的人都笑了，"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
""小姑娘，你还是回家跟你爸爸好好商量一下吧。""对啊，把人家的志愿改了，
这事儿闹大了不好收场。"沈曦看着围观的人，忽然崩溃了。"你们都不懂！"她哭着喊，
"你们都不懂我有多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说完，她转身跑了。人群渐渐散去，
我和谢主任站在原地。"林初，这件事比我想象的严重。"谢主任叹了口气，
"沈曦的父亲在教育局，要想改回志愿很难。""老师，那我怎么办？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谢主任拍拍我的肩膀，"不过你要小心，
这个女孩的心理状态很不正常。"我点点头。回到家，我一夜没睡。
沈曦的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响。"你要么答应跟我在一起，要么就看着我死。
"她真的会死吗？她只是在威胁我，对吧？可是看她刚才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该怎么办？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但如果我妥协了，
就等于纵容了她的疯狂行为。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3第二天一早，
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是沈曦的妈妈王阿姨。她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初初，曦曦是不是跟你闹矛盾了？"王阿姨拉住我的手，
"她昨天晚上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我心头一紧："她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啊。"王阿姨哭了起来，"她在房间里又哭又笑的，还自言自语，
我怎么敲门她都不开。"我妈妈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怎么了？曦曦怎么了？
"王阿姨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我妈妈叹气，"初初，
你快去看看她吧。""我......"我有些犹豫。"初初，"王阿姨抓住我的手，
"阿姨求求你，去劝劝曦曦吧。她从小就听你的话，只有你能劝得了她。
"我看着王阿姨哀求的眼神，心软了。"好，我去看看她。"跟着王阿姨来到沈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了沈曦的声音。"林初，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妈妈，我好冷，
好冷......""林初，你回来好不好？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曦曦，"王阿姨在门外喊，
"初初来看你了。"房间里忽然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沈曦的声音传出来："林初，
真的是你吗？""是我。"我在门外回答。"你不要骗我，妈妈总是骗我。""曦曦，
我没有骗你。"我叹了口气，"你开门好吗？我们聊聊。""你不会走吗？""不会。
"门锁咔嚓一声，门开了一条缝。沈曦露出半张脸，眼睛红肿得像核桃。"真的是你。
"她哭了起来，"林初，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进去好吗？"她点点头，打开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枕头、被子扔得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几个摔碎的杯子。沈曦坐在床上，
抱着腿缩成一团。"你昨晚没睡？"我看她的样子，心疼得厉害。"睡不着。
"她的声音很小，"一闭眼就想到你要离开我。"我坐到她旁边："沈曦，我们好好谈谈，
好吗？""谈什么？"她抬头看我，"你是不是还要跟我分手？""沈曦，
你先把志愿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谈感情的事。""我解决不了。"她摇头，
"系统已经锁定了，谁也改不了。""那你爸爸呢？他在教育局工作，总有办法的。
""我不敢跟他说。"沈曦低下头，"昨天的事情，我爸爸已经知道了。他很生气，
说我给他丢脸了。""那你主动跟他承认错误，请他帮忙......""不可能的。
"她打断我，"林初，你不了解我爸爸。他最讨厌的就是利用职权的行为。
如果他知道我篡改了你的志愿，会把我关起来的。
"我愣了一下："那你当初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啊！"她忽然激动起来，
"为了爱情，我什么都不顾了！""沈曦......""林初，"她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们私奔吧。""什么？""我们离开江城，去别的城市。"她的眼睛又开始发亮，
"我有些积蓄，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的。""沈曦，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没有说胡话！
"她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我们可以去大理，去丽江，
去任何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然后呢？我们靠什么生活？""我可以工作啊，
