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捅过来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本书。一本写满我悲惨命运的书。我是苏黛青,
书里一个注定早死的炮灰女配。存在的意义,就是替男主江浸月挡刀,
然后死在冰冷的雨夜里。用我的命,成全他和女主林栖雾的旷世绝恋。刀光晃眼,
带着一股冷气直冲江浸月的后心。按照“剧情”,我应该尖叫着扑上去。挡在他背后。
被这把淬了毒的匕首捅个对穿。死得透透的。书里是这么写的。
周围人的惊呼声像是隔着一层水。林栖雾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就在旁边,
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无措。她才是女主。她应该被保护,被珍视。而我,
只配当那块垫脚石,死得无声无息。凭什么?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不甘猛地攥紧了我。我他妈不干了!去他的挡刀!
去他的成全!电光火石间,那把刀离江浸月的背心只有几寸。林栖雾似乎想动,
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完美的角度,正好能目睹“我”的牺牲。我猛地向旁边一扑。
不是扑向江浸月。是扑向旁边摆满香槟塔的长桌。哗啦——!巨大的声响。
晶莹的酒杯碎了一地。昂贵的香槟像瀑布一样泼洒开来。混乱瞬间升级。“啊——!
”“小心!”人群像炸开的锅。尖叫,推搡,躲避。那把原本精准刺向江浸月的刀,
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猛地一撞。持刀的人显然也没预料到。刀尖一歪。
擦着江浸月昂贵的西装外套,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直直刺向他旁边——刺向了刚才还“惊慌失措”、站在原地没动的林栖雾!噗嗤。一声轻响。
很闷。时间好像凝固了一秒。林栖雾脸上完美的惊慌表情裂开了。
变成了真实的、难以置信的剧痛和惊恐。她低头。看着左肩胛下方,那柄没入一小半的匕首。
血,鲜红的血,迅速在她雪白的礼服上洇开。像一朵诡异的花。“栖雾!
”江浸月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他一把推开那个僵住的袭击者,
扑过去抱住软倒的林栖雾。“医生!叫救护车!”他声音都劈了,赤红着眼睛看向四周。
混乱中,没人注意我。我趴在冰冷湿滑的地上,周围是碎玻璃和流淌的香槟。
手臂被碎玻璃划了几道口子,***辣地疼。但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害怕。
是因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还有……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
就在林栖雾中刀倒下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很淡很淡的光晕,从她身上剥离出来。
丝丝缕缕。然后,像被什么吸引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我的身体。很暖。
一种莫名的笃定感油然而生。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安保人员很快控制了场面,
带走了袭击者。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大厅里一片狼藉,宾客惊魂未定。
江浸月抱着昏迷的林栖雾,眼神像要吃人,扫过混乱的人群。他的目光,
最后落在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我身上。带着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苏黛青?
”他声音冰冷,像淬了冰碴子,“你刚才在干什么?”来了。兴师问罪。按照“剧情”,
我现在应该哭着扑上去,关心他的安危,解释自己“慌乱”中“不小心”撞倒了桌子。
然后在他厌恶的眼神中黯然退场。衬托他对女主的深情。我拍了拍沾满酒渍和玻璃渣的裙子。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我站得很直。抬眼,迎上他那双惯常带着居高临下意味的眸子。
“我?”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绝对算不上优雅,甚至有点痞气的笑,“江总,
刀都捅到眼前了,我躲一下,犯法吗?”我指了指自己流血的胳膊。“瞧,躲慢了点儿,
还挂彩了呢。”“总比某些人傻站着等死强吧?”我的声音不高,
但在渐渐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周围那些惊魂未定的目光,唰地一下,
全聚焦在我和江浸月身上。江浸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像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他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一直对他唯唯诺诺、痴心一片的“炮灰”,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还暗讽了他心尖上的林栖雾“傻站着等死”。他抱着林栖雾的手臂紧了紧,
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苏黛青,注意你的言辞!栖雾她受伤了!”“哦。”我点点头,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那真是……不幸。”“不过,”我话锋一转,
目光扫过他紧抱着林栖雾的手,“江总与其在这里质问我这个‘无辜受害者’,
不如赶紧送你的‘栖雾’去医院?再晚点,伤口该愈合了吧?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抽气声。还有几道看好戏的目光。江浸月的脸彻底黑了。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救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进来。“让开!
