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范建破防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他大吼大叫的摔烂了我的手机,泄愤一般的将我的尸体分解的支离破碎。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范建分解的红了眼,我麻木的看着他将我的尸体剁成肉酱,不间断的血肉沫子从我的灵魂中穿过,而后范建又突然清醒过来一般,双目愣愣的盯着地上的肉泥。
“我、我竟然杀了人,我杀了人了!”
他浑身颤抖,面色白的发青,整个人宛如被抽干了力气那般,突的瘫软在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范建终于平静了下来,冷着脸三下五除二的将地上的大部分尸块儿装进了麻布口袋,丢在了墙角,而后一走了之。
我本想随着范建一同出去,却在接触到铁门的一瞬间,整个身体都被反弹了回来。
范建锁了铁门,我被困在这间荒废的屋子里,不论怎么尝试,都出不去。
天渐渐黑了,附在地面上的血迹被月光照的发亮,我蹲在铁门后,一遍遍的想,如果傅南斯听到我的死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怕是,会笑出声吧。
世人皆以为,傅氏是傅南斯一人创办的,却不知,傅氏,是我二人,经历千辛万苦,共同创办的。
我与傅南斯,儿时青梅竹马,从幼儿园一路同班念到大学,高中时候便私定终身。
他一句此生非我不可,我便拿出了我父母留给我的所有积蓄,给我二人共同创业。
又一句公司的事务太繁杂,他想让我在家安心做好傅太太,便哄的我心甘情愿的身居后位,将手里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他。
我曾一度以为,我虽早早的失去了双亲,但因为有傅南斯的相伴,所以我依旧是幸运的,幸福的。
直到宋清清的出现,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的一往情深,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宋清清一句轻飘飘的想他了,傅南斯就能在年夜饭中抽身离去,将我独自丢在空荡荡的饭厅。
又一句她离婚了,这些年过的并不好,傅南斯便将我多年打拼下来的成果,属于我的那份股权,送给宋清清。
………我只是不懂,明明是我先同傅南斯相遇,为何宋清清还能后来者居上?
明明我们是青梅竹马,却又凭什么,还是抵不住天降。
(5)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在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的时候,铁门外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响动。
“咚——!
咚——!”
门外有人拿铁锹敲门,一下、两下…其中还夹带着零零碎碎的,男人急迫的质问。
“你们能不能快些,到底还要敲多久啊?!”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不由的重新打起了精神,难道…是傅南斯?
他终于想起来了我?
他这般着急,是在担心我吗?
他看到我的尸体,会难过吗?
只听得“砰”地一声,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门开了。
卡点我飘在铁门上空,紧张的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真的会是傅南斯吗?
正想着,一只程亮的黑皮鞋踏了进来,我虽没心跳了,却依旧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来人却不是傅南斯。
是开门的师傅。
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是,宋清清还没出院吧?
傅南斯这时候应该还在医院陪宋清清,又哪儿来的时间,寻找我的尸体啊。
小时候老是听长辈说,人全凭一口气活着,却不知,不仅是人,连鬼也是。
原来我连死后,也见不到傅南斯。
我浮在半空,只觉得身体又轻了几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这一次,我大概真的要走了吧。
我又蹲回了那个角落,尽管周边人群嘈杂,我却怎么都提不上劲儿去看,只听着法医来带走了我的尸块,警察将这块儿地围住,人群来来往往,十分吵闹。
比我生前,热闹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觉得,不那么难受了,似乎有道光照在了我身上,随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困意朝我席卷而来,我平静的蜷缩着,认命的接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傅南斯了。
“如歌——!”
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我正在消散的身体突然间又有了些重量。
会是谁呢?
谁还记得住我呢?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泪水瞬间涌入眼眶。
赵如烟,我的好闺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