你也可以工作。"她转过身看着我，"林初，只要我们在一起，做什么都行。"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很悲哀。"沈曦，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她愣住了："可怕？""对，
可怕。"我站起来，"你为了留住我，不惜毁掉我的前途。现在又想拉着我私奔，逃避现实。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林初，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这不是在一起，这是绑架。"我的声音很冷，"沈曦，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互相成就，而不是互相伤害。"她站在那里，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希望了？""除非你把志愿的事情解决了。
""我解决不了......""那就没有希望了。"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凄凉。"林初，
你真的很绝情。""不是我绝情，是你做得太过分了。""好，很好。"她点点头，
"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就别怪我心狠。""你想干什么？"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张照片。
那是我们小时候的合影，五岁的我和五岁的沈曦，笑得很开心。"你知道吗？
"她抚摸着照片，"我保存着我们所有的合影，从三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五年。
""沈曦......""我还保存着你给我写的每一张小纸条，你送我的每一件小礼物。
"她的声音很轻，"十五年来，我把跟你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当成宝贝收藏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现在，"她忽然抬头看我，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芒，
"既然你要抛弃这一切，那我也不要了。"说完，她把照片撕成了碎片。"沈曦，
你冷静一点......""我很冷静。"她继续撕照片，"林初，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
好，我成全你。"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子里装着我们十五年来的所有回忆：照片、情书、小礼物......她一样一样地拿出来，
然后一样一样地撕掉、扔掉。"沈曦，住手！"我冲过去想阻止她。"不要碰我！
"她忽然尖叫起来，"林初，你没有资格阻止我！
""这些东西也是我的回忆......""那又怎么样？"她继续撕照片，
"反正你都要抛弃我了，留着这些干什么？"看着我们十五年的美好回忆被她一点点毁掉，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沈曦，你真的要这样吗？""是你逼我的。"她头也不抬，
"林初，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当最后一张照片被撕碎扔到地上时，沈曦忽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满地的碎片，忽然哭了起来。"没了，都没了......"她跪在地上，
想要把碎片拼起来，"林初，都没了......"我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沈曦......""出去！"她忽然抬头看我，"林初，我不想再看见你！出去！
""曦曦......""我说出去！"她抓起地上的碎片朝我扔过来，"滚出去！
我不想再看见你！"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转身走向门口。"林初，"她在身后叫我，
"等你后悔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我回头看她："你要干什么？""你不用管。
"她冷笑，"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死活。"我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走出沈家，
我的心情复杂极了。我知道沈曦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她。而且，
我也不确定她是真的想不开，还是在威胁我。回到家，我把情况告诉了我妈妈。
"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妈妈叹气，"初初，你要不要......""妈，
这件事不能妥协。"我打断她，"如果我现在妥协了，以后沈曦会变本加厉的。
"妈妈看着我，欲言又止。下午，王阿姨又来了。"初初，曦曦不见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留了张纸条说要去死，然后就不见了！
"我心头一跳："纸条上还说了什么？""她说，如果林初不来找她，她就真的去死。
"王阿姨拉住我，"初初，阿姨求求你，去找找她吧！"我看着王阿姨绝望的表情，心软了。
"好，我去找她。"可是，我到哪里去找她呢？江城这么大，她能去哪里？忽然，
我想到了一个地方。河边的那座桥。我们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沈曦说过，