伤者需要急救!”江浸月这才如梦初醒,抱着林栖雾,
手忙脚乱地配合医护人员把她放上担架。临走前,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震惊,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被冒犯权威的冰冷。我没理他。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血混着香槟,黏糊糊的。***疼。但心里,
却前所未有地畅快。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来,不按剧本走,是这种感觉。爽!
救护车的声音远去了。宴会厅彻底乱成一锅粥,主办方焦头烂额地安抚宾客,
宣布酒会提前结束。没人再关注我这个“小角色”。我找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
冰冷的水冲在手臂的伤口上,刺得我倒抽一口凉气。镜子里的脸,有些苍白,但眼睛很亮。
不再是过去那种带着讨好和怯懦的黯淡。我扯了张纸巾,胡乱擦掉血水和酒渍。看着镜中人,
我无声地问:那本破书,还作数吗?脑子里没有回应。但肩头那种奇异的暖意,还在。
很真实。走出酒店大门,夜风吹来,带着凉意。手臂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苏小姐!
”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回头。是江浸月的助理,赵珩。他跑得有点急,
鼻梁上那副金丝眼镜都歪了。“苏小姐,您受伤了?江总吩咐我送您去医院处理一下。
”他喘着气,语气还算客气,但眼神里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书里,
这个赵珩是江浸月的得力助手,对江浸月忠心耿耿。对我这个“痴缠”老板的花痴女配,
向来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维持着表面礼貌。现在,大概是江浸月被我的“忤逆”气昏了头,
又碍于场面,才派助理来做做样子。我扯了扯嘴角。“不用了赵助。
”我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这点小伤,死不了。
”“替我谢谢江总‘关心’。”我特意加重了“关心”两个字,带着点嘲讽。
赵珩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苏小姐,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万一感染……”“真不用。”我打断他,态度坚决,“我自己能处理。不劳烦江总,
更不劳烦赵助您。”我朝他随意地摆摆手,转身就走。赵珩站在原地,没再追上来。
镜片后的眼神,似乎有一丝探究。大概是觉得我今天的反应,太反常了。反常就对了。
老娘从今天起,就不是书里那个***炮灰了!我没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是苏家为了讨好江家,特意给我在市中心租的高级公寓。方便我“追求”江浸月。
像个华丽的牢笼。我直接去了城中村。我以前偷偷用攒下的零花钱租的一个小单间。很小,
很旧,但便宜,而且没人知道。房东是个嗓门很大的阿姨。看到我手臂的伤,吓了一跳。
“哎哟喂!小青你这是咋搞的?跟人打架啦?”“没有,阿姨,不小心摔的。”我含糊过去。
“啧啧,你们这些小姑娘,毛毛躁躁的!等着,阿姨给你拿碘伏和纱布!
”房东阿姨风风火火地拿来医药箱。一边数落我,一边动作麻利地帮我清洗伤口,消毒,
包扎。“好了!这两天别碰水!小心留疤!”她包扎完,拍拍手。“谢谢阿姨。
”我真心实意地道谢。“谢啥!下个月房租记得交就行!”阿姨白了我一眼,拎着药箱走了。
门关上。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下来。手臂的疼痛感更加清晰。
但心里的躁动却平息了一些。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斑驳的霉点。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
回放着酒会上发生的一切。那把刀。我躲开。林栖雾中刀。江浸月愤怒的眼神。
还有……那融入我身体的、奇异的光晕。那是什么?女主光环的碎片?因为我没按剧情去死,
反而导致了女主受伤,所以……光环转移了一部分到我身上?这个念头让我心跳加速。
如果真是这样……那本书的剧情,是不是可以彻底打败?我猛地坐起身。手臂的伤口被牵动,
疼得我“嘶”了一声。但我顾不上。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滋生。
既然抢了一点点光环,就能让我避开死劫。那如果……我抢更多呢?
