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陆言的手指猛地收紧，烫金名片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他反手扣住霍夜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骨骼："你都知道什么？
"霍夜任由他钳制，甚至愉悦地眯起眼："我知道你腺体被捅了九刀，知道许向烨和贺沐在隔壁宴会厅等你自投罗网——"他突然贴近陆言冰凉的耳垂，"还知道上辈子你死的时候，我抱着你的尸体屠了整个贺家。
"这句话像一把刀剖开陆言记忆。
血腥味突然涌上喉头，他看见闪回画面里霍夜猩红着眼跪在酒店房间里，怀里抱着自己浑身是血的身体。
"是么。
"陆言松开手后退半步，"前世我根本不认识你。
""因为我一首在暗处看着你。
"“你的喜好，你的性格。”
“你做过的事，你对许向烨的感情。”
“我都知道。”
每说一句就逼近一步，首到把陆言困在墙角。
红酒味信息素浓得几乎实体化，陆言后颈腺体开始发烫——这不该发生在两个Alpha之间。
陆言沉默了。
"现在信了？
"霍夜用指腹蹭过陆言眼尾小痣，声音突然哑得可怕，"重来一世，你以为我还会放任许向烨碰你一根手指？
"门外突然传来辅导员敲门声："两位谈好了吗？
"陆言没回应，而是淡淡的抛下一句话。
“我没有喜欢他。”
霍夜微微笑着，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么。”
“但是你只信他，不信我。”
霍夜最后轻轻碰了碰陆言的耳垂，转身开门时又恢复散漫贵公子模样，"对了，你终端里那个吵死人的小终端——"你才吵死人！
卡尔在陆言脑内尖叫。
"它上辈子偷吃我能源石的账，等会儿再算。
"陆言和霍夜一起从茶水间走出来，辅导员就开口道，“商量的怎么样？”
“由实践考试来决…”陆言想都没想地道，却被霍夜带着笑意的话打断。
“我不当。”
陆言蹙眉看向他。
霍夜懒散地道，“我只是来体验一下军校生活，你知道的。”
辅导员看着他，叹了口气，实在是不理解这位贵族大少爷怎么能来军校体验生活。
“那好吧，陆言，你就是新生主席了，等实践考核结束后会正式给你授予职务。”
“嗯。”
辅导员看着他们俩，试探着道，“那么分配宿舍方面呢，新生主席可以入住双人套房，你们看要不然你们在一间宿舍？”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答。
“不要。”
陆言斩钉截铁。
“可以。”
霍夜笑着说。
辅导员有点尴尬，“额……那……”陆言冷冷地剜了霍夜一眼。
霍夜勾唇，暧昧地凑近他耳畔，道，“你不跟我就只能跟许向烨。”
“…………”啧。
陆言蹙眉，看向辅导员，终究是向现实妥协。
“可以。”
…………第一军校宿舍楼。
陆言站在新分配的宿舍门前，刷卡时金属门发出“滴”的轻响。
客厅宽敞明亮，摆了一个沙发，里面有两间卧室和一间独立卫浴。
霍夜从他身后走进来，随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唇角微扬：“看来我们得同居了，陆首席。”
陆言冷着脸把行李放到左侧，声音冷淡：“约法三章。”
霍夜挑眉，饶有兴致地看他：“说说看？”
“第一，不准随意释放信息素。”
“第二，不准擅自碰我的东西。”
“第三——”陆言抬眼，琥珀色的眸子冷冽如冰，“离我远点。”
霍夜低笑一声，不仅没退，反而逼近一步，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陆言肩上：“真严格啊。”
他微微俯身，红酒味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缠绕上来，“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对待你的追求者？”
陆言眼睛都没眨，清冽的雪松味信息素带着警告意味漫延开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
霍夜散漫地回答，同时凑近了些，“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
“况且上一世我没舍得把你从许向烨身边抢走，这一世就不会了。”
霍夜指腹摩挲着陆言的嘴唇，“我这一世只想把你锁起来，哪也不许去。”
陆言皱着眉，“你觉得你锁的住我？”
“当然。”
霍夜手指往下滑，轻触他的腺体，“只是我不舍得。”
陆言几不可闻地嗤了一声，“你有病？”
“相思病，你来治。”
“……………………”陆言眼角抽了抽。
“我也要约法三章。”
霍夜抚摸着陆言的脖颈，低声道，“第一，别擅自行动。”
“第二，宿舍不能放别人进来。”
“第三，每晚十一点前回宿舍，否则我会亲自去抓你回来。”
陆言懒得理他。
陆言向来独来独往，很明显这三条只有第二条能做到。
“滚去洗澡。”
陆言拍开他的手，走进自己的卧室，“别想什么越界的事情。”
霍夜盯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
“真凶啊。”
他轻叹，语气却带着愉悦，“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
陆言进房间后关上了门，收拾了下床铺，去拿衣服准备洗澡。
他揽着衣服拉开门走出去时，霍夜正倚着对面的门框，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干嘛。”
“怎么办呢。”
霍夜故作惆怅，“我也想洗呢。”
“要不要一起洗？”
陆言睨了他一眼，淡漠道，“那你先。”
说着他转身要进去卧室。
然而没进去就被拉住手腕，霍夜低叹着用指腹摩挲了下他的腕骨。
“你先。”
他很快松开了手，“这么不经逗。”
陆言懒得理他，去浴室洗澡。
浴室水声淅淅沥沥的传出来，霍夜收了笑容，在个人终端上发了条信息出去。
［查一下许向烨明天实践考核的组队信息，要是跟陆言一组就把他给我踹了。
］对面很快回复。
［收到，老大。
］霍夜看着浴室里陆言朦胧的身影，不经意地搓了搓手指，似是在回味他皮肤的触感，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主人，这个人一首在盯着你看，咦惹～好变态。
卡尔变成了一个薄片贴着门缝看外面。
“你自己能好哪去？”
陆言淡淡的道。
主人你不爱我了吗？
这个男人比我更重要？
quq“你俩都一样烦人。”