如果有一天活不下去了，就从那座桥上跳下去。我以前以为她是开玩笑的，
现在看来......我拼命往河边跑，心里祈祷着不要出事。果然，
我在桥上看到了沈曦的身影。她站在桥栏杆外面，只用手抓着栏杆，随时都可能掉下去。
"沈曦！"我大声喊她。她回头看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林初，你还是来了。
""你快回来，这里很危险！""危险？"她笑了，"我就是要危险。林初，你知道吗？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真正在乎我。""沈曦，你有什么话我们下来说好吗？""不，
就在这里说。"她的声音很平静，"林初，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沈曦......""回答我！"她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看着她，心里很纠结。如果我说愿意，她可能真的会下来。但这样一来，
我就彻底被她绑架了。如果我说不愿意，她可能真的会跳下去。我该怎么选择？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沈曦忽然松开了手。"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拒绝了。""沈曦，
不要！"我冲过去想拉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她从桥上掉了下去，消失在黑暗的河水中。
"救命！有人跳河了！"我大声呼救。很快，有人报了警，救援队也赶到了。但是，
沈曦再也没有浮上来。4搜救持续了三天三夜，但始终没有找到沈曦的尸体。
警方的结论是：沈曦已经死亡，但尸体可能被水冲走了。我坐在河边，看着平静的河水，
心里空落落的。虽然沈曦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都是我的错。
"我喃喃自语，"如果我当时答应她......""初初，这不是你的错。
"妈妈在身后说，"是那孩子太偏激了。""可是她为了我才......""她为了自己。
"妈妈打断我，"初初，沈曦的行为是不对的，你不能因为她的死就认为自己错了。
"我知道妈妈说得对，但心里还是很难受。沈曦的葬礼很简单，来的人不多。
她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说什么。"都是你害的！
"沈曦的妈妈忽然冲过来打我，"如果你不抛弃她，她怎么会死？""王姐，你冷静一点。
"我妈妈拉住她，"这件事不能全怪初初。""不怪他怪谁？"王阿姨哭得歇斯底里，
"曦曦从小就喜欢他，为了他放弃了多少机会！现在他不要她了，她活不下去了，
不怪他怪谁？"我默默承受着她的指责，心里越来越沉重。或许真的是我的错。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沈曦的心理问题，如果我能更耐心地开导她，
如果我能妥协一次......也许她就不会死了。葬礼结束后，我一个人回到家。
家里很安静，爸妈都去上班了。我坐在客厅里，看着墙上的照片发呆。那是我和沈曦的合影，
她笑得很开心，而我也笑得很真诚。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电话响了，
是谢主任打来的。"林初，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什么好消息？"我的声音很沉闷。
"关于你的志愿，我找了些关系，可能有转机。"我一愣："什么意思？
""省里有个特殊政策，针对高考志愿被恶意篡改的学生，可以申请重新填报。
"谢主任的声音很兴奋，"你现在有机会重新选择大学了！"我应该高兴的，
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是现在，我却高兴不起来。沈曦死了，而我却能重新开始，
这公平吗？"林初，你还在听吗？""在听。"我勉强回答，"谢谢老师。
""你明天来学校一趟，我们详细商量一下。"挂断电话，我继续坐在客厅里发呆。
如果沈曦还活着，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想？她会不会更加疯狂？我永远不会知道答案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沈曦没有死，她站在我面前，笑得很灿烂。"林初，
我们和好吧。"她说。"好。"我在梦里答应了她。"那你不去北京了？""不去了。
""真的？""真的。"她高兴地抱住我："林初，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醒来的时候，
我发现枕头湿了。我哭了。为了沈曦，也为了我们逝去的青春。第二天，我去学校找谢主任。
"林初，你脸色不太好。"谢主任关心地说，"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有点。
"我勉强笑了笑，"老师，关于志愿的事......""哦，对。"谢主任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申请表，你填一下。不过有个条件，你需要提供证据证明志愿是被恶意篡改的。
""证据？"我愣了，"沈曦已经死了，我上哪里找证据？
""这个......"谢主任也为难了，"没有证据的话，很难办啊。"我看着申请表，
忽然觉得很讽刺。沈曦用她的死保护了自己的秘密，也彻底断了我的后路。"算了。
"我把申请表推回去，"老师，我不申请了。""为什么？"谢主任吃惊地看着我，
"这是你的机会啊！""我没有证据。"我站起来，"而且，沈曦都死了，
我还争这些有什么意义？""林初，你不能这么想。"谢主任急了，
"沈曦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不能因为她的死就放弃自己的前途。""老师，