抢走原本属于林栖雾的所有光环!那些机遇,那些资源,那些本该属于她的风光和瞩目!
是不是,我就能彻底摆脱炮灰的命运?甚至……活成主角?这个想法像野草,一旦冒头,
就疯狂蔓延。我兴奋得浑身发抖。不是害怕。是激动。一种掌握自己命运的激动。
我拿出那部旧手机。屏幕裂了条缝。里面存着我偷偷收集的、关于林栖雾的所有***息。
她的社交账号,她参加的公益活动,她偶尔透露的兴趣爱好……以前收集这些,
是为了模仿她,讨好江浸月。像个可怜的小丑。
现在么……我看着屏幕上林栖雾那张清纯无害、被粉丝称为“国民初恋”的脸。
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林栖雾,你的光环,我要定了。第一步,
从抢走她近期最大的一个公开露脸机会开始。一周后,本市有个规格很高的慈善拍卖晚宴。
由著名的“慈航基金会”主办。政商名流云集。媒体焦点。
书里写得清清楚楚:林栖雾在这场晚宴上,作为特邀嘉宾,献唱一首。
她空灵的嗓音惊艳全场。被媒体誉为“天籁之音”。更重要的是,
她当场捐出了自己母亲留下的一枚蓝宝石胸针。拍出了当晚最高价。基金会主席,
那位德高望重的顾老太太,亲自上台感谢她。拉着她的手,赞她人美心善。这枚胸针,
成了林栖雾“善良纯真”人设的重要基石。也是她正式进入顶级社交圈的关键一步。现在?
林栖雾肩膀挨了一刀。虽然没伤到要害,但书里写了,她“虚弱”地休养了至少一个月。
这种需要站台、需要献唱的晚宴。她肯定去不了。这就是我的机会!我立刻翻找通讯录。
找到一个备注为“骆哥”的名字。骆星洲。一个地下乐队的贝斯手。
我大学时勤工俭学在酒吧打工认识的。人很仗义,路子也野。电话接通,
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鼓点和骆星洲有点哑的烟嗓。“喂?小青?稀客啊!怎么想起哥了?
”“骆哥,救命!”我开门见山,“我需要一张‘慈航’慈善晚宴的入场券,越快越好!
多少钱都行!”骆星洲那边顿了一下,音乐声小了些。“我去!慈航晚宴?小青你出息了啊!
傍上哪个大佬了?”他语气夸张。“傍个屁!正事!急!帮不帮?”我没心思跟他贫。
骆星洲听我语气认真,也正经起来。“啧,难搞。那玩意儿查得贼严,邀请函都是实名制,
提前大半年就定好的。黄牛都不敢碰。”我的心沉了一下。“一点办法都没有?
”骆星洲在那边挠头:“也不是完全没辙……他们晚宴需要服务生,内部招聘,审核也严,
但……我认识他们后勤一个小主管,塞个人进去干活,应该能操作一下。不过,小青,
那可是当服务员,端盘子倒水的,你……”“行!就这个!”我毫不犹豫打断他,“骆哥,
帮我!算我欠你一个大人情!”只要能混进去。端盘子又怎样?骆星洲沉默了几秒。
“行吧……服了你了。等我消息。”挂了电话,我手心都是汗。成了第一步。接下来,
就是那枚关键的蓝宝石胸针。书里描述得很清楚:那是林栖雾母亲生前的遗物。
林栖雾一直珍藏着。这次为了“慈善”,才“忍痛割爱”。现在她受伤住院,
胸针肯定还在她家里。怎么拿到?硬闯不行。偷?风险太高。得想别的办法。我记得,
书里提过一句。林栖雾有个远房表妹,叫乔蔓。在剧里跑龙套,虚荣,嫉妒林栖雾,
但没什么脑子。林栖雾住院期间,江浸月把她接到自己的别墅“静养”。
乔蔓也跟着住进去了,美其名曰照顾表姐,实则想攀附江浸月。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我立刻给骆星洲又发了条信息。骆哥,再帮个忙。查个人,乔蔓,林栖雾的表妹。
越快越好,她所有社交账号,越详细越好。骆星洲回了个OK的手势。两天后。
骆星洲效率惊人。“慈航”晚宴服务生的工作搞定了。他给了我一个地址和一个联系人电话。
“明天下午两点,去这里报到,找王主管。记住,少说话,多做事!”“谢了骆哥!
