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在寂静的手术室内投下惨白的冷光,李医生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还残留着脏器摘除时带出的黏液。
金属手术器械在托盘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催促这场罪恶的交易尽快落幕。
“李医生,上头不是只说取肾吗?
“助理医师王涛看着手术台上被麻醉的年轻男子,他腹腔大开,脏器己经被取出的七七八八。
鲜血顺着引流袋滴落在地,在惨白的地砖上晕开一朵暗红的彼岸花。
“这样全摘了,他还能活吗?
“王涛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术帽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成国瞥了眼监控屏幕右上角跳动的红色数字——那是他们私设的警报系统。
这个秘密实验室里关着的“实验体“,此刻正在地下一层制造着地狱般的骚乱。
他强行镇定下来,用沾满内脏碎屑的手术刀指了指男子腹腔里泛着青紫的脾脏:“你懂什么?
这些器官在黑市能卖到天价!
上头那位说了,这个年轻人的器官匹配度极高,全套移植能让三个富豪多活十年。
做完这单,我们就能拿着瑞士账户的密码远走高飞。
“王涛咽了口唾沫,手套里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想起上周被“意外处理“的前任助理小张,那个总是抱怨手术台太冷的年轻人,此刻大概正躺在太平间的某个角落。
但巨额美金的诱惑像毒藤般缠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挣脱。
突然,李成国的裤兜震动起来。
某款加密通讯软件特有的电子音在死寂的手术室里格外刺耳。
他烦躁地扯下手套,屏幕上是妻子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快逃!
实验体暴动了!
“还没来得及解锁更多信息,手术室的自动门突然发出警报声。
“怎么回事?
“王涛抬头看向突然闪烁红光的电子门。
李成国瞳孔骤缩,他看到门外走廊的监控画面里,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正以诡异的姿态爬行过来。
那是本该在实验室接受“进化实验“的001号实验体,此刻它的皮肤呈现出腐烂的灰绿色,指甲弯曲如兽爪,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快!
缝合!
“李成国将刚取出的心脏塞进不锈钢容器,动作快得像是要逃离地狱的恶鬼。
王涛手忙脚乱地用可吸收缝合线拉紧年轻人的腹腔,那些本该精密对接的脏器被粗暴地堆砌进去,像一堆等待处理的垃圾。
当最后一针完成时,李成国己经拎着装满器官的冷藏箱冲向紧急通道,王涛的白色鞋底在血泊里打滑,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
手术台上,17岁的段玉在麻醉剂的余韵中缓缓苏醒。
他的手指最先有了知觉,触碰到的不是熟悉的校服布料,而是冰冷的不锈钢手术台。
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强行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血渍的无影灯,是挂着半截肠管的金属钩,是手术台边缘滴落的暗红液体。
“我这是在...手术?
“段玉的记忆碎片在剧痛中重组。
他想起自己因白血病濒临死亡的绝望,想起那个承诺“绝对安全“的地下器官交易网站,想起被推进手术室时看到的走廊墙壁上隐约的血手印。
当他的手颤抖着摸向腹部时,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里本该是平坦的少年胸膛,此刻却横亘着丑陋的十字形缝合疤痕,像一道狰狞的诅咒。
段玉挣扎着坐起,手术台的液压杆发出***的吱呀声。
他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脏器存放柜,胃部突然翻涌起无法抑制的恶心。
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器官,此刻正躺在某个富豪的冷藏库里等待被移植,而他却像个被掏空的破布娃娃,只剩下被缝合线勉强连接的血肉之躯。
走廊里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混合着玻璃碎裂与某种非人类的低吼。
段玉扶着墙挪到手术室门前,透过雾化玻璃向外望去——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士正被“人形怪物“扑倒在地。
那东西有着人类的轮廓,却长着灰绿色的皮肤,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火光,獠牙刺破嘴唇暴露在外。
它咬住护士的脖颈,鲜血像喷泉般涌出,在走廊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
“这不就是丧尸电影里的场景吗?
“段玉的喉咙发紧,他想起上个月看的《末日之城2》,但此刻真实的血腥远比电影更令人窒息。
更诡异的是,那个丧尸的左手突然开始变异,原本人类的肢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血红,血管像蚯蚓般凸起,指甲生长出锋利的倒刺,仿佛被地狱之火淬炼过的利刃。
“趁它还没吃完...必须干掉它!
“段玉的求生欲战胜了恐惧。
他抓起手术台上最趁手的武器——一柄15厘米长的止血钳,金属手柄在掌心发凉。
根据电影里的经验,丧尸的弱点在头部。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术室的自动门悄悄拉开一道缝隙。
丧尸正埋头啃食护士的大腿,血肉分离时发出的“噗嗤“声让段玉头皮发麻。
他光着脚踩在血泊里,尽量不发出声响。
五米、西米、三米...就在他准备举起止血钳刺向丧尸后脑时,异变突生——丧尸的变异左手突然暴涨,血红色的利爪首首抓向他的咽喉!
“靠!
“段玉侧身翻滚,利爪擦着他的脸颊划过,在手术服上撕开一道血口。
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将全部力气灌注在止血钳上,狠狠刺向丧尸的太阳穴。
金属撞击头骨的闷响传来,丧尸却只是摇晃了一下,幽蓝的瞳孔锁定了这个新出现的猎物。
“系统!
金手指!
救命啊!
“段玉在心中疯狂呼喊着网络小说里的常见设定,但回应他的只有丧尸喉咙里发出的腐臭气息。
他被迫与丧尸展开近身搏斗,止血钳在变异利爪下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危急时刻,他瞥见墙角散落着李医生遗落的手术刀,刀刃上还沾着自己腹腔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