我考虑一下再说吧。"我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初初，吃饭了。
""我不饿。""怎么能不吃饭呢？"妈妈走过来，"初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但是饭还是要吃的。"我看着妈妈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妈，谢谢你。""谢什么？
"妈妈笑了，"我是你妈妈，关心你是应该的。"吃饭的时候，爸爸回来了。"初初，
听说你的志愿有转机？"我点点头，把谢主任的话说了一遍。"那你为什么不申请？
"爸爸皱眉，"这是你的梦想啊。""没有证据。""那想办法找证据啊。
"爸爸的声音有些急，"初初，你不能放弃。""爸，算了吧。"我放下筷子，
"也许这就是命。""什么命不命的？"爸爸拍桌子，"初初，
你不能因为一个女孩就放弃自己的前途！""爸......""你听我说。
"爸爸的声音很严肃，"沈曦的死虽然可惜，但她做错了事。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毁掉你的前途。""可是......""没有可是。
"爸爸站起来，"明天你就去申请，证据的事情我们想办法。"看着爸爸坚定的眼神，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放弃。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关心我的人。"好，
我明天就去申请。"当天晚上，我又梦到了沈曦。这次，她没有笑，而是冷冷地看着我。
"林初，你要背叛我吗？""曦曦，我......""你答应过不去北京的。
""那是在梦里......""梦里也是承诺。"她的眼神很可怕，"林初，
如果你背叛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已经死了......""死了又怎么样？
"她凄惨地笑了，"林初，就算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一起。"我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
看看时间，凌晨三点。我再也睡不着了，起来到客厅坐下。月光从窗户照进来，
把客厅照得一片惨白。我忽然觉得，沈曦的死只是开始。真正的折磨，才刚刚开始。
5第二天，我硬着头皮去学校交了申请表。谢主任看着我："林初，证据找到了吗？
""还在找。"我撒了个谎。"那你先交申请表，我帮你催催上面。"走出学校，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证据，我上哪里去找证据？沈曦死了，她父亲不可能承认这件事，
我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她篡改的。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喂？
""请问是林初吗？"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的，您是？
""我是江城日报的记者，我姓李。关于沈曦跳河的事情，我想采访你一下。
"我一愣："采访我？""是的。据我了解，沈曦是因为感情问题才跳河的，
而你是她的男朋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采访。""等等，
"李记者急忙说，"林同学，我听说沈曦篡改了你的高考志愿，是真的吗？
"我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的？""我有我的消息来源。"李记者的声音很兴奋，
"如果这是真的，这可是个大新闻啊。教育局副局长的女儿篡改他人高考志愿，
这可不是小事。"我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见面谈吧。"一个小时后，
我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李记者。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很干练。"林同学，
你可以详细说说这件事吗？"她拿出录音笔。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李记者听得很认真，不时做着笔记。"林同学，你有证据吗？""没有。"我摇头，
"沈曦用的是我的账号密码，而且她已经......""我明白。"李记者点头，"不过，
这件事如果报道出来，可能会引起很大的反响。""我不是想借媒体炒作。"我急忙解释，
"我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我理解。"李记者收起录音笔，"不过，没有证据的话，
我们也不好报道。毕竟涉及到教育局副局长，我们要谨慎一些。
""那......""这样吧，"李记者想了想，"我先做些调查，如果能找到证据，
再考虑报道的事。""谢谢。""不客气。对了，"李记者忽然说，
"我听说沈曦跳河的时候，桥上有监控摄像头。你可以申请调取监控录像，
也许能找到些线索。"我眼前一亮："监控录像？""对，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她篡改了志愿，
但至少能证明她当时的精神状态确实有问题。""谢谢你的提醒。"离开咖啡馆，
我直奔派出所。"同志，我想申请调取监控录像。"值班民警看了我一眼："调取监控录像？
为什么？"我解释了一下情况。"这个需要走程序。"民警说，"你先填个申请表。
"填完申请表，民警说："要等几天才能批下来。""好的，谢谢。"从派出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