回头请你喝酒!”“得了吧,你悠着点,那地方水太深,别惹事!
”关于乔蔓的信息也发过来了。厚厚一沓截图和资料。这姑娘果然虚荣心爆棚。
最大的爱好就是在社交平台炫富。晒包包,晒首饰,晒各种“名媛”下午茶。但仔细看,
全是高仿A货。或者蹭别人的场地拍照。她最新的朋友圈定位,赫然显示在“云栖苑”。
江浸月那栋顶级豪宅的名字。配图是一张***,背景是巨大的落地窗和豪华的室内泳池。
配文:照顾表姐的日子,也要精致优雅~下面一堆塑料姐妹花的吹捧。
我盯着那张***照。乔蔓脖子上,戴着一串很显眼的珍珠项链。成色不错。但重点不是这个。
是她***时,无意中拍到了身后开放式梳妆台的一角。梳妆台上,
放着一个打开的复古首饰盒。首饰盒最上面一层,丝绒垫上,静静躺着一枚胸针。
水滴形的蓝宝石。周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泽。就是它!
林栖雾的母亲遗物,那枚即将在拍卖会上大放异彩的蓝宝石胸针!
它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放在梳妆台上?看来林栖雾住院,这东西就被遗忘在这里了。
而乔蔓……我放大了乔蔓的朋友圈照片。她手腕上戴着一块卡地亚的蓝气球手表。正品。
价值不菲。但以乔蔓的经济实力,根本买不起。十有***,是偷偷拿了林栖雾的。这个蠢货。
我脑子里迅速形成了一个计划。一个有点冒险,但值得一试的计划。
我登录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微信小号。头像是个网红美女。名字叫“Vivian”。
朋友圈里全是精心打造的“白富美”日常。这个号,
是我以前为了应付苏家那些无聊社交弄的。现在,派上用场了。我搜索乔蔓的微信号。果然,
她交友门槛很低,轻易就加上了。我发过去一条消息。嗨~蔓蔓?我是Vivian,
在XX酒会上见过你一次,觉得你好有气质!一直想认识呢!看到你朋友圈在云栖苑,
好羡慕呀![可爱表情]乔蔓几乎秒回。Vivian?啊!是你呀!我记得!
你也好漂亮![害羞]对呀,在表姐这里住几天,照顾她。
云栖苑环境是还不错啦~[得意]鱼儿上钩了。我耐着性子,
用夸张的赞美和“不经意”透露的“豪门”背景,跟她聊了半小时。迅速拉近距离。然后,
我“无意”中提起。蔓蔓,我好喜欢你的蓝气球手表哦!我最近也想买一块,
就是纠结颜色……你手腕白,戴玫瑰金真好看!乔蔓果然上套。是吧是吧!
我也超爱这块!不过……她似乎有点犹豫。我立刻接上:不过什么?乔蔓:唉,
其实这是我表姐的啦……她住院了,我借来戴戴……我:哇!你表姐对你真好!
这么贵的东西都借你!羡慕!乔蔓:[得意] 还好啦~我话锋一转:对了蔓蔓,
我看你朋友圈那张***,背景里那个首饰盒好漂亮!复古风,是古董吗?乔蔓:那个啊?
是我表姐的,里面都是她妈妈留下的老物件,她可宝贝了。我:天呐!
那枚蓝宝石胸针好美!像星辰大海![惊叹表情]乔蔓:那个啊,是挺好看的,
不过表姐好像不怎么戴,就放那儿了。我心脏狂跳。机会来了!我斟酌着打字:蔓蔓,
有件事……可能有点冒昧。我最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慈善活动,
想借一件有故事、有传承意义的珠宝撑撑场面。一眼就看中你表姐那枚胸针了!