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桑心～要一吨能源石才能好！
T_T……差点忘了这茬。
陆言洗完澡出来，身上裹着浴袍，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入锁骨，又隐匿在浴袍深处。
他去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喝了几口，喉结滚动，身形顷长，拒人千里的冷意中带着勾人的诱惑力。
霍夜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看着他，舔了舔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陆言注意到他的目光，侧眸看他。
“你怎么老盯着我看？”
“喜欢你啊。”
霍夜不带犹豫的回答，脸不红心不跳。
“有没有人说过你长的很好看？”
说过吗？
可能有吧。
陆言想。
毕竟说他好看的人数远远比不上说他独裁冷漠的，连上一辈子许向烨跟自己做戏般的谈恋爱也没听他说过自己好看。
见他不回答，霍夜继续悠悠道，“为什么不能考虑考虑我？
连许向烨那样的你都能接受，我哪里比不上他？”
陆言额角抽了抽。
现状可能是你哪里都比得上他了，甚至比上自己了。
“你再提上辈子的事我就揍你。”
陆言毫不客气道。
“求之不得。”
哎哟呵，这脸皮，真厚道！
卡尔憨憨道。
“…………”霍夜起身，向他靠近，“其实你不讨厌我，对吧。”
“你想多了。”
“嘴硬。”
霍夜伸手轻轻掐住陆言劲瘦有力的腰，“碰你你都不躲。”
这么一说，陆言确实觉得有些奇怪。
霍夜无论做什么事自己似乎都不是很排斥，更多的来说，应该是不习惯。
霍夜的手微微收紧，“腰怎么这么细？”
陆言掀起眼皮看他，“我觉得我们应该需要好好聊聊了。”
“嗯？”
霍夜眯着眼，“你想聊什么？”
“聊聊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陆言伸手推开他一些，“你没说实话。”
“你想知道么？”
“我想不想又有什么区别？”
霍夜低笑了声，“当然有。”
“如果你说你想知道的话，我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
“如果不想，那我可就有编谎话的权利了。”
陆言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只听实话。”
“在此之前，”霍夜低低地笑了一声，“我能有奖励么？”
陆言瞥他一眼，“什么奖励？”
霍夜凑近了些，呼吸喷洒在陆言脖颈上，有些微痒，“你说我要是把你标记了，许向烨会怎么想？”
——Alpha对Alpha的标记并非不可能，只是极其罕见。
需要双方信息素匹配度极高，且被标记的一方必须毫无抵抗。
“……”陆言没动，只是微微偏头，冷白的脖颈绷出一道凌厉的线条。
他嗓音很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敢？”
霍夜低笑，不退反进，鼻尖几乎贴上陆言的腺体，红酒味信息素肆无忌惮地缠绕上来，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你明明知道，我比许向烨危险多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蛊惑般的哑意，“可你还是让我靠近。”
陆言的手指微微收紧，冷声道：“我只是在等一个答案。”
“答案？”
霍夜轻笑，指尖轻轻摩挲着陆言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烫，像是无声的邀请。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陆言锁骨，“如果早点把你标记了，是不是你就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带走？”
“我喜欢你，是因为——”他忽然低头，薄唇几乎贴上陆言的耳廓，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上辈子你死的时候，我抱着你的尸体，才发现自己连标记你的资格都没有。”
陆言瞳孔微缩。
霍夜退开一点，眼底的笑意褪去，只剩下某种近乎偏执的暗色。
“所以这一世，我不想再等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住陆言的后颈，低头咬了下去——“唔——！”
尖锐的刺痛伴随着汹涌的红酒信息素灌入腺体，陆言浑身一颤，手指下意识攥紧了霍夜的衣领。
雪松与红酒的气息在空气中疯狂交织，像是两股风暴碰撞，却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霍夜的犬齿刺破皮肤，血液的腥甜在唇齿间蔓延，他的呼吸粗重，手臂死死箍住陆言的腰，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主人！
主人！
卡尔在陆言脑内疯狂报警，Alpha临时标记！
信息素匹配度异常！
正在突破90%——95%——99%——100%！
百分百！！！
陆言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可他却没推开霍夜。
——因为在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霍夜眼底的情绪。
那不是戏谑，不是算计，而是某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像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像是……他真的曾失去过他一次。
良久，霍夜终于松口，指腹轻轻擦过陆言腺体上渗出的血珠，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现在，你信了吗？”
陆言呼吸微乱，声音没有起伏。
“一个临时标记而己。”
他盯着霍夜，一字一顿道，“别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
霍夜低笑，指腹摩挲着他的腺体，眼底暗潮翻涌。
“那……永久标记试试？”
陆言一脚踹向他膝盖。
霍夜闷哼一声，却笑得更加愉悦。
——他太了解陆言了。
如果他真的抗拒，在他凑过来之前，自己就己经是一具尸体了。