它真的太特别了!你看……方便借我戴一晚吗?就一晚!活动结束立刻还你!
我可以付押金!
我知道这很唐突……但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了……[可怜表情]信息发过去。
那边沉默了。我紧张地盯着屏幕。成败在此一举。过了足足五分钟。乔蔓的消息才回过来。
Vivian……这个……我表姐的东西,我不好做主……我的心凉了半截。但紧接着,
她又发来一条。……不过,她最近在医院,应该也不会发现。就借一晚哦!
你千万保管好!绝对不能弄丢!还有……押金……你看……成了!
我强压住激动:放心蔓蔓!绝对完璧归赵!押金你说个数!乔蔓报了个数字。不高不低。
我爽快答应:没问题!现金还是转账?我下午就给你送过去?
乔蔓:现金吧……别转账。你下午三点左右到云栖苑后门,我跟门卫说一声,
放你进来。千万别让人看见!好!下午三点。我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压低帽檐,
准时出现在云栖苑气派的后门。一个穿着佣人制服的中年女人等在门口,
眼神带着警惕和审视。“乔小姐让我来的。”我压低声音。她上下打量我几眼,没多问,
示意我跟着她。穿过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园。来到一栋副楼的小侧门。乔蔓鬼鬼祟祟地探出头。
“快进来!”她把我拉进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钱呢?”她直接问。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过去。乔蔓飞快地数了一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打开。幽蓝的光芒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枚水滴形蓝宝石胸针。比照片上更美,更璀璨。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喏,给你。
千万保管好!明晚这个时间,还是这里,还给我!”乔蔓把盒子塞给我,不忘叮嘱。“放心。
”我把盒子小心地放进包的内袋。“快走吧!别让人看见!”乔蔓催促着。
我重新戴上帽子口罩,跟着那个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云栖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第一步,成了!第二天傍晚。“慈航”慈善晚宴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得晃眼。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我穿着统一的黑色服务生制服,
白衬衫,黑马甲,端着放满香槟的托盘,穿梭在光鲜亮丽的人群中。尽量低着头,
降低存在感。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视全场。寻找目标人物——慈航基金会的创始人,
顾老太太。书里写过,她喜欢坐在宴会厅东南角的休息区。那里相对安静。终于,
我在一片巨大的绿植后面,看到了她。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深紫色的丝绒旗袍。
气质雍容。此刻,她正一个人坐着,微微蹙着眉,看着手里的流程单。
旁边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大概是秘书,正低声说着什么。“……林小姐那边刚确认,
肩伤恢复不理想,今晚确实无法到场献唱了。临时找替代的歌手,时间太紧,
合适的都没档期……”顾老太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开场表演不能空着,这像什么话?
让主持人把这段临时调整一下……”机会!我深吸一口气。端着托盘,脚步平稳地走了过去。
在靠近休息区时,脚步“恰到好处”地一滑。“哎呀!”我低呼一声,身体向前倾。
手中的托盘,连同上面七八杯香槟,直直地朝着顾老太太和她秘书的方向泼去!哗——!
金色的酒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小心!”秘书反应极快,猛地挡在顾老太太身前。
大部分酒液泼在了秘书昂贵的西装后背上。还有几滴,
溅在了顾老太太深紫色的丝绒旗袍下摆。“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脚滑了!
”我惊慌失措地道歉,声音带着哭腔,慌忙放下托盘,抽出纸巾去擦。手忙脚乱。
显得笨拙又可怜。“你怎么回事?!”秘书转过身,看着自己湿透的后背,脸色铁青。
顾老太太倒是没动怒,只是看着旗袍下摆那几点深色的酒渍,眉头微蹙。“老太太,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鞠躬道歉。“算了。
”顾老太太摆摆手,声音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件衣服而已。小刘,别为难她。
”秘书瞪了我一眼,没再说话。“谢谢老太太!谢谢!”我感激涕零,
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杯。“没事了,你去忙吧。
”顾老太太示意我离开。我没动。